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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人,应该足够了!”小玉颇具自信的回答。
而且她派出的是山庄的二流高手,便是一个人,也能在唐门中横行自如,但为稳妥,还是派出了八个人,以保万无一失。
观澜山庄的行事之风,便是保存自己为主,完成任务为次,往往派出余力,以应付万一的意外。
“嗯,足够了!”萧月生微一思索,点头同意,摇头苦笑:“唉——!。。。。。。先去见见张天师吧!”
他脑海中已经呈现张天师抚着清髯、摇头晃脑的模样,此时的张天师,正在凌波亭内。
凌波亭内,坐在玉桌旁的张天师一身道袍,三绺清须,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
他的对面,则是一袭淡紫罗衫的沈三姐,她正执着晶莹雪白的棋子,螓首低垂,微蹙黛眉,苦苦思索破解之道。
谢晓兰一身淡红的罗衫,精致瓷的玉脸亦是微微蹙眉,似是替沈三姐思索,却星眸迷离,另有所思。
杨若男一声娇唤:“干爹出关了”,便撒腿便跑,郭芙与小玉也跟了过去,她身为此庄的主人,却不能不撒下客人不管,只能坐在此处干等,侧耳倾听着脚步声,一直疑惑为何还不过来。
在他们旁边,由一张紫褐轩案摆在朱色栏杆旁,坐在栏杆旁的木椅上,轩案恰到坐着之人的半腰。
雕刻精致的轩案上,一张泛着紫色幽光的瑶琴置于其上,瑶琴深沉而不失夺目,琴弦雪白如银,灿然发光,将这张瑶琴显得颇是奇异,令人观之难忘。
一袭湖绿罗衫的顾冷琴端坐于案前,素手轻挥,轻拔慢捻,端正而婀娜的身姿优美动人。
她白嫩的尖尖玉指修长纤细,令人观之心动,玉指与琴弦颜色相近,抚捻时,几乎难以见到她手中的琴弦,浑为一体。
一篇飞星引之后,则是寻常的古曲,她是见到沈三姐苦苦思索,玉脸沉重,显然与张天师相比,棋力还差了一些。
于是,顾冷琴眉头一动,明眸一转,计上心头,便要为他们抚上一曲助兴,听着琴音对弈,自是妙趣,张天师又岂会拒绝。
只是这位张天师的定力,可远非寻常的武林高手可比,他是修道之人,定力本就坚固异常,况且顾冷琴功力尚浅,仅能弹出一篇。
她的飞星引弹完不久,张天师便已回过神来,而此时的沈三姐,尚在苦苦思索,一篇飞星引的时间,她还未寻出破解之道,恰浪费了顾冷琴的一番苦心。
张天师心下却暗凛不已,身为这一代的天师,道学修为在天师教已是绝顶,放眼天下,除了观澜山庄的夫人,自问再无人在自己之上。
没想到竟在一首曲子中道心失守,若是这位顾姑娘心存歹念,怕是自己如今早已着了道了!
“顾大家,不知这首曲子何名?”张天师抚着轻髯,微笑着向抚琴的顾冷琴问。
顾冷琴秀雅的面庞微泛红云,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的伎俩已被识破,停下双手,抚琴而道:“天师见笑了,这首曲子名为飞星引。”
“飞星引。。。。。。?好名字,恰如其分!”张天师咀嚼着这三个字,不由点头赞叹,随即面露询问之色:“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作?”
“呵呵。。。。。。,高人可不敢当!”凌波亭内忽然响起了一阵晴朗如玉的笑声,如再他们耳边。
一身青衫的萧月生蓦然出现在凌波亭内,笑吟吟的望着张天师,眼中的神色似笑非笑。
“哈哈!好个萧庄主,终于现身了!”张天师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自玉墩上站起,抱拳为礼。
“呵呵。。。。。让天师久等,罪过罪过!”萧月生抱拳回礼,坐到玉桌旁,一副慵懒的模样,打着哈哈致歉,脸上却殊无一色愧色。
两人已是老朋友,客套的话也不再多说,啜了两口极品香茗,放下雪瓷茶盏,张天师抚着清髯,呵呵笑道:“萧庄主,老道这次来,可不是讨酒喝的!”
“。。。。。。大哥,我们姐妹想去准备酒菜!”谢晓兰看到萧月生打过来的眼色,盈盈起身,柔声说道。
萧月生点了点头。
随即几人纷纷起身,向张天师告礼,夹着一阵香风,如几朵彩云般飘走,煞是夺目。
目送诸女婀娜曼妙的身姿消失于花丛中,萧月生方转过头来,挑了挑眉毛,呵呵笑道:“哦?。。。。。。呵呵,前几天,小子刚刚酿出一种新酒,看来天师是不想品尝了,真是可惜!”
“嗯?!。。。。。。新酒?!。。。。。。那还不快拿出来,难道庄主还想藏私不成?!”张天师顿时双目放光,再去飘逸出尘的世外高人风范,连声催促,让萧月生上酒,容他一品。小~说55 5原创中文网 www。xs 5~55。c om
第一章第290章 痛宰
“呵!。。。。。。好酒!好——酒——!。。。。。果然不愧是观澜山庄的美酒!”
张天师微眯着双目,放下精致的白玉酒杯,抚着清髯,高声赞叹,清逸的脸上满是陶醉之色。
萧月生亦是长吸了一口冰火酿,轻轻晃动着白玉杯,笑眯眯的说道:“有一日,小子在襄阳城中闲逛,无意间进了个酒馆喝酒,碰巧喝得一坛酒,名叫冰火酒,虽然粗劣,却是别有滋味,。。。。。。受其启发,方酿此酒,名叫冰火酿,聊作纪念,。。。。。。怎么样,此酒还堪一饮吧?”
“好酒好酒!”张天师又小抿了一口冰火酿,忙不迭的点头,对于腹子中冷热变化不停的奇异滋味,深深着迷,长叹道:“毫不输于碧芜子蘅啊!”
“唉——!”萧月生慨然一叹,摇头笑道:“从这件事,在下悟出一个道理。。。。。。”
“哦——?。。。。。。说来听听?”张天师微眯的双目睁开,清澈的眸子不失好奇的望向萧月生。
“绝不能小看任何人,即使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萧月生眯眯笑着说道,声音却是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有理,兔亦能搏鹰嘛!”张天师点点头附和,随即心中一动,这个道理太浅显,看萧庄主的神色似是另有所指啊!
萧月生亦不再多说,仅是眯着眼睛,细细品尝着冰火酿的美妙滋味,即使是自己所酿,也不得不赞叹自己一句,好酒,果然是好酒!
张天师虽然未说话,却已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来意,也隐隐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但受托而来。也总不能一句话不说,若能令他改变主意,那是最好不过。
他端起白玉杯,轻啜了一口冰火酿,心下暗自捉摸,想着究竟如何措辞。
萧月生亦不说话,只是观赏着四周的风景,静静的品酒。
明媚的阳光照在粼粼的水面上,凌波亭下的荷花池澄澈如鉴,清风自池面拂来,带着温润的气息掠过面颊,说不出的舒适。
玉桌上放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碧绿玉碟,碟内是一些糕点的碎屑,颜色各异,在碧绿的玉碟内,颇是好看。
他伸手取过玉碟,起身来至朱色的栏杆旁,凭栏而望,这座荷花池极大,占了半个后花园。放眼望去,颇有几分寥阔之感。
自玉碟中抓了一些碎屑,信手抛出。碎屑笼罩的范围极大,澄澈沉静地水面顿时沸腾,上百条银色或红色锦鲤自水下钻出,争抢糕点碎屑,哗哗作响,声音极大,它们皆是肥壮得很,显然毫不缺食。
又抓了几把,碧绿玉碟中的糕点碎屑下去一半,他方停手,轻轻一弹碟沿,玉碟慢悠悠的、旋转着回归原味,如未曾动过。
而那只白玉杯,却是无风而动,缓缓飘起,悠悠然地飞至萧月生手中,宛如由无形的丝线在暗中牵扯。
对萧月生这般精妙的手法,张天师视若未见,即使他做来,亦并不苦难,确实不值一提,他正酝酿着说辞,想要劝说萧庄主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两人各自沉默了良久,张天师已是面色酡红,冰火酿极烈,不逊于碧芜紫蘅两酒,寻常人一口下去,怕也消受不起。
酒意微熏,张天师反而头脑更清,起身来至萧月生身旁,迎着温润的清风,停着栏杆,开口道:“萧庄主,唐门对于庄主来说,不啻于一只蝼蚁,又何苦难为他们,自降身份呢?”
“呵呵。。。。。。”萧月生扫了他一眼,不由呵呵笑了两声,轻抿了一口冰火酿,让其在腹内冷热变幻,摇头叹道:“这实怨不得小子,是他们自己踏上了鬼门关,也只能算是天意吧!。。。。。假在下之手而已!”
“此话怎讲?”张天师一手抚着清髯,好奇的问道,他不敢再尝玉杯中的美酒,此酒太烈,不鞥你贪杯。
龙虎山与唐门的关系,倒并非如何密切,仅颇有几分渊源罢了。
天师道的发源地便是川蜀,当年,天师道之开派祖师张道陵于四川的鹤鸣山学道,剑下天师道,直至其玄孙游历时,在龙虎山建道观,于是天师道移至龙虎山。
但天师道的影响,远非武林门派可比,唐门能够请的动张天师,因为祖上有旧罢了。
“唉——!天师可是知道小子的脾气,一向与人为善!”萧月生摇头叹息,令张天师几乎忍俊不禁。
萧月生装作没看到张天师那笑盈盈的眼神,继续说道:“若非他们真惹恼我,岂能去他们计较?!”
张天师点了点头,虽然萧庄主不太谦逊,却也并非夸大其辞,若不是真的惹恼了他,怕是真地懒得计较,没的降了身份。
“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张天师有些暗自脸红,他一听到唐门地大长老上门哭诉,说家主被人劫走,生死未卜,估计是观澜山庄动的手,便急忙赶了过来。
他可是知道这位萧庄主,看似温和亲切,但杀起人来,却是毫不眨眼。
若是别人这般行事,张天师不会这般焦急,常理而言,既是劫走,未直接下杀手,那估计不会真的想杀人,毕竟带走一颗人头比带走一个人容易太多,但这位萧月生的性子可是难以捉摸,将人迢迢劫来,再动手杀了,他绝对能够做得出来!
“内子小凤自嘉兴城出来,想一路坐马车来临安城,散散心,。。。。。。哼!没想到,唐门竟派了近三十个高手,想要赶尽杀绝!”萧月生怒哼了一声,喝了一大口冰火酿,转身,负手望向已恢复了平静的池面。
他飘飘的青衫,散发着无形的怒气与杀意,令张天师不由暗自皱眉,心下叫苦不迭。实没想到,唐门之人竟如此之蠢。
张天师曾多次去过观澜山庄,对于山庄之人的高深莫测,早已体会,唐门虽已是世家大族,底蕴颇深,卧虎藏龙。但与观澜山庄相比,无异于襁褓小儿与大人,差得太远。那些高手,怕是根本沾不到凤夫人的半根儿寒毛,唐门这次可真是自找麻烦!
“那凤夫人没伤着吧?”张天师苦笑着问。
“嗯,伤到是没伤着,就是受了点儿惊吓!”萧月生冷着脸,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恨恨说道。
张天师大松了口气,缓缓问道:“唐门的人到底为何想杀凤夫人?”
“哎——!此事说不话长!”萧月生又抿了一口冰火酿,娓娓道来,其中缘由,一阵子,内子的回春堂内来了一位病人,中了唐门的牵机散!”
“牵机散?”张天师不由问,这可是唐门的独门毒药。
“就是牵机散!”萧月生点头,苦笑了一声:“。。。。。。你也知道内子的性格,根本见不得别人受苦,于是出手解除了牵机散。”
“凤夫人确实善良无比!”张天师笑了笑。眼前出现了一位圣洁无比的仙子,温柔的笑着,正是小凤。
“那中了牵机散之人正在被唐门的人追杀,而且追到了嘉兴城。”
萧月生继续述说:“在南湖上,我恰好同时遇到了他们两方的人,小子为了避免唐门的人心怀歹意,惹得我动手杀他们,便告诉他们说,牵机散是被我炼制的丹药所解,但丹药太过难练,仅有两枚,。。。。。。我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嗯,仁至义尽!”张天师只剩下点头,实在是无话可说,道理全被萧庄主占着。
他心思电转,已经想明白,唐门的人见到牵机散被人解去,要杀解毒之人,并非不可理解,萧庄主如此说,也算是宽他们的心,颇有几分示弱之意,难能可贵。
“好嘛!他们非但不领情,反而以为在下好欺负,竟要杀内子,若小子再忍而不发,岂不成了圣人?!”萧月生冷笑的哼了一声,令张天师顿觉周围一寒,杀意盈盈,自己也不由泛起了一丝激昂,暴虐之念涌入心头。
“唉——!”张天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无奈之感顿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看来,这次自己是做不成鲁仲连了。
不过,他自是不会轻易的放弃,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萧庄主,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好在现在并没有人命,何不略施薄惩一把,再饶他们一回?!”
“还是算了吧!”萧月生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他抿了一口冰火酿,轻轻地冷笑了一声:“唐家这些人的脾气,天师你还不清楚?。。。。。。一点儿也容不得别人违逆,习惯了横行霸道。这次小子派人将其掌门‘请’来,受此奇耻大辱,纵使我不计前嫌,他们也咽不下这口气!”
萧月生一通慷慨激昂的话,令张天师有些无言以对,不禁苦笑一声:“莫非真要不死不休,毫无转寰余地?!”
萧月生转身,倚着朱栏摊了摊手,作无奈状,似说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不得已而为。
张天师见他如此,不由精神一振,忙道:“本座可以施压尽力,令他们老实起来,。。。。。。经过这一次,他们想必也不敢再造次!。。。。。。萧庄主,就卖老道一个薄面,如何?!”
萧月生沉默不语,似是有些犹豫,心下却暗笑,又暗赞这个老道的机灵,知道进退。
“天师能够保证,他们不向山庄寻仇?”萧月生的目光增添几分锐利,逼视向张天师。
“。。。。。。,包在老道身上!”张天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拍了胸膛,将事情揽了下来。
萧月生心下大笑,脸上却并无异色,沉吟了一下,缓缓而道:“听说,天师的花圃中又添了几株好花,内子她们大是羡慕啊!”
张天师心下顿时一紧,忙道:“下次,萧庄主带几位夫人来龙虎山,一定让夫人们赏玩个痛快!”
“那也太不方便!”萧月生摇了摇头,抿了一口酒,笑吟吟的道:“不如种在自家花园里,细细欣赏!”
张天师有不祥 的预感,紧闭嘴巴,不再说话,恨不得转身便走,上一次,那株极品茶花“九清化虚”便是被他劫走,至今想来,仍旧肉疼不已。
“十株!”萧月生伸出一根手指,悠悠然的说道:“小子想在龙虎山挑选十株花,送给夫人们,替她压压惊。”
“十株?!”张天师失声叫道,再无一丝飘逸之气,怒瞪着萧月生,恨不能吃了他似的。
“唉——!”萧月生似若未见,转过身来,背对两道似要燃烧起来的目光,凭栏远望,拍了拍栏杆,叹息一声,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之色,摇头道:“夫人受惊一场,若小子什么也不做,岂不是令她们寒心?”
张天师喘着粗气,恨不得一掌把他拍下荷花池里,这明明就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啊!
自己花园里的每一株花,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被人要走,无异于生生割下他身上的一块儿肉。
萧月生凭栏远望任清风拂面,虽不忍看他肉疼的表情,心下却是暗笑不已,舒爽了许多。
对于惩罚唐门之事,萧月生怒火平息之后,杀意已经弱了不少,况且小凤来信,恳求不要杀人。
自己虽然对他们杀之而后快,但也不想为了这么几个不值一提的人而令小凤内疚,若不是想到小凤的善良性子,不会让人劫其掌门,早就派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