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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体结成冰体积会增大,具体的说细胞液凝结以后,它的棱角会破坏柔弱的细胞组织,所以说,在现有的技术条件下,冰冻病人完全不可能。”这条信息让田禾想起了刀子割肉的情形,所以他立刻同意了专家们的意见。
不过陈耀扬立刻追问:“现在的无细隔离状态可以保持多久?你们号称老专家,其实我算看出来,都他妈是饭桶!拿大哥的病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们不行以后会有人行,所以必须尽可能久的保住大哥的身体!我看过几个电影和漫画,里面把人冻起来可以保存几十年,实话告诉你们,只要我活一天,我就要看着大哥的身体没被破坏。”
几个老专家面面相觑,一听到他的知识来自电影和漫画,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不过不给他一个解释,此人胡搅蛮缠下去就完蛋了。
还好一个中年大夫思想活络,立刻找到了挡箭牌,他对着陈耀扬开始胡说八道:“先生,您放心,您的大哥一定会有复生的那一天。我已经在绝对零度下保存了他的基因样本,还抽取了各个器官的细胞、衣原体、叶绿素,您记不记得?电影〈第五元素〉里的那个姑娘,被火烧的只剩下一只手,最后还是靠科技恢复**了!咱们保存的那么详细,所以说您的大哥不可能死去的!”
这大夫早就看出田禾和陈耀扬两人狗屁不懂,所以故意连续说了好多医学术语,又以毒攻毒,说起幻想电影里的事,田禾和陈耀扬倒不由得不信服,听到〈第五元素〉,两个人想起那个情节,觉得他说的大有道理,一直焦急的心更是落了下来。
几个老专家看到那大夫大言不惭,俱是羞红了脸,低头不敢说话,心里暗骂此人真乃医学界败类,所作所为实在是斯文扫地。
田安然的隔离保护罩实在太大,普通的登机门根本进不去,机长打开宽大的后机门,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抬了进去。
这部波音757原本就是改造过的商务用机,原本配置的坐椅都已经拆除,换成了松软的真皮沙发,空间显得蛮大,田安然被放在正中央,田禾和陈耀扬站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他。陈耀扬突然开口:“大哥不会就这么去的,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他的光芒还在指引着我的灵魂前进!”
田禾难得一见地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大哥在寻找什么东西,老陈,你说咱们搞到一千万的时候就洗手不干,回家乡开了商场或者饭馆有什么不好?可是大哥还老说咱们缺钱,还要努力什么的话,唉,我真是想不通。”
陈耀扬低声回答:“组织是缺钱,上个礼拜大哥交给黑鹰队三千万元,作为安定岛的开发启动资金,现在一个人都还没去,已经用了五百多万。”
田禾大吃一惊:“安定岛开发计划?大哥提起过,我一直没放在心上,那不过是个荒野小岛,开发来有什么用?”
陈耀扬回答:“大哥是想把那里建设成组织的海外基地,本来计划在这几天我就要出海了,谁知道发生了这事。”
“你做了些什么?花了五百多万?”
“首先是找了几个东南亚土著语研究专家,然后找了一帮退役海军,又买了一条船,采购了一些登陆后要用的必要物资,五百万很快就没了。”
“那边海盗很多,就带这么点东西过去够用?”
“大哥说过,在一年之内会让投入两亿资金建造我们的安定岛武装系统,以后每个月至少投入五千万来加强力量。现在看来,条件艰苦了很多,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放弃。”
陈耀扬说着这些话,心里突然一跳。当日田安然跟他交代这事的时候,神情严肃无比,实在是把组织的前途未来压在这个计划上。如今形势混乱,李振国三兄弟在G市肯定已经闹得鸡犬不宁,如果大哥醒来发现组织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该会有多么伤心失望?
他越想越不对头,顿时感觉如坐针毡,头上冷汗大颗大颗地冒了出来。
田禾没有注意达到他脸色难看,随口问道:“那个岛什么时候变成大哥的了?”
陈耀扬魂不守舍地回答:“岛上有个野人部落,他们已经跟定了大哥,我找了几个语言专家,就是为了告诉那些野人咱们是大哥派过去的。”
他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踱步。
象现在这样一路陪着大哥去治疗,虽然是满足了自己忠的欲望,但这也太表面了,自己对大哥忠心何苦要在表面体现?更重要的是做好大哥交代的事。如果接下来一直守侯在大哥身边,大哥醒过来一定不希望自己这样做。自己应该完成大哥的心愿,有禾哥一个人守护完全足够。陈耀扬立刻做出决定:“禾哥,大哥交代的安定岛的事一定要做好。我不能陪您去西部了。我必须马上回总部,召集人手出海。”
田禾一愣:“你回去还有多少人?老李他们把人都调走了。”
陈耀扬果断地说:“黑鹰队还有几十人没有动过,加上新招集来的海军人员,我可以凑齐六十人出海。现在情况紧急,过了今天局势可能会有很大变化,我必须今天就出海。”
田禾也做出了决定:“好!你现在赶快回去,资金方面,如果有缺口你直接找李相勋。”
陈耀扬向田禾行了个礼,然后对二十个手下点了点头,昂首走下飞机。
第一百二十一章 西北基地
凌晨七点。一路颠沛之后,他们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西北的秘密基地。说是秘密基地并不恰当,因为这个基地更多的是进行生物科技的实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基地。
这个基地位于茫茫大戈壁的深处,田禾率领的车队在荒漠中艰难前行了数小时才赶到。
朔风如刀,卷着冰粒子打得人生疼。此时温度接近零下三十度,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厚实的衣服,只是此时还是感觉冷得让人无法忍受。田禾带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南方人,黑鹰队的人还勉强能撑住,几个医生却快被冻成了白痴,流出的鼻涕瞬间就冻结,用手去拔掉它嘴唇上立刻被扯下一层皮。
他们在基地门口等候通知,这时候,远处开始出现漫天的黄沙,呼呼的在空中肆虐弥散。西北的太阳显得很大,站在空阔的原野上看去,比他们平时所见大了一倍有余。不过它的光辉完全被黄沙淹没,象个灰蒙蒙的快燃尽的煤球。
一个老专家咳嗽带喘地说:“西出阳关无故人,西北自古就是艰险的地方,这一带,更是当年贬谪官员的流放地,条件比我想象中还要艰苦。”
另一个老医生也苦笑着说:“还好是这里,另一个流放地是乌里雅苏台,听说那里温度可以达到零下五十度,要是咱们去的是那个地方,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命在?”
先前说话的老专家勉强笑了笑:“我也是快入土的老骨头了,到这个年纪能来这里一游,也算不虚此生了。年羹尧当年征西的营地,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唉,军士们金戈铁马,何等的雄壮威风!咱们得抽个时间去找上一找,抒发心中怀古之意呐?”
几个老头子臭味相投,听到这些话居然悠然神往,杂七杂八地聊起了往日的故事。什么岳仲麒劳苦一生终获卸甲,也算的上是善终,什么兆惠帮助皇帝平定西疆了。他们眼泪鼻涕满脸聊得起劲,周围环境带来的痛苦,倒略略少了些。
这时候基地的大铁门打开了,一辆军用吉普开了出来,停在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女郎。
众人眼前顿时一亮。
她全身穿着平凡的厚重棉衣,脸上更是蒙了一块面纱,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象电流一样迅速击到每一个身上。
在这西北苍凉大漠中,竟然看到这样一个女人,当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几个老专家生平阅历丰盛,见过的美女用车载斗量来说绝不过分,修身方面更是讲究不为女色所惑,但此时都是一付目瞪口呆的模样,由此可知此女风姿如何。
田禾本是色中饿鬼,但看了十几年却早已习惯,他面露欣喜之色跑过去抱住她:“真如姐姐,你终于来了,快带我们进去,大哥一直等着见你呢!”
任真如推开他:“他等着见我?你不是说他人事不知了吗?”
田禾尴尬一笑:“你把他救醒过来,大哥不就可以见你了吗?”
这时候另一人从吉普车里下来,看着田禾微笑。
田禾一愣:“这位是?”
任真如拉过那人:“他是我的师兄,也是搞生物科技的,不过我做的是微观方面的研究,他主要做应用研究。另外,小禾你也要叫他哥哥,他比你大,而且他还是我男朋友。”
田禾一听,先是愕然紧接着却是勃然大怒:“我靠!真如姐,你怎么找老公了?我大哥英明神武,比这这小子强太多了,还有!我大哥对你痴心一片,你竟然一点都不领情?”
任真如吓了一跳:“小禾你胡说什么?安然什么时候对我痴心一片了?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女人,以后也不会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对他的了解我比你多多了!话说回来,就算他对我痴心一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田禾无奈,眼看风沙越来越大,也顾不上和任真如辩论下去:“先不说了!你倒是让我们进去呀,最好马上到基地里就全面检查一下我大哥。”
任真如的吉普车开路,后面紧跟着几辆奔驰巴士,还有几部小汽车,组成一个小车队,迅速向基地内部开去。
这个基地在军队来说只能说是个小基地,但已经大得出奇。田禾他们开了十多公里,才隐约看到建筑物的轮廓。
几棵孤零零的胡杨在风中瑟瑟发抖,偶而在沙地上可以看到白得快要腐烂的一丛一丛的草,东一堆西一堆,却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不能连成一片?
G市的环境与这里相比,用天堂地狱的比喻来形容应该不过分。田禾此时一想到G市的酒醉灯迷,不由得心里一荡,转眼间想到另一事却吓了自己一跳。
自己是黑社会的流氓,几个老不死看起来也是蒙古大夫,平时这伙在G市的人却是过得何等惬意!然而任真如他们是国家的栋梁,却闷在这无边的苦楚与孤寂中打发岁月,粗一想就觉得似乎有点不公平,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简直***太不公平了。
任真如找男朋友的事,他心中一直愤怒之极,不过此时心态却平稳了些,对眼前这两个青年男女,心中倒是生出了一些佩服。
眼前的建筑是坚固的混凝土结构,墙壁的厚度超过一米,外面看起来粗重不堪,走到里面却觉得环境大不一样,灯光柔和,安平宁静。
田禾问:“真如姐,我们这样一大群人来这里会不会有问题?这里的领导会不会说你?”
任真如指了指自己的男朋友:“他就是领导,方圆两百公里以内,最大的官就是他。”
她的男朋友温厚地一笑:“真如别取笑我了,田兄弟,这里其实算一个科学研究室,令兄的情况也算得上是我们研究领域以内的事。等一下进入第二层,大家必须先在隔离室用杀菌液洗澡,然后换上无菌套装,不想换衣服的人可以在外面等,基地食堂的同志为你们准备了面条和奶茶。”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诊断
田禾这时候对他们的研究产生了兴趣:“真如姐,你们说的生物科技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研究?”
任真如的男朋友回答:“田兄弟,生物科技包含的含义就太广了,我说个通俗点的吧。我们实验室有个小组专门从事农业种植方面的研究,在那个方面我是外行,只能跟你说个大概。”
“最初,人类在野外采集果实,他们发现同一种果实比较合胃口,而且产量也不错。于是,他们就尝试着自己种它,农业由此诞生。”
“接下来,他们会发现适当的灌溉会让农作物产量更高,味道更美,在这个层面上说,灌溉就是生物科技。”
“时代在进步,很多年以后,人类又掌握了一项生物科技技术,那就是犁地,他们学会了使用耕牛。”
“接下来,人们再一次突破,学会围拦种植,科学让他们的收获更多更好。”
“到了近代文明,杀虫剂出现了。这是第一项真正意义上的非天然生物科学技术,至于它的作用,自然也是毁誉参半。”
“然后,我们学会使用基因工程,不断地改造农作物的品质。比如你吃过的苹果犁,各种杂交大米,都是这个技术的产物。”
田禾听的津津有味:“还有呢?咱们现在研究的是什么技术?”
任真如的男朋友沉缓地说:“水耕法。”
“这项技术在实验室里已经取得成功,只是因为成本太高,还不到实际应用的阶段。所谓水耕法,就是将植物放进营养液里进行培植,形象地说,我们在一亩地上盖个十层大楼,每一层都种满小麦,它的亩产会达到一千五百公斤左右,而且,一个月就可以收获一次。在西北地区,一亩地在能种小麦的前提下,一年的产量不可能达到500公斤。使用水耕种法,我们一年可以让同样的一亩地产出接近二十万公斤粮食。”
田禾都听傻了。
这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隔离地带。黑鹰队的兄弟们全部留在外面休息,几个中年医生也不想动,倒是那几个白发苍苍的医学专家执意要进去,说是要从旁协助。
田禾走入一个小房间,除去衣物放进一旁的水池里,屋顶洒下淡灰色的液体,柔弱却不可阻挡的冲洗着他的身体。过了十分钟,从房间四侧喷出了温暖的风,风里充满了淡淡的药物味道。
田禾身体已经干了,正看着刚才穿的衣服发呆,地面却升起一个柜子,自动弹开以后是一套连体大褂,还有内衣内裤。
看来,这里完全实现了自动化,小处可以见大,国家的科技实力,远比人们知道的要强很多。
走出去以后,发现每个人形象都一样。连头都被遮住了,象击剑运动员,只能透过面罩上的钢化玻璃观察别人。
都准备好以后,他们一行七人,护送着田安然进入第二层。
走入一个封闭的大房间以后,任真如示意,几个老专家立刻解开了田安然的隔离防护罩。他们都已经判定田安然死亡,不过医学上的怪事他们见的多了,现在的科技,人脑袋掉了都能接回去活过来,永远不要说不可能,所以此刻也很期待看着田安然如何死而复生。
田安然眼睛紧闭,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弧线,身体明显有些肿大。
他身上一丝不挂,赤裸的身体暴露在众人面前。
身上的大伤小伤纵横交错,红的青的白的紫的混成一片,每一道伤痕似乎都在诉说着什么,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几个老专家是早就看过多次,此刻再次看到还是忍不住转开视线。
任真如毫不避嫌,专注地看着他叹了口气:“唉,你总是自讨苦吃的人,就算死了,也是这么让人讨厌。你当真不知道生活的乐趣是什么吗?端着个大碗,里面盛满鱼肉,坐在门前的石头上一口一口地吃多好啊,为什么要伸手去抓那些永远也够不着的东西呢?”
她的男朋友苦笑:“这位病人好生了得,受了这么多苦还挣扎着活到现在,光是用眼睛看就知道,他的右臂最少断过三次,肋骨是每根都断过,真不知道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无影灯一转,十来道柔和的光线投在田安然身上。
这件房间内设备齐全,透视机、手术台……。完全是一间高档的小医院。几个老专家看了看四周的设备也忍不住暗暗点头。
田禾此刻完全成了多余的人,他贴着墙,坐在长椅子上。双手紧张地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