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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云笙两只手,分拒着铁人的双臂,虽然把铁人制服,但他自己亦用尽了全身气力。
如是那铁人构造再巧妙一些,能够相互支援,慕容云笙势必伤在铁人的手下不可。
但那铁人毕竟并非真人,不管那操纵的机件,多么的奥妙,却不能见机而作。
慕容云笙仔细看那同行的铁人,并非是完全的静止不动,而是在缓缓的转弯。
同时,那后面三个铁人,仍是缓缓向前行了过来,挡住归路。
三个铁人,六只铁拳,却是愈打愈快。
突然间,火光一闪而熄。
原来,那郭雪君打出的火光,竟被铁人拳势击中,一闪而熄。
整个石洞中,又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慕容云笙眼前一黑,同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金铁交鸣。
耳际间响起了杨凤吟的声音,道:“大哥,你好吗?”
慕容云笙感觉到一股拳风,击了过来,心中大是骇然,顾不得答应杨凤吟的喝问,双手一松,放开了两只铁臂,全身扑伏地上。
原来,他忽然想到,这些铁人,只见双拳可以挥动,双足却是没作用,扑伏地上可救一时之急。
只听郭雪君高声喊道:“不可涉险。”
却闻杨凤吟应道:“不要你管。”显然,杨凤吟要赶来施教,却被郭雪君拦住,两人起了争执。
慕容云笙大急道:“我很好,你们不要争论。”
杨凤吟正想舍命冲入,听得慕容云笙回答之言,果然停了下来。
却听小珍的声音,说道:“再打两颗火弹,助他照明。”
郭雪君冷冷说道:“我觉着黑暗一些,比有光要好。”
杨凤吟道:“为什么呢?那铁人是死的,不论有光无光,都是一样,但慕容公子,却需光亮以查看敌势。”
郭雪君道:“不错,那铁人是死的,但却有着活人在操纵,敌暗我明,光亮固然可以照明铁人的举动,使慕容公子量敌施为,但也可使那操纵机关的人,看到慕容公子,设法对付。如是那操纵人无法见到慕容公子,铁人阵必然接着它们的制式变化活动,以慕容公子的聪慧,只要能查出它们活动的。方法,必可找出破铁人阵的法子。”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高,不但是用以说服杨凤吟,而且也似是存心让慕容云笙听到。
果然,这几句话,对慕容云笙有了很大的启发。
他运足目光看去,只见那被自己抓住过双臂的铁人,正缓缓伸动双臂,似是操纵的机关,还未恢复灵活。
同时,左首缓慢转身的铁人,又缓缓再倒转过去。
这观察使慕容云笙得到了一个结论,操纵铁人的机关,都有着连锁作用,如若能破坏一个铁人,就可使整个铁人阵丧失作用,至少,也可减少他们的灵活。
凝目看铁人双足移动之状,发觉那铁人双足之下,另有一根儿臂粗细的铁轴,直通地下,不禁心中一动,道:“铁轴在地下移动,必有一定轨道,我如能把它移动的轨道堵死,这铁人阵岂不是无法再移动吗?”
心念一转,右手一探,拨出长剑,顺着那铁人左脚铁轴,刺了下去。
这一剑,用了慕容云笙七成真力,长剑刺入了两尺多深。
只听波波两声,似是有物折断。
忽然间,轧轧之声不绝,铁人阵亦有着剧烈的活动。
只见当先两个铁人,突然停了下来,后面三个铁人,却突然冲了上来。
但闻一阵强烈的金铁交鸣之声,那身后三个铁人六只铁拳,却击在了当先两铁人身上。
后面三个铁人拳势十分沉重,只打得当先两个铁人,身子摇摆不定,似是要摔倒在地上。
慕容云笙心中一喜,暗道:“原来破坏这铁人的方法,就在这铁人脚下。";当下暗运内力,长剑又刺向第二个铁人脚下。
又是两声波波轻响,似是又斩断了些什么。
当先两个铁人,突然停了下来,连四条手臂也停了下来。
慕容云笙心中暗笑,道:“这铁人阵看上去十分吓人,但只要沉着应付,并非是无法可想。”
这给了慕容云笙一个很大的启示,使得他觉出了一个人愈是处在危恶的环境之下,愈是要镇静下来应付。
这时,另外三个铁人,也突然停了下来。
转头看去,只见那身后三个铁人,也停下不动。
但闻杨凤吟叫道:“大哥,你好么?”
慕容云笙哈哈一笑,道:“我很好,这铁人阵,也不过如此而已。”
但闻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慕容云笙,你已过了铁人阵。”
慕容云笙站起身子,道:“承让了。”
但闻一连串刺耳的嗤嗤之声,铁人大都归回原位,只有那当先攻来的两个铁人停在原位未动。
显然,操纵那两个铁人的机关,都已遭受破坏。
郭雪君打出一个火光弹,幽暗的石洞中,又被照亮。
郭雪君、杨凤吟快步奔了过来,望望身躯半倾,横在身前的两个铁人,又望望募容云笙,笑道:“公子神力惊人…”慕容云笙摇摇头,接道:“一个人不论武功如何高强,也无法和这些生铁铸成之人对抗,我只是找出了破他的方法……”
杨凤吟道:“那你怎么破了这铁人阵?”
慕容云笙道:“只有一个办法,沉着观察,冷静中,找出它的破绽,我看这铁人双拳挥动,却不见它双足有何举动,然后,从它的双足中,找出了破它之法。”
杨凤吟低声说道:“太涉险了,这是运气,以后不要再这样涉险了。”
慕容云笙觉出话语中隐含有无限柔情,不禁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咱们既然到这里来了,不涉险也不成了。”
杨凤吟道:“下一次该我了,不许你和我争。”
慕容云笙道:“好吧,到时间,再作决定。”
郭雪君道:“前面不知是否还有拦阻,咱们得赶快些走了。”
大步当先行去。
谈话之间,突觉地势一变,斜向地下行去。
郭雪君停下脚步,道:“看形势,愈来愈是危险,咱们是否一定要去圣堂一行呢?”
杨凤吟冷冷说道:“既然到了这里,难道还要退出去不成?”
郭雪君不再多言,举步向前行去。
行约二十余丈,突然灯光隐隐,地形也突成开阔平坦。
靠东首石壁间,点着一盏琉璃灯,照的附近两三丈内,一片明亮。
郭雪君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道:“大约咱们在地平线三十丈以下了。”
慕容云笙还未来得及答话,突闻一个平和的声音,道:“恭喜诸位,闯过险关,已可安抵圣堂了。”
郭雪君道:“前不见去路,我们要如何一个走法?”
那平和的声音接道:“诸位能够到此,不敢再劳奔走了。”
郭雪君道:“听阁下口气,似乎是准备了金车玉荤。接我们了。”
那隐身于石壁中人,似是已经修养到毫无火气的境界,哈哈一笑,道:“虽无金车玉擎迎接诸位,但却不让诸位再有寸步难行之感。”
语声微微一顿,道:“片刻之后,阻路石壁,自然裂现出一个石门,石门内有一个缆车,可容四位一齐入坐,车上谈不上设施豪华,但坐上去倒也舒适。”
郭雪君道:“我们既已到了此地,一切只好听从摆布了。”
那人仍以极平和的口吻,说道:“诸位闯过了铁人阵,此后尽是坦途,不会再有加害之意,诸位但请放心。”
郭雪君道:“那缆车几时可以出现?”
那平和的声音笑道:“一刻工夫,诸位请稍候一下。”
语声甫落,忽闻一阵轻微的裂石之声,迎面石壁间,陡然出现了一个石门。
灯光之下望去,果见石门内放着一辆形如马车,但体形略小,上面无篷,四周却以铁栏围起,份有四个坐位。
那平和的声音,重又响起,道:“诸位可以上车了,”郭雪君回顾了慕容云笙一眼,道:“咱们上车吧!";举步向石门之内行去。
四人鱼贯而行,进入石门,坐上缆车,郭雪君高声问道:“如何才能开车?”
那平和声音笑道:“诸位坐好,缆车就要开动了,”但闻一阵辘辘之声,缆车启动,向上行去。
只觉缆车愈行愈快,足足行了半个时辰左右,眼前突然一亮。
抬头看青天白云,原来已出了石洞。缆车在一处石洞外停了下来。
但车前有一道铁栅拦住了去路。
四个青衣佩剑童子,缓步迎了上来,打开铁栅一抱拳道:“哪位是慕容公子?”
慕容云笙站起身子,道:“区区就是。”
那左首青衣童子道:“还有一女儿帮的副帮主,是哪一位?”
郭雪君道:“是我,有何见教?”
左首青衣童子,微微一笑,道:“我们奉命来迎接两位。”
郭雪君道:“只我们两个人么?”
左首青衣童子,道:“副帮主两位从人,要留在铁栅之内,不能同入圣堂。”
杨凤吟幼受父母余荫,从婢使女,一呼百诺,是何等威风,此刻易容改装,受尽委屈,忍不住一扬柳眉儿,就想发作,却被小珍伸手拉了一把,低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听郭雪君冷然说道:“我们一行四人,怎能分处两地?”
左首童子应道:“圣堂戒条如此,只许主人人见,不许从人进入圣堂。”
慕容云笙道:“我想除此之外,总还有别的办法?”
左首青衣童子沉吟了一阵,道:“有,我们圣堂之中,还有一个戒规,可补救上述禁例。”
慕容云笙道:“什么禁例?”
左首青衣童子道:“能冲过我们四人联手剑阵,虽是从人身份,亦可破例进入圣堂。”
杨凤吟道:“有此一条,那就行了,你们亮剑吧!”
四个青衣童子相互望了一眼,齐齐伸手拨出长剑,仍由左首那青衣童子,道:“好吧!
姑娘也请亮剑。”
原来,自他们被揭穿了身份之后,杨凤吟和小珍,都恢复了女儿身份,但杨凤吟仍戴着人皮面具,掩去了本来的面目。
郭雪君似是已料到了畅凤吟会逞强,伸手拔出身上长剑,道:";用我的剑。”
杨凤吟缓缓接过长剑,左手一把牵着小珍。冷冷说道:“我想用不着我们两人一齐出手,只要我一个就成了,”回目望了小珍一眼,道:“妹妹!不用你出手。我带你过去。”
小珍眨动了一下眼睛,点点头,道:“好吧!”
左首青衣童子,望了慕容云笙和郭雪君一眼,道:“两位先请过去吧!”
慕容云笙和郭雪君鱼贯行了过去。步出铁栅。直行到两丈开外,才停了下来。
回目望去,只见四个青衣童子,交错布成了一个剑阵。杨凤吟冷冷说道:“你们要小心了。”
突然扬手一挥,寒芒电门,直向四个青衣童子冲了过去”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同时响起了一连串的闷哼,凝目望去,只见四个青衣童子,各自提剑而立。右臂上鲜血淋漓而下。
郭雪君只看得微微一怔,暗道:“交手一招,连伤了四人,而且都伤在提剑右臂之上,方位一样,看四人身上的鲜血,大约是伤势也差不多。”
身负上乘剑术,交手一合伤敌,并非是难事,难在一合间连伤四人,而且都伤在执剑的右臂之上,那就大为困难了,左首那青衣童子似是已知遇上了绝世劲敌,呆了一呆。道:
“姑娘的剑术高明,我等佩服万分。”
杨凤吟缓缓把手中的宝剑垂下,道:“我们可以过去吗?”
四个青衣童子齐声说道:“我们败了,姑娘自然可以过去。”
立时闪到两侧,让开一条去路。
杨凤吟牵着小珍,缓步行出铁栅。
左手那青衣童子用左手带上铁栅。道:“姑娘那一招剑法很玄奇,在下从未见过?”
杨凤吟淡淡一笑,道:“教训你们一次,也让你们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左首青衣童子笑道:“咱们见识了姑娘的剑法,姑娘夸此海口,确也当之无愧。”
杨凤吟道:“现在可以替我带路吧!”
那青衣童子,似是对那杨凤吟已生出无比的敬佩,点点头,道:";小可遵命。”
转身向前行去,一面说道:“在下武功虽然有限,但却见识过很多玄奇的武功……”
谈话之间,已然行到慕容云笙等身侧,杨凤吟把手中长剑还给了郭雪君,接道:“你想恐吓我们,是吗?”
青衣童子低声说道:“在下敬服姑娘武功,想奉劝姑娘几句。”
杨凤吟道:“你说吧!什么事?”
青衣童子道:“你们进入圣堂之后,万一情势有了什么变化,姑娘似是用不着和他们共赴死难……”
最后这句话说的特别低,低得只有杨凤吟可以听到。
杨凤吟一皱眉头,道:“你这话是何用心?”
青衣童子道:“在下佩服姑娘,不愿你和他们同遭毒手。”
杨凤吟道:“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青衣童子道:“如是姑娘身陷危境时,请高呼圣主留情,可解一时之危,以后事,我替姑娘安排。”
杨凤吟正想再问,那青衣童子已然快步抢行,直奔到郭雪君等面前,道:“诸位请随在下身后。”
行约五十丈,景物突然一变,只见一片花海,五色续纷,几只鹤鹿,漫游其间,见人行入,全无惊恐。
慕容云笙细查形势,只见那一片花圃,足足有十亩大小,但花色繁杂,显是人工植成。
杨凤吟最是喜花,手下的花女、花婢,大都是育花能手,慕容云笙眼看这一片耀目花海,不禁回顾了杨凤吟一眼,杨凤吟冷笑一声,道:“花色杂陈,看起来缜纷夺目,其实花色不调,庸俗无比,全无美感,什么人植育这一片花圃,伤花误人。罪该万死。”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仍然被那带路童子听到,回头接道:“这么说来姑娘对植花一道,甚有研究了,”杨凤吟似已不愿再和青衣童子多言交谈,抬头望天,恍如未闻。
那带路童子碰了一个钉子,不再多言,顺着花圃中小径曲转而行。
郭雪君目光转动,打量了四周一眼,只见四面群山环抱,峭壁耸立,这是一片天然的盆地,想不到这等深山幽谷之中,竟然是号令江湖的枢纽。
那个童穿行过一片花海,进入了一片浓荫蔽天的林园之中,一道白石成的小径,曲转于密林之中,转了两三个弯,形势又为之一变,只见那浓密的森林中突呈开阔,形成了一个三丈方圆的空地。地上青草如茵,横立着两排木架,木架上钉着一块木牌,写着";解剑处";三个大字,那青衣童子回顾了身后的慕容云笙等一眼,缓缓说道:“诸位身上如若带有兵刃,请解下挂在此地,回来之时,再行取回。”
慕容云笙、郭雪君等相互望了一眼,缓缓解下身上兵刃,挂在木架之上。
那青衣童子望了四人一眼,缓缓说道:“除了宝剑之外,如若诸位身上藏有暗器,最好也能在此存下。”
郭雪君冷冷说道:“圣堂之内是否有刀剑之类的兵刃呢?”
青衣童子道:自然有了。”
郭雪君道:“贵门中人,既然可带兵刃,为什么不许我们身带寸铁。”
青衣童子道:“区区只是奉劝而已,听不听那是诸位的事了。”
不再理会郭雪君,举步向前行去。
郭雪君、慕容云笙、杨凤吟等依序而行。
又行十余丈,地形突呈开阔,只见一座青石砌成的围墙,横拦去路。
那围墙十分高大,掩盖了围墙之内的景物。
只见两扇石门,紧紧关闭着,既不见人踪,又听不到一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