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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峰回顾祝小凤一眼,道:“他们都已被蓝天义逼的脱离天道教……”
王修道:“我都看到了……”
目光转到玄真和无缺的脸上,接道:“这两位的神情有些奇怪。
江晓峰道:“老前辈智略过人,如若能够找出那蓝天义控制这些人的法子,咱们就掌握了一半的胜机。”
王修道:“这是关键,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目光转到祝小凤的身上,道:“假如你们都是被蓝天义暗中下毒所致,不知不觉间受到了他的控制,姑娘是中毒最轻的一个,还要请你祝姑娘多多帮忙了。
口中说话,双目却盯注在祝小凤的脸上,查看他的反应。
祝小凤眨动了一下眼睛,问道:“你想要我如何帮忙?
王修道:“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咱们到禅房中再详谈。”
江晓峰:“玄真和无缺都已被我点了穴道,暂时派人把他们送往一处静室养息。
目光一掠祝小凤、余三省等,接道:“如若他们中毒,祝姑娘中毒最轻,这两位也不太重,也许有助老前辈了然内情……”
话至此处,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接道:“糟了,咱们时间不多了。
王修微微一怔,道:“什么事啊?
江晓峰道:“蓝天义已准备在今夜之中,倾尽全力攻打贵寺,那将是惊天动地的恶战。
宏光大师嗯了一声,道:“有这等事?咱们到方丈室中谈吧!
回头吩咐身后两个僧侣,扶走了玄真、元缺,一面举步而行,一面低声对王修道:“王施主,这位祝姑娘,和另外两位是否也要送他们到藏经阁去?”
王修回目望着江晓峰道:“江少侠的意思呢?
江晓峰道:“就在下观察,此刻他们战志消沉,大约不会动手,即若出手,在下也有信心能制服他们。”
王修道:“要他们和咱们同往方丈室内……”
江晓峰道:“他们决不能再重返天道教,蓝天义恶毒成性,岂肯放过他们?这三人的神志,似都还有着适度的清明,对咱们也许会小有助益。”
王修点点头,道:“好!就依江少侠之意。”
几人随着宏光大师,直入少林方丈室内,小沙弥献上香茗,合掌一礼,退出室外。
宏光大师道:“远虑近忧,序有先后,江施主先说说蓝天义决心攻袭我少林寺的内情。”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蓝天义目下能控制多少武林人,为他效命,晚辈不知祥情,但他却养了很多人猿,猛兽,那些猿兽,都已经过很长的训练,可听命行动。”
宏光大师沉吟了一阵,道:“我少林寺僧侣,大都能伏虎降猿,纵然在蓝天义控制之下,天下第一等的猛虎凶猿,贫僧相信,我少林僧侣,也能够对付得了。贫僧觉着难对付的还是蓝夭义那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如若天道教有几位像蓝天义那样武功特高的人物,敝寺僧侣虽然不少,也无法在全寺布成罗汉阵以御强敌。”
王修摇摇头,道:“大师,那蓝天义训养的虎猿,和一般的虎猿不同……”
“那里不同呢?”
王修道:“蓝天义训养的虎猿,除了原有的凶猛之性外,已学会了武功。”
宏光大师道:“虎猿如何能够和人一样,也学会了武功呢?”
王修道:“当然,蓝天义本身不会有训练虎猿之能,但大师别忘了他得到了丹书,魔令两本武林宝典,那是两本无所不包的奇书,蓝天义处心积虑,早有准备,那些虎猿都是经选择过的品种,据在下所知,蓝天义的这批虎猿,已经在一处极隐密的所在,养了数年之久,初试锐锋,生裂南狱三英,决不能等闲视之。”
宏光大师长长叹息一声,道:“蓝天义挟盖世侠名,暗施阴谋,实叫人无法早作预防,王施主这么一提,倒让贫僧起了一件往事……”
沉吟了片刻,接道:“大约是五年之前,老衲接获敝寺中行脚江湖的几位弟子报告,发觉了几处盛产虎、猿的几座名山中,有甚多捕捉虎猿的人,那些人似都是武林高手,不像一般猎户,当时,老衲也未把此事放在心上,想不到竟是蓝天义的一支伏兵。”
神算子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倒是早知蓝天义心怀异志,只是,武林中对他的侠誉,太过敬重,如无确凿证据,很难得使人相信,同时,在下数度改装,潜伏镇江暗中察看,发觉蓝府之中,似是有着两种不同的力量,在相互冲突,蓝天义也似是受着一种强力的束缚,当时,在下已遍访几位心怀正义的掌门人,希望能够说服他们,遣派弟子暗作部署,但都遭拒绝。唉!那时,区区虽然是感慨万端,但也只暗叹天数使然,大劫难逃,不过,有一点,倒是出乎我预料之外。”
江晓峰道:“那一点出你意外?”
王修道:“蓝天义发动的这样快,提前了我所预计的三年。”
江晓峰道:“事已如此,现正急在眼前,老前辈素有神算子的称号,可否先想出一个对付虎猿的法子?”
王修道:“我已经思索甚久,强弩陷阱,都已经来不及准备,而且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虎猿,也未必畏惧强弩陷阱。”
江晓峰接道:“那是说老前辈也想不出办法了?”
王修道:“办法倒有一个,只是不知道是否同意。”
宏光大师道:“少林寺已面临存亡绝续,只要我能够答应,决不推辞。”
王修道:“用火。昔年诸葛孔明,一把火烧了曹操八十三万兵,这等大自然的威力,决非人力所能抗拒。在下已察看少林寺的四面形势,除了用火之外,只有集中全寺僧侣苦拼一途,但在下可以预作断言,贵寺中纵然是群众齐心,舍命抗拒,也无法和蓝天义对抗,一宵血战之后,必将遭覆灭之危。少林一派,向为武林中正义象征,如是被蓝天义一宵血洗,武林中还有那个门派,敢和蓝天人抗拒呢?”
宏光大师沉吟了一阵,道:“水火无情,如是一个控制不好,只怕要烧毁这一座古刹。”
王修道:“详作算计,严密控制,虽然难免使贵寺稍受损伤,但还不致一发不可收拾。”
宏光大师沉思了一下,道:“王施主可是觉着除此之外,再无良策么?”
王修道:“区区觉着,这是唯一之策。”
宏光大师道:“此事重大,贫僧一个人也不敢作主,我虽是少林掌门,寺中方丈,但我寺中,还有师伯、师叔,贫僧须得和他商量一下才成。”
王修道:“那么,大师最好是早些去和他么谈谈,如是他们同意了,咱们还要早作准备。”
宏光大师站起身子,道:“贫僧这就去和他们商量,尽快给你们答复。”举步向外行去。
王修目睹宏光大师去后,低声对江晓峰道:“宏光大师品德,心地,都是上佳之选,如若是武林盛平之世,他是少林派中一位极为出色的掌门人,谦和、仁慈,可造成一片祥和之气,但如身处乱世,就显得有些魄力不足,难以领袖群伦了、”
江晓峰道:“老前辈怎会到此,我那方姊姊和义父呢?”
王修目光一掠祝小凤等三人,只见三人静静的坐着,若有所思,似乎是根本未曾留心到两人谈些什么!才缓缓说道:“你那义父伤势已好,但他立志要寻到一头巨鸟,以对付那蓝天义的虎猿,此刻,恐怕正在乘鸟飞行漫游在名山大洋之中……”
语声一顿,接道:“关于方姑娘,现正在一处隐密的地方……”
江晓峰接道:“在那里?做什么?”
王修道:“在下近年,正埋首研究诸葛孔明留下的八阵图,而且已稍有成就,如若蓝天义再晚上两三年发动,那时区区已竟全功,只要把他送入阵中,就可制服于他……”
仰天叹息一声,道:“这是劫数使然,也是我估计有很,一步失错,使我乱了手脚,目下之策,只是尽人力而听天命,局势如何发展,已非才慧所能预测控制,方姑娘冷面热心,不知武林中怎的会给她取了一个笑语追魂的绰号,我已经仔致作过观察,她确是一个可传我衣钵的人,因此,我已把研究的结果,传给了方姑娘,要她静居隐密之地,万一武林不幸,全为蓝天义所控制,也要留一个重整旗鼓,替我们报仇的人。”
江晓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王修突然站起身子,暗中运气戒备,一面举步向祝小凤等行去,一面说道:“江少侠,如若咱们能从这三人身上,找出蓝天义控制他们的方法,那就可使蓝天义所用之人全都为我所用。”
江晓峰道:“如若他们能衷诚合作,或可有成。”
王修行近余三省的身前,一拱手,道:“余兄,你被人尊称为袖里日月,自然是一位智谋极高的人物了。”
余三省徽徽一点头,却未答话。
王修看他神志茫然之情,似是愈来愈重,不禁一皱眉头道:“余兄怎不回答在下的话?”
余三省又是微微一点头,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江晓峰回顾了余三省一眼,道:“奇怪啊!他们在蓝天义手下之时,似是个个神志都清明,怎的一离蓝天义,迷惘之情,似乎是愈来愈重了。”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天魔令上的记载,乃是千百年来,魔道中武功的大成,蓝天义必已获得一种奇术,控制武林同道,在下智慧有限,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出原因,只要他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不致癫狂,慢慢的细察内情吧。”
江晓峰道:“问问祝姑娘,这些人中,似乎是祝姑娘受伤最轻。”
目光转到祝小凤的脸上,接道:“祝姑娘是否有不适之感?”
祝小凤凄迷一笑,道:“我很好啊!”
江晓峰摇摇头,道:“你笑的很勉强。”
祝小凤举手按在鬓角上,道:“我的头有一点晕晕的。”
王修脸色一整,双目中神光闪动,盯在祝小凤的脸上,沉声说道:“祝姑娘,你用心听着,这件事很重要……”,祝小凤似是被他沉重的声音惊醒迷惆的神志,双目中眸光微闪,道:“什么事啊?”
王修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件事关系着你的生死存亡。”
祝小凤道:“你说说看。”
王修高声说道:“你要仔细想想看,蓝天义用什么方法,控制了你们?”
祝小凤双目神凝,似乎很用心的在想,但却久久不答王修的问话。
王修看她眼中的神光,逐渐的消散,脸上又泛现迷惘的神情,立时欺身踏上一步,挥手向祝小凤天灵穴上拍去。
祝小凤娇躯一闪,右手封住了王修的掌动,左手一招“分花佛柳”拍向王修前胸。“
王修一吸气,退开五步,避过了一掌,说道:“江少侠,她武功未失,反应也极灵敏,不会是药物之力。”
江晓峰一横身拦住了祝小凤,右手闪电而出,扣住了祝小凤的右腕,道:“祝姑娘,王老前辈在试验姑娘的反应,并不是和你真的动手。”
原来祝小凤已准备发出暗器,却被江晓峰扣住了右腕脉穴。
王修又逼近两步,高声说道:“姑娘想想看,蓝天义是否在你身上动了手脚?”
祝小凤沉吟了片刻,答道:“他是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王修喜道:“姑娘可记得是何穴脉?”
祝小风摇摇头道:“我全不知晓啊!”
王修再问下去,祝小凤只是摇头,再也无法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王修轻轻叹息一声,道:“好恶毒的手段啊!”
江晓峰道:“什么手段?”
王修道:“照祝姑娘情形看来,蓝天义是药物和手法双管齐下,咱们如是找不出解救之法,这些人纵然被咱生擒,也是无法使他们神志尽复,分辨善恶。”
谈话之间,宏光大师已匆匆行至室中。
宏光大师满脸凝重神情,进门就抢先说道:“贫僧和我寺中长老会商之后,觉着为了保存武林的正义,纵然伤损到少林寺古刹,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王修精神一振,道:“那很好,时间不多,在下也应该去布置一下了。”
宏光大师道:“贫僧已传下绿玉佛令,寺中僧侣悉听王施主的调遣。”
王修道:“这个在下不敢,在下只负责布阵定谋,下令对敌,还要大师领导。”
语声一顿,接问道:“寺中存粮可多?”
宏光大师道:“只供一月之需。”
王修道:“那是数量不少了。”
宏光大师道:“我寺中六院主持,和各殿设法,都已集于大雄宝殿之上,听凭王施主的吩咐,寺中所有之物,亦凭应用。”
王修说道:“大师如此信任在下,在下自当全力以赴。”
语声转低,接道:“劳请江少侠出手,先点了祝小凤等三人的穴道,把他们暂时囚禁起来。今宵一战,事关重大,他们虽不能够帮我们,但也不能为蓝天义再收用。”
江晓峰点点头,突然出手,以快速的手法,先点了祝小凤的穴道,随着又点了罗清风、余三省的穴道。
宏光大师目睹江晓峰出手快速,不禁赞道:“小施主好快的手法!”
王修道:“日后,武林中如能有一个人和蓝天义分庭抗礼,舍这位江少侠,恐已再无他人了。”
宏光大师连连点头,却未答话。
王修言外有意,因未闻宏光大师回答,改口说道:“这三人还望大师遣人把他们囚禁起来,小心看守。”
宏光大师挥手,道:“此事不劳工施主费心。”
王修微微一笑,举步向外行去。
江晓峰紧追王修身后,道:“晚辈助老前辈一臂之力。”
急行了两步,和王修并肩而行,一面低声道:“老前辈,晚辈很惭愧,不能再混迹天道教中了,不过……”
王修道:“不过什么?”
江晓峰低声道:“在下已策反了蓝家凤。”当下把经过详情,很详细的说了一遍。
工修脸上闪掠过一抹欢愉之色,道:“但望蓝姑娘早些得手,那才是武林之福。此事既已办妥,你也不用留在天道教中,目下少林寺中的高手,你是唯一可以和蓝天义抗拒几招的人。”
江晓峰道:“晚辈亦非他的敌手,而且就晚辈所见,蓝天义的武功,似是仍在不停的长进之中。”
王修道:“你已是身兼数家的高手,除了蓝天义之外,江湖上想胜你之人,已经很难找出来,如若少林寺愿把几种绝技再传授给你,对你和武林同道,都将有很大的裨益,我刚才已拿话点了宏光大师一句,大约他该明白了。
江晓峰道:“各门派有各门派的规矩,晚辈又非少林弟子,他们怎肯把绝技传给外人。
王修道:“此刻是拼命保命的时刻,少林寺似也用不着再藏私了。
江晓峰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急道:“有一样很重大的事,晚辈忘记说了。
王修停下脚步,道:“什么大事?”
江晓峰低声说道:“在天道教中,还有两个神志清明的人。
一个是在下,另一个则是茅山闲人君不语,他正替蓝天义研究一座阵图变化,准备对付少林。
王修啊了一声,道:“你听他说过阵图名称么?”
江晓峰道:“没有,但晚辈知晓他是由丹书、魔令之上得的,他却解不出个中玄妙,借用君不语的才慧,为他研究出奇阵的对敌变化。
但觉脑际灵光一闪,接道:“君不语提过阵名,似乎叫做什么十绝毒阵的。
王修呆了一呆,道:“十绝毒阵?
江晓峰道:“不错,晚辈想起来了,不会再错。
王修道:“那君不语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江晓峰道:“他说蓝天义定下了很严厉的限期,要他在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