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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章在什么地方?”萧风扫视了一眼城外,并没有看见边章的身影,便问道。
贾诩道:“边章极为狡猾,只露了一次面,之后便一直躲在了门洞里,一直不出来。主公,你可有把握将边章击毙吗?”
“如果让我看见边章,我就能够可以保证将边章击毙。”萧风回答道。
贾诩听后,先是皱起眉头想了想,随后将目光移到了小夜的身上,缓缓的道:“小夜,我……”
“主人,小夜明白。”小夜不等贾诩将话说完,便立刻抱拳道,“主人不比多说,小夜定人会完成主人所交托的事情,引蛇出洞就交给我来做吧。”
☆、外部援军
贾诩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的不舍,不管小夜以前如何,至少在跟着他以后,对他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他皱起了眉头,缓缓地说道:“边章武力超群,引蛇出洞很有可能会有危险,一旦被边章识破了,只怕很难脱身。你真的想好了吗?”
“小夜饱受主人的恩情,一直无法偿还,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若能成功将边章引出,则太守大人可以将边章狙杀,也算是为防守城池立下了一件大功。”小夜回答道。
贾诩也不再说什么了,转脸看了一眼城外密密麻麻的叛军,便对小夜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快点离开这里吧,趁着夜色,只要将边章引出城门的门洞即可。”
小夜点了点头,在浓郁夜色的掩护下,施展了他最为拿手的轻身功夫,很快便下了城楼。他先是在城中找寻了一个角落,随后跃上城墙,向外眺望了一番,整个人便出了城。
萧风此时也已经变得紧张兮兮的,他将手中最后一颗子弹装填了进去,端着狙击步枪,闭着一只眼睛,用另外一只眼睛透过瞄准镜向外望去,但见小夜如同鬼魅一般在叛军的阵营里上窜下跳,毫不费吹灰之力便进了门洞。
叛军的攻势仍然在不断的加强,城楼上负责防守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守军人数虽然少,但是大家都同仇敌忾,全部用尽全力防守着城墙。并且羌胡叛军并不善于攻城,所以坚守下来,叛军死伤远是守军的数倍。
城墙上守兵的声音都喊得嘶哑不堪,身体也早已经疲惫了,但是为了能够堵住叛军,大家都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因为他们知道,这里是防住叛军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失守,叛军杀入城中后,定然会烧杀抢掠,那么他们的家人都会受到伤害。
本着不让自己家人受到□□的心情,这些自发组织起来的难民壮丁,以及从城中挑选出来的精壮汉子,和负责防守的正规军已经完全融为了一体,保卫家园,是他们的第一要任。
萧风正在眺望的时候,忽然见有一个叛军顺着云梯爬了上来,举刀便向自己砍来,使得他登时吃了一惊。情急之下,萧风习惯性的抽出了军刺,毫不犹豫的便将军刺刺入了叛军士兵的体内。
叛军攻势越来越猛,爬上城墙的人数也越来越多,虽然萧风等人拼命的杀人,但是却无法抑制住越来越多的叛军人数,一时间瓮城的城楼上顿时变得激烈异常,双方士兵在瓮城的城墙上展开了最为彻底的厮杀,血肉横飞,鲜血喷溅。
萧风一连斩杀了十几个士兵,这才在城墙上杀出了一片空地,而他所能指挥的人手也少的可怜,如果被叛军如此强攻下去,只怕这座城池很快便会陷落在叛军的手里。
正在这关键的时刻,一支大军如同天降,突然间从叛军的背后杀了出来,城外的叛军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城内,背后突然杀出来了一股兵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被那股大军从背后杀的哭爹喊娘。
映着微弱的火光,萧风远远眺望,但见城外来的那支大军都全副武装,很有规律的三五个人组成一个小团体,开始向着叛军发起进攻,所过之处叛军尽皆倒下一片。
“是骊靬人!”萧风兴奋的说道,“我们的援军到了,大家加把劲,将叛军赶出去!”
话音一落,其余人的心里都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开始加倍反击起来。经过几次争夺和血战,最终将即将失守的城楼给再度抢了回来。
“啊……”城门的门洞里传出了一声尖叫,随后没有多久,小夜全身血淋淋的从门洞里跑了出来,而跟在小夜身后的是叛军的亲卫兵,却唯独没有见边章露脸。
小夜一边向前跑,一边回头张望,但见那些亲卫兵骑着战马、握着马刀从身后追了过来,而前方也是多不胜数的叛军士兵,使得他一时间陷入到了困境当中。不过,小夜自有一技之长,见自己离城门不算太远了,便纵身向上跳去,想施展轻身功夫脱离这种困境。可是他刚一跳起来,从天空中便降下来了一张大网,刚好将他网在了里面。
叛军士兵迅速的将网收紧,围绕着小夜转了许多圈,将网紧紧的缠在了小夜的身上,小夜像是被包好的粽子一样,根本无法动弹,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身上的这层网,而且一些叛军士兵则纷纷提着刀向他胡乱砍了过来,他瞪大了眼睛,面对着这些森寒的刀光却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叛军的屠刀在自己身上胡乱砍上一番。
“小夜……”贾诩见到此状,心中登时平添了几分伤感,脸上更是显露出来了惋惜的表情。
萧风见后,也很是难受,大吼了一声,握着赤血剑便如同发疯一般的向着叛军的士兵砍杀了过去,不管是谁,迎面便是一剑。
城门的门洞里,边章目睹了整个过程,并且眺望到城楼上的萧风拿着狙击步枪在那里东瞄瞄西瞄瞄的,心中便已经做好了打算:“那玩意能射杀李文侯,也就一定能够射杀我,只要我不出去,他们也拿我没有办法……”
一想到这里,边章调转了马头,问道:“后军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乱作一团?”
“大帅,是骊靬人,骊靬人突然从背后杀了出来,我军士兵无法阻挡,正在四处逃窜呢!大帅也应该暂避其锋芒才对。”
边章听到“骊靬人”三个字,只觉得头疼的很。因为凉州一直在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骊靬满千不可敌”。他追问道:“骊靬人,来的多少?”
“这次规模比较大,大约有一千多人……”
边章眉头皱的更深了,看着城墙上顽强抵抗的汉军,又看了看自己死伤过半的部下,权衡利弊之后,便立刻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士兵都不得和骊靬人做对,尽量躲避其锋芒。骊靬人的目的是在于进城,那就放他们进城,然后切断他的后路,再将城池包围起来。”
“喏!”
很快,叛军见到骊靬人都不进行抵抗,直接让出了一条道路,以便让骊靬人进城,而原本对城楼强攻的部队,也都迅速的撤了回来,留下的只是一地的尸体。
边章的心中还在谋划着怎么样对付骊靬人,看到骊靬人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城楼,便露出了一抹笑容,显得极为阴险……
骊靬人来了,叛军奉行了边章所下达的不抵抗命令,纷纷对骊靬人避让。骊靬人自来都被羌胡、大汉视为异类,但是其彪悍的民风造就了许多勇猛果敢的铁血战士,虽然人口少,却在凉州得到了一块立足之地,得以世世代代的繁衍下去。
何况,凉州境内一直盛传“骊靬满千不可敌”的俚语,何况这一次来的人数高达一千二百多人。骊靬人的到来,让叛军闻风丧胆,即便没有边章的命令,这些已经苦战了一天的叛军也无法阻挡住骊靬人前进的脚步。
不过,骊靬人正如边章所预料的一样,目的只在进入城池,所以虽然看见叛军四处乱窜,却也能保持很好的队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滚雪球一样,直接杀到了城门边。
“开门!”一员全副武装的汉子站在城门口向上眺望着,举起手中的刀盾便耀武扬威的叫喊着,正是所有骊靬人的首领,骊靬城的城主贝提里乌斯。
萧风向下俯瞰了一眼,映着火光,见到那张脸是贝提里乌斯,便立刻叫喊道:“打开城门!”
随着萧风的一声令下,被叛军攻击后略显得有些残破的城门便被打开了,骊靬人在贝提里乌斯的带领下很快便进入了城门里面。随后,城门再次紧紧的关闭。
城外的边章见到骊靬人入城之后,便再度下令大军将姑臧城牢牢包围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下令进攻,而是在想办法如何对付已经进入城池的骊靬人。
此时,南门战事暂时停顿了下来,但是东门、西门、北门的战事仍然在激烈的进行中。尤其以西门最为激烈,庞德率领弓箭手守御在城墙上,不停地射杀叛军,而毛霖、克雷达乌斯则带领城中新募集的青壮年拿起武器守在城门口,和叛军进行着血战。隗豪则负责运走伤员,并且运来战争所需要的弓箭,而刀轮战车也发挥着作用,选择出城作战,在靠近城门的一片空地上横行无忌,阻滞了叛军骑兵、步兵的前进。
☆、疑惑重重
贝提里乌斯一进入姑臧城,便迎面碰上了满脸春风的萧风,见萧风依然成为了武威太守,便毕恭毕敬的道:“贝提里乌斯见过太守大人。”
“城主不必客气,城主不畏艰险远道而来,而且还来的那么及时,若不是城主的大军杀到,只怕城门现在已经失守。”萧风道。
贝提里乌斯一脸冷峻的说道:“杀贼平寇,是我们的本份。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叛军的声势会如此之大,我一接到克雷达乌斯的消息,便立刻召集全城战士一同前来,日夜兼程,终于在今夜抵达姑臧。我骊靬人寄居大汉,仰大汉之鼻息,若大汉不在了,我们骊靬人也就不会存在了。此次我骊靬人远道而来,我身后这一千二百名的精锐战士愿意全部接受大人的指挥,与大人一同共赴国难,誓与叛军纠缠到底。”
听完这句话后,萧风脸上登时大喜,万万没有想到一向视金钱如命的赏金猎人会说出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来,更没想到贝提里乌斯的觉悟会那么的高。他激动之下,一把将贝提里乌斯给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同时说道:“骊靬满千不可敌,这次有骊靬人助战,姑臧肯定不会被叛军所攻克。”
贾诩的头脑十分的冷静,只匆匆瞥了贝提里乌斯一眼,便随即走到萧风的身边,轻声提醒道:“主公,南门虽然已经停战,但是北门、西门、东门却仍然在吃紧。叛军对骊靬人皆有畏惧之心,不如让骊靬人分兵三路,分别到北门、西门、东门助战,必然可以令叛军闻风丧胆。”
萧风听后,立刻松开了贝提里乌斯,刚想张口,却见贝提里乌斯抱拳说道:“大人不必多言,我等这就分兵去其他三个城门助战。”
“好!有城主助战,相信叛军肯定不敢再进攻了。”
贝提里乌斯转身打了几个手势,一千二百人便迅速的分成了三个队伍,他自己带领一个队伍朝北门而去,另外两个骊靬人各自带领一个队伍,分别朝东门、西门而去。
骊靬人来去如风,展现出来的那股雄风让坚守了一天的汉军都自叹不如,这股子精神头,着实让人看不出来他们是从两百里之外的骊靬城赶过来的,而且从骊靬到姑臧,一路上的地形也极为的复杂,路况也不是很好走,他们居然用那么短的时间就赶到了姑臧城,实在是神速。
看到骊靬人离去的背影,萧风的心里增加了不少信心。
“主公,你没有觉得奇怪吗?”一直站在萧风身后的贾诩适时的进言道。
“有什么奇怪的?”萧风转过身子时,脸上还带着一股子春风。
贾诩道:“骊靬人是专职的赏金猎人,这次居然只字不提钱的事情,难道还不奇怪吗?”
“军师太多虑了吧,也许骊靬人真是来和我们共赴国难的呢?”萧风摆手道。
贾诩道:“主公眉头紧蹙,目光闪烁,分明是心存疑虑之状。心里既然不会这样想,为什么要对我却要这么说呢?难道是我还不够让主公信任的原因吗?”
萧风急忙摆手道:“不不不,军师千万别这样想,我可没有一点别的意思。既然我的心思都被军师看穿了,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骊靬城在姑臧城的北端,即便是贝提里乌斯率领大军从骊靬城赶来,也应该首先出现在北门才对。可是他却带着人绕了一大圈子,从南门这里出现,这种做法确实值得怀疑。还有就是军师刚才所说的,骊靬人是专职的赏金猎人,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贝里提乌斯却只字不提钱,确实令我心中不安。不过骊靬人作战骁勇,是不可多得的战士,有他们相助,对我军有莫大的好处。所以,我只能先让他们进城,等摸清他们心中所需要的是什么,才能对症下药。”
贾诩听后,轻轻点了点头,并且捋了捋胡须,缓缓的道:“主公慧眼独具,确实令我佩服。现在确实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只有等骊靬人自己暴露出来自己的想法才能采取应对之策。不过主公,骊靬人是赏金猎人,视金钱如命,而且大汉对于他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叛军给了骊靬人丰厚的回报,串通一起,然后来个里应外合,彻底消灭我们?”
萧风听后,脸色登时大变,面色显得极为阴沉,因为他也摸不清骊靬人的想法,更不可能知道贝里提乌斯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眉头紧紧的皱着,缓缓的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一想到这里,萧风在心中便做了一次豪赌,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人来,转身便朝自己的马匹走去,翻身骑上了马背,对贾诩说道:“军师,叛军知道骊靬人进城了,一时半会儿不会进攻,我这就去把骊靬人的目的弄个明白,这里就交给军师和徐长史了!”
话音一落,萧风便策马而去,朝着西门便奔驰了过去。
很快,萧风便来到了西门,见骊靬人已经牢牢的控制了城门,并且叛军也由于畏惧而不再进攻,战斗随即停止了下来。他策马来到瓮城的城门边,指着刚刚摘取头盔正在和自己的战友说笑的克雷达乌斯道:“你,跟我来。”
克雷达乌斯不明所以,但是对萧风的话却言听计从,便跟着萧风走了,转过几个街巷后,见萧风四下看了看,却一言不发,便问道:“大人,你找我何事?”
萧风见四下无人,而且这个地方也足够偏僻,便翻身下马,先是用炯炯有神的目光一直盯着克雷达乌斯看,然后才缓缓的说道:“克雷达乌斯,从骊靬城出来以后,一路上我和你相处的还算愉快吧?”
“嗯,大人对我们不错。”克雷达乌斯答道。
萧风道:“现在,你的族人入城了,是贝提里乌斯带进来的,可是进城的时候却只字不提钱的事情,我觉得不像是你们骊靬人的风格。而且我也担心贝提里乌斯和叛军万一联合起来了来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城主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而且我们骊靬人向来都有自己的立场,绝对不会和叛军同流合污的。”克雷达乌斯不等萧风说完,便打断了萧风的话,而且神情显得很是激动。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贝提里乌斯只字不谈雇佣所需要的价钱?”萧风追问道。
克雷达乌斯道:“这……这我也不清楚,我想城主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否则的话,绝对不会只字不提。如果大人想知道我们城主是怎么想的,不妨跟我一起去问问城主。我想,城主会亲口告诉大人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万一你们城主和城外的叛军联合起来了,我这时要是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萧风道。
克雷达乌斯吼道:“大人,我们骊靬人绝对不会和叛军同流合污,请大人放心。我陪大人一起去见城主,如果城主敢对大人不利,我必然会拼死保护大人突围。我以性命担保,我们骊靬人绝对不会和叛军同流合污!”
听完克雷达乌斯信誓旦旦的话后,萧风相信克雷达乌斯的为人,便道:“好,我就跟你去见见贝提里乌斯,如果他真跟叛军同流合污,我死也死的明白了。”
克雷达乌斯当即转身朝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