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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喀嚓!
下一刻,凶悍无比的狼妖已经破门而入,目露凶光地盯着陈剑臣。
陈剑臣就立在里屋的大门口处,手中拿着一把劈柴用的斧头——手横利刃,把守家门。只因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子,他应当如此,也必须如此。至于面对的是何等存在,皆不在考虑之中了,是狼妖,或是恶徒,几无区别。
莫三娘早已六神无主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倒是阿宝颇有些胆色,她呆在陈剑臣身后,右手居然抓住一把有些残旧的剪刀。少女的心里在想着,等会留仙哥和恶狼拼斗的时候,自己就冲上去狠刺那恶狼的肚子……
她不怕……
虽然,她小腿的腿肚子在微微颤抖着,但是她真得不怕!
狼妖喉咙里发出一连串低吼,眼神玩味地打量着陈剑臣——这种眼神绝不会出现在任意一匹普通的狼身上,若等闲人被这般瞧着,只怕立刻就会被吓得心惊肉跳,转身逃跑了。就说杀生无数,胆肥且大的郑大屠,被狼妖瞪了一眼都好几天做噩梦,心悸不已。
但陈剑臣不是闲人,他也不能退后半步,反而要表现得镇定自若。唯有如此,才能更好地处理局势变化,一惊,一慌,就会死得更快。
在这般情况之下,冷静和勇气尤为重要。
真正的读书人,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说的,就是他们具备着强大的遇事不惊的能力——这种能力,往往能起到救命般的效果。
书生的镇定,无疑让狼妖大动肝火,它巨眼一瞪,后肢发劲,强悍的身躯猛然弹起,裂开大嘴,凶狠地飞咬向陈剑臣。
“着!”
陈剑臣抡起斧头,呼啸劈下。他没有学过斧法,这一斧也没有任何花俏之处。
嘣!
那狼妖身在半空,竟然还能灵活地一个扭身,倏尔之间,一只左前爪子准确地搭上了斧头把柄上,用力一扯。
这一下,就像那些武林高手施展出“空手夺白刃”的高深武学一般——只是,狼妖用的是爪子。
爪子更有力,更加犀利。
陈剑臣到底缺乏高水平的搏斗经验,被狼妖搭上了斧头把柄,一拧一拽,斧头便被夺了去。
狼妖顺势退后几步,爪子一甩,那柄斧头便“呼的”飞出了院子外面,不知所踪了。
后面莫三娘和阿宝看见,登时被吓得不轻——能做出如此动作的,这哪里还是一头狼呀,分明就是一头妖怪!
狼,竟成了妖怪,难道世道真要大乱了吗?
桀桀!
狼妖把斧头扔掉,咧嘴一笑——它真的是在笑,哪怕笑声如磨铁石,十分的刺耳难听。
扑通!
莫三娘再也承受不住,晕倒在地——她毕竟只是个寻常的妇道人家。
“阿宝,快扶我娘进去。”
陈剑臣依然沉着。
阿宝这时也是大感惊慌,赶紧拽着莫三娘,半抱半拖着,回到房间去。
狼妖笑完,再度开始移动,步步紧逼过来,双目瞳孔竟然迸射出两道红芒——
唧唧!
屋顶上猛然传出狐狸的尖叫声,随即一道白色的身影奋不顾身地扑了下来,冲向狼妖。
小白狐,婴宁。
它果然,就在附近。
吼!
见到白狐终于出现,狼妖登时兴奋地发出一声咆哮,人立而起。
相比之下,婴宁的气势就十分不足了,它状况甚是不妙,一身洁白无瑕的皮毛上竟然沾染着斑斑血迹——它,显然已经受伤了,而且受伤不轻。
望着白狐,狼妖就像望着一大块鲜味可口的美食一样,垂涎欲滴,蓦然鼻孔急速张开,一道黑气喷涌出来,疾卷向婴宁。
法术!
这是法术!
陈剑臣看得瞳孔一缩——妖精鬼怪开窍修炼,在先天上就比人类差了一筹,主要就差在两方面,第一,它们没有道法修炼;第二,它们难以掌握到法器辅助。就说那山魈妖物,在修为上它未必会比庆云差多少,可在威力奇大的道符之下,不堪一击就被灭了。
因此,道法对于任何修道者都是非常重要的。
婴宁得到了昆仑术士“一叶知秋”的道统,同时也获得道法《昆仑玉清法咒》一卷,不过由于时日尚短,它没并没有学会什么法术;反而被狼妖抢了洞府,夺走了经卷。如今看来,难道狼妖竟学会了上面的法术?
法术法术……
陈剑臣脑海灵光乍现,忽然冲了上去,他的手中,此时已拿出了辟邪笔。
笔杆正直,笔尖如锥,就这么义无反顾地点向狼妖喷出的那道黑气!
第二十八章:开锋
(这一章写的得很费神,所以晚了,不过依然属于2号的,不会跳更……嗯,老话不怕多说,新书需要爱呀!)
辟邪笔,本就是陈剑臣敢于面对狼妖的底气所在,属于压箱子的手段,是以开始之时,他并没有着急使用出来,而是要等一个恰当的时机。WwW、
等到婴宁现身,引得狼妖驱使出法术来,这立刻让陈剑臣感到时机已来临,于是毫不犹豫地亮出了辟邪笔。
剑客的剑,刀客的刀,读书人的笔,都是具备象征意义的存在,拥有非同一般的特殊意义。
曾有人问:天下孰物最利?
答案不是剑尖,不是刀刃,却是笔锋!
笔能见性,亦能诛心——
笔锋之下,可囊括天地万物,可留得千秋美名,可粉饰黑白道理……
现在,陈剑臣亮出了笔锋,一笔点向狼妖喷出来的那道黑气。
那黑气似有实质,缭绕不散,凝聚成一指粗细,但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呈现一种扭扭曲曲的形状,看上去,就像一条绳子,又像是一条阴森的小蛇。
蛇头之处,本来正凌厉地扑向婴宁,张口欲噬,但就在这时候,陈剑臣冲了过来,手中的辟邪笔头上正饱醮着浓墨,墨光淋漓。
陈剑臣并不确定辟邪笔本身是否具备正气杀伤,为了保险起见,便把笔头醮了墨汁。
滋!
一声怪异的响叫,那道貌似有灵性的黑气和辟邪笔头相触,便犹如冰雪遇到了滚汤,哗啦哗啦的,瞬间土崩瓦解,一下子就崩散掉,被风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吼!
黑气消散,法术被破,后面的狼妖发出一声悲吼,双眼露出了极度人性化的、不可置信的眼神。它只觉得心神一阵巨震,直如被人猛击一锤,鼻孔里流出了黑色的血来。
这一瞬间,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狼妖已受到创伤。
滋滋滋!
奇特的异响犹在继续,就从辟邪笔的笔头上传出的;随着异响,那无数的笔头毫毛间,此时竟迸闪出点点细微的光芒,一如天上的闪电,纵横交错,纠缠不休,不时地闪出耀眼的光辉。
难道,这就是辟邪笔的笔锋?
笔锋已开。
陈剑臣又惊又喜,没有丝毫犹豫停顿,抢前几步,举起笔来,向着狼妖身上划去。
——不是敲,不是打,不是刺。
而是划!
他此刻的动作姿态,行云流水般,就和平时坐案临帖毫无差别,状态似乎更甚,更投入,他就是想在狼妖身上写字。
狼妖惊怒交集,举起狼爪要来一记狠的,但刚靠近来,辟邪笔头上的光芒骤然张扬开来。
嗤嗤嗤!
狼爪上居然冒出道道白烟,如被烈火焚烫,甚至皮毛都发出焦臭的味道,赶紧避之不及,缩了回去。
狼妖痛楚入心,情知不妙,就想转身逃走。
但已经迟了,陈剑臣的笔已经落了下来,点在它胸口处,刹那间写成了一个字:
“正”!
其字不大,巴掌大小,墨汁和黑色的狼毛混合在一块,颜色一致,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字在上面。
只有陈剑臣心里最清楚,刚才他就在狼妖胸口间写了一个字,一个“正”字。
呃!
本来作势要逃的狼妖全身蓦然一滞,仿佛中了定身法般,四肢僵硬得一动不能动。只有眼神儿还能那么一勾转,于是很复杂地瞥了一眼陈剑臣。
下一刻,它颓然倒地。
倒在地上,狼妖四肢反而能动了,在奋力地挣扎着,很想再爬起来。只是它的挣扎徒劳无功,其心口中好像被什么千斤重物沉沉地压住了,无论如何,也无法脱身逃跑,就连张口嚎叫,喉咙里也像被塞堵住了一大块棉花,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其实在外人看来,它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一片虚无——当然,除了其胸口处的那一个瞧不分明的“正”字。
这种情形很是滑稽搞笑,有点像把一个乌龟翻过来了,其无用力之处,怎么蹦跶都蹦不起身来……
但此时的陈剑臣无暇多顾,他在狼妖胸口写下“正”字后,蓦然觉得辟邪笔头处一抖,一震,肉眼可见毫毛间激发出来的光芒完完全全地结合到了一块,最后凝成一粒黄豆大小的光团。
光团会动,会飞,猛然脱离了笔头,哧的,直直从陈剑臣的泥丸宫处钻了进去——
轰!
如同拨开乌云见月明,又似乘风破浪知海阔。一道陌生而激昂的声音在陈剑臣脑海响起:“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不朽何所得也,问之天地不答,问之苍生有言。子曰:吾善养吾之浩然正气也,其气至大至刚,可纵横天地之间,可缩于七尺躯干。此气凝结,能得意志,能得力量,名曰:仁者弘毅……”
这道声音,先是“念”着的,渐渐由“念”变“读”,再由“读”变成了“吟”,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直如晨钟暮鼓般回荡着。
“……功德无量而求之于空,因果循环而授之于天,吾只正气凛然,不以事物变色,阅书卷而知事,执笔墨而明非。小人难养,逐之;奸佞似鬼,诛之……”
陈剑臣站立着一动不动,脑海里却早泛起了惊涛骇浪,别成一副天地——
蓬!
当这一篇文字被吟完,那声音渐渐沉寂下去,陈剑臣脑海景象又是一变,变得清晰起来,他感觉到自己能看见一个人,一个青衫磊落的男子,头戴儒巾,负手而立,似乎就立在自己的身前,又似乎立在前方无穷远的地方,可望不可即;任凭陈剑臣如何追赶,如何呼叫,对方却依然一动不动,一如永恒。
“你是谁?”
虚空中陈剑臣的叫声传播得很远很远,却无法取得任何的回应。
“恶狼在哪里?”
外界传来的一阵喧嚣的叫声,顿时让陈剑臣灵魂归窍,灵台清醒。原来是出外狩猎的张老三等一众猎户赶了回来,他们听闻黑狼竟敢闯进村子,既感到激愤,又觉得兴奋。
“咦,这是怎么回事?”
当他们抢着来到陈家院子时,却看到了令人难以理解的一幕——巨大的黑狼倒在地上,像被翻了盖的乌龟,怎么爬也爬不起来;而村中的少年才俊陈相公则愣愣地站在黑狼边上,他手里居然拿着一支笔,笔头墨汁崭然。
难道,陈相公用一支笔制服了恶狼?
诸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禁都傻了眼。倒是最老资格的张老三最先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陈相公是文曲星下凡呀,所以连恶狼也怕了他!”
这也行?
刚醒神过来的陈剑臣顿时又迷糊了……
第二十九章:除夕
(终于把全文基调给定得差不多了,真心累,求各种支持!)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Www;
陈剑臣穿越以来的第一个春节终于来到,处处都是一片热闹的气氛,大人们在杀鸡宰鸭,小孩子们则追逐着奔跑嬉戏。
这一天,景阳村中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全新的对联——“文曲星”陈大秀才写的对联。
自从那一天从张老三口中嚷出“文曲星”后,这三个字就成为陈剑臣的代名词。对此,他没有分说什么,也没有必要说什么。
倒是狼妖的下场很是悲催,躺在地上毫无脾气地被诸人群殴而死,一身漂亮的狼皮也被剥下来高价卖掉——它的死亡,在陈剑臣的主持之下,归功于全村。是以,整个景阳村的人都分到了或多或少的银子,舒舒服服地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与此同时,陈剑臣在村中的声望更是达到了顶点。
——原本,陈剑臣想把狼妖的内丹取出来送给婴宁的,但事与愿违,原来就在他用辟邪笔在狼妖胸口写下“正”字之时,狼妖的内丹便被正气镇压得粉碎。
这,也就是狼妖瞬间变成“残废”的根源所在。
婴宁已经悄悄地回了枫山后山,不过临走时留下一封信,信中叙说了它回去打探消息,不料被狼妖发现,一路追杀的过程。为此它再三表达歉意,说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景阳村遭受狼妖肆虐,幸而并未造成人员伤亡,只把几个胆小的吓出了一场病而已……为了弥补他们的损失,婴宁许诺会赠予金银之物。
果不其然,在往后的日子里,那些村民时不时就会在出外的过程中捡到金钱,为数还不少呢。他们无不感到欣喜不已,感叹老天开眼垂青,回去之后,当即备三牲,祭拜土地公公,以感谢土地神的庇佑,让自己大发横财……
没头的土地公神像已经换成了新的——没有人知道土地公的头为什么突然破碎了,虽然看着似是人为,但苦无线索,只能当是被顽童所坏,难以追究。
婴宁对受到惊吓的村民赠以金银,对于陈剑臣,却留下了一句话:公子之义,山高水长;婴宁之报,没齿不忘……
陈剑臣看完,一笑置之。
相比他人的热闹忙碌,陈剑臣大部分的时间却都静静地呆在书房中;对外,他宣称是为了准备学院开学的事宜,但其实,他是在消化脑海里的那篇文章:
《三立真章》!
这篇文章,有九百八十一字,随着那道声音的诵读,就像刀刻般,深深地刻印在陈剑臣的心上,再也无法忘却丝毫。
文章入心,字字珠玑,醍醐灌顶。
陈剑臣很快就明白,这就是一篇修炼浩然正气的法门秘籍,等同于道门的道法,它就藏在辟邪笔的笔锋内。
笔开锋,见真章。
这真章就在陈剑臣的泥丸宫里开辟出了一方世界,只是目前,这世界仍是一片冥冥,混沌不清,不知究竟是何等规模样子。
那世界中,似乎还有一个人存在;似乎,辟邪笔也跑了进来。
——辟邪笔凭空消失了,就在笔头开锋后不久,当时陈剑臣只觉得手中一空,本来握在手里的笔就突然不见。
好在当时的村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倒在地上的黑狼身上,没有见到如此惊奇的瞬间。
辟邪笔,相传为捉鬼天师钟馗的所用之笔;而钟馗,乃是神话中的人物,民间传说中的神。其人虽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异;然而却是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人物。
那么,真正的事实到底如何呢?
陈剑臣目前不知道,虽然奥秘就藏在自己的泥丸宫里,但仍然属于一个未解之谜。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解密的钥匙已经拿到了手上,就是那篇《三立真章》。
根据真章所言,修炼正气,可分为三大境界,从低到高,分别为“立言”、“立功”、“立德”。
能“立言”者为真儒,能“立功”者为大儒,能“立德”者,当为圣儒,正气浩然,长存天地不朽。
这个儒,可绝不是天统王朝里的那些身体垮掉、笔锋烂掉、心性腐掉的儒。
一真一假,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然而《三立真章》,字字珠玑,奥义深广,意韵绵长,却不是陈剑臣在短时间内所能完全理解,吃透掌握得了的。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气要一天天养,不该奢求一步登天,也不应当因噎废食。
没有了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