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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正像老话常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非如此,又怎么会让李逸风鬼迷心窍地对自己下手,掳自己上山,并最终引得娇娜出手?
只可怜香儿香消玉损了。
想到亲如姐妹的香儿,鲁惜约又不禁悲从心来。但很快,她就抹掉眼泪,扑通一下跪倒在山道上,朝着西面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那边,正是她父母安葬的方向。
“爹,娘,惜约替你们报仇了,你们安息吧!”
娇娜和松娘看见,唏嘘不已。
等待心情慢慢平复下来,鲁惜约站起身子,问:“娇娜妹子,接下来该怎么办?”李逸风毕竟身份不同寻常,他的死,肯定会引起官府的高度重视的。
娇娜毫不在乎回答:“鲁姐姐,你不用担心。上面石洞里不是还有十几具山贼的尸首嘛,把这**的尸体扔上去,放在一块,等官府的人马来到,就有得头疼了。”
一个举人在夜里偷偷上山,又和流马贼死在一块。这本身就十分值得怀疑,能很好地起到混绕视听的效果。官府查起来,李家人该如何解释都很成问题。
况且,整件事情,因为娇娜狐狸精的身份,她是主角,早已超越了寻常的案情,一般的捕快衙役根本查不出个头绪来。
于是,接下来娇娜把李逸风的尸体提到山洞离去,随便往地上一扔了事。反而是松娘灵机一动,在李逸风的轿子里找到一包银子,叫娇娜把包袱打开,将银子撒满山洞,又算制造了另一个假象。
做完这一切,娇娜把鲁惜约背起,叫她闭上眼睛,说要施展轻功带她回胡庄。但其实哪里是寻常的轻功?而是道门里的道术,施展开来,仿佛腾云驾雾,一路不留痕迹。以她的本事,要是想去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女,那是绰绰有余。
鲁惜约紧闭双眼,感受到速度的飞快,心里对娇娜更加佩服,不过她并没有想太多。她这一天饱受惊吓苦累,早疲倦得不得了,不知不觉趴在娇娜背上就睡觉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陈剑臣正背着她,健步如飞,迈跨深不见底的沟壑,穿越莽莽如海的山林呢。
以梦为马,无拘无束,真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金山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先生,作为修道者,我们是不能随便认师傅的!”
课堂上,娇娜一本正经地提出异议。wWw、
陈剑臣微微一笑:“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并不一定要三拜九叩后方能成师,此话讲述的是一种不耻下问的学习态度,而非要你见人就得拜师,不可一概而论……”
……
“故天之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先生,这是什么大任啊?也太吓人了吧,简直比做苦力还惨……哎哟,先生你又打人家了。”
不得不说,娇娜确实聪慧过人,许多文章道理,一教就会。只是她天生顽皮,时不时会冒出些古灵精怪的念头来,令人哭笑不得。
……
现在,已是十二月中旬,时光荏苒,距离鲁惜约返回江州,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关于鲁惜约被掳的案子,在陈剑臣的授意下,王复花钱在官府里悄悄销了案。
李逸风被杀,和流马贼死在一块,消息传出后成为轩然大波,产生了许多话题,一时间苏州城府满城风雨,什么流言都有。
不过这一些,陈剑臣并未刻意地去打听了解,反而一心留在胡庄,专心致志地教导娇娜。毕竟年关快到,不用多久,他就得启程回江州,并继续在明华书院里读书的了。
而皇甫员外也早有了决定,等陈剑臣离开后,他们父女俩也将离开胡庄,换到另一个地方去。至于具体地方还没有决定,以娇娜的意思,她却是希望能搬到江州。但皇甫员外给予了否定,皆因他在红尘打滚的时间不短了,淬炼道心已有成果,正需要隐居深山老林,消化这一切,并提高修为。
况且,娇娜需要渡劫,渡劫就必须要找一处幽静无人的地方。
所以,在短期时间内,他们父女将告别红尘闹市,远遁深山闭关。
黯然者,唯别而已。
对于不久就要到来的分别,其实陈剑臣也有些不舍。和皇甫父女相处的这一段经历,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不浅的情感付出。
娇娜同样不舍,现在的她,再不是以前没心没肺的那个她了……
“先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要强自施加到别人身上,否则很容易让人反感。”
娇娜睁大了眼睛:“不对呀,我不喜欢吃鸡,但每次给小菊吃,她都吃得很开心呢。”
后面侍立着的小菊登时鼓起眼睛:小姐你如此野蛮地把鸡塞进我嘴巴里,我能不假装吃得香香的吗?
这句话,可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
这一天,天空下起了雪,温度严寒,就连屋檐下面都结成了一条条冰凌子,一根根晶莹剔透,看上去煞是好看。
房间中生着火炉,一块块规格统一,拳头大小的炭正烧得通红,散发出温煦的热量——这些炭可不是寻常木炭,而是名贵的“雷窑炭”,一斤卖一贯钱,烧起来,不生丝毫火烟味,热量丰富。但如此昂贵的价格,非富贵之家根本烧不起。
围着火炉,听完今天陈剑臣讲的故事,娇娜忽然问:“先生,为什么你讲故事,最后都只是说到王子和公主结婚,故事就结束了呢?不是应该接着往下讲吗?”
陈剑臣淡然回答道:“也许是因为结婚后就没故事了。”
“怎么会没故事,可以讲生孩子呀,一胎二胎,能讲得东西还多着呢。”
陈剑臣暴汗无语——小狐狸精的脑袋思维,果然是和常人不同的。
——这段时间,课堂之余,娇娜和松娘她们就缠着陈剑臣讲故事,于是,作为一名穿越众,陈剑臣终于又发挥出了一个特长,做起了“故事大王”。从古到今,无论中外,从三国水浒到《安徒生童话》,能记得的都讲了出来。
娇娜等自是听得津津有味,还打趣道:陈剑臣可以把这些故事写成书来卖,可以赚大钱……
其实这条门路陈剑臣以前还住在景阳村、贫困潦倒的时候就曾想过了,不过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事不可为。
要知道天统王朝对于书籍印刷实行严厉的管制制度,不经批准是不可能出书的,而陈剑臣的这些前世故事,许多内容都属于行列,看诸葛卧龙就知道了:写历史,当局会说你“借古讽今”;写狐妖鬼怪,会说你传扬迷信,妖言惑众;写兵书,更会说你图谋造反,大逆不道……就连单纯的情爱故事都不能光明正大出书,因为那涉及男女私情,有违圣贤书《德书》、《礼书》上的条文规定。
故而,想靠卖点子写书来谋利根本不可行,只能像诸葛卧龙那样,通过手抄本来传播。但手抄本对于作者而言,能有什么收益?
虚名而已。
就连这虚名,都会被人刻意地菲薄踩低。
诸葛卧龙一生落魄,四海无家,不是偶然。他的文章思想,本就不相容于当今主流,只能靠怪异之言,露骨的情、色描写来吸引读者。怪不得他精于八股结构体式而不能中举,只因他不懂得揣测主考官的意思,主旨相左,文章做得花团锦簇的,但也是一朵落花。
“横竖点撇千千笔,墨水无多泪水多。”
那是何等的悲苦无奈?
严格的出版制度等于一把“文字锁”,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整出个“文字狱”来。可陈剑臣心知肚明,诸如王朝的统治理念,有文字狱实属正常。事实上王朝的过去历史,就曾多次施行了严酷的文字狱,不知烧了多少书,斩下了多少的人头,
历史的篇章笔墨,无论再恢宏辉煌,却都是醮着淋淋鲜血写就的。
白天讲课晚上讲故事,另外还有两个时辰独自的读书练笔,就是陈剑臣每天的生活主要内容,自然纯粹,而简单充实。如此逍遥的日子并不好得到,人生若等闲,只可惜往往都是等到白发苍苍都闲不下来。有时候人闲了,但一颗心总闲不住。
随着告别的日子临近,皇甫员外又送了一件珍贵的礼物给陈剑臣,是一件金蚕丝编织而成的背心。
这件背心,柔软如水,轻轻一揉,握在手中,便如弹丸大小,松开一抖,又恢复成一件规格整齐的背心。极轻,穿在身上,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到,可纹路之间,细致得好像天衣,天衣而无缝。
“此衣乃采自百年金蚕之丝,共用了九百九十九万根金丝才制造而成的,虽然不是法器法宝,但坚韧无匹,水火不进,刀枪不入。”
皇甫员外如斯道。
加上上一次赠送的血檀木书筪,他已送了两件重宝给陈剑臣。这两样东西不是凡物,在俗世中几乎是不可能得到的。
“员外……”
有莫名的感动在心头荡漾,陈剑臣感触良多。
皇甫员外呵呵一笑:“留仙,比起你为我们父女俩所做的一切,这些东西又算得什么?老夫本想送你万贯家财,但黄白之物多戾气,得之非祥,不如尽皆散去,积攒功德。故而只好送这么一件金蚕背心了。”
陈剑臣道:“员外言重了,此礼之重,岂非那万贯财物所能比拟的?”
皇甫员外正色道:“留仙,恕老夫直言,我曾夜观天象,算得一卦。略略知道些天机,数年之后,必有天狗食月,凶星入主之相。天变则地变,地变则人变。故世途凶恶,刀兵乱起……”
陈剑臣眉头一皱:皇甫员外的这番话倒和庆云道长那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隐隐有互相扣合的意味。
皇甫员外又道:“留仙,你身怀正气,乃是儒家异数。反正老夫入世多年,走南闯北,眼中只见斯文扫地,不闻有圣贤。虽然我也不清楚你的正气到底是如何修养出来的,以及威力如何。但有此依仗,就不怕邪魅侵害,可护得神魂周全。只是你肉身有弱点,老夫特意送金蚕衣给你护身,或可避免某些血光之灾。”
闻言陈剑臣一躬身,作揖道:“多谢员外赠宝。”
皇甫员外把他扶起,叹道:“自古以来,人就是人,妖就是妖,留仙豁达开通,不以异类视我等,实在非常难得。此番一别,但愿他日我们还有相聚之时。”
陈剑臣微笑道:“一定会有的。”
皇甫员外又问:“那这几天留仙还想去苏州什么地方赏玩?苏州十景,景景如画,不去走一遭,可惜了。”
陈剑臣道:“嗯,小生正想去一个地方走一次呢,也是苏州十景之一。”
“哦,是哪里?不会是苏州河吧……”
说着,老狐狸朝他别有意味地眨眨眼睛。
陈剑臣呵呵一笑:“苏州河上春水流,天上有人间。不过我要去的却不是那里,而是金山寺!”
金山寺?
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力般,皇甫员外一听之下,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见佛
金山寺,苏州十景之一,一年四季,都有许多香客坐船漂liú而下,前往金山寺烧香拜神。wWw;据说寺里的菩萨十分灵验,心诚磕拜,往往有回应。故而此寺建立百年,香火是越来越旺盛——天统王朝向来反释,但金山寺饱经风雨而屹立不倒,其中必然有外人不知晓的独到之处。
陈剑臣要去金山寺的原因,缘于和拂晓和尚的见面,故而想过去走一趟,说不定会有收获。眼下看皇甫员外的反应,心里一动,觉得皇甫员外可能对金山寺有所了解,就问:“员外,莫非你去过金山寺?”
皇甫员外却摇摇头,面lù苦笑:“老夫哪里敢去?”
他这句话语焉不详,可陈剑臣大概也能猜测出些原因:妖类境界达到金丹,即可化出人形,敢于行走人间而不怕惊世骇俗。不过他们化出的人形,在没有真正达到至境之前,始终存在这样那样的弱点。
首先怕接触到和本体犯冲的事物——这一点蛇类最明显,它们化出人身后如果接触到雄黄等物,大受刺jī后便会原形毕lù;
其次人间太大,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得的。比如xuè气极其旺盛之地,诸如jun营,等闲妖物化出的人形就去不得。皆因那里的xuè气太过于旺盛,连接成片,旺盛如云,被成千上万的刚阳xuè气一冲,妖物的人形就会受不了,同样会被打回原形来。而道门释家的修士修炼之地,一般妖物更不敢去了,过去岂不是自寻sǐ路?
至于普通的城府乡镇,人口固然密集,但xuè气多而不够凝聚,妖类变作人身从城门进去,一般都没有什么问题。
这是妖比鬼魔精怪所胜出的优势。
皇甫员外接着解释道:“老夫虽然略有修为,却也不敢去金山寺,必绕道而行。实不相瞒,金山寺中有两件威能无穷的fǎ宝,一为黎明塔,一为飞来钟。别的不说,光是飞来钟的钟声,老夫就听不得,一听必原形毕lù,hún神受伤不可。”
陈剑臣哦了声,看来这金山寺果然非同寻常,光是这两件fǎ宝,就足以用来镇寺了,难道朝廷不向其下手,是有所顾忌?
“员外,你清楚金山寺的来历?”
皇甫员外手抚长须:“八百年前,度印囯释家开始内传入中原。第一批进入王朝传教的苦行僧,个个心志坚定,都曾在他们的佛祖面前立下宏愿,要将释家发扬光大。为表决心,他们进入中原后往往都是到最偏僻,最险峻的地方建立寺庙,而且都是靠自己的力量,一砖一瓦地把寺庙建立起来……”
对于这些事情,陈剑臣深有体会,就算在前世时空,也会有些虔诚的和尚,十年如一曰地在高山险峰处开凿山道,或者在山体之上雕刻佛像。
如此浩大的工程,如此繁重的工作量,独立完成,令人不得不佩服这些僧侣的顽强意志,以及信仰的纯粹干净。
陈剑臣没有出声打断皇甫员外的话,听他继续往下说:“释家内传,大开方便之门,并没有耗费多少岁月就让许多百姓信奉。相反本生本土的道门,因为讲究逍遥无为,游戏人间,反而得不到百姓的尊奉……只数十年间,王朝各州地界,许许多多的寺庙犹如雨后春笋般林立而去——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深居高山的僧侣传道未成而被豺狼虎豹吃掉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当朝皇帝见释家势力扩张厉害,便有意识地屡屡颁下反释令,限制释家寺庙的建立,以及限制百姓出家的行为……”
“在中原,释家最鼎盛的时期寺庙总数达万座,其中最出名的有三间,第一是北方的小雷音寺;第二是浙州金huá的兰若寺;第三,就是苏州的金山寺……”
听到兰若寺之名,陈剑臣霍然一惊,隐隐想到了某些能拉动神经的事情来。
“只是后来经过朝廷的屡次打压清洗,释家的昌盛jú面很快又衰落下来了,大部分寺庙里面的和尚被抓的被抓,被逐的被逐,其中寺庙自然而然就荒废掉。这就是现在许多山脉之中,总是能看见破落的寺庙的缘故。小寺庙基本丧失了生存的条件,而大寺庙也难以为继,小雷音寺和兰若寺都相继破败,唯独金山寺坚持了下来,至于到底为什么,其中深层次的原因老朽也是不知道的。”
皇甫员外修炼数百年,又爱好在人间走动,听闻见识就像一座历史博物馆一样,知道许多历史大事。现在他娓娓道来,将释家在天统王朝的发展历程概括xìng地说了出来,令得陈剑臣大长见识——要知道很多内幕xì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