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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娘子道:“金蜂客杀你之心很切,你要随时提高警觉,不要离开我。”
幕容云笙心中暗道:看来她也早已对我动疑,此地实非久留之地,李宗琪如若露我的身份,蛇娘子就算想保护我,也是有所不能。为今之计,要在他们还未回来之前,设法离此。
此刻,能从这蛇娘子口中多探得一些消息,就多了解这神秘组织一些内情。
念转志决,缓缓说道:“在下心中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间?”
蛇娘子道:“你这样问我,那是一定不当问了,不过,不要紧,这座广大的宅院中,此刻只有我们两人,你尽管问吧,问错了也不要紧。”
慕容云笙道:“那人称作三圣想来定然是三个人了?”
蛇娘子似是未料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不禁脸色大变,沉吟了良久,突然格格一笑,道:“你问三圣是几个人,是吗?”
慕容云笙暗中运气戒备,点点头道:“不错。”
蛇娘子道:“三圣也许是三个人,也许是一个人。”
慕容云笙道:“这话怎么说?”
蛇娘子道:“因为我也不知道啊!”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你是说笑话,还是说的真话?”
蛇娘子道:“自然是说的实话了。”
慕容云笙道:“那是说你也没有见过那三圣了。”
蛇娘子道:“正是如此,不但我没有见过,见过的人,在我所识之中,还没有一人。”
慕容云笙暗暗付道:一个人能够从不露面而指挥如许武林高手,实是罕见罕闻的事。
心中在想,口中却又不自觉地间道:“在下心中甚觉奇怪,一个人从不露面,能够使像护法这等文武双绝的高手,全心全意的听命于他,实算得千古以来,从未听过的奇闻了,各位又何以甘心听他之命呢?”
蛇娘子突然一晃双肩,飞跃而起,人影一闪,跃出大厅。
慕容云笙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女人难道听得什么声息,跃出查看吗?果真如此,此人的武功,实非我所能及了。
付思之间,只见蛇娘子满含微笑,缓步行了进来。
慕容云笙道:“护法可曾见到了敌人踪迹吗?”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我要瞧瞧看这附近是否有耳目。”
慕容云笙心中了然,暗道:看来,他们对那自号三圣的神秘人物,似是已经由敬生畏了。
但闻蛇娘子低声说道:“三圣门中,没有人敢谈起这件事。”
慕容云笙接道:“在下不是三圣门中人,谈谈自是无妨了。”
蛇娘子道:“所谓三圣,只是一个智慧超绝的代表,没有人知晓三圣是三个人或是两个人,甚至是一个人,但他确有着常人难及的地方,圣堂充满着庄严、肃穆……”突然住口不言,沉吟了一阵,接道:“够了吧,对一个不是三圣门中人能够知道这么多事情,那已经是很难得了。”
慕容云笙看她脸色苍白,顶门上微现汗珠,显然是说了这几句话,已使她内心中充满着惊恐。
蛇娘子举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汗珠,缓缓接道:“你究竟是何身份?能否很坦诚的告诉我?”
慕容云笙道:“在下是丐帮中人。”
蛇娘子道:“不像,丐帮中的高手,在我们三圣门下,都有着很详细的记载,但却没有你这样一号人物。”
慕容云笙心中一震,暗道:这女人当真难缠。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丐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徒众不下数千,在下在帮中乃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蛇娘子接道:“你不觉说的人客气了吗?如若我的看法不错,你的武功,只怕不在我之下。”
幕容云笙道:“护法言重了,区区怎能和护法相比呢?”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我无意加害于你,你也不能骗我。”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若我猜想不错,你该是申子轩手下人物。”
慕容云笙暗暗吃了一惊道:这女人果然厉害。
口中却说道:“何以护法会猜到在下和那申子轩有关呢?”
蛇娘子嫣然一笑,道:“怎么样?被我猜中了?”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倒是未必猜中,只是护法忽然这般说起,倒叫在下心中奇怪而已。”
蛇娘子接道:“当今武林黑白两道,老一辈的英雄人物,大都不敢出面三门为敌,纵然为雷化方说动,也是难逃被歼厄运,只有你们这些年轻,还未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人,才是申子轩、雷化方拉拢的对象。”
目光转注在慕容云笙的脸上,接道:“阁下以为如何?”
慕容云笙微微一笑,道:“大有道理,不过……”
蛇娘子道:“不过,你不是雷化方说动之人,是么?”
慕容云笙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蛇娘子道:“就算你不是申子轩等一,但你决非丐帮中人。”
慕容云笙扬起脸来,长长吁一口,道:“护法一眼之间,能够看穿在下是故意混来此地,但不知那金蜂客和飞钹和尚,是否也能看穿?”
蛇娘子道:“这个么?很难说,那金蜂客已有杀你之心,不管他是否看穿斧身份,一样要加害于你,致于那飞钹和尚,为人深藏不露,别人无法预测。”
慕容云笙道:“这么说来,在下守在此地,那是为危险了。”
蛇娘子格格一笑,近、";不要紧,我保护你,自是安然无恙。”
慕容云笙道:“护法如若为在下和那金峰客等冲突起来,实是极为不智之举,在下之意,不如就此告别……”
蛇娘子一皱柳眉儿道:“你要何往?”
慕容云笙道:“回自来处。”
蛇娘子道:“你好不容易混入三圣门下,又得我这样人从中呵护,如若就此而别,不觉着很可惜吗?”
慕容云笙道:“除了护法之外,人人都对我怀有戒心,在下留此,亦是很难有所施展。”
蛇娘子道:“你很坦然……
慕容云笙道:“得承护法看重,在下自然不愿再欺骗护法。”
第十五回 情海浮沉
蛇娘子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当真要走吗?”
慕容云笙道:“在下留此,对在下和护法,全然无益,自然是走为上策。”
蛇娘子眨动了一下眼睛,黯然说道:“咱们还有重见之日吗?’慕容云笙道:“来日方长,何以无重会之日,护法珍重,在下就此别过了。”
蛇娘子道:“相公要多加小心,贱妻情痴,极愿你再回来。”
慕容云笙暗中凝神戒备,缓步向厅外行去,口中说道:“护法一番情意,在下当永铭于心。”
蛇娘子脸上闪掠过一抹凄凉的笑意道:“贱妾情难自禁,恕我不送了。”
慕容云笙道:“不敢有劳。";口中答话,人已出了大厅。
他似是末想到走的如此顺利,长长吁一口气,加快脚步,直向大门之处奔去。
一口气奔行出了两三里路,到了一处十字路口,才停下脚步,长长吁一口气,暗道:
“这番经历,如梦如幻,想不到竟如此容易的脱出虎口。”
心念还未转完,突闻一个细微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慕容公子,你的胆子不小。”
这几句话,字字如铁一般击打在幕容云笙的心上,不禁为之一呆。
转眼望去,只见李宗琪由一株大树之上纵身而下,缓步行了过来。
慕容云笙不见金蜂客和飞钹和尚现身,胆子稍壮,淡淡一笑,道:“李兄,在此等候兄弟很久了么?”
李宗琪道:“区区刚到不久。”
慕容云笙四顾了一眼,道:“李兄想已在这要道四周,布下埋伏了。”
李宗琪直行慕容云笙身前,冷漠地说道:“慕容兄混入此地,想必己用了不少心机,何以不多留几日?”
慕容云笙道:“如是兄弟在长江舟中,杀了李兄,那自然可以在此多留一些时间了。”
李宗琪双眉一扬,道:“天下尽有甚多相貌雷同之人,如是兄弟刚才那一声呼叫,慕容公子能够稍为沉着一些,在下也许会尽消心中疑念了。”
言下之意,无疑说明,还未露那慕容云笙的身份。
慕容云笙沉吟了一阵,突然抱拳一礼,道:“李兄之情,弟铭感肺腑,日后当有以报。”
李宗琪道:“投桃报李,此不过答谢慕容公子舟中手下留情之恩。”
慕容云笙一抱拳道:“兄弟就此别过。";转身而去。
李宗琪一皱眉头,说道:“此地虽险,但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阁下错过此机,只怕永远无机会混入三圣门下了,”幕容云笙人已奔出了三四丈远,但那李宗琪的声音,用内力传送出去,是以慕容云笙听得十分清楚,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敌是友,句句言中含蓄机心,实叫人莫测高深。";,心中付思,人却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李兄是何用心?”
李宗琪急步奔了过来,低声说道:“慕容公子就此而去,不太过可惜?”
慕容云笙道:“在下留此,等候诸位集齐之时,李兄宣布真相诸位合力生擒于我,在三圣门中,也算立下一件大功。”…
李宗琪冷笑一声,道:“如若在下有加害之心,那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慕容云笙道:
“此话也是实情,但在下心中不解的是,李兄和在下敌对相处,为何要对在下如此关怀呢?”
李宗琪正容说道:“在江州城隍庙中,在下已瞧出破绽,张文波逼你吞迷乱神智的药物时,总是及时受到干扰,难道那都是巧合么?在下言尽于此,慕容兄听不听,那是你的事了。";言罢,转身大步而去。
慕容云笙基道:“李兄止步,在下该当如何?还望李兄有以教我。";,李宗琪道:“只怕慕容公子不肯相信在下…慕容云笙道:“在下一切从命。”
李宗琪道:“你让我点中穴道,擒你回去,交还给那蛇娘子。";慕容云笙道:“李兄要在下留此吗?”
李宗琪道:“既有蛇娘子袒护于你,又有在下暗中相护,留此虎穴,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幕容云笙略一沉吟道:“好,在下听从吩咐,李兄出手吧!”
李宗琪扬手一指点来,募容云笙果然肃立不动,任他点中穴道。这一指落手奇重,击在募容云笙哑穴之上。
李宗琪微微一笑,道:“慕容兄相信兄弟,此密一旦露,兄弟的遭遇,要比慕容兄惨上十倍。”
夹起慕容云笙,急步向前奔去。
慕容云笙心中一动,暗道:那日在江中相遇,彼此虽然动手过招,似是未通姓名,他怎会知我是慕容公子呢?
他哑穴被点,心中虽有疑问,但却无法开口相问。
但闻李宗琪一声长啸,加快脚步,奔返那宅院中去。
慕容云笙的目光所及,只见四周人影闪动,四散而去,敢情这李宗琪早已在四面要道上布下人手暗卡,有如早已料到蛇娘子放走自己一般,心中付道:此人年纪不大,但智计胆识,却是我所不及了。
李宗琪奔行迅快,片刻之间,已然回到宅院之中。
只见蛇娘子站在一株花树下,仰首望着天上的白云出神。
李宗琪缓步行了过来,欠身说道:“张保私出宅院,被在下于途中生擒,恭候护法发落。”
蛇娘子缓缓转过脸来,正待接口,忽见两条人影急奔而来。
来人奔行奇快,眨眼之间,已然到了蛇娘子的身侧。
李宗琪微微一侧身子,故意让那慕容云笙瞧到来人。
目光到处,只见来人正是金蜂客和飞钹和尚,金蜂客冷漠地说道:“那女儿帮宿住之处,有一条地道,全帮中人,都已从地道之中遁走,咱们派在四周暗桩,毫无所觉。”
蛇娘子望了李宗琪一眼,道:“看来女儿帮中不乏才智之人,她们到此不久,竟然连逃命的地道也已准备好了。”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件事也不能责怪李领队。”
李宗琪欠身说道:“属下思虑不周,致劳动两位护法往返徒劳,理应领罚才是。”
蛇娘子冷冷说道:“本座自有主张,不用你干扰。”
李宗琪连声应是,后退三步。
金蜂客目光一掠李宗琪肋间挟持的慕容云笙道:这人可是犯了规戒吗?
李宗琪道:“属下在庄院之外,迎见了他,怀疑他私行逃走,故而出手擒来,请示护法……”
金蜂客道:“私逃之罪,律该处死。";呼的一掌拍向慕容云笙天灵要穴。
李宗琪似是未料到金蜂客会突然出手,不知是否该出手对挡,略一犹豫,金蜂客掌势已然接近了慕容云笙头顶要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忽闻金蜂客哼了一声,右手疾收,向后退了两步,左手抱着右腕,显是受伤不轻。
、、蛇娘子脸色一片严肃,缓缓说道:“金蜂客,此地之事,是我做主还是由你做主?”
金蜂客道:自然是你做主了。”
蛇娘子仰脸望着天上浮动的白云,道:“既然是由我做主,你怎能随便出手杀人?”
金蜂客道:“他如是私自逃走,你也不会饶他,在下只是代你行刑。”
蛇娘子冷笑一声,道:“你怎知他是私自逃走?”
金蜂客道:“李领队如此说,在下自然是相信了。”
蛇娘子目光转注到李宗琪的脸上半晌之后,才缓缓问道:";李宗琪,你在擒他之前,可曾问他吗?”
、她先看李宗琪半晌,然后再说,显然让他先有一番思考,再答复自己问话。
李宗琪道:“居下未曾问过。”
蛇娘子冷冷说道:“你怎知不是我追他去办事情?”
李宗琪道:“这个,这个,倒是属下疏忽了。”
蛇娘子缓缓说道:“解开他穴道。”
李宗琪应了一声,拍活慕容云笙的穴道。
慕容云笙哑穴虽然被点,但他听觉并未受制,几人问答之言,听得十分清楚。
蛇娘子目光转到金蜂客的脸上,突然微微一笑,道:“金护法伤的很重吗?”
金蜂客道:“在下还承受得住你这一指。”
蛇娘子举手一挥,道:“那很好,两位好好去休息一下,也许咱们今天还要出动。”
金蜂客和飞钹和尚相互瞧了一眼,转身而去。
蛇娘子目光转到李宗琪的脸上,道:“你立刻传我之令,动员我们江州所有眼线、暗桩,追查女儿帮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禀报于我。”
李宗琪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蛇娘子目注李宗琪背影消失之后,举手理一下秀发,低声对慕容云笙道:“你心中怀疑吗?”
慕容云笙道:“怀疑什么?”
蛇娘子道:“怀疑是我遣派那李宗琪埋伏于宅院之外,故意擒你回来。”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在下未作此想。”
蛇娘子嫣然一笑,道:“这就奇怪了,你为何不肯怀疑呢?”
幕容云笙道:“在下决定离此,事出突然,连我事前都未想到,难道护法当真有未卜知之能吗?”
蛇娘子道:“大智之才,防患未然,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咱们相识不久,彼此岂能无疑。何况我己点破你混入三圣门中别有所图,你如无超人才智,他们也不会派你孤身涉险。你自觉隐秘已破,随时有被杀可能,留在此地岂不是太过危险?”
慕容云笙听了一番话后,心中怦然一动,暗道:难道是她故作这番安排,果真如斯,这女人当真是可怕极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这么说来,这又是护法的安排了。”
蛇娘子道:“不要叫我护法。”
慕容云笙道:“彼此身份悬殊,在下不称护法,那该如何称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