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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一听,好奇心完全别吊起,暗道乖乖不得了,这老家伙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当下便走回桌旁坐了下来。
老成接着道,“当然了,为了保持神秘,其他的都让我杀掉了,哈哈哈”
“”陆青颇为无语,就想站起离去。
“害怕了?!”
“有什么好怕,大不了一死而已。”陆青将心一横,重又坐了下来。
“你知道力量的源泉么?”老成突然有此一问,陆青心头顿时同时生出几个答案,便要脱口而出,细细一想却都不是,一时间瞠目结舌心头一片茫然,居然被问住了。
“在这里!”老成指指自己胸口,“天地万物,万法归一,万变由心,一切通天彻地的神通法力,都在此处发,明白么?!”
“”陆青茫然的点点头,连忙又摇摇头。
“唉,浪费口水,说这么高难的心法,估计你也领会不了,慢慢回味去吧。”老成无奈的摇摇头,居然坐在椅子上,调整姿势正襟危坐,右手持金笔,左手轻轻扶在桌上的符纸之上。
“炼符一道之起手,跟书法一样,讲究心正、身正、手正,神意贯通之处方能一气呵成。”老成一边说着,一边奋笔疾书,刷刷点点,金笔之上灵光耀动,片刻之间便已书写完毕。
陆青偷眼一瞧,看符上纹路笔走龙蛇,遒劲有力,就是刚才自己定境中所见老成补炉符咒,只是一张符纸中分两部分,左侧书符,右侧却空着,想必是要画上一幅图。
若论书写笔法,以陆青老于此道的独到眼光,老成所书确实是上品一副,但陆青还是颇为失望,本以为像老成所说,自己能看到一副惊天动地的炼符境界,没想到却这么平淡无奇,自己若是运足灵力书上一幅气势都强过于此,忍不住便叹了一口气。
“竖子,不可理喻!”老成面带讥笑,“大道至简,大道至诚,你以为只有那惊天动地的东西才是最高境界么?过来,给我画一只手上去!”说着一把抓住陆青肩膀,将其扯到自己身旁,就势把金笔递到陆青手中。
陆青只觉手上一沉,居然把捏不住那只金笔,“砰”的一声掉在桌上,当的摔落在地,将地上青砖居然砸出一个坑来,陆青心头唏嘘不已,肩头酸痛,这东西怕不下百斤之重。
“废物!这么个小孩儿玩意都拿不起来,还想问道修仙,作梦吧。”老成一脸嘲讽,双手背负眼睛斜睨陆青。
陆青心头羞恼,暗道这有什么了不起,拼了手断也要挣回这个面子,踏上一步右臂前伸,右手腕向外化了一个弧线之后向内轻轻一勾,便自发的用上了《降龙伏虎诀》动九势的心法,骨骼“啪啪”一阵轻响,轻松的便将那只金笔抓起。
“嗯,有点门道,”老成点点头,“看你也是读过几天书的,虽然不成材,但总能写上两笔吧,照着我老人家的手画一只上去。”说着伸出自己遍布老茧的手在陆青面前晃了晃。
“这有何难!”陆青哼道,调动五指换抓为持,便将金笔落向桌上符纸,但抓与持之间的力道运法相差何止千里,他这一番转换又是另一番结果,五指一酸,拿捏不住,“噗”的一声直接便戳破了厚厚的一叠符纸,金笔扎入桌子兀自微微颤抖。
“哈哈哈”老成一阵嘲笑,“你这叫戳,不叫画,随便叫了金沙奴来都做得到,还用你!”
不提金沙奴还好,一提这三个字陆青不禁恼羞成怒,暗道老东西,少爷今天就给你画个好的给你看,伸出手来将金笔从桌上拔出,仔细调调灵力在手上的脉络走向,五指灵力咝咝轻响,却也能将金笔操纵的自在自由,眼睛看了看老成那只大手,笔走龙蛇,顷刻之间便在纸上画出一只猪蹄。
“好,好,孺子可教也。”老成不住笑着点头,看看符纸之上猪蹄再看看自己的大手,“以你资质,如果有名师指教,不出三五年便可跨入元神境,比之西丽山那些个不成器的内门弟子,强上不知几许,何必在他门中耽误了大好前程。”
“我的资质?三五年?”陆青不禁大为吃惊,指着自己心口道,“这般废材灵核储备,十几年都没领悟玄窍期的奥妙,你居然说三五年即可跨入元神境。”
“可笑,我老人家说得话会有错么,天地之间,只有物尽其用,哪有什么废材之说,一花一草、一猫一狗,都是天地所生,都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你听了什么狗屁言论,便妄自菲薄起来,说这等屁话之人,要是我见了第一个便拧去他的脑袋当尿壶!”老成斜睨凌视,一副不可一世的气势,全不是陆青刚刚见到他时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他这一番话确实警醒陆青,自小以来,陆青为人说成废材,听得惯了便习以为常以为天意如此,从来以为自己都没有在意,但实际上却在心中这般认定早已根深蒂固,老成此番说出这几句话,陆青便如醍醐灌顶,心结顿时解缚,立刻便觉身心轻松无比,隐隐有御风而行之感。
佛门有一宗,便讲当下悟道,解开自身九九八十一心结,每解开一个心结,修为便进境一层,直至九九圆满。陆青适才被老成一语点破,方知之前十几年修法没有进境,一方面是因为未逢明师,另一方面却全因自身受心结影响,作茧自缚了。
心结一解,陆青识海灵光闪耀,修为便上一层,微微默运“降龙伏虎诀”静势心诀,发现在先天期的领悟上又前进一步,面带感激忍不住说道,“多谢你了,老成师兄。”
陆青进境,老成一眼便知,“哼,我老人家的眼光岂能看错,你当我的‘万钧法笔’是寻常的人都能提得起的么,敢怀疑我,我立时便拧断你脖子!”
陆青笑道,“拧断我脖子,谁来看你炼符,难道廖吒么?”
“别提那个废物,”老成白发苍苍的脑袋一阵猛摇,用手指在桌子上敲的铛铛直响,“画,接着画,给我画足一百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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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炼符心诀
当下老成便授予陆青一套炼符心法,举凡运笔走势,灌输灵力,如何取料用材,可说是应有尽有,这套口诀一共一千八百字,字字珠玑,其中涉及符法关窍之处,陆青从所未闻,一时间根本无法全部理解,陆青以阴天灵所留心法和《玄天遁甲经》中法诀相互印证,却也只理解了十之一二,最后被老成逼着强行背记,而且陆青稍有差错,老成便出言讥讽,轻则怒吼,重则伸手敲击陆青脑袋,陆青感激他以心法传授,也不计较,只用心将一千八百字法诀记得一字不差。
法诀背记完毕,老成便又吩咐陆青画出一百张符图来,似这般上品符图修为在元精境先天期的修士即可炼制,陆青刚刚跨入先天期两天,又有老成绝妙心法传授,加之天纵聪明,举一反三,尚有老成“万钧法笔”相助,一百张符图半个时辰之内便轻松完成。
期间,陆青请示老成能否再将手举给自己看看,意图修正绘制的那只猪蹄,没想到被老成断然拒绝,老成说道,“就这么绘制吧,修补那等烂炉,别说是绘成一只猪蹄,便是一双狗爪子,也修得服服帖帖完好无损,继续!”陆青无奈只好一气炼制了一百张猪蹄符图,这也算是西丽山亘古未有的奇事。
一切忙完,窗外天光微亮,估计已到了辰时之末,再有半个时辰,便是熔炼堂符纸工坊开工熔炼的时刻了,老成叹了口气,“你虽然废材,但能举一反三,较之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强上不知几许,唉!自古英雄出少年,老一代的修士,难道就要被淘汰了么!”
老成教了陆青半夜,即没有说出所教心诀师出何门,也没透露自己身份,只是叮嘱陆青在符纸工坊日常劳作之时,千万莫要用出所学炼符心法,否则祸患定然临头,陆青连连应承,老成最后说道,“时候不早,你速速回转料房,待会儿宗门弟子便要取料干活了。”
陆青应了一声,转身走至门口,发现老成昨夜所封道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去除,便直接推门而出,抬腿向自己居住那间料房走去,刚至门口两丈左右,突听门内脚步声响,一人居然推门而出。
那人神色匆匆脚步踉跄,加之天刚蒙蒙亮,一切瞧得不清楚,居然一下撞进陆青怀中,陆青肌体自生防护之力,立刻便将那人反弹回去,摔倒在地,陆青暗道堂堂西丽山居然有人行窃,心头火起,没等那人翻身爬起,便接连狠踹了十几脚。
陆青此时筋骨健壮非同往昔,这几脚踢得其重无比,那人一阵哀号,终于看清陆青面容,连连摆手,“黑丑师兄,莫要打了,我是廖吒,别打”
陆青一把将其扯起,果然便是廖吒,只是脸上青肿,嘴角眼角沁血十分狼狈,陆青冷着脸目露寒光,狠声说道,“廖吒,不睡觉跑到我这儿作甚?难道是偷了什么东西?”
廖吒神情慌张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到这里来,是想给师兄陪个不是,希望师兄原谅小弟这两天的不敬之处!”
陆青心中暗笑,这家伙前倨后恭,态度与昨日截然不同,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按好心,绝对不能将他轻易放走,以免偷了什么东西出去。当下笑道,“廖吒师兄哪里话来,昨天也是小弟出手过重,这正要给师兄赔罪呢,你来得正好,咱们师兄弟不妨好好叙叙。”
说着也不等廖吒答应,扯着他的衣领便将他拉进自己居住的料房大屋,不由分说将廖吒按在一张凳子之上,自己便在屋子左右环视,看看丢失了什么东西,发现屋内除了多出昨日符灵儿放入的“千斤石”和“轻身草”等晶石草木符料之外,其他的都井井有条,与自己昨日离去时并无两样。
陆青心中寻思,重要的物事儿自己都带在身上,屋子中只有那些符料之类,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廖吒难道到这里想偷东西,却被自己撞到没有得手,还是在符料上做了什么手脚。
陆青刚入西丽山,对炼符一道也是老成教过之后才刚刚入门,对于符料鉴别之类根本是门外汉,瞧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奇特之处,但不想就此放廖吒回去,只好跟他胡扯闲聊,自己不断的想主意。
陆青将手搭在廖吒肩头,微微一用力,廖吒便连连喊痛,“啊,哎呀,痛啊,师兄饶命,昨日都是小弟糊涂,还望师兄见谅饶恕小弟则个。”
“哦,抱歉,是小弟太过用力了,”陆青面带歉意松开手,轻轻掸拂廖吒肩膀,双目神光却寒彻如冰,“廖吒师兄,不知道你来时是否见到有人偷盗炼符之料,要是有的话不妨相告,我定要狠狠惩治他!”说着手上作势又要用力。
“不要,师兄,”廖吒吓得心胆俱寒,身子闪到一旁,“绝对无人敢来‘熔炼堂’偷盗符料,师兄但请放宽心,绝无此事!”
“外人是不敢来,但有内鬼也说不定!”陆青手抚下巴,眼光在廖吒面上不住盯看,廖吒神情尴尬,不住摆手。
“哈哈料咱们符纸工坊也不会有这吃里爬外的弟子,”陆青又在廖吒肩膀上重重一拍,“反正时候不早,廖师兄不如就在小弟这一同叙旧,等待其他师兄弟一起来取料熔炼吧。”
陆青看不出廖吒在符料上有没有动手脚,又逼问不出什么结果来,暗想绝对不能将廖吒放走,便把他留在料房,一会儿符灵儿等人前来取料,若出了什么问题,廖吒还留在这里,到时候人赃俱在,也不怕他反悔抵赖。
果然没有多久,院中一阵脚步踢踏,符灵儿带着灰衣弟子们取料来了,陆青哈哈一笑手搭在廖吒肩膀走了出来,只见符灵儿等人正站在门前,见了陆青和廖吒手搭肩膀站在门口,都不禁愣在当场。
廖吒此时鼻青脸肿,口角带血,衣裳不整沾满灰尘,看起来十分狼狈,那些灰衣弟子一见廖吒此时模样都不禁偷笑,暗道他此时从黑丑房间走出,如此模样,定然是吃了那黑头小子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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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虚惊
陆青手搭廖吒肩头做出一副相当亲近的样子,几乎并排走出料房,只是廖吒神情萎靡身上外伤不少,表情看起来十分尴尬,符灵儿等人见了都觉诧异,心中都想昨日还势同水火的两人,一晚上未见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陆青哈哈一笑说道,“请大师姐和各位同门见证,我和廖吒师兄前日虽然有些龃龉,彼此之间起了些小小冲突,但廖吒师兄到底是先入门的弟子,胸怀大量不计前嫌,今日凌晨便候在门口,真心等待小弟起床相见,以寻求彼此的谅解,为此还不小心在路上跌得头破脸肿,小弟深感其之诚心,便是天大的仇怨也顷刻间烟消云散,都是同门师兄弟,这感情从此便如同手足,你说是么,廖吒师兄?”
陆青说着在廖吒肩膀上用力捏了一下,这一抓用的完全是“降龙伏虎诀”阴势的暗劲,外表看来陆青右手不过轻轻一动,实际上力量已经透骨而入。
廖吒只觉得肩头骨骼咯咯作响顿时痛入心扉,几乎便要叫出声来,只好咬紧牙关点点头,“是,是,情同手足,情同手足!”心中却暗骂,明明都是你这黑头金沙奴打得,却硬说成是我自己跌的,有心喊痛叫骂,但武技却与人相差甚远,只得不住点头,心中盼着这黑头瘟神早些放过自己。
符灵儿虽觉古怪,但好在廖吒不再起岔寻衅,再说看他吃瘪挨整狼狈不堪,自己也颇觉痛快,便道,“两位师兄能摒弃前嫌,确实是我们熔炼堂符纸工坊的好事,廖吒师兄的这般胸怀真让小妹也颇觉钦佩呢,日后众位同门都要效法二位,互相之间敬爱有加,何愁宗门不旺盛强大。”说道后来自己也觉好笑,忍不住便要笑出声来。
其他灰衣弟子纷纷上前虚与委蛇,夸赞一番,但心下都觉奇怪,暗想廖吒平时仗着家族财势欺负同门早成家常便饭,何曾主动向人低头寻过和解,见他灰头土脸身上带伤,而且从陆青所居料房走出,想必被那黑头小子暗中下了手脚制的服服帖帖,都觉痛快无比,但却对陆青暗生敬畏,都想日后可莫要惹到这个黑头小子,否则被他暗中下了手脚,那可得不偿失。
陆青眼光向着人群中一望,符灵儿调皮的对他眨了下眼睛,其他灰衣弟子都纷纷避开他的眼神。只有老成躲在人群之后弯腰低头似乎十分疲惫的模样,陆青暗道这只老狐狸,昨天生龙活虎的不可一世,此时却装得没事人儿一般。
陆青伸手轻轻在廖吒背后轻轻一拍,“廖吒师兄高怀,确让小弟有些无地自容,既然时候不早,大师姐和众位师兄弟也都来了,便请各位清点符料,免得误了宗门大事。”廖吒如释重负,连忙走回灰衣弟子人群之中,羞于与其他人招呼说话,也不管符纸工坊要取料炼符的大事儿,一溜烟的跑出院子不知去向。
陆青此一番做作说辞,无非是做给符灵儿和其他灰衣弟子看,要他们晓得一旦符料出了问题,那廖吒是脱不了干系的。
符灵儿看了一眼廖吒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对其他人道,“廖吒师兄另有要事,不要管他咱们自行取料。”说着带着灰衣弟子们走入料房,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见老成慢悠悠走过自己身旁,陆青便悄悄跟在他的身旁,老成“哼”了一声低语说道,“臭小子!”便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子。
符灵儿带着众灰衣弟子不一会便将符料取放停当,都堆积到符纸工坊之前的大院子中,那十二座金砂铜鼎昨夜已经被老成修补一新,此时正闪着金属光泽稳稳的立在那里,陆青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不一会儿,祁福山和赵楠星领着其他三个内门弟子联袂而来,符灵儿迎上去焦急的问道,“师祖和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