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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道:“对!这一点,我想江少侠应该谅解。”
紫袍人道:“江少侠,你看这件事应该如何?”
江玉南道:“这件事很合理,不过,你们是否决定了和魔教中人分手?”
紫袍人道:“现在,我还不能答应,必须和魔教中人谈过之后,才能决定。”
江玉南略一沉吟,道:“这么办吧!在下和诸位一起去见见魔教中人如何?”
紫袍人微微一笑,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高泰道:“那就请阎王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紫袍人道:“你是怕我们逃走?”
高泰道:“话不是这么说,大家既然照了面,就应该有个结果,诸位一旦散入了伍家堡中,我们再想找诸位,只怕就有些困难了。”
紫袍人道:“王鬼、周鬼,你们去和魔教使者谈谈。”
周鬼道:“谈些什么?”
紫袍人道:“他们要用什么方法,使我们取得达摩易筋经。”
周鬼道:“他如说出来呢?”
紫袍人道:“要看他能不能提出证明。”
周鬼略一沉吟,道:“我明白了。”
紫袍人道:“早去早回,我们在这里等着。”
目送两鬼离去之后,紫袍人才冷冷一笑,道:“江少侠,本座有一事请教。”
江玉南道:“请说。
紫袍人道:“咱们如是不和阁下合作呢?”
江玉南道:“那就只好分个生死出来了。”
紫袍人冷笑一声,道:“你杀了一个判官,那只是本门中三流人物,他的武功很差,还不如五鬼。”
高泰冷笑一声,道:“好好的一个武林门户,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叫个阎王门,而且,还有判官、小鬼……”
紫袍人接道:“我们叫阎王们,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们的武功很阴毒,见不得天日,出手就要伤人,一个是,我们的武功不是一脉相承,而是很多种不同的武功拼凑出来的,唉!还有第三个原因,我五六年前才明白。”
高泰道:“那是什么原因?”
紫袍人道:“阎王门的武功,练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自己打个死结,死于自己的内功变化中,除了达摩易筋经外,天下没有武功可解。”
高泰道:“这么说来,这名字倒起得有点意义了,说明了阎王之后愿者上钩。”
紫袍人道:“本门中还有一个苛刻的规戒,那就是进入了阎王门的人一律弃去自己的名字,留姓改名。”
伍明珠道:“改作一个鬼字。”
紫袍人道:“改个鬼字,以示和人有别,因为,他们一进这个门户,就注定了死亡,改名叫鬼的意义也在此……”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只可惜,过去我不知道,等我升到阎王,接掌了门户,才了解这些内情,可惜这些人进入门户之后,已经无法挽救了,我下令不许再收门人,但却眼看着惨事不断发生,先是本门中几位鬼老岔气而死,后来又发觉门下弟子大批死亡。”
伍明珠接道:“你怎么不死?五鬼又如何能活着呢?”
紫袍人苦笑一下,道:“我和五鬼,都已是躲过两劫的人,这要看一个人先天禀赋和成就而定,但我们都躲不过第三次。”
伍明珠道:“有这等事?”
紫袍人道:“对!每躲过一劫,武功就更上一层楼,本门有七位鬼老,现在,已经死了五位,只剩下两位。有一位已经感觉到内腑有了变化,我和五鬼,也只能再撑个半年左右了。”
高泰道:“唉!练武练到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可悲得很。”
紫袍人道:“我们尽全力求生,如若没有办法冲过这些难关,阎王门十年之内,就会绝迹江湖。”
江玉南道:“你和五鬼,都是有特殊成就的人,已经过了两关,但不知贵门之下,有多少弟子过了两关?”
紫袍人道:“过了第一关劫的弟子,还有十二人,过了第二关劫的只有五鬼、我,和两位未死的鬼老,本门中,从无一人能过第三关劫。”
这真是闻所未闻的江湖异事,武林之中,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怪异的门户。
江玉南沉吟了一阵,道:“不管如何,你能断然下令,不再收弟子,那足以证明阁下的高明,倒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
紫袍人苦笑一下,道:“我身为门户之长,但却无法使门户延续下去,内心之中,实在是痛苦莫名,但如广害世人,又非我所愿。”
伍明珠道:“你倒是一个好阎王。”
转脸对江玉南说道:“江兄,咱们应该帮助他。”
汪玉南沉吟了良久,道:“你们还有半年好活?”
紫袍人道:“大约是如此,就算取得到达摩易筋经,我们也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去坐关。”
江玉南道:“听你的说法,好像你们习练的武功,遇到了某一种死结,无法克服,体内便生出了变化?”
紫袍人道:“不错。”
江玉南道:“这也就是武林中常说的走火入魔了。”
紫衣人道:“有些不同,一般的走火入魔,不是受外力干扰就是真气错经。我们却是必然。”
江玉南沉思了良久,道:“阎王,能不能说出详情。在下也好为诸位想想应付之法。”
紫衣人道:“这件事,我们已经想了几十年,如是有可取之法,我们早就不打易筋经的注意了。”
片刻之后,周、王两鬼,快步而至。
紫袍人抢先接道:“你见到魔教中人没有?”
周鬼道:“见到了,而且,和他们谈了很久。”
紫袍人道:“他们说些什么?”
周鬼道:“他们要咱们告诉阎王,就说他们有万全计划,解决了今夜之事,立刻带咱们去取达摩易筋经,并且要我们传言,不可三心二意。”
紫袍人冷冷说道:“你们难道没表达咱们已不信任他们。”
周鬼道:“说了。”
紫袍人道:“说了,难道他还会执迷不悟?”
王鬼接道:“他只说这几句话,别的避不作答。”
周鬼道:“没有法子,在下只好摆下一句话:这件事由阎王做主,咱们话已传到,别说咱们阎王门在江湖上没有信用。”
紫袍人道:“很好。”目光转注到江玉南的身上,道:“咱们决心不再和魔教合作,希望你江少侠也能言而有信,过了此间的纷争,和咱们同往少林寺一行。”
高泰道:“阎王,你和魔教拆伙是不错,但是否会帮助我们?”
阎王点点头,道:“自然是反戈相向,助你们一臂之力。”
江玉南道:“好!阎王,先带我们去找魔教中在此的首脑人物。”
紫袍人回顾了周鬼一眼,道:“魔教中人,还在那里?”
周鬼道:“我们离开时还在那里,现在,就不知道了。”
江玉南道:“诸位已经决定背离魔教了,难道还有什么顾虑吗?”
紫袍人道:“周鬼,你们心中有什么话,尽管请说。”
周鬼叹息一声,道:“咱们不敢不遵从阎王的决定,不过大家看到了江少侠的剑术,心中十分感慨,他一剑杀了本门中的判官,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所以,想和少侠过几招……”
紫袍人呆了一呆,接道:“你说什么?”
周鬼道:“这些年,我们共研武功,没有找出破解之法,但却把五鬼合搏大阵,练得十分纯熟了,希望能以江少侠这等高手,试试咱们的阵法成就。”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这是指名的挑战。
江玉南心中也明白,五鬼心中很不服气。如是自己不答应,一则难免对他们示弱,二则也无法征服这个门户。
心中念转,很快地作了一个决定,说道:“好!诸位既有这个心意,在下奉陪。”
紫袍人想阻止,已自不及,不禁一皱眉头,道:“江少侠,这个……”
江玉南接道:“阎王,你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你很想把这个诡异的门户办得很正大,这些年,你和他们相处,我相信,除了一份同门之谊,也有一种人性上的感情,他们敬重你,你也爱护他们,因此,我就不能使你太为难……”
紫袍人接道:“可是,江少侠……”
江玉南笑一笑道:“阎王,我不会使你太为难,我会适可而止。”
周鬼冷冷说道:“你听着,姓江的,不论你口头上如何仁义但一动上手,我们会全力施为,你最好也把压箱底的本领全抖出来,我们不会因你的口头仁慈,而手下留情。”
江玉南道:“你们全力施为吧!五鬼合搏大阵,究竟有什么可怕之处,在下很想见识一番。”
周鬼一挥手,其余四鬼,立刻配合出手。
但见刀光闪了两闪,突然分作四路,闪电般攻向江玉南。
每一路刀法,都可置人死地。
因为,四路袭来的刀光,看不出哪一招是虚招。
江玉南手中只有一柄剑,一柄一尺五寸的鱼肠剑。
剑虽短,但却锋利非凡。
只见他右手抬了一抬,手中鱼肠剑,突然扬起。
剑势挥动,化作了一套寒芒,护身的剑芒。
只听两声金铁交鸣,张鬼、李鬼,手中两柄鬼头刀,变成了两截。
五鬼等及时撤刀,避开了断刀之危。
第二十六回 抗魔大旗
杨士郎成名了,八卦门也在江湖上扬了高名。
这件事井望天听过,金长久也听过。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金长久皱了眉头,道:“会是他?真是意外得很,只不知这些人,是不是他八卦门中的弟子?”
井望天道:“八卦门和我们伍家堡素少来往,突然带了这么多人来,实则可疑得很。”
金长久微微一笑,道:“再听听他说些什么,咱们再商对策。”
井望天点点头,高声说道:“原来是杨掌门人,在下失敬得很。”
杨士郎道:“不敢,不敢,伍堡主可在堡中?”
井望天笑道:“大堡主事务繁忙,不克见客,杨掌门有什么事,告诉在下也是一样。”
杨士郎高声说道:“八卦门旬前被袭,造成了很大伤亡,庄院化灰,死亡数十,兄弟和伍堡主相交于五年之前,彼此还谈得来,更风闻贵堡正在召收人手,举起抗拒魔教的大旗,因此,兄弟率领敝门中残余人手,特来投效。”
这番话,倒是大出了井望天意料之外,一时间想不出如何回答。
金长久低声道:“井兄,这个人,有些可疑。”
井望天道:“唉!事情来得很突然,但以杨士郎在江湖的声誉……”
金长久接道:“井兄和杨士郎很熟吗?”
井望天道:“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金长久道:“这就是了,井兄怎能肯定,这人是真的杨士郎?”
井望天道:“嗯!有道理,看来,真得请出大堡主才能辨出真假了。”
金长久道:“井兄,这件事兄弟倒有一个处置之法,不知井兄意下如何?”
井望天道:“金兄吩咐。”
金长久道:“先要他们把人退开,只让杨士郎一人入堡,并且告诉他们事出非常,不准携带兵刃暗器,他如是真的杨士郎,必会坦然而来。他如是假的杨士郎,怕咱们辨出真伪,自然是不敢来了。”
井望天道:“金兄,是真的杨士郎投诚而来呢?”
金长久道:“这倒未必,真的杨士郎,也可能怀有阴谋而来,如是假的杨士郎,那是绝对别有用心。不论真假,要他一人入堡,收了他兵刃暗器,就算他本领很大,咱们也可以对付了。”
井望天道:“金兄,我这就招呼一声看看。”
提高了声音,说道:“八卦门的遭遇,咱们十分同情,不过,此时情势诡秘,西方魔教,已经有很多人混入了中原,咱们未能完全明了真象,只有委屈你杨兄一下了。”
杨士郎道:“如何委屈?”
井望天道:“杨兄请解下身上的兵刃、暗器,兄弟可以放你进入堡中,然后,兄弟带杨兄去见伍堡主。”
杨士郎道:“哦!”
井望天道:“自然,这件事,咱们不会勉强杨兄,如何处之,还请杨兄决定。”
杨士郎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再说,井兄的要求,也并非完全不合情理。”
井望天道:“好!杨兄请命属下,向后退出五丈,兄弟这里立刻放下吊篮,接杨兄登堡。”
一只藤篮放下。
杨士郎从人倒退五丈以外。
藤篮是经过特殊的设计,里面有一个很舒适的座位。
座位上是一个绣着红花的缎垫。
有一根活动的长绳,把藤篮拉到了杨士郎的面前。
杨士郎跨上了藤篮,藤篮立刻向上升去。
登上了城堡,井望天立刻迎了上来,道:“杨兄,在下井望天。”
杨士郎道:“久仰,久仰,在下此番前来,是投效……”
井望天接道:“言重,言重,杨掌门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今日兄弟幸会了。”
回顾了金长久一眼,接道:“这位是七刀塘的金塘主,杨兄认识吧?”
杨士郎哈哈一笑,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是有幸一会了。”
金长久道:“不敢当,金某人在江湖上的声誉,一向不太好,所以,很少和正大门户往来。”
杨士郎怔住了,下面的话,想不出应该如何接口。
井望天笑一笑道:“杨兄,咱们本来应该把贵门中人,全部接进堡来,好好款待,只是因为近来江湖上发生的奇怪事情太多,因此,咱们不得不小心一些。”
杨士郎道:“哦!”
井望天道:“所以,咱们不得不委屈杨兄和贵属下一阵了。”
杨士郎道:“唉!咱们来得太过匆忙,也难怪井兄多疑。”
井望天道:“杨兄,现在,是否有人追杀诸位?”
杨士郎道:“这个,这个很难说了,现在我们还未发觉,不过,事实上,这件事很有可能。”
井望天道:“那是说,你们还不知道?”
杨士郎点点头,道:“我们不知道,不过,八卦门中精锐弟子,有三十二人,在那一战死亡、失踪,在下带来这一批弟子们,虽然也都是出身于八卦门下,但是属于嫡传弟子者,只有一个人而己。”
金长久道:“三十二个精锐弟子,全部战死,仅你这个掌门人逃了出来?”
杨士郎的脸色骤变,两道浓眉皱在一起,冷冷说道:“阁下这话问得很深入,兄弟应该战死,只因门下弟子,拚力哀求,要我破围而逃,替八卦门保留一份再生之机……”长长吁一口气,有些黯然地说:“本来,他们不会战死的,但他们为了让我逃命,不顾生命与敌死战,否则,他们至少有十之三四的人,可以逃出来。”
金长久道:“这么说来,八卦门下,都是忠义之士了?”
杨士郎道:“八卦门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门派,但却是饱蕴忠义之气,数十年来,从没有作出为武林同道轻视不齿的事。”
这几句话说得很激昂,也说得很冷厉。
金长久扬扬双眉,笑道:“杨掌门,金某人还想请教一事。”
杨士郎道:“请问吧!杨某人知无不言。”
金长久道:“伍家堡在江湖上的名气,和你们八卦门不相上下,贵门受不住人家一次袭击,就被人打个落花流水,伍家堡又能保护你们什么?”
杨士郎道:“金塘主的意思是,在下不该来此了?”
金长久道:“我是说,你是觉着,伍堡主能保护你们?”
杨士郎道:“金塘主,咱们这一次来,并非是完全要托护于伍家堡下,咱们来此,一方面,固然是准备找一个安身立足之处,再者,在下和伍堡主,还有那么一份交情。”
井望天哈哈一笑,接道:“杨兄,敝堡目下的处境,随时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