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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说木头人和妖小子双双破屋顶飞了出去。
熊梦飞惊震了,问:“什么?他们都逃走了,没受任何的伤?”
“是!他们没有受伤。”
闵子祥问:“司马三爷呢?”
“三爷已壮烈死在射出的暗器下。”
熊梦飞歇斯底里的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怎么没受伤呢?你再去看看,他们是不是中毒死了?”
元凤为了安慰熊梦飞心理上的满足,喝着那人:“你还不去看看,他们中毒死了没有?”
“是!小人马上去看。”
可是,他已经不用去看了,轰隆几声巨响,整个大堂都已倒塌下来,成了一堆残木碎瓦乱砖,不但观察的暗洞没有了,连大堂出入的地道口也封死了,不能出去。跟着地面上所有的房屋全部给夷为平地,其他地方的地道出入口也全部给封死。
熊梦飞听到报告,眼睛也直了。他已是感到了绝望。在一刻钟前,他还带着复仇的笑容,相信穆氏一家已落到了自己的手掌中,生死由自己来定,想不到转眼之间的变化,煮熟了的鸭子会飞。不但会飞,反过来啄得自己体无完肤,最终失败的还是自己。
元凤说:“师父,只要我们走出去,不怕没有报仇的机会。”
报仇?还能有机会报仇?以前的七煞剑门人多势众,有一座坚如磐石的熊耳山庄,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眼前的五个人,自己身上的伤也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能够完全恢复过来,连天魔神剑也不是穆氏一家的对手,还能报仇吗?
熊梦飞长叹一声,摇摇头:“祥儿,凤女,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再跟随我了!你们也别指望报仇,从此隐姓埋名,别再在江湖上出现。”
元凤问:“师父,你老人家呢?”
“老夫留在这里,让老天埋葬了这副老骨头。”
元凤大惊:“师父,我们怎么也不能让你老人家留下来,要走我们一块走,要死,我也要死在师父身边。”
闵子祥说:“师父,我们走吧!师父不走,弟子也不走了。”
元凤又哀求说:“师父!我们一块走,就是师父退出江湖,我和六哥将伺候你老人家终身。不然,弟子立刻死在你的跟前。”
熊梦飞又是长叹一声:“凤女,既然这样,我们到了夜里再出去好了。”
熊梦飞的这一番话,是野兽在绝望中发出的一种哀鸣,他的凶残本姓并没有改变,有机会,他又何尝不想复仇?他眼见自己的大势已去,身又受重伤,顿时疑心闵子祥、元凤会不会再跟随自己,忠于自己,便以言语试探,要是闵子祥、元凤稍有露出离自己而去的念头,他会毫不留情骤然杀死了他们的。
幸而闵子祥、元凤是一心一意追随他,他才略放了心,一些魔头,有的在临死之前和绝望之时,会良心发现,悔悟自己的罪行,有的就至死也不会悔过,熊梦飞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攻悔的魔头。
在聂十八等人彻底推毁了七煞剑门,将熊耳山庄夷为平地的过程中,四周的群雄目睹这一事的过程,知道七煞剑门这一门派从此在武林中除名了,熊梦飞就是不死,也会活埋在瓦砾之中,何况他还身受剑伤,能走得了吗?便高兴地放心离开了熊耳山。一些名门正派和侠义道上的人物,感到穆氏一家的行动太过分了,想想他们在与那一伙黑衣武士的血腥交锋中,大肆歼戮,不留一个活口:就是一个活口逃入大堂,也穷追不舍,非得赶尽杀绝不可,以后更是毁了所有的地方,仍四处寻找活口杀戮,这太没人道了,不是侠义人士的所作所,又是几个魔头似的人物将在武林中崛起,甚至比熊梦飞更为凶残和霸道,武功更惊世骇俗。他们更认为那个小商贩打扮的所谓木头人,口讲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言语和行不一致。何况他们不是为正义而为,是夺取蓝美人,追踪飞天妖狐而来。这不过是黑道上人互相的拼杀而已,与侠义两字扯不上关系。他们于是摇摇头,带着一种不安的心情离开了熊耳山,各自回去向他们掌门人报告了。
这些名门正派和所谓的侠义人士,虽然目睹了七煞剑门覆灭的经过,但没有身历其境,不了解穆氏一家为什么要大肆歼杀那一伙失却人性人的黑衣武士,更不了解大堂内那生死间的搏斗的原因。他们自认为自己出身名门正派,是人间正义的化身,侠义的代表,只要不是出身名门正派,便用一处歧视眼光对待。当他们看见穆氏一家作风不顺眼,邪气的,认为他们的行为过火时,就将穆氏一家划入邪派人物中去了,他们将真正的侠义人物推到敌人一边去,自己为自己树立敌人。他们这种愚蠢的行为,糊涂的观念,往往令亲者痛而仇者快,令有识者叹息不已。
聂十八不了解这些名门正派人的心理,而钟离雨和娉娉婷婷,就没将这些所谓名名正派的人看在眼里,像邢夫燕一样不理他人说长道短、流言非语。要是这些名门正派的人无理取闹,也会给他们一点教训,叫他们别自以为是。
这就是为什么在这场激烈的交锋中,群雄们袖手旁观而不插手的原因,有些人想插手也插不上来。双方的武功都那么的好,自己武功不济,插手徒叫人笑或自讨没趣。身怀上乘武功的侠义人士,又认为这是邪派人的互相火并,是黑吃黑,谁胜将来对自己都没有好处,说不定会是自己将来潜在的大敌。所以他们是坐山观虎斗,最喜欢是两败俱伤。因而在这一场交锋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名门正派的人卷进去。当他们看见七煞剑门彻底覆灭时。并没有很高兴,认为不过是一雄死、一雄起而已,他们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夜幕来临,熊耳山显得分外的静谧,再也没有以主那种刀光剑影、人影出没的紧张气氛了,熊耳山恢复了它原有的自然的宁静。夜风带着一股寒意,掠过山峰,穿过树林,越过山谷、溪涧,抚弄着野草而远去。半边残月,从云端里露了出来,又将山野、森林、溪水装饰得如银样的光华洁白,除了秋虫长鸣、溪水欢流和风弄树叶的响声外,再没其他响声了。
在离熊耳山庄不远的一条深谷,溪水畔中,一条黑影从山崖上一丛杂树乱草中窜了出来,他凝神倾听,四下打量了一阵,判断四周没人时,便轻轻说:“这里没人,看来他们都走了。”
跟着,草丛里又跃出一位佩剑的女子,月下一看这位女子正是七煞煞剑门的元凤。她不放心先前出来的那武士,又凝神倾听了一会,点点头:“的确没有人在这山谷中,六哥,你扶师父出来吧!”
这里,是熊耳山庄地下通道的一处秘密出入口,除了熊梦飞和他的七大弟子知道外,就是元凤也不知道。
熊梦飞在闵子祥和另一名武士的搀扶下,从洞口走出来。他凝神倾听了一下,说:“这山谷里是没有人,但在熊耳山庄的废墟上却有人,看来穆氏一家仍死心,守在废墟上。”熊梦飞内力比闵子祥、元凤深厚,所以听出废墟中有人走动的响声,看来有人守候着自己呢。
元凤一怔:“师父,那我们千万别去惊动他们,赶紧离开这里。”
熊梦飞点点头:“唔!我们轻轻沿着山溪走出深谷,只要过了洛水,进入崤山,再也不怕他们追来。”
熊梦飞恐怕发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有这么一天,身带剑伤似丧家犬般悄悄逃命。以往他是何等威风,每到一处,前呼后拥,江湖人士不敢侧视自己一眼。现在自己落得连丧家犬也不如。
在深谷转角处略为开阔的地带,前面蓦然出现两位女子的身影,缓缓地朝他们而来。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在这荒无人烟之处,哪来的两位女子?难道他们是穆家姐妹?熊梦飞等人全惊震了,急忙闪进山边的杂草乱林中。
那两个女子见前面有人影,似乎也惊慌起来,娇叱地问:“你们是人还是鬼魂,千万别吓唬我们!”
元凤一听,又惊讶起来,脱口而说:“怎么是她?”
闵子祥问:“八妹,她是谁?”
“飞天妖狐邢天燕。”
不但闵子祥,连熊梦飞也愕异起来:这妖狐怎么三更半夜在这深谷中出现了?熊梦飞问元凤:“她真的是妖狐?”
“师父,我与这妖狐见过面,她的声音我听得出来,不会听错的。”
熊梦飞等人都大为惊讶:这飞天妖狐自从要鸡公山出现后,就再也不见她的踪迹了,仿佛一下在江湖上消失,弄得穆氏一家大闹江湖,翻转了武林,四处在追踪也的下落。因为这妖狐,才令熊耳山庄变成一片焦土,自己要亡命天涯。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妖狐赐与的。现在她在这深谷无人烟的地方出现了?而且还是在深夜里。熊梦飞顿时生疑,对闵子祥说:“你装着不认识这妖狐,看看她来这深谷干什么?千万别惊走她。”
闵子祥说:“弟子知道。”便闪了出来,问邢天燕:“你是什么人,半夜三更跑来这地方干什么?”
邢天燕说:“哎!你别问我是什么人,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小雪说:“这是我家小姐练功学武的地方,我们正想问你们跑来干什么哩!”
闵子祥问:“练武?你们练什么武?要三更半夜在这深山野谷中练?”
“我家小姐练的是蓝……”
邢天燕急忙打断:“丫头,你想死了?我们练的武,能乱说出来么?”
闵子祥问:“你们练的是蓝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笈吧?”
小雪好像十分天真,“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了?”
闵子祥更是一笑:“所以你们躲到这荒无人烟的深谷中来练了,对不对?”
小雪说:“当然啦!我们不躲到这个地方练,应躲到什么地方呵?”
“你们不怕七煞剑门的人知道?”
“七煞剑门的人四处寻找我们,我家小姐说:只有在敌人的鼻子下才保险,所以我们偏偏就躲在这里,才不为人注意。小姐,我说得对吗?”
邢天燕说:“你这丫头,看来今后得你这嘴巴添上一把锁才行。你怎么将什么都说了出来?我们再不能在这时呆下去了,得转换一处地方。丫头,我们快走。”
熊梦飞突然出现:“妖狐!你还想到什么地方去?得给老夫留下来。”
熊梦飞一听说飞天妖狐躲在这里练那蓝美人身藏的武功,似乎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他暗暗饮佩服妖狐的聪明狡猾,竟躲到了自己鼻子下练功。熊耳山,武林人士不敢贸然闯来,这一招,天魔教的人不但不会想到,自己不会想到,就是穆氏一家也不会想到,这太出人们的意料之外了。这正应了一句俗话:高脚灯笼——照远不照近。现在叫自己碰上,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活捉了这妖狐,要她交出蓝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笈,自己也躲到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去苦练,三年五载后武功练成,到时,江湖不属自己属谁?所以他一听说妖狐要走,便立刻现身,同时吩咐元凤,万万不可让这妖狐逃走了。
熊梦飞大概是急切要取得蓝美人而迷了心窍,也是他太过想报仇雪恨,他根本没想到邢天燕这么说,就是有意要将他引出来。不然,单打发其他人来和自己纠缠,让这老奸巨猾悄悄逃走了,或者转回地道中去,就是要捉他,也要费一番功夫,让他逃脱了,那真是后患无穷。
邢天燕故作惊愕,大声地问:“你是什么人?叫我留下?”这问话是有意让聂十八、娉娉他们听见的。
“老夫熊梦飞。”
“吓!你就是七煞剑门的掌门熊梦飞?”
小雪又故意问:“你真的是熊梦飞?是不是想吓唬我们?”
“嘿嘿!你们没想到老夫会在这时出现吧?妖狐!老老实实将蓝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笈交出来,跟老夫走,老夫可饶你们主仆两人的性命。不然,你只好尸横这深谷了。”
熊梦飞认为邢天燕的武功不高,单是弟子闵子祥就可以打发,就是鬼影侠丐吴三赶来,有元凤和两位武士,也是可以应付,不需自己亲自出手。
邢天燕问:“熊老头,你能杀了我吗?”
小雪也说:“是嘛!我家小姐练了几个月蓝美人的武功,你杀得了吗?”
熊梦飞说:“好!老夫天想看看你练的蓝美人武功有什么惊人之处。”
邢天燕说:“熊老头,就是你不想杀我们,我也想杀掉你们灭口,不然,我的行踪不让人知道了么?”
元凤担心一交锋,妖狐的叫喊,有可能惊动了穆氏一家闻声而来。她不明白师父在这逃亡的时刻,为啥还想得到蓝美人身藏的武功?何况妖狐机智聪明过人,性格也十分的刚烈,哪怕将她百般折磨,也不会说出蓝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笈在什么地方。再说,鬼影侠丐一定会在暗中保护。但她知道要劝师父放弃是不可能的了,只有以情以理以利害关系来说服妖狐,化干戈为玉帛,双双远避这里,到崤山深处共练蓝关人的武功才为上策。于是,元凤对邢天燕说:“邢女侠,我们双方言和好不好?和则两利,战则两败。”
“哦!?我们怎么个言和法?”邢天燕问。
“邢女侠,先不说那蒙面女侠四处追踪你的下落,就是武林中的黑、白两道上的人,也在四处追踪你。我们这一交战,就算邢女侠能走脱,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不如你跟随我们,到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一同商研蓝美人身藏的武功,共练心得,对女侠练功学武必有帮助,不胜过女侠一个人苦练苦学?万一不慎,一旦走火入魔,女侠不前功尽废么?”
元凤这一番话,完全出于真诚,既为师父着想,也为邢天燕打算,在情在理,莫不动人,可是她的一片好心是白费了,她不明白武林中的一些人,对武功秘笈的独占欲,是不能容许他们染指的。何况熊梦飞野心极大,连天魔神剑也不愿与他共享,岂能容许妖狐共练?
邢天燕扬扬眉,问:“你能保证你师父不杀我?”
元凤不由看看师父,熊梦飞也感到一旦交起锋来,的确会惊动了穆氏一家,便说:“好!老夫保证不伤害你们。”心下却暗说,到了崤山,老夫不杀了你妖狐才怪。
元凤马上说:“邢女侠,你听到了吧,我愿以性命相保邢女侠的安全。”
邢天燕笑了笑:“好是好,恐怕有人不会答应。”
熊梦飞问:“谁不答应?是吴三?”
邢天燕说:“吴三怎敢不答应?我要是说东,他不敢说西。”
“那是谁?”
蓦然间,在熊梦飞等人身后响起了一阵甜美而清脆的少女声音:“是我呀!”
熊梦飞等人急忙回头一看,一颗心几乎凝结了!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穆娉娉。她持剑迎风而立,裙裾飘飘,仿佛月下的一位仙子,又像是深谷中的精灵。她堵塞了熊梦飞等人的回归之路,使他们无法回到那地道的秘密出入口。
熊梦飞不禁脱口惊问:“是你?”
跟着在邢天燕的身后又闪出一条人影来,又是一位少女清脆的悦耳声:“还有我呀!”
这是穆婷婷。穆家姐妹双双都来了,显然穆家的什么兄弟也在附近。娉娉说:“熊梦飞,你别打算再跑了,你是痛痛快快答应我们的条件,解散七煞剑门,自废武功以谢天下呢,还是要我们姐妹出手杀了你,为江湖除害?”
婷婷说:“熊老头儿,今夜里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其实你的什么七煞剑门早已不复存在,熊耳山也夷为平地,你答应了,你跟前仅存的四个人,仍可保全性命。不然,他们都得为你而死。还有,若答应了,你虽废了武功,仍可以活下来。”
元凤说:“我师父已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