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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听了萧寿臣之言,正欲答话,
便见秦百程在侧以目视己,似是要自己下那决定,当下低了头去,略是沉吟到:“这是原本旧址,要是重建,自然首选此处,可依我想,这里留下来更是好些,常观此处,可做警钟,才可每时警惕
不忘。至于那新的本院,便建在它前面好了。”
萧寿臣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言到:“宗主所言甚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万剑宗要常记此恨。不可一日放下!”
行云本是还想了一
番说辞解释,可萧寿臣却是理解成了常记恨,行云一时语塞,又不好去说什么,当下只好作罢,想了想。转口言到:“我这一路上山,见到山中有许多的寺院道观,不如暂时先将那里做些修整,权
且当做落脚之地,然后再建本院如何?”
萧寿臣闻言笑到:“这主意确实不错,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寿臣虽也是想了到,却只是让了他们在那里随便住下,没有想到修缮。
宗主说地
不错,想这本院非是一二月便可完工。这么长的时间,没个好地住处。可是要士气大减的。宗主仁厚,先是将这落脚之地修缮好了,再来修建本院也是不迟。”
行云见萧寿臣没有什么异议,那
这事便定了下来。
随后四人便转到最近的一处寺院--同在峻极峰的法王寺。
太室山上的寺院道观虽多,可却没有比这法王寺更适合暂做落脚之处的,这法王寺不仅占地广大。房舍众多
,而且距离本院旧址也是最近。
法王寺成寺极早,比之少林还要早上四百余年,不过这百年来却也因受万剑宗地波及,寺中的香火供奉少的多了,已是不足修缮全寺,寺院破败之下,来此之人
更少,如今诺大的法王寺只剩下不到数十僧众,还尽是老弱。
这法王寺中的都是些普通僧人。自然是半分武功都不会的。
行云四人到了寺前,那寺中的老主持闻声已是迎了出来。身后还
跟了两个与他一样老的老僧,站了在破败的门阶前,更显凄凉。
那老主持见萧寿臣拥了一名少年人上来,自然一眼便看出行云的身份与众不同。
萧寿臣在江湖上地名声,老主持虽然知之
甚少,可万剑宗的名号他却是听过,这峻极峰顶就有当年万剑宗留下地废墟,老僧人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这几日里再看萧寿臣那手下六百高手,实力如何一眼便知,所以老主持对这看来比萧寿
臣身份还要高的行云自是不敢怠慢,当下颤颤巍巍的走上两步,双手合十,口中宣了声佛号到:“阿弥陀佛,老衲普法,不知贵客登门,迎的仓促,还望几位施主莫要怪罪。”然后又到:“这两位
是我寺中执事,亦是老衲的师弟。”
那两个老僧闻言亦是口宣佛号。
行云见这普法大师眉已全白,面上沟壑纵横,色黄而黑,一袭破旧僧袍空荡荡的,显然里面地身体一定是干瘦以极,
便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的跑了也似,当下忙是上前一步扶到:“大师无需多礼,这外面风大,不如进屋一叙如何?”
行云言罢,搀着普法大师进了寺中的方丈室。
行云既然如此,那萧寿
臣和秦百程也只好扶了另外两个老僧一起进去。好在这些老僧不是武林中人,秦萧二人到不用自持身份。
行云扶着普法大师走的极慢,怕是伤了于他,待将其扶到了方丈室坐下,这三个老僧都
已受宠若惊,忙不迭的道谢。
行云自道无妨,也盘膝坐了在那蒲团之上,环视这方丈室,便觉这室内一如普
的身上般,均是破旧的很了,不过虽是破旧,可却无污,显然是被这普法大师
经常擦拭。
萧寿臣先行云两日到达,早认识了这老主持,当下便将行云的身份介绍于他,那普法大师当即惊到:“原来是万剑宗的宗主大驾光临,老这里无什么待客之物,可是惶恐至极了。”
普法大师地神情也确如其所言,当真的惶恐,他亲眼看着万剑宗来这已经三天,法王寺如今地落魄,到也与当初的万剑宗大有关联,所以普法大师看着万剑宗在此大兴土木,似是要常住下来,
心下大是不安。
这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几十个老弱僧人自然不会知晓,所以心下更是揣揣,对他们来说,万剑宗此来着实是福祸难料。
行云见了普法大师惶恐的样子,心下不忍,安
慰到:“大师且放宽心,万剑宗此番重回旧地,是要长住下去,法王寺作为我万剑宗的邻居,自然不会惊扰了你们,而且还会有些许的资助,再者,以万剑宗的实力,也不会有什么宵小敢来冒犯贵
寺。”
行云进来之时,见这寺中有些被人破坏的痕迹,有新有旧,显然曾是有人来过滋事。
说到这里,行云沉吟到:“不如这样,我们万剑宗此来仓促,人又是多了,没什么地方可以落
脚,便请大师许个方便,将寺院暂借我们一用。”
普法大师听到这里,神色一暗,与其他两个老僧面面相窥,都看出了彼此的担心,当下不由得宣了声佛号,却是默然不语。
行云见了一
怔,不过片刻便明白了其中原由,知道普法大师是以为自己来鸠占鹊巢了,忙是解释到:“大师不必担心,我们万剑宗不会白做借住,这一两月间,我们会先行修缮法王寺,然后只等本院建好,便
就搬出,且会付上些香油钱,以示诚意。”
普法大师闻言不由得将信将疑。
这万剑宗要住,他也是拦不住。再说本来自己这就不过几十老弱僧人,根本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眼看着大殿
年久失修,佛主金身班驳,自己心下亦是大痛,若当真如这少年人所讲,不仅不会占了自己的寺院,还会帮助修缮,那自然是天大好事。
“佛祖保佑,宗主之言,老衲自然是信的。”
普
法大师此时自然不会说些其他,就眼前这些人,举手之间便可将自己这几十人灭的干净,可他们却如此和颜来讲,到有大半为真了。
既然如此,普法大师哪还会将好事往外推?而且还要冒着招
惹这些江湖人的风险?
行云见普法大师渐是冷静下来,也是满口的应了,当下笑着起身到:“既然如此,那便定下来了。”
说着,转头对萧寿臣言到:“那一会便有劳萧掌门知会下去,
让大家入住这里,随后立刻着手修缮,再取些钱来为大师们贴补用度。”
行云与常承言在崆峒谈下了那笔交易,可年得万两,虽不是立刻就能得利,但底气也是有了,终是为万剑宗添了进项,
这说话间也硬气了不少。只不过萧寿臣却还不知,此时见行云如此果断,面上不禁微有些惊异,却也只是稍纵既逝,闻言毫不迟疑,笑到:“寿臣记下了。”
见行云几人不似是在做伪,普法大
师自然大是感激,当下颤颤巍巍的起身,便要将全寺僧人招来当面谢过,却被行云婉言推辞了。
好言安慰了普法大师一番,行云四人出了方丈室,便在这寺中转了转,选了一个小小院落做为自
己暂时落身之所。
这小院本是寺中招待客人之用,入了院中,另有一番宁静感受。
“宗主可真有眼光啊。”
萧寿臣进了来,看了看周围环境,在旁赞到:“这里虽然有些偏僻,可却
胜在清幽,到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行云闻言却是一怔,这小院不过是他随便挑选的,周围紧邻了好几个这样的小院,都与此别无二至,又有什么选的好的?
“修身养性?萧寿臣他
如此讲,究竟是无心之言,还有意有所指?”行云心下暗到。
第十卷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三章)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三章)
修身养性?他是暗指我莫要多管是非。
行云自从知道了萧寿臣的暗中布置,再是面对此人,便总觉他的话中有话,行云也知萧寿臣不可能句句都与自己
打那机锋,可却也无法分辨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另有所指。
想到这里,行云暗摇了摇头,索性不去再伤那脑筋,只是一笑而过,一步当先进了屋去。
那屋中满是灰尘蛛网,显是太久无人
打扫,行云进去不到一刻便又无奈的退了出来,苦笑到:“看来这里是暂时住不了的,当真需要好好打扫一番才行。”
萧寿臣在旁笑到:“寿臣目下所住之处,还算干净些,宗主不如先到寿臣
那里暂住一日,等宗中门人将这里收拾好了,再是搬来如何?”
行云也只好点头到:“惟有这样了。”
不过行云言罢,却是与秦百程对视一眼,心下暗到:“我到这法王寺来寻住处,便
是要远离那萧寿臣,虽说他九成九的不会在现在妄动,可若论胆大,这萧寿臣当真算是我见的第一人了,仅带了十数高手,便想将少林一网打尽,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有别的想法?”
可既然萧寿
臣如此说了,这屋也确实是脏的可以,行云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好在只有一晚,暗中谨慎戒备便是。
屋子进不去,三人便是在院里找了石凳坐下,那火仙冉炎则是立在萧寿臣的身旁。一丝不芶
。
行云见萧寿臣落了座,当下便把此去三门地细节与他说了。虽然之前已有玄机堂传回结果。可那经过如何,萧寿臣也也是不知详细,此时自然听的认真。
行云正说间,便见那火仙冉炎
寸步不离,却也没有把话来瞒着他,此去三门。全武林都是知道,自然也不用瞒着自己地门下,此时所说的,无非是更详细些罢了。
再者萧寿臣既然不示意,那便说明此人可靠。
行云此
行也确是收获颇丰,三门之中,有两派同意来助万剑宗,峨眉也是观望而没有反对,虽然行云担心这些门派靠不住,但目前却没什么迹象显现。
萧寿臣听完。自是一番赞叹,又与行云论了几言
此刻的江湖大势。便随即与冉炎离去,这山上不论是重建本院,还是方才提到的修缮,都需要他来打理,行云自也不去挽留。
待萧寿臣走的远了,行云才是开口问秦百程到:“秦老。方才萧寿
臣问我那本院所建何处之时,为何要以目示意?”
秦百程略是一思,言到:“宗主当时可是要让萧寿臣便宜行事?”
行云微是一怔,回想到:“行云那时确有此意,这万剑宗的旧址如何
,我是最不熟悉地人,到不如由他和秦老来定便是,这本院选在哪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行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到:“莫非秦老在意那本院另建他处的风水么?”
秦百程闻言一怔。
失声笑到:“风水?宗主说笑了,那本院的风水要好。又岂会被焚?我万剑宗又岂会被杀的只留下残门遁去安乐谷?”
可笑过之后,秦百程的面色随即一沉,显然是又想及那一片废墟,心下愤
恨。
行云听了,心到:“这也是,如此想来,反是安乐谷对万剑宗更是好些。”
秦百程继续方才未完之言道:“宗主既然在峨眉便知道了萧寿臣所做的图谋,那便要从此着手在宗中树立
威望,尤其是那朝剑门中,一旦以后有了机会除去了萧寿臣,也好能按抚人心。
所以老秦才要以目示意,以后这宗中之决定,宗主能亲历亲为的便不要推给他人,能少假萧寿臣之手的,便是少
假的为好。”
秦百程之意,行云也是明白,刹那当初便要自己如此,只不过那时自己没有看透,却是拒绝了,此时哪还会再推辞?当下点头到:“行云知道了。”
秦百程见行云听了自己
的劝告,便不再多说,转口问到:“宗主为何不在那旧址上重建万剑宗本院?”
行云一怔,反是问到:“为什么秦老也如此想?”
秦萧二人俱是要将那废墟除了再建,行云有些不解。
秦百程眉头微是一皱到:“每见那断壁残垣,老秦心下便很不舒服。”
行云闻言心到:“是我疏忽,这秦老和萧寿臣与我地性格可大是不同,他们俱是自视甚高之人,自是不能容忍万剑宗被毁
过的证据存在。”
想到这里,行云正容到:“秦老且听我一言,一派就算强若万剑宗,亦难保二百年前之祸,行云非是在说谁对谁错,而是说如
这残址,不只是为了记住仇恨,更是要警
惕自己,莫覆辙!”
秦百程未想到行云会有如此一说,一怔之下,也是思索。
行云知道此老恨不得将那些大派俱皆灭了,才能一偿所愿,当下又在旁劝到:“以万剑宗地一派之力如何能
与所有大派为敌?
二百年前的一战,如今大派更是一个不少,就是我师门青城和飘渺天宫也都有参与,万剑宗真要是稍不注意,将自己的恨意泻了出去,到时为了自保,行云相信那些大派会再
上一次太室,论起利益,有什么比门派存亡更是重要?”
秦百程闻言,忽然一笑到:“宗主所言甚是,这废墟留下也好,虽然看的心痛,可确是能让人常保警惕。”言到这里,秦百程不再提及
此事,转口言到:“宗主为何要待这法王寺如此之厚?”
行云本想多劝两句,万剑宗与大派恩怨,如今看来,已是纠缠不清了,就看如今大派行事,当年的万剑宗也未必便就那么干净,所以这
其间可说没什么大善大恶之说。
行云想了到这里,不觉更是理解当初德皇所言,“这善善恶恶便总在限度之内,成一秩序,德皇前辈如此说过,萧寿臣也曾有大势之言,只不过此时看他的行径
,到是正相反了。”
可行云正是想到这里,秦百程却已经转口去问那法王寺,显然是心口不一,行云不禁暗到:“看来秦老心下还是有些个不情愿。我这当真是为了万剑宗好。
想想就连
萧寿臣去袭少林,都要做这么多年地布置,惟恐被人所知,便可知他的顾虑,万剑宗此时看来形势大好,其实一步之外,便可能是万丈深渊。”
不过行云也知这百年仇恨,非是一日可解,自己
更不是舌灿莲花之人,当下只好暗摇了摇头,等以后有机会再来相劝。
想到这里,行云也不再继续劝说,随秦百程之问,答到:“那普法老禅师身瘦如柴,但虽然饿到如此地步,可秦老是否发
现他那方丈室中的摆设却是洁净异常呢?”
秦百程回想了想,点头道:“不错,那老和尚确实是个虔诚之人,不似在做假。”
行云笑到:“正是如此,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却仍能坚持
修行,这样的人焉能不敬?”
顿了一顿,行云又到:“再者,此番万剑宗重出江湖,大派心态各异,少林武当自不去说,就算是我们刚刚去过的唐门、峨眉、崆峒,他们的心中也必是在防着我
们,毕竟万剑宗与他们有那么大仇恨。
所以我们眼下更是要让江湖人知道我们的善意,名门名声不是自夸的,万剑宗二百年未履江湖,名声早已不在,所以这法王寺便是一个机会。
不论
是我师门青城、亦或峨眉、崆峒,甚至是这一旁的少林,山上除了他们的门派之外,其他寺院道观亦是很多,且香火旺盛,所以万剑宗也要将这太室做地活了才行,不然两相对比之下,难保不会有
什么闲言语。”
秦百程闻言笑到:“宗主所虑甚是。”
言罢再是笑了笑到:“让这山上重新热闹起来,也能抢去少林的不少风光和香油钱!”
行云闻言不禁婉尔,秦百程随时不忘要
去别那少林地苗头,看来非是一时能改的了。
秦百程此时站了起来到:“那老秦这就去查一查,看看究竟还有多少寺院道观中有人留下,然后便如这法王寺一般而行,为其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