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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智点点头:“我也注意到了他那一对眼神,当时使我想起了一个人,但我很快就推翻了,认为不可能是他。”
莫纹急问:“你说说看,你想起一个什么人了?”
“青风道长。”
“什么?是这个臭老道?”小怪物跳了起来问,跟着说,“这不可能!”
莫纹和小芹顿时像受到电击一样,一时间全呆住了。慕容智又轻轻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他的那副眼神,的确与青风道长十分酷似。”
莫纹自言自语他说:“极有可能是他了,只有他,才对西门剑法的来龙去脉了解得这么透彻。”
小芹说:“姐姐,听说青风道长给武当派废了武功,赶出了教门,在江湖上失踪了多年。会是他吗?那他从哪里练得了这一身不可思议的武功?”
小怪物说:“杀了我的头,我也不相信。就算他没给废了武功,在短短的几年之中,也不可能练得了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要是这样,他干吗要与碧眼老魔勾结,谋夺你家的武学秘芨?我敢说,他这一身的功夫,是可以与你家的武功争一长短了!”
幕容智点点头:“不错!以他目前的武功,恐怕我们几人联手,才可以胜得了他,但要杀他,就不那么容易了。而且我还看出,他就是青风道长,也对我们没有任何敌意,此来是为印证他所学的武功而来。”
这一点,莫纹同意了:“我也看出,他没有半点恶意,甚至带着友善而来。刚才我与他比武过招,我取巧击中了他一剑,谁知让他从剑身传来的内力,将我手中之剑震脱了手,可是立刻又给他衣袖轻轻一扬,将脱手之剑托回了我手中,顾全了我的面子。这一点,除了我和他知道外,你们都看不出来。”
慕容智不禁全身震了一下:“纹妹,真的是这样?”
“是真的,我两次想说出来,都给他用话打断了,我明白他的心意,是叫我别说出来。”
嘉容智感慨他说:“要是这样,他一身的功夫,真是深奥莫测了。看来当今武林,恐怕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了。”
小芹说:“二哥,他要是与武林为敌,那不危险吗?”
“芹妹,他眼神虽与清风道长十分酷似,但以他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却是十分的侠义,有的是侠义中人想干而忌讳干的事情,他都干了,成为了武林中人所说的侠中之侠,与以往的青风道长,判若两人。从这一点上看,他又根本不是青风道长。”
小怪物说:“他当然不是啦!你们一定是看错了人了!”
莫纹说:“虽然这样,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才好。”
募容智说:“但我们也不可将这事情说出去,这样,不但会惊震武林,扰乱了人心,万一弄错了,我们受到武林人士的指责这是小事,更有负这位黑豹前辈。”
小怪物说:“对对,千万不能将我们的怀疑说出去。”
莫纹点点头:“好!我们看看黑豹今后还有什么行动再说,但愿他不是青风道长,我们怀疑错了!”
他们在贵阳分手回去之后,一直密切注意武林动态和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注意神秘黑豹的行踪。可是黑豹自从贵阳一别之后,再也听不到他的行踪了,也不见武林人士提及。一连几年,音讯全无,仿佛黑豹在亦都办完了这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之后,跟着在贵阳与慕容智、莫纹等人见面,已完成了心愿,远离了神州,在中原消失了。久而久之,黑豹之名,也渐渐在武林人士中淡忘了,只有平民百姓,仍流传黑豹动人的故事,希望他重神神州大地,为百姓打抱不平。
黑豹在民间,就像一把人间正义之剑,赏善惩恶……
鬼妪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微微叹息一声,神情之间.似乎仍在回味自己与主人在江湖上呓咤风云的那一段日子。回忆自己与主人斩魔除恶,快意恩仇的豪情。
聂十八一直听得神往极了,怔怔地望着鬼妪,见鬼妪不说,问:“鬼姨,你当时叫鬼奴么?”
鬼妪一笑:“当年我还没有这么老,故自称鬼奴。现在老了,这里人人都叫我为鬼妪,我也自称为鬼妪了。”
聂十八说:“鬼姨,你并不老呵!”
鬼妪一笑:“孩子,你别逗我欢喜,一晃就二十年了,我怎么不还不老?”
“鬼姨,以后呢?你和师父就没有再出去吗?”
“孩子,我们怕引起武林人士的注意,同时官家也暗暗派人密算我们,所以我们就一直隐居在这幽谷中,有几年都没出去过,就是偶然出去,也不以黑豹面目出现。”
“鬼姨,这几年你们在幽谷里干什么?”
“干什么?练功呀!主人说,在武学上是艺海无边,学无止境,不进则退。当然,我们也在这几年里,将幽谷建成了现在这么一个似模似样的大院,收容了江湖上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让他们在这里生活,也传他们一些防身自卫的武功。主人本来打算在这些人中间,挑选一个天资极好、德性极好的人来作为他的衣钵传人,可惜没一个能符合他老人家所要求的条件。想不到江湖上又发生了什么蓝美人的事件,令他老人家不得不重出江湖了。大概是上天垂怜他老人家年岁已迈,却意外发现了你。经他老人家一路暗暗观察你的为人和举止,认为满意了,便不惜牺牲了他老人家一身的真气,千方百计将你救了过来。现大我家主人,总算有了一个真正的衣钵传人了。”
聂十八感到有些惶恐:“鬼姨,我恐怕有负师父的期望。”
“孩子,我看出来了,若论资质,你还不算是一个完美的人,也就是所谓的悟性不大高。但以人品来说,你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完美的人了。我想我主人不会看错你的,你也不会信我主人失望的。更难得的是你有一股百折不回的毅力,这一点,可以完全弥补了你悟性的不足。孩子,你练武功,就算学十遍八遍不行,学一百遍你总算学会吧?再说,你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所以你应该鼓起勇气和信心来,将我主人一身的绝技学到手。”
“鬼姨,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学师父的武功。”
“孩子,你是一诺千金的人,有你这句话,我更放心了。”
顿了一会,聂十八问:“鬼姨,你们为岩洞那位不知名的前辈报了仇没有?有没有查清了这伙逝去前辈的仇家是谁?”
“孩子,看来你是十分关心这件事了。”
“鬼姨!爷爷既然答应了他,应该不令他失望才是!”
“他的仇,根本不用我们去报了。”
聂十八愕然:“不用去报了?”
“因为老天爷已代他报了。”
“什么?老天爷已代他报了?”
“孩子,你知不知这位前辈逝去了多久?他至少已逝去近百年了。”
“哦?那么久远的事了?”
“所以说,就算这位岩洞前辈的仇家是皇帝,他已经老死,不用我们去代他报仇,天老爷早已代他报仇了,孩子,我们不能将前辈仇家的子孙,也加以诛杀吧?”
“那是不能累及他们的。”聂十八停了一下又问,“鬼姨,那前辈姓甚名谁,是什么人,也没办法打听了?”
鬼姬摇摇头:“年代太久长了,当时所有的人,已没有一个活在世上。我们到南京、京都一带,一路上想打听这位前辈生前的事,希望找到他姓名的线索,更希望找到他家族的后人。我们从一些官家人的口中,知道在宪宗成化年间,设立了一个更可怕的机构,叫西厂,由当时的大太监汪直统领,比东厂、锦衣卫更无人性残忍无比,屡兴大狱,朝廷上不知有多少文武百官,遭到抄家灭九族的惨祸,更有甚者,还牵连无辜的平民百姓,惨死的人成千上万。这位岩洞不知名的前辈,极有可能就在那时给残害的,他只身逃脱了出来。因为给抄斩的文武百官太多了,不知这位前辈是哪一位官家的后人,无从查找。再有一次大惨案,在武宗正德年间发生,由当时的所谓刘皇帝一手掀起。”
聂十八愕然:“刘皇帝?”
“刘皇帝,就是太监刘谨。当时他权倾朝野,凌驾于朱皇帝之上,人称刘皇帝,也捕杀了三百多在职的大小官员。我和主人肯定,岩洞的这位前辈,不可能是那时的人。”
“哦?怎么不是了?”
“因为正德三年,离现在只有三十年左右,先不说刘谨在两年之后,给正德皇帝砍去了脑袋……”
聂十八打断说:“这个皇帝很好呵!”
鬼妪扫了他一眼:“好什么?我看来明朝的皇帝,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鬼姨!他不是砍了刘谨的脑袋么?”
“因为这个所谓的刘皇帝,凌驾在他的头顶上,文武百官和平民百姓,只知道有站着的刘皇帝,而不知道有他这个坐着的朱皇帝。到了后来,刘谨不但限制了他的一举一动,还想将他拉下龙座,自己坐上去。他不杀了刘谨,行吗?孩子!你别打岔了,听我说下去。”
“是!鬼姨。”
鬼妪继续说下去:“为刘谨所害过的人,现在还有不少的人活着,我们拜访过他们中一些人,说当时被捕时,没有什么人能逃脱出去,死的、活着的,一个个都能数得出来,可见这位岩洞前辈,不是那时的受害者。我和主人为了报答这位岩洞前辈的大恩,一路上,杀土豪、诛强梁,惩治贪官污吏,扑杀罪行累累为百姓痛恨的东厂爪牙,最后在京师干掉了卖国求荣的王公公,算是实现了岩洞前辈生前‘上报国以除奸佞,下为民以杀凶残’的愿望,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聂十八听得心情振奋:“鬼姨,就是我也会这样干的。”
鬼妪摇摇头:“孩子!今后你艺成下山,官府的事,还是少去插手为好。”
“为什么?”
“其实我们杀一个王么公,干掉了东厂的一些凶残爪牙,只不过是杯水救火而已,因为朱明朝的皇帝,除了开国的朱元璋和明成祖之外,其他的皇帝,一个个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就是朱元璋,为人也异常残忍,为了自己的儿孙能稳坐天下,借故大肆残杀一些有才干的开国功臣,神州处处,不知冤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就是我们想理也理不了。就算你能杀掉、一个坏皇帝,他们又捧出一个更坏更无用的皇帝来,反而更连累了无辜的人。所以官府的事,我们少插手为好。当然,碰上一些为百姓异常痛恨的贪官污吏,我们还是要对他们进行一定的惩罚。我们武林中人,管武林中的事好了。”
鬼妪见聂十八听了自己的话,怔怔发呆,问:“孩子,你在想什么?”
聂十八说:“鬼姨,我在想,怎么朱家的皇帝,一个个都像一堆烂泥了?”
“嗨!孩子,现在你最好什么也不要去想,谈起朱家王朝的事,就是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完。你目前最主要的是专心练武,心无旁鹜,将我主人一身绝技学过来,下山后,查出蓝美人的真相来。主人疑心,这极有可能是东厂人制造的事端,意图在挑起武林中的一次互相大仇杀,扑灭武林中人,由东厂的人来掌管武林。”
聂十八惊震了:“东厂的人真的这么干!”
“这只是主人的疑心,是不是还不清楚,或者是武林中的一些有野心的人制造的事端也说不定。不管怎样,你目前要练好武功,不然,什么‘上报国除奸佞,下为民杀凶残’都是一句空话,我家主人年事已高,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啦!”
聂十八不禁心头凛然:“是!我一定要好好学好武功,现在什么也不要去想。”
鬼妪心欢微笑:“孩子,这就对啦!现在天已不早了,我们在这里谈得太久了,我们回去吧,今夜里,你还要练内功的。”
聂十八一看,只见四周暮色苍茫,群峰已淹没在一片空蒙之中,便站了起来:“是!鬼姨,我们也该回去了!”
现在,他穿过竹林迷宫,记住那四句话,已是轻而易举了。他遇到有树木的路口就向左转,没树木的路口,就向右拐。见到荆棘林直入,碰上石头越过。很快,他和鬼姬就回到这座深山幽谷里的大院中,踏进了自己居住的听雨轩。
是夜,聂十八便在听雨轩潜心练内功,而鬼妪却去向黑豹汇报了聂十八这几天来的情况。她将聂十八的言语、行动、思想等等讲了出来之后说:“主人,你真没有看错了这孩子,他的心地真是太好了,他几乎没有‘我’字存在,所想所思的都是为了别人。”
黑豹说:“唔!若论人品、道德方面,他比我还更好更高,纵观世上,恐怕没有几个有他这样的品德了。”
“主人,我不明白,他练起十二经脉的内功来,进展异常的神速,超乎了一般的练武之人。”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奇怪,因为鬼影侠丐吴三暗暗传给了他薛门内功,而且还是一门卧式修炼内功,久而久之,就是他睡着了,这门内功也在他体内自行运转起来。他早晚练坐式内功,睡觉自动练卧式内功,比一般常人多练了四五个时辰,这就是他进展神速的原因。这个,恐怕连他本人也不知道。”
“主人,两种不同的内功修炼,产生不同的真气,那不相抗么?”
“我观察过了,薛门内功以练身轻为主,所以薛门的幻影魔掌神功能独步武林。但它也属道家的内功,太乙门内功更是道家的内功,所以真气相同,不但不相抗,反而相辅相成。薛家这门内功,与我们所练卧式内功的方法大同小异。”
“怪不得他的进展如此神速了。”
“鬼奴,你明天就带他上出去捕捉山鹿和飞鸟,他静卧了一段日子,让他活动一下浑身肌肉和经络,锻炼一下他行动的敏捷和反应,不在乎要他捉鹿捕鸟,而是为他今后练武打下基础。所以你一方面要严格督促他,一方面暗传他以折梅手法。”
“是,主人。”
“好了!你也该去休息了。”
第二天,练完内功后,鬼妪便带聂十八出院外去捕捉山鹿了。打猎,捕捉野兽,对聂十八来说,更是重操旧业,轻车熟路。只不过他以往打猎时,要带钢叉、弓箭等打猎的工具,现在却什么也不准用,要徒手捕捉,这就增加了他的难度。
聂十八来到了深山老林,霎时间恢复了他猎人应有的机警。他有一年多都没有打过猎了,仍没有丢失猎人的本色。他很快闻到了附近有山鹿的气味,对鬼妪说:“鬼姨,附近一带,有山鹿出没。”
其实鬼妪内力深厚,早已嗅出来了。她之所以不说,就是看看聂十八反应如何,现见聂十八嗅出来了,便点点头,问:“孩子,你打算怎么去捕捉?”
“要是有弓箭,我便去寻找它们,只要一发现,我远远便可以箭射杀它们,那是三个指头拾田螺,手到捉来。”
“现在呢?”
“我只好伏在它们出没的下风处,耐心等候它们的来到了。一出现,我就似猛虎般扑过去,希望能出奇不意捉到了它们的其中一只。”
“为什么要伏在下风的地方?”
“鬼姨,深山里的兽物,它们的嗅觉是非常的灵敏,只要一闻到危险的气味,它们就远远跑开了。我们要是在它们上风地方,它们远远就闻到我们的气味了,就会立刻逃掉,就是有箭,也追不上它们。”
“你不能用你的什么十八跑追它们?”
“鬼姨,那不行,鹿飞跑起来,连马也追不上。我这个兔子十八跑,只可以躲闪敌人的追击,连追人也不行,怎么能追上山鹿的?”
“孩子,你没追过,怎知追不上了?”
“不行的,兔子十八跑不是一条直线的跑,它左转右闪,有时翻倒地上打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