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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见结束,弘常委还亲自把吴越、李新亚两位送出办公室,并和他们一一握手告别。
吴越还是老样子,云淡风轻;李新亚一张脸激动的都变了颜色,所谓地市级领导的城府和矜持早就被兴奋赶得远远,甚至跟吴越说话时的语调也有些变样,直到走出政务院,他才算基本恢复常态。
“老李,汇报很成功,祝贺你。”吴越伸出手,“我有心想补充几句也找不到机会。”
李新亚紧握吴越伸来的手,“刚开始我也紧张,手心捏着一把汗,说着说着,就顺畅多了。””老李,你说的顺畅,我可看到边上政务院的同志都掐着表呢,听说接下来是粤东省的刘省长汇报工作,你整整占用了刘省长二十分钟的时间呀。”
“哦一一”李新亚一脸惊讶,“是吗,我倒没有留意。”
“老李,要不然你我在这等着,等刘省长出来,当面给他道个歉?”吴越开玩笑道。
“道歉也没法让时间倒流。”李新亚笑笑,“我也是说顺了口。”又问,“效果还好吧?”
“老李,你这是明知故问呀,效果不好,弘常委估计到点就喊停喽。”
“呵呵呵一一”李新亚开怀大笑。
“老李,紧张之余就要放松了,咱们去大明宫会所喝口茶,顺便泡泡澡?”
“听说过这个地方,京都一等一的上流会所嘛。”
“嚯嚯,老李见多识广呀。
“听过没去过,几年前来京都开会,正好碰见部委几个同志,听他们聊起的,那些个家伙也都是光说不练的。”
“那咱们今天就去练练。”吴越钻进等候在此的轿车,一摆手,“去大明宫会所。”
驻京办司机熟悉京都的程度不亚于京都的出租车司机,车子专拣近路开,李新亚才打了个盹,就到了。
“吴书记,欢迎、欢迎。”平山晴早早就在会所门口等着了。
吴越大笑,“两天打扰两次,我都不好意思了。多怪我京都不熟悉,光知道平董这块风水宝地。““吴书记说哪里话,我还就嫌吴书记来得太少。”平山晴跟着笑了笑,看着李新亚,“这位是李市长吧,你好、你好,欢迎呐。4’
“平董你好,打扰了。”大明宫会所李新亚听说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平山晴董事长李新亚也听说过,听京都部委的几位同志讲,平山晴长袖善舞算得上京都上流圈子里兜得转的人物,他这个会所厅局乃至部级的领导也时常来光顾,可很少见过有哪位需要平山晴亲自出面接待的。
“既然平董这么客气,我也就大方到底了,今年春节我准备在京都请一些客人,到时平董安排吧。”
“绝对没有问题,吴书记,我专门留一个厅给你。”
“可是具体时间现在还很难定呀。”
“还要定啥时间,随到随有。”平山晴一面说,一面请吴越、李新亚进会所。
“那样不妥,我尽量提前几天通知你吧。”吴越跟身边的李新亚解释,“老李,平董这儿一个厅不是酒店的一个包间,而是整整一个庭院。行情我了解过,春节期间包一个,四小时用餐时间就得十五万起,呵呵,那还只是场地费。”
吴书记面子真是够大,李新亚笑笑,没有说话。
泡了个澡,喝了一会茶,看看时间离饭点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吴越又请李新亚做了个按摩。
这几天兴奋紧张交织,李新亚的体力透支比较严重,一挨上按摩床没多时就轻轻打起鼾来。
吴越做个手势,按摩技师帮李新亚盖上毛毯退出了房间。
吴越披上衣服也离开去了茶室,重新泡上一壶茶,悠然的边品茶边看着落地窗外那一方春意盎然的小世界。
平山晴匆忙处理完会所的事务又赶了过来,见吴越在,问,“吴书记,你没去按摩?”
“李市长这几天辛苦坏了,他一躺下就睡着了,我也不忍心惊扰他,至于我,按摩不按摩无所谓,我来京都几天等于是公费休假呀。”吴越指指对面的座位,“平董也来喝一杯?”
会所女服务员手法娴熟地泡起了功夫茶,一边角落里一位宫装打扮的女琴师抚弄琴弦,顿时茶室里吉韵声声,茶香缭绕,坐之令人忘俗。
看到吴越频频抬起手腕,平山晴问,“吴书记还有客人要来?”
“不是客人,我在等人送东西来,今晚上要去拜访一位长者,空了手去,太失礼了。”
“你出去通知保安,等会有人来找吴书记,请他上这儿来。”平山晴转过头吩咐了侍立在一旁的服务员,服务员应了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吴书记,要不赶不上的话,应急的礼品,我这儿也有一些。”
“谢了,谢了,应该赶得上,我昨天就安排了。听说这位长者喜茶,我就准备了一把茶壶。”
“泡茶紫砂壶比较好,我倒收藏了几把紫砂工艺大师的作品,无论艺术还是市值,吴书记或许拿得出手。””紫砂工艺大师一把壶,十万起价吧,泥土价比黄金高就是由此来的。”吴越端起茶杯敬了敬平山晴,平山晴赶紧举杯回敬。
“不过紫砂壶相对适合泡红茶和铁观音等,我这位长辈喜欢喝绿茶。”
“那就用景德镇官窑的青花?”平山晴颇为遗憾道,“正宗青花我也想找,难度大呀。”
“礼轻情意重,价值大小无所谓,就是讨老人一个喜欢吧。”
“确实如此,”平山晴点点头,尽管不知道吴越所指的长者具体是谁,但大略能猜出,必定是原华夏的高层,在这些长者眼里,黄金粪土尔。
正说着,女服务员领着一位年轻军官进来。
“请问哪位是池江吴书记?”军官问。
吴越微笑示意,“我是。”
军官立正敬礼,“吴书记你好,京都卫戍区飞行大队大队长韦立旭向你报告。”
“这是我个人私事。不用这么严肃。”吴越摆摆手,“请坐,坐下喝口茶吧。”
“吴书记,这是你的东西。”韦立旭从大提包里取出一个包扎严实的方形物品,小心翼翼地摆放在茶桌上。
“辛苦了,要你跑一趟江南省。”吴越把烟盒推过去,“抽支烟吧。”
韦立旭摇摇手,“谢谢,吴书记,我不抽烟的。”
“那好,你吃了饭再走吧。”
“这一一”韦立旭有些为难,“吴书记,我只有半天的假。””我替你向郑政委请假,让你为我专程跑一趟,不吃饭就走,不是待客之道呀。”吴越手一指平山晴,“平董,你安排韦大队休息一下,今天的饭可能要晚一点,我们的李市长同志还在睡觉呀。”
等到韦立旭离开,吴越动手拆开了包装,几层包装纸揭开后,露出一只紫檀的木盒。
平山晴业务爱好就是收藏,他打量木盒几眼,迅速判定,不谈盒中装了啥,单是这一只明代风格木盒,就足以成为收藏家的爱物。
木盒打开,平山晴的目光动不了了,古玉掏空刻成的玉壶,壶是实用器,但是材质过于贵重了,就变成了玩赏器。可让他奇怪的是,这把壶隐约有使用过的陈迹,茶色沁入玉中,在茶室小射灯的映照下,显出淡淡的青黄。
价值真不好估计,拍卖场也很少见此类的拍品,从玉的品质和雕刻的技法来看的话,应该归入稀世珍品一类,无价无市呀。
“这把玉壶是我海外的亲戚送的,平董是鉴赏大家,帮我看一看?”平山晴的目光已经出卖了内心,吴越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鉴赏大家我远远谈不上,不过看一看,饱饱眼福倒是求之不得。”平山晴吩咐服务员快些把他的一套鉴赏用具拿来,一面站起去洗净了手。
茶桌上铺了一块厚厚的新绒布,平山晴戴上一双干净的白手套,小心地把玉壶从木盒里请出,听到耳朵传来的琴声,皱了皱眉头,放下玉壶,对琴师做了个手势,琴师、茶师会意,轻手轻脚退出了茶室。
耳边清静后,平山晴先是远观,再凑近细看,然后拿起看壶底的铭文,又戴上高倍放大镜细致的观察壶的内壁,仿佛定了神一般,好半天才发出一声惊叹。
“吴书记,这是明代宫廷御制,皇帝所用的御物,传世之宝、传世之宝,京都博物馆的馆藏也远不如它。”再次留恋地看了几眼,平山晴把玉壶放进木盒,轻轻合上盖子,对着吴越摇头笑,“难怪吴书记看不上我的藏品喽,早知道吴书记能拿出这个,我就不献丑了。”
“不不。”吴越随便地拿起木盒放在一边,从烟盒里拿了烟点上,“我对于这些东西了解不够,相信我那位长辈也不会看重礼物的价值。”
小心呀,平山晴忍不住要喊出声来,慌忙伸手把木盒往桌子中间移了移,好像它会自己长腿跳下桌子似的。
“类此的藏品,吴书记还有?”爱好到了极致,就容易变成癖好,虽说这样问很是不礼貌,但平山晴还是问了。
“有好多件吧,我听博物院的同志说过,大概都算得上一类文物。”看着平山晴眼中的异彩,吴越大方道,“这些东西都在我江南石城的房子里,有机会平董可以去看看。’
“好好,我希望吴书记尽快给我这个机会。”平山晴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呵呵,这位平董倒是妙人一个,吴越笑着点头。
※※囊辞.※※※※壤※弗※专毒毒..0*游.※※※※※※※※※※※.知索※※晚上五点出头,葛元斌、吴越所乘的车驶出徽山省驻京办向葛老位于中南海的住处而去。
葛新宇难得的穿上了西服,还老老实实打好了领带,一脸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站在门口。
家里这么多叔叔伯伯,还有好几个堂兄弟,干嘛独独叫上他来当门童?葛新宇倚在大门口,心里不住嘀咕。
今天下午刚吃过午饭,正打算去打高尔夫,突然滕哲彦打电话把他叫到了这里。
爷爷找他?是不是干了啥事又让爷爷知道了?葛新宇硬着头皮过来了,爷爷的命令他可不敢不听,本以为准是挨一顿批,反正他脸皮厚,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可他没想到,接到了一件比挨批还难为的差事,说吴越要上门来,他是长孙,代表家族给予欢迎。
给吴越打了几次脸,肚子的气还没捞上机会出,却要陪着笑脸当门童,这让他情何以堪…)当然,元枫的事一出,他就没奢望出气了,不过斗不过避总避得开吧?
(未完待续)
491章 好吃不过饺子
大不了你玩东走,他往西行,你调转道来了,他再跟着变个方向,总之老死不相往来得了。。
可干算万算,他没算到吴越会上门,而且据说还是爷爷邀请的。
“爷爷,我这几天血压突然飙高,下午本来要去医院挂水的。”无奈之下,葛新宇只好撒了个谎。
“锻炼比打针吃药更有效,你去门口站着,保管你血压降下来。”葛博生冷冷扫了葛新宇一眼,“你那点小心思,我知道。“葛新宇不敢回嘴了,乖乖去了门口站好。
既然爷爷说知道,就肯定知道,以爷爷的精明,在他面前是打不得马虎眼的。
真的血压要高了,葛新宇长吁短叹,一边频频看着手表。如果把纨绔分为一二三等,那葛新宇无疑是最末流的,他最好的就是个面子,当然一般人看在葛家面上,也多少会给他面子。
面子这个东西剥下了,就很难再覆盖上去,在葛新宇看来,他在吴越面前就等于赤条条一般,没有任何遮挡的东西,这样的感觉相当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每一声滴答对葛新宇而言都是折磨。
终于,一辆奥迪在门口停下,从车上走下来葛元斌和吴越。
葛新宇按捺住掩面而逃的冲动,扮起笑脸走上几步,“喔唷,元斌老弟,多日不见了。”又很惊喜道,“吴书记也来了,贵客临门,欢迎欢迎。”
“新宇先生亲自迎接,我受宠若惊呀。”
吴越淡淡一笑。
“这个应该的,爷爷的命令嘛。”葛新宇抬出葛老,潜台词是他来并非自己的意思。
吴越不做计较,寒暄几句后,随着葛元斌往里走,葛新宇跟在后面,和他们保持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穿过几座院落,吴越到了葛老住的独院。
葛新宇加快步速超过吴越他们,正想进去通报,却发现爷爷早就在滕暂彦搀扶下,走出了屋子。
干嘛这么重视,中央首长来也没见爷爷出门相迎,葛新宇惊讶之余很有点不值。
“走吧,这儿没你的事了。”葛博生挥挥手,葛新宇腮帮子肉一阵抖动,偷偷瞥了吴越一眼,见他根本没留意自己,就低了头灰溜溜的从边上绕过去离开了院子。
“葛老你好。”吴越恭恭敬敬问好。
“好好,怀老也好吧?”葛博生笑眯眯的点头,指着院中一角的几张藤椅,“外面敞亮,就在外面坐坐吧,我屋里光线暗,年纪大了喜欢静一点,你们年轻人可能不喜欢。”
“谢谢葛老关心,我干爸身体也很好。”
吴越上前帮着滕哲彦把葛博生搀扶到藤椅上坐下,葛博生轻轻拍拍吴越的手臂,以示亲切和感谢。
“元斌,听说你和小吴这次来京都是为了上马汽车项目的事?”
“是的,爷爷。”
“办得怎么样了?”
“基本已经办妥。””嗯,很好,中部地区更需要支柱型的大项目、大企业,小打小敲打不了大的翻身仗。
你在省里工作,小吴具体负责地方,你们之间沟通好了,互补的机会很多嘛。‘“葛老。”吴越接过滕哲彦泡来的茶,放在葛博生面前,“这次池江的汽车项目还多亏葛兄在京都部委周旋,否则没这么顺利的。”
“这是应该的。”葛博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池江经济上去了,徽山经济也就相应提高了,元斌是常务副省长,搞不好经济那就失职了。”
吴越笑了笑,弯腰从脚边的提包里拿出木盒放在了藤桌上,“葛老,我匆忙过来也没准备啥礼品。葛老喜欢品茶,我就从家里带了一把茶壶来。”
“人来就好,还带什么礼品。”葛博生责怪地看了看吴越。
吴越赶紧道,“应该的,应该的,我是小辈,哪有小辈上门空个手的理?”
“那好,那好。小滕打开看看。”
滕哲彦没有动手,低声跟葛博生说,”请王主任来看看吧。”
葛老的性格习惯,滕暂彦基本了解,不管是门生故1日,贵重的礼品一概不收,他尽管不懂鉴赏,可光是那只木盒,他这个门外汉也能看出不凡来。
王主任是葛办的副主任,懂一点鉴赏的知识,请他来过目,比较合适。
“也好,也好。”葛博生从谏如流,对滕哲彦的谨慎很是满意。
王副主任来之后,打开了木盒,拿起玉壶上下里外看了又看,再一脸惊诧的看看吴越,然后附耳对葛老说了几句。
“小吴,你的礼太重了。”葛博生摇摇头。
吴越也不隐瞒,“葛老,这只玉壶据说是明代宫廷用品,也有鉴赏家说是皇帝御用。不过我认为,一只壶甭管是啥材质做的,也甭管是谁用的,它最大的功用就是泡茶喝。我喝茶就像牛饮,这东西对我来说,还不如大号搪瓷茶杯呢。““哈哈哈一一”葛博生笑起来,“好,这是传世之宝,我暂且用之吧,不过我还要说一句,它姓吴不姓葛。小滕,你把我这句话记牢了。”手一挥,“泡一壶茶来。”
滕哲彦领会了葛老的意思,这把玉壶葛老暂时收下,百年后,还得物归原主。毕竟送礼者是怀老的义子,葛老这么做已经退了一大步。
壶洗净,泡上了茶,葛博生端着,很随意地喝了几口,又很随意地往面前一放。
万金千金、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