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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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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无常,闹兵祸那阵子,一群兵匪闯进蓝家,抢的抢,杀的杀,最后还放了一把火把他家烧了个精光。除了那七十多岁的蓝老爷子和才五岁的可儿姑娘正好在钱家作客幸免于难,蓝家竟没跑出一人来。他们家本就人丁不旺,至此更是败落下来。到了可儿姑娘九岁那年,这蓝家的产业就只剩下吉祥客栈。哪晓得那年蓝老爷子又染了时疫,眼见着自己没几日活的,老爷子因想着可儿姑娘年幼,这份产业是断不能守到她长大的,故而便将客栈送与钱家,条件是钱家不许悔婚。他本想着,这家业到时终还是蓝大奶奶的,谁曾想那钱家老大竟是个短命的,在可儿姑娘十六岁上突然得了急症,连洞房都来不及进就咽了气。你说这蓝大奶奶的身世可叹不可叹?”
掌柜娘子也叹道:“我也常听人说起这蓝大奶奶命苦,出嫁那天喜袍还没有来得及脱就换了丧服。却原来这里面竟有这样的故事。这东家老爷也是,明明晓得自己儿子快见阎王了,还非要搭上人家姑娘的一生。他对得起蓝家人对他的嘱托吗?”
“哼,”花大娘冷哼道:“还不是图谋着那吉祥客栈?不过,话再说回来,若不是钱大爷心硬,这钱家又岂能在短短几年里发达成这样?况这蓝大奶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说从小钱家就是她在当家理事。她男人死了没多久,婆婆也死了。钱老爷就托人做媒,续了打铜巷的金寡妇。只可怜这金寡妇在钱家至今还摸不到钥匙把儿呢,全是那媳妇管着。每回去给金寡妇梳头,她都要对着我哭一气叹一气。想想,一个做主妇的,倒不能在自己家里当家作主,这谁受得了唦。”
“我倒听说是钱老爷嫌金寡妇大手大脚,故而还让蓝大奶奶管事的。况街坊四邻倒也都说她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手。我只觉着奇怪,以她的条件本可以再嫁的,怎么这么多年她还守着寡?”
花大娘又俯下身来低声道:“告诉奶奶可别外头传去。这都是你们那东家不肯呢。”
掌柜娘子吃惊道:“难道他竟对她有坏心不成?”
花大娘吃吃笑道:“奶奶是新媳妇,自然还不太了解你们东家的人品。你们东家虽贪些个,倒是不好女色的。他只不过是因为那媳妇能干,竟能当一个正经管事的使,且还不用给工钱,故而轻易不肯放手罢了。只苦了那金寡妇,把个蓝大奶奶当眼中钉一样。奶奶可听说前几日绸缎庄的李老板对那蓝大奶奶下手的事?”
掌柜娘子摇摇头。“约略听到一点点风声,具体是怎么回事倒不大清楚。大娘咯晓得是怎么回事?”
花大娘低声道:“李老板借口请蓝大奶奶看一匹缎子,想把蓝大奶奶关在库房里做坏事,结果被跟着蓝大奶奶的小厮给破坏了。这李老板新近刚死了太太,留下七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一大堆的家事没得人问,那个金寡妇——也就是他的姑妈——就指使他向蓝大奶奶求婚。哪晓得这件事还没到蓝大奶奶那里,钱老爷就先给回了下来。因这钱老爷是最好面子的人,所以金寡妇就想出这么一条计谋,意图叫李老板先败坏了蓝大奶奶的名声,再拿丑事一堵钱老爷的嘴,这样他也只有低头认了。”
掌柜娘子吃了一惊:“东家太太竟起这种坏心?”
花大娘因为那钱太太是她的老主顾,而蓝大奶奶倒是经常因她传话学舌不待见她,故而偏向着金寡妇。
“奶奶也别说太太心狠。其实太太也是为蓝大奶奶着想。你想,若非如此,钱老爷怎么肯放她再嫁?这蓝大奶奶又没个娘家人替她作主,若有人抗得住钱老爷,她也不至于如此命苦了。”
掌柜娘子不由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蓝大奶奶动了侧隐之心,叹道:“太太也是傻,这等犯法的事,若查对出来她岂不是也跟着受累?大娘有空劝劝太太才是。”
花大娘笑道:“现今太太也不会再用这等下三滥手段了,我听说,她已经托了人去国公府提亲,这钱老爷再怎么着也不敢驳了国公爷的面子不是?”
              5
第三章
                  描金巷·钱老爷宅第
阳春三月,正是扬州最美的季节。
此时,虽然距离那位著名诗人写下“烟花三月”的诗句还有近百年时间,扬州城中那柳如烟花似锦的怡人春色已然存在。
自花厅看出去,钱家那片刚刚花巨资重修过的后花园里景色更胜往年。蓝可儿注意到,新挖开的池塘边那一排柳树已开始抽芽,夹种在绿柳中间的几株桃花也打起了花骨朵,更有一株性急的,已经争着开放了。
又到了该赏春的时节,抽空得提醒老爷早些订下赏春会的日子才好。不然到时候事情不凑手,老爷又要发脾气了。
蓝可儿一边听着老婆子回禀前日太太轿车修理的花费明细,一边思量着。
这钱老爷虽然出身商贾之家,却最喜附庸风雅。每年举办的赏春会更已成了扬州城中名人雅士所期盼的一次盛会。而每年筹办盛会也会让她累得脱了一层皮。
只一转眼,可儿便又想起早晨婆婆对她说的“那件事”。
如果“那件事”竟然成了真,那么今年赏春会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钱家人,也就不用再去操心需要准备一些什么了。
可儿收回视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那件事”对她来说是好是坏,一时还难以下定论。
站在一边的贴身丫环春喜奉上一盏新茶。可儿接过茶盅,没有喝,只是就着茶盅边捂手边闻着杯中明前茶的清香。
三月初,料峭的春风中仍然带着冬日未褪尽的寒意。
她望着垂着手站在门边的老婆子叹道:“不是我为难妈妈,只是我听这帐有些不对。这修轿子用的木板前儿已经从店里拿了来,不需再另买的,怎么今儿又报了帐来?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老爷的帐查得紧,被查出来,又该怪我当家不理事了。还请妈妈体谅些,把这帐对对再来。”
那老婆子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转身退了出去。
春喜见厅上已经没了人,便嘟起嘴。
“我看这十有八九又是太太搞的鬼。太太也是,想钱想疯了。老爷抠门管得紧,她不跟老爷闹,尽跟姑娘过不去。”
可儿没有回应,只是捧着茶盅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虽然已经做了近七年的寡妇,钱家上下仍然习惯称她作“姑娘”。
这新婆婆嫌弃她已不是一日两日。自从新婆婆嫁进钱家之后,精明而小气的钱老爷便发现,她竟是一个大手大脚的主儿,一个月的花费竟是以前三个月的用度。于是,钱老爷便决定还是让守寡的儿媳蓝可儿继续掌管家事。
作为童养媳,可儿从小就被调教成为一位出色的管家。她不仅懂得如何指挥仆役们工作、管理帐务,最合钱老爷心意的是,她更懂得如何在不影响生活品质的前提下节俭持家。
然而,这在金寡妇看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自那之后,她便时时算计着要将可儿赶出钱家。
春喜走出门外,见一时不会有人上来回话,便又走近可儿身边,低声问道:“早上太太说的事,姑娘心里头可有什么计较?”
可儿抬头来看了她一眼,不禁苦笑。自从十二岁那年正式接管了钱府家事以来,她便深深的体会到,府上无论大事小情,最瞒不过的就是佣人的眼睛。
她叹了一口气,“我能有什么计较?这些事哪一样能由我作主?若真能如我所愿,我倒是想趁早离了这里呢,只是老爷不答应也没法子。”
其实,早在可儿初做寡妇之际,便有了离开钱家的念头。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公公竟会那么看中她的理家才能,这些年,不管是别人的旁敲侧击还是她的直接请求,他就是不肯让她离开——虽然他曾经答应已故的妻子,若是可儿想要离开,他是不得加以阻拦的。
但,就像他答应过的很多事情一样,只有当这么做对他有利时,他才会遵守自己的诺言。以他那爱占小便宜的个性,可儿想,他肯放手的那一天只怕正是她进棺材的那一天。
“听太太身边的小红说,今儿那府里就要派人来相看呢。”春喜又道。
可儿看着茶盏中浮动的茶叶,低喃道:“我只觉着奇怪,这一次老爷怎么肯点头的。”
“姑娘竟还不晓得对方是什么人吗?”春喜问。
可儿摇了摇头,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她都没有来得及细问。
“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安国公呀!老爷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安国公的。”
可儿不由吃了一惊。她虽然不爱打听这些家长里短,这国公爷想要娶个寡妇的新闻仍然多少刮到她的耳朵里。她从来没有料到,这种事竟会落在她的身上。
“再说,老爷本来就一副好攀高比富的禀性,能攀上国公爷他乐还来不及叻。只不过,我听梳头的花大娘说,那个国公爷可怕得很,竟是个眼冒绿光的妖怪似的人物。”
可儿发出一声轻哼,“花大娘的话你只可打个对折来听。”
“就是打对折也够吓人的。而且,姑娘听说没?他未婚妻跟跑了,他竟说没空去追的。这还算是个男人吗?但凡有血性的,早撂下一切,跑去把新娘子抓回来了。”
可儿笑道:“我倒是觉得能放手让不想嫁给自己的人离开,这人必是个心胸开阔的。那硬把新娘子抓回来的才可恨。”
春喜不由撅起嘴,低声嘀咕。
“就晓得姑娘的看法又跟大伙儿不一样。也不晓得姑娘那头脑是怎么长的,尽得出跟人不一样的结论。”
春喜今年十七,自九岁起就是可儿的贴身女侍了。她是一个活泼好动,天性直爽的女孩,因可儿待她情同姐妹,故而常常会脱口说出一些逾越自己身份的话。
可儿忍住好笑,斜眼故作严肃地瞄着春喜,责备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一声咳嗽打断。
那声咳嗽听在春喜耳朵里,比姑娘的责备更令她心惊胆颤。
“柳、柳婆婆。”
她立刻乖乖地退到可儿身后。
被称作“柳婆婆”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白发老妪。虽然已经近五旬,那腰杆却仍像少女一样挺直,光洁的脸上也很少见到什么皱纹。
只见她站在花厅门边,目光锐利地射向春喜。直到她心虚地垂下眼帘,这才以做示范般端庄而缓慢的姿态走到可儿面前敛衽为礼——那恭敬的态度简直可以媲美晋见皇家。
她站起身来,静静看着春喜,仿佛是在提醒她,一个好女仆该如何进退。
柳婆婆是可儿前任婆婆的陪嫁女侍,也是她的教导嬷嬷。府里一直有传闻说她是前朝隋宫中逃出来的命妇——每当柳婆婆卖弄她那完美的仪态时,可儿总会想起这个传闻。只因她是个哑巴,且天性冷峻,所以一直没有人胆敢向她求证这个传闻的真伪。
春喜嗫嚅着为自己辩解。
“柳、柳婆婆,太太那边想把姑娘嫁给那个可、可怕的国公爷……”
柳婆婆的双眼一闪。她瞪着春喜,以眼神要求进一步的解释——这又是一个可儿弄不明白的地方,柳婆婆的眼睛总是能传达哪怕是最微妙的意思。事实上,在她刚到钱府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发觉柳婆婆是不会说话的。只要看着她的眼睛,任何人都能明白无误地“听到”她要说的话。
“是、是真的,不信您、您问姑娘。”
可儿冲柳婆婆无奈地笑笑,证实了春喜的话。
这时,春喜的活泼劲儿又恢复了过来。她道:“那国公爷可怕极了,听说前几个未婚妻抛弃他时,他竟差点儿杀死她们呢!”
可儿摇摇头,反驳道:“若真是如此,那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一个?要依着传闻,他该死活也要把她抓回来才是。”
“姑娘既不信,那这马夫的事又怎么说?这人可是我们大家都见过的。”春喜噘起嘴。
可儿沉吟了一会儿,“我不信那是国公爷造的孽。若真是他下的手,那人哪里还会这么笑嘻嘻的。”
“姑娘可以不信这些,却不可不信那府里下人们所说的。姑娘自己也说,一家主人好不好,问下人就知道了。那府里的人可都说这国公爷不好呢。”
可儿仍然固执的摇着头。不知为什么,自从听了这位国公爷的若干传闻后,她便认为他很可怜,为国家流尽血汗,却备受他人非议。
“我听说那府里的领班是被老爷赶走的那个张三?如果是他,我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那人能干是能干,就是嘴上喜欢胡说八道。他不也说我厉害,对仆人三天一打两天一骂的?如果他说那府里对人好,我倒是要担心一些呢。”
“可是……”春喜急躁地看着柳婆婆,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柳婆婆却仍像往常一样,谨慎地低垂着眼帘,不表示任何意见。
“总之,我劝姑娘还是小心些的好。你想,这是太太的提议,太太几时对姑娘有过好心?”
想起前几天的遇险经历,可儿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前,视而不见地瞪着窗外。
“我知道,这里是呆不长的,迟早得想法子离开。只是嫁人……”
可儿不想嫁人。在她看来,再嫁也不过是换一户人家做不拿工钱的管家而已。她不想将下半生再耗在侍候另一个像她的公公那样只知索取不知感激,甚至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给她的人身上。如果有可能,她宁愿选择独自谋生——她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像前街的白寡妇那样开设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店铺,自己做自己的主人。
春喜叹道:“姑娘的心事我们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一个女人想要在这世上独自谋生谈何容易。且不说姑娘没本钱,就算开了店铺,姑娘背后又没有像白寡妇那样的娘家人撑腰,到时也必会受人欺负。”
可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所以我想,这国公爷本是军人出身,他既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要找一个会理家的寡妇,那必是个没什么花花肠子的直爽人。与其留在这里被太太算计着,倒不如索性闯一闯,也或许能有不一样的结果。”
正说着,只听廊下有人声传来。春喜出去一看,是厨房里的人拿着今日的菜单来回话。
随着一阵家事忙碌下来,“那件事”很快便被搁置在了一边。
过了中午,侍候完老爷太太以及小叔子小姑子们的午饭,可儿看着仆人清扫完毕,打听得老爷太太都去午睡了,便遣走仆人们,让他们也得空休息一下。自己则歪在偏厅的长榻上闭目养神。
直到这时,她才又有机会再次思索“那件事”。
国公爷。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那个国公爷。若他真是个头脑简单的莽汉,那她说不定可以趁机有一番作为……
“姑娘在吗?”突然,廊下传来一个声音。
春喜从瞌睡中惊醒,忙起身迎出去,却见是吉祥客栈的黄掌柜。
这黄掌柜在客栈还是蓝家的产业时,就已经是客栈的掌柜了。自可儿进了钱家之后,他便像可儿已经没有了的娘家人一样,一直在远处默默地守护着她。
“黄世伯。”
可儿将黄掌柜迎进屋。她猜,很可能是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黄掌柜已年近六旬,半秃的脑门衬着他满额的皱纹更显得苍老。
“姑娘,”黄掌柜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人在近前,便凑近可儿低声道,“听说老爷同意让国公府的人来相看姑娘,可有此事?”
春喜奉上茶,听闻便接话应道:“就是叻。只是到现在还没有见着。”
黄掌柜问道:“姑娘可有什么打算?”
可儿叹了一口气:“目前还没有。”
多年的管家经验给了她一条教训,对于还不甚了解的情况,过早作出计划不仅于事无补,甚至还会因思虑太多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因此,她宁愿选择以静制动。
“姑娘可千万别答应。”黄掌柜低声道,“此刻那个国公爷就在我们客栈里呢。我见了一面,竟像是个铁面判官,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温和气。姑娘花儿一样的人,到得他的手中天晓得要受什么样的罪呢。千万别答应!”
黄掌柜又转头看了看门外,担心地问道:“老爷呢?”
“在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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