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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了。“后来地事。便像你说地那样。如果一直纠缠于现状,你肯定会被情人咒给咒死,你身负十二羽,是离泽宫未来地宫主,却如此任性妄
为,老宫主对你也是失望透顶,他无奈之下对你下咒,令你以为自己臆想地那个故事才是真实的,这样情人咒才没有继续反噬。你的一条命也留
了下来。呵呵,你一直以为老宫主是恨你犯了戒律,才将宫主之位拆成两个。其实是你自己令他太失望了。身为宫主,如此任性刚愎。他如何能
放心将离泽宫交在你手上?这个秘密在我心里藏了十几年。眼下司凤也大了,是时候将真相告诉他。你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你自己是什么性子,
自己最清楚吧?好好想想究竟谁说的话才是真实。”这一席话说完,海滩上顿时一片死寂,没有人吭声,只有海浪刷刷地拍打着海岸,淅淅沥沥
的小雨渐渐变大,扑簌簌落在地上,在沙地上戳出一个个小洞。禹司凤浑身尽湿,长发粘在腮边,他地脸惨白犹如死人,然而一双眼却熠熠闪亮
,神情极是诡异。他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说话,然而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只低微地笑了一声,极尽苦涩。
大宫主却陡然大笑起来,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去,指着副宫主的脸,手腕微微颤抖。
“说谎!你这奸猾的小人!我早知你有预谋,却没想到是这么一番荒唐言语!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是相信你,还是相信自己?”
他大口喘息,双目赤红,神情狰狞之极。
副宫主柔声道:“大哥,就当是我骗你吧。你别气坏了身子,大事未成呢。”
大宫主眼怔怔望着他,喃喃道:“不错,你是骗我,你在骗我……都是说谎……”他脸色忽白忽红忽青,俨然是情绪异常变幻之故,柳意欢心下
骇然,大声道:“喂!喂!振作点!他这种人的胡言乱语你怎么能相信!他是故意气你呐!我在离泽宫那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可以改变
记忆的咒术!”
副宫主呵呵轻笑,柔声道:“大哥,我是骗你玩呐。你说的都对,凤凰于飞,其羽,你和于皓凤真是两情相悦,看得我们好生羡慕呢。她其实也
没死,你回头看看呀,她就在你身后站着呐,对你笑呢……”他这番话说得柔言细语,却令人毛骨悚然,柳意欢厉声道:“你说够了没有?!给
老子闭嘴!”
大宫主恍若不闻,只怔怔站在那里,半晌,轻轻叫了一声:“皓凤!”一行细细的鲜血从他惨灰的嘴角缓缓滑落,他颓然垂下双肩。凤凰于飞,
凤凰于飞……其实只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么?真是这样吗?眼前仿佛浮现出那明眸流睐地美貌少女,对他微微含笑,那笑容忽然变成刻骨的仇恨
,阴森森地瞪着他,鲜血从她头顶滑落,染满了她白玉般的双颊。她阴恻恻地说道:“我宁可死了,也不会与你一起!”
他胸中剧烈一痛,忽而狂喷一口鲜血,身体一晃,狠狠摔倒在地。禹司凤抢步上前扶住他,急道:“爹!”他睁开眼,恍恍惚惚地看着他,抬手
在他面上轻轻一抚,低声道:“司凤,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留下了。爹护不了你。”
禹司凤急急搭住他地脉搏,心中猛然一惊,他的脉搏忽快忽慢,快若擂鼓,慢若游丝,显然是极危险地征兆,加上他神情痛苦,这明显是情人咒
发作地征兆!他心中难过,颤声道:“爹!你、你真的……”
大宫主吸了几口气,手指忽而加力,死死扣着他地手腕,禹司凤吃痛,却不敢甩开,只听他低声道:“皓凤!皓凤!你要去哪里?”禹司凤只觉
喉中满是苦楚,待要开口相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的身世原来是这般,他的娘,他的爹,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身后突然响起细碎的脚步声,禹司凤猛然起身,冷冷转过去,却见副宫主停在身旁,犀利的目光透过面具,钉在他脸上,良久,他才说道:“还
不快将你爹扶起来,进宫疗伤。还等着他去阴间取均天环呢。”
禹司凤冷道:“你故意说了这些话,此刻却来做好人,是要如何?莫要以为我不清楚,你故意让我爹心神不宁,情人咒发作,如此便可来对付我
了。”
副宫主骇然笑道:“你这孩子,乱说什么!”
禹司凤并不理他,只转身道:“你先别得意,不要以为离泽宫除了我爹爹之外,便是你一人的天下了。长老们都在门后看着呢,你以为他们是帮
我还是助你这普通的六羽金翅鸟?”
副宫主不说话了,或许他也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如此倔强难缠。不能等他再长大了,再长大,便是个比他爹爹还棘手的人物,如果可以,现在就应
当除掉他。他刚刚动了杀机,却听禹司凤冷冰冰地说道:“你是想干脆现在就杀了我,省得以后我会与你作对,是不是?”
他心事又被点破,只得讪讪地笑,倒再也下不了手。禹司凤淡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现在杀了我是没什么好处的。不如这样,我们谈个
交易,你许诺,好好照顾我爹,离泽宫一切现状维持,你照样做你的副宫主,我爹照样是大宫主。那么我可以跑一趟阴间,将均天环取回来,另
外向你承诺,永远不回离泽宫。你看成吗?”
第十六章 凤凰于飞(六)
第五卷凤凰花开第十六章凤凰于飞(六)
副宫主微一沉吟,柳意欢却急了,跳起来叫道:“不行!我不同意!这事和你没关系,司凤!你别犯傻!阴间是随便乱去的吗?!”
禹司凤摇了摇头,沉声道:“我决定了,大哥。”
“司凤!禹司凤!”柳意欢气急败坏地在石剑上大吼大叫,“你给老子清醒点!你老子那样,和你可没半点关系!你别卷进离泽宫这些污七八糟
的事情里去!”
禹司凤不再与他说话,回头定定看着副宫主,等他答复。良久,副宫主笑了一声,轻道:“司凤的勇气让我佩服,不过你年纪还小,均天环的事
情交给你,我如何能放心?万一你没成功,又待如何?”
禹司凤低声道:“既然我许诺了,那么除非我死,否则一定能将均天环取回来!”副宫主似有些触动,柔声道:“你这孩子……不要动不动就说
死。你年纪也大啦,离泽宫的大业也是你的责任,既然你这般有决心,那么均天环的事情交给你也好。我和你爹在离泽宫等你回来。”
他说完,弯腰想扶起大宫主,谁知禹司凤却伸手拦住,他疑惑地看着他,禹司凤并不说话,只静静盯着他的眼睛。副宫主沉吟一会,才道:“好
,那么我也答应你,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不能改变离泽宫的现状,你爹是大宫主,我一根寒毛也不动他,只等你回来。”
禹司凤淡道:“起誓吧。”说罢,他忽而摆了个诡异的姿势,一手点额,一手点胸。闭上眼。这个动作让副宫主浑身微微一震,这是离泽宫特有
的起誓方法,向天地起誓绝不违背自己的话。否则流干身上所有的血而死。古老地起誓仪式令人恐惧,只因这仪式中含有未知的神秘力量。像某
种信仰,谁也不敢违背它。禹司凤用了这招,显然是不相信他。
副宫主看了他半晌,才摆出同样的姿势,沉声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如果违背今日誓言,令我全身鲜血流干而死!他放下手,笑道:“如
何,安心了吗?”
禹司凤没回答,只朝他伸手:“给我钥匙和指环。”
副宫主将两件物事交到他手上,这才弯腰将大宫主扶起来,大宫主晃了一下,似是有些清醒。低低叫了一声:“司凤……你走吧。”副宫主笑道
:“大哥你放心吧,他马上就要走啦。”大宫主怒道:“你……你放手!要将他如何?!”副宫主柔声道:“大哥,你身上有情人咒呢。不要太
激动。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大宫主又急又气,险些又要晕过去。忽然横里插过一只手。勾住他肋下,转头一看。正是禹司凤。他脸色苍白,面上却挂着一丝笑,低声道:“
爹,我来送你回去吧。”
他迅速将大宫主送回金桂宫,副宫主一直跟到丹牙台,才说道:“司凤,我这个做叔叔地很不尽职。既然一直以来都不尽职,那也不差这最后一
次了。我希望你无论取不取得到均天环,都不要再回离泽宫。。不是还有个姑娘一直在等你吗?呵呵,做人岂不比做妖来得逍遥。”
禹司凤停了一下,没说话,径自扶着大宫主走远了。一直回到卧室,禹司凤将大宫主放在床上,低身轻道:“爹,情人咒的解药你还有吗?”大
宫主没有说话,或许他也说不出来了,他只能死死抓着禹司凤地手腕,目中泪光闪烁。
禹司凤掰开他的手指,转身在他房内四处寻找。他早上既然能准备了一份情人咒的解药,那么药方和药材应当还有剩下的。大宫主的房间很有些
杂乱,许多东西都堆在案上床上。他在案上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张揉烂地废纸,上面赫然写着情人咒解药。
卧室后面有个里间,放着各种珍贵药材,药方上写着好几种药材都不是凡间的东西,譬如麒麟角,龙心弦,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好在大宫主先
前为了给他配置解药,东西都准备好了,还有剩下的。
他在屋中架起炉火,将房门窗户全部关严,细细熬药。没一会,浓浓的甜香便弥漫出来,正是早上那解药的味道。禹司凤此刻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回头去看大宫主,他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目光闪烁,怔怔看着他。
禹司凤也不知该说什么,和他互相对望,只觉爹这个称呼忽然有些叫不出口。良久,大宫主才长叹一声,轻道:“情之一事,误我半生。司凤,
情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太奢侈了。不沾则已,一沾便是粉身碎骨。”
禹司凤嘴唇微微一动,低声道:“入魔的人,是你。”
他总是说他入魔了,一生便要毁在璇玑手里,现在想起来,他竟是在说自己。大宫主默然,最后惨然一笑,躺倒下去,轻轻说道:“凤凰于飞…
…皓凤、皓凤呀……”
解药终于熬好了,禹司凤端到大宫主面前,说道:“爹,喝下解药。我一直都任性得很,到了现在,你就让我最后任性一次,让我做点什么吧。
”
大宫主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颤声道:“喝下去……什么都会忘了,连你也记不得……”
禹司凤唇角微微一勾,轻声道:“记不得便记不得吧,师父。”
不管是自欺欺人的美好,还是真实景象的惨酷,都忘记了多好,一片空白,都归于零。他与她,从来都没有开始过,到底她有没有爱过他,有多
么恨他,这些恼人的问题也全部消失。
没错,情之一事,对他们来说是太奢侈地东西。甜蜜的要不起,痛苦的承受不起,那还是忘了吧。做人本来也是很辛苦地事。要将翅膀封起,挺
直了腰身,说那些似是而非地话。面具换一张又一张。还是忘了吧。
什么都忘了。刚刚认了身份地父子,满怀地希望还未成熟便尽数冰冷。就当他从未有过父母。从未想念过。
柳意欢在海滩上等了很久,终于看到那一抹修长地青色身影从宫门里走出来,一直慢慢走到他面前。
“好了,大哥陪你去阴间。”他沉声说着,“大哥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
禹司凤默默点头。
柳意欢在他脑袋上重重一摸。柔声道:“上来吧。傻孩子,不要哭!”
几颗豆大地泪珠从禹司凤脸上滑落,也或许那是雨水,最后都是落进沙地里没有声息。他纵身跳上石剑,低声道:“走吧,大哥。”
璇玑带着腾蛇慢慢悠悠晃到离泽宫地时候,禹司凤已经走了半个月了。不过她并不知道,还沉浸在与他见面之后应当说什么的想象中无法自拔。
与他分别其实并不太久,可在璇玑心里。却像已经分别了一辈子。
他会不会变了一些?瘦了?高了?会不会不愿见她?会不会见了之后冷冰冰地不理她?璇玑想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下定决心,不管他变成什么
样。反正她见到他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抱住他,死也不放手。
腾蛇见她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觉得一阵肉麻。没好气地说道:“到啦!还发什么呆!要发春也等见到他再发好不好?”
璇玑心情好,懒得和他嗦。直接降下云头,落在离泽宫海滩上。出乎意料,海滩上居然没有半个人,她上次来的时候可是有许多年轻弟子在这里
玩水呀。
璇玑茫然地四处看看,果然没半个人,宫门紧紧闭着,天气阴阴的,蒙蒙细雨落在身上,凉渗渗地。她只得过去敲动宫门上巨大地铜环,敲了十
几下,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年轻弟子探出头来,一见外面站的是璇玑,他还记得以前她来离泽宫捣乱的事情,吓得赶紧缩回去,抬手就要关
门。
璇玑用崩玉卡在门缝里,叫道:“别跑!我不是来打架的!”
那弟子死死抓着宫门,连声说道:“姑娘、姑娘要是来找禹司凤……他、他早已不在宫里了!请回吧!”
璇玑奇道:“他去哪儿了?……你骗我!”
那人吓得面如土色,急道:“没、没骗你!他真的不在宫中!”
“我自己看!”她用力推开宫门,那人拦不住,摔坐在地上,爬起来掉脸就跑,一面狂呼大叫:“有外人闯入!外人闯进来了!”
璇玑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四周一瞬间涌上许多离泽宫弟子,人人执剑,默默拦住她。璇玑这次是下定了决心不打架,当即收起崩玉,朗声道:“
我只是来找禹司凤!请让他出来和我说几句话!”
人群一阵沉默,半晌,才有人说道:“禹司凤半个月前就离开离泽宫了。两位宫主都已经下诏令,从此他不算是离泽宫的人。姑娘请去别的地方
寻人。”璇玑大吃一惊,急道:“他真的走了?!可是他身上还有情人咒没解开呀!……不行,我要进去找!”
她才说完,呼啦啦,所有人都把剑尖举起来对着她,大有要与她拼命的气势。璇玑急得直跳:“我又不是来打架地!”
人群后忽然传出一个轻柔的笑声,紧跟着,那声音说道:“小璇玑,你居然真的又找来了。璇玑定睛一看,人群后站着一个青袍男子,手里抓着
一把羽毛扇,悠哉悠哉扇着,正是那个妖妖挑挑地副宫主。她对此人充满恶感,当即皱眉道:“我要见禹司凤!不想打架,你们不要逼我出手!
”
副宫主笑道:“你就算发威将离泽宫的人全杀了,也找不到他。他真地走啦,半个月前就离开了。”璇玑还有些将信将疑,副宫主晃了晃羽毛扇
,人群呼啦一下分开,他笑道:“不信地话,你自己进来找。若是能找到,离泽宫任你处置,要是找不到,抱歉,此事我会找少阳派掌门讨个公
道。”
璇玑一听他提到爹爹,一肚子火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了,她出来蛮干,别人没办法拿她怎么样,倒霉的却是少阳派。她是掌门人地女儿,
在外面不能乱做有损门派名声的事情。
她喃喃道:“他怎么会走呢?他去了哪里?情人咒解开没有?”
副宫主柔声道:“人长大了,总是要离开的。他也到了离开的年纪啦,以后他的事情与离泽宫无关,请你去别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