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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徒们有些愣然了,问:“小子,你说什么,你家的小主人?”
“不错!就是我家的小主人,我是不见人,绝不会将银子交出去。”
匪徒们顿时愕异起来,互相望望,有的说:“这小子胡说什么?不会是个傻瓜吧?”有的说:“我们哪来他家的小主人了?”有的说:“别跟这小子多说废话,不留下钱物,先将他砍了。”
聂十八一听,顿时生疑了,问:“你们不是绑走我家小主人的人?”
浓眉大眼匪徒说:“谁绑走你家小主人了?老子们是在这里收过路费。”
“原来你们是在这里拦道抢劫的,不是绑匪。对不起,请你们散开,让我们过去。”
匪徒们一听,一个个又傻了眼,他们几疑聂十八是一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说这样的疯话。请我们散开,让他们过去,这话说得多好听,世上哪有这么轻巧的事情?老子们一早不是在这里白等了?浓眉大眼问:“小子,你刚才说什么?请我们散开?”
“对!我请你们散开,别来阻碍我们的时间了。”
老陆在马车里听了聂十八这样的对话,感到好笑又困惑,他几疑聂十八是个不大正常的人;就是正常的人,也老实得近乎愚蠢。这样的人,可靠是可靠了,但不会与人打交道,叫他出而办事,那一定是撞板多过吃饭。廖总管怎么打发这么一个人来跟随自己?人家明明是来拦道行劫的,你请人家散开,这不是废话。当这伙匪徒是来趁热闹,这不火上添油才怪。
果然,首先是浓眉人眼汉子火了,一瞪眼:“小子,你是不是愿将你们的钱财留下来了?嗯?你是不是没有死过?”
聂十八回答得更妙:“对不起,这些钱财,我们是去同和镇赎人的,人命关天,真的不能留给你,请原谅。”
这是实话,对匪徒们来说,却是废话—个匪徒对浓眉大眼汉子说:“老一,别再跟这疯小子多说了,先将地砍了,不怕车上的人不交出银两来。”说着,提刀欲动。
聂十八说:“哎!你们最好别乱来,不然要出人命了!”
浓眉大眼汉子—挥手:“上!先将这疯小子砍了!”显然,他是这股劫匪的头儿。
刚才说话的匪徒和另外一个匪徒,便提刀扑上,向聂十八凶狠砍来。聂十八身形一闪,从两道交叉的刀光中闪了出来,一招摘梅手法,就像他在幽谷中提鹿似的,将这两个匪徒一下提了起来,扔了出去。
不但远处的匪徒们一个个看傻了眼,连马车夭和车上的老陆也看得傻了眼。这是什么武功的?怎么两个匪徒给莫名其妙地扔了出去,摔到树林里去了?的确,聂十八出手太快,快得令人难以想象,匪徒们和老陆,都没有看清聂十八是怎么出手的,目然就看不出是什么武功。
聂十八扔了人后说:“这下,你门可以散开了吧。”
浓眉大眼汉子在惊震之后,继而大怒,一挥手:“弟兄们,给我全上,将车上的人都给我全砍了。我不信这个子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他仗着自己在众匪徒中武功出众,首先举刀朝聂十八劈来,其他匪徒更是一哄而上,有的奔向聂十八,有的扑向马车。
浓眉大眼汉子真的说对了,聂十八不但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似乎更会分身术。他一听到匪徒们要伤害车上的老陆,那还得了?于是他抖展出太乙门的树摇影动功与摘梅手法。身如幻影飞魂,疾似流光逸电,首先将扑向马车的匪徒们一个个像扔死猫般扔了出去,转眼之间,这十多个劫匪,包括浓眉大眼汉子在内,全部给聂十八扔到山道两旁的树林中去了,有的摔伤,有的摔死。聂十八跟着一脚将那棵拦道的大树踢飞了起来,“轰”然一声,接着哗啦啦的一片乱响,这棵拦道的大树,也摔到树林中去了,不少树木,给这棵大树压断了枝,残枝败叶尘土顿时飞扬起采。
没给摔死的匪徒,看得惊破了胆,他们哪里见过这等不可思议的高手?他们几疑聂十八不是人,而是天神临凡。
老陆在车上更看得呆若木鸡,瞪大了眼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这时才骇然知道,跟随自己的阿七,并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而是武林中不可思议的一流上乘绝顶高手。廖总管几时找到这样一位年青的高手来保护自己了?怪不得他将匪徒们视若无物,说出那么自信的话了。有这样的高人来保护自己,别说去同和镇会绑匪,就是纵横江湖,会中原武林所有门派的掌门人,也不畏了。
的确,聂十八这时的武功,别说对付这么一群劫匪,就是对付十多个一流的武林高手也绰绰有余。这一次,他不过是小试牛力而已,还没有抖出他的穆家短刀法来,要不然,他的杀伤力就更历害,死的匪徒更多,可以说没有一个能活得了。现在,他已知道穆家刀法的厉害,也不想伤害大多的人,所以又摘梅手法,不用猎刀,将匪徒们扔了出去就算。
当聂十八登上车时,对老陆说:“陆爷,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老陆才从惊骇中醒过来,连忙说:“对对,我们启程吧!”他吩咐马车夫赶马而去。赴马的车夫,感到车上有这么一位武功超绝的高手,再也不担心路上会出事了,因此他赶起马车来特别的心欢,将一辆马车赶得飞也似的,只见道路两旁的树林,飞快地往后逝去。
老陆这时对这个阿七,不单是敬重,更是从心里折服。他再也不是一般客气地称聂十八为阿七哥,而是亲切地称聂十八为七兄弟了。他问:“七兄弟,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等惊人的武功?”
聂十八知道自己所学的武功,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去,更不想令老陆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这是母亲和廖伯伯一再叮嘱的?所以他憨憨笑了笑:“陆爷,我是家传的,学得不好,陆爷别见笑。”
聂十八这话也没有说错,黑豹是他的爷爷,鬼妪是他的母亲,他所学的武功,都是爷爷和母亲所传授,不是家传又是什么了?幸而老陆目前不知道聂十八的真实身份,要是知道聂十八就是幽谷大院的小主人,那就不是聂十八来保护他,而是他会不顾性命地来护着聂十八了。现在他听到聂十八这么一说,连忙说:“七兄弟,你武功真的是惊世骇俗,我怎会笑话你了?七兄弟,你几时跟随廖总管的?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七兄弟你的?”
“陆爷,我是最近才跟随廖总管的,所以陆爷自然没见过我了。”
“七兄弟,你是第一次出江湖吧?”
“是!我一出来,就去找廖总管了,今后望陆爷多指点。因为我几乎什么也不懂。”
“七兄弟客气了!”
说着,马车已驶进了同和镇,在和记茶楼前停下来。同和,是广州府城北面的一处小镇,由于是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镇子不大,却也热闹。老陆说:“七兄弟,我们下车吧,送茶楼等候绑匪的接头人。”
“是!”
聂十八随着老陆进了和记茶楼。老陆打量了茶楼内一眼,便走到绑匪指定的一个茶位坐下。这是临街窗口下的一张桌子门望到大街上来往的人群,也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茶楼人飨情景。这时茶市已过,是饭市开张的时候了。老陆随便点几样菜式,叫了一壶酒,等候绑匪接头人到来。聂十八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母亲和小兰有没有来了。可是他用眼睛摸寻过茶楼内的所有客人,就是不见母亲和小兰。心想:母亲和小兰绝对不会不来的,她们来了,现在哪里?怎么不见她们在茶楼内出现?
老陆也暗暗四下打量,他希望绑匪的人快一点出现,早点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他们饮酒吃饭,好一阵,还不见有人和他们接头。聂十八轻问:“陆爷,他们会不会来的?”
老陆心里也十五十六,说:“他们约我来这里交钱,不会不来吧?”
“陆爷,他们会不会改变主意了?”
“不会吧?除非他们不想要银子了。”
聂十八一下看见外面大街出现一个汉子,再定神细看,这个汉子,正是从广州一路上盯踪着老陆行动的绑匪耳目。
原来这个绑匪耳目,一到荔枝岗,便认为大功告成,便不再紧紧盯踪,转进荔枝岗的一间茶楼去吃东西了。他和另一个绑匪,一直在老陆家附近盯踪老陆有没有筹集银两依期去同和镇赎儿子。直到看见老陆带了金银珠宝出门,登上一辆马车,朝坡外面去,便知道老院带着银两去赎人了。他的同伴便飞快地去报告首领,而他一直盯踪到了荔枝岗,看准了老陆的确是去同和镇,觉得不必再跟踪了。由于他昨夜一直到现在,没好好吃上一顿饭,才进荔枝岗一间茶楼喝酒吃东西,将肚子填满。这样一来,他就看不到聂十八那惊世骇俗的武功,以为聂十八不过是老陆跟前的一个家丁而已。要是这个耳目看见了聂十八的武功,准会吓破了胆,飞快去向首领报告了,那么这群绑匪就不敢来接头,会将老陆的儿子杀了灭口,然后远走高飞。幸而这个耳目没有目睹刚才的一幕,才使这伙绑匪没改变行动,打发人前来与老陆接头。
聂十八一看见这个耳目在街边与一个汉子交头接耳,便对老陆说:“陆爷,他们不久会有人来和你接头了!”
“哦?你怎么知道?”
聂十八示意老陆看看街上,轻轻地说:“那个人,不是盯踪过我们的人么?不过,你千万别去看,我疑心这茶楼里,也有他们的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们。”
老陆到了这时,更从心里佩服聂十八了。这位七兄弟,不但武功高超,为人也十分的机警,有了他,不但自己有了保障,儿子也有了保障了!
果然过了不多久,有位单眼的汉子向他们走过来,朝老陆问:“你就是陆老板吗?”
老陆慌忙说:“在下正是,请问阁下……”单眼汉子说:“你不必问我,你想要令郎的,请跟我走。”
“去哪里?”
“你跟着我就行!”
“在下有辆马车在外面,是否要坐马车走?”
“唔!我知道,你们坐上马车,跟着我出镇子。”
老陆慌忙会了帐,和聂十八走出茶楼,登上马车,对马车天说:“你跟着前面那位戴草帽的单眼人走就行了!”
“是!陆爷!”
马车夫将马鞭一挥,“叭”的一声,放马缓缓地跟随那单眼汉子出了同和镇,转上了一条山间的小道。大约定了五里左右,前面出现了一间小凉亭,凉亭内有五条汉子坐着,似乎在等候老陆的到来。
单眼汉子对老陆说:“陆老板,你先在这里坐着,等会我叫你们过去。”说完,他朝小亭子奔去。
聂十八暗暗环视这一带的地形地势,这是十分荒凉的地方,山丘起伏,四周一带不见村落,山丘不高,却地形复杂,并连接远处的大山大岭,贼人们一旦分散,隐藏在杂草丛中,真不易追踪捕捉。
不久,单眼汉子向他们招手:“你们过来!”老陆和聂十八相观一眼,便向小亭走去。一个一身横向,满脸阴鸷的大汉盯着他们,问:“五万两银子带来了没有?”
老陆忍着气说:“带来了!”
阴鸷大汉狞笑着:“陆老板,你真不愧是府城中的一位富商,这么快就筹集了五万两银子,不错!”
老陆说:“这是典卖家产、田地和集齐家中所有储蓄,才勉强筹集成的。”“陆老板,你用不了向我们诉穷诉苦,将五万两银子拿出来吧!”
“我的小儿呢,现在哪里?”
“放心,你交了银子,自然会看见你那宝贝的命根子。”
“不行,我见不到我的小儿,怎放心将银子交给了你们?”
“哼!我们见不到银子,也不会放人。陆老板,你想救你儿子的一条命,也包括你们主仆三人的一条命,最好先将银子交出来!”
老陆说:“好汉,你最好让在下能见我小儿一面,知道他是生是死,在下才放心将银子交给你们!”
“放心,陆老板,你那宝贝儿子活得很好,一根头发也不少。”
聂十八忍不住了:“既然这样,你怎不让我家老爷见我家小主人一面?”
老陆也说:“各位好汉,在下是生意人,一向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规矩,想各位也是江湖上的好汉,行走江湖多年,也懂得讲个“信”字。我连自己儿子也见不到,怎放心将银子交出来?你们不是说,见钱就交人吗?”
阴鸷大汉说:“不错!我们是这样说过,但现在我们没见到银子,又怎交人?”
老陆说:“好汉,五万两银子在下早已带来了!”说着,老陆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扬了扬,“这是广州宝和堂的银票,各地通用。还有价值五千两的金银珠宝,放在马车上,在下就是有斗大的胆,也不敢欺骗各位好汉,那在下不是不要命了?”
阴鸷大汉狞笑着:“谅你也不敢。”他对单眼汉子说:“去!将陆小郎带出来!”“是!大王!”单眼汉子应声而夫,他和另一个绑匪转向小亭后面去了,不到半炷香时间,他将一个约八九岁的男孩子提了出来。
聂十八看得心头大震,这么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竟遭到绑架,还向其父母勒索五万两银子,这伙绑匪还有半点人性吗?
阴鸷大汉说:“陆老板,你见到了你的儿子吧?可以将银票交出来了!”
男孩子一见到老陆,哭着说:“爸爸,你快来救我!这伙人好恶,我害怕。”
老陆一见到自己的儿子折磨成这样子,两天多不见,几乎像个小叫化,不禁心头大恸,说:“郎儿,爸现在就来救你。”
聂十八便想奔过去,阴鸷大汉和另一匪徒两把雪亮的利刀一下横在了他的前面,那个匪徒冷冷地说:“小子,你想干什么?”
聂十八正想出手,蓦然耳中响起了鬼妪密音入耳的声音:“聂儿,别冲动,将银子交给匪徒们,让老陆先将儿子带走再动手不迟,现在千万不可惊吓了孩子。”
聂十一八怔了一下,将一肚的怒火忍了下来,慢慢说:“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想去看看我家的小主人罢了!”
“小子。你最好放老实点,我们没收下五万两,绝对不让人接近这孩子半步。”聂十八知道母亲和小兰已到来,心里踏实多了,肩上的重担好像也放了下来。他退回来对老陆说:“陆爷,将银两交给他们,先救小主人再说,别再让小主人担惊受怕了!”
老陆救子情切,点点头,将一叠银票交给了那阴鸷大汉,说:“这是四万五千两,在下可以接儿子了吧?”
阴鸷大汉点了银,“唔,不错,是四万五千两,还有五千两呢?”
“在马车上,但你们总可以放人了吧?”
“陆老板,对不起,等我们收齐了银两,才能放人。”
聂十八问:“那你们想怎样?”
“将马车上的五千两拿过来!”
聂十八说:“好!我去拿给你们!”
聂十八很快从马车上将价值五千两的金银珠宝提到亭子内,打开盒子说:“你们看看,这够五千两吧。”
盒子一打开,只见光华流动,耀人眼目。匪徒们一个个都看得惊喜异常,其实,这比珠宝价值何止五千两,它值八千两有多了。
阴鸷大汉笑道:“好好,陆老板,我们算是收下了!”
聂十八问:“这下我可以会抱我家的小主人吧?”
“慢着!”
老陆和聂十八顿时呆住了。聂十八说:“我们不是交齐了五万两吗?”
阴鸳大汉嘿嘿地笑着:“陆老板,我们想不到你这么富有,五万两银子,就轻轻巧巧地拿了出来。看来这五万两,我们是开价少了一点。”
老陆一听,一颗心顿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