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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心低下脑袋,许久不语。
众人开始露出同情的神色,看来这人是要输了,敌不过那浩帮的王先生。但也只是一时,戎沁心的身姿开始细小的颤抖,双肩耸然。一边的林作岩大诧,她这是怎么了?!
但女子抬眸,尽是笑意盎然。
全场倒吸一口气,这人居然在笑?!
“很好,王连生,很好,你果然很厉害,不过——”他灰白的袖口一扫,横着打开骰盅,下面赫然倒着三颗平躺的骰子。
众人恨不能跃上前去一览究竟,荷官原本波澜不惊的神色此刻也是紧张至极,凑过身来盯看,吞吞吐吐的启声:
“三,三,三,九点!!”
并没有什么立骰。
王连生愕然大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顿了顿,神色慌乱。“不对,不对,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听的错,你明明就是立骰了,你叠了三颗骰子,我不能可能听的错的!!”
戎沁心翩然一笑,“你能做的我怎么不能,王连生你这次你还不死!!”
王连生望着沁心,挤了挤眉眼大怒道:“你出千!!”
“你出千,你出千在开的时候把叠的骰子打散了!!你出千!!”他疯了般嘶叫着。戎沁心却不以为然道:“我出千?”
她轻抿一笑,脸上尽是嘲弄:“我是出千,但你又何尝不是?!你在开盅的时候,调换骰子,王连生,你袖子里还藏着三颗骰子呢,我说你高明吧,一般的千手只有能耐调换一个,但你却能换三个,当真不同凡响呢!”她大喝,全场一下豁然开朗,紧接着更出人意表的是,沁心居然把桌上的三颗精致的骰子统统抓起,忿忿的对着紫衣荷官道:
“三颗独一无二的骰子,经过三位专家鉴定?!”
荷官大惊失色,冷汗涔出。
“如此独特呢,那他袖子里的是什么?!”
荷官连退几步,先前的漠然全部消散,竟是慌张。“我——”一时他连狡辩都无法出声,“我——我——”
“什么,你说啊?!”沁心不依不饶。
“是安爷,是安爷叫我,叫我——”他情急之下一手指着一边已然脸色愤青安爷,吞吐道。
“含血喷人你!”安爷站起大骂,一把掏出枪来,就直打死了他。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霸气十足
更新时间:2008…10…5 15:30:09 本章字数:3622
荷官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就应声到地。此枪声一出,全场轰然动乱,有一些第一次参加勇义之会的暴发商贾,没有见过杀戮之景,竟站起身来连连惊呼。
戎沁心瞠目结舌,她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和自己对峙着的荷官居然在一瞬间躺倒在地,鲜血从他的脑门间汩汩而出,这一枪竟是如此毒辣,不留余手。
太过突兀,那男子的双目刹那无光。
她看着恶红飘下,瞳孔一缩,脑间空白。
也是这一瞬,一只大手突的扯动了沁心的身姿,把她拉过自己身后。高大而安稳的阴影徒然挡去了沁心的视线,她眸中闪过光彩,转顺抬起了脸颊。
“别怕。”
男子冷俊的侧脸,从下而视,宛如刀削,薄唇轻轻而淡漠启声,竟让人感到融雪的温暖。
别怕?
清目涣上神采,却依旧怔忡。
林作岩别过头,左手背过身紧紧抓着沁心的腕部,那样坚决。戎沁心目光下移,呆滞的望了望他紧握的手,心中霍然一跳。
他——是在保护我?
富贵之厅的动乱惊慌只持续了一时,富贵门的人手立刻上前安抚,场面在一瞬间又得以平静下来。一旁静坐的戎爷自始至终都未有太大动静,他只是冷眼旁观,颇有隔岸观火之味。
挑了挑粗眉,他心想,这局面林作岩估计并未想到。虽然,这也不过只是插曲,一切依然跳不出他的计划,他的安排。
我想的没错吧,即使你没有我提供的大量军火,你也不至于坐以待毙。
—林作岩—
全场的人眼光都锁在此刻对峙着的双方势力之上,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俨然非常紧张的期待着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安庆生识相的收起枪来,轻轻而狡颉的对着林作岩笑道:“林公子,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毁我浩帮威名。”
林作岩铁着脸,神色十分不好看,冷眼嘲讽道:“威名,我倒不觉得安爷和浩帮有何威名。”
安爷一顿,狠笑的扯起嘴角,“林公子,今日的勇义之会确实状况连连,但也不是我安某能控制的,实属意外,你可别要算到我浩帮头上。”
他的意思很明显,把在巅仪之赌上的出千行径撇的一干二净。
“那他呢?”
林作岩一手仍旧握着沁心不放,一手掏出枪来对准王连生的脑袋。王连生大惊失色,忙趴下身来,连连求饶。
“安爷……救我……”他拽着安庆生的裤腿,竟然哭出声来。
安庆生一腿踢开,忿忿然道:“虽然他只不过是我的一条狗,但就凭那小子一己之话你就判定他出千,实在说不过去吧?”他指了指林作岩身后的沁心,挤了挤眉眼,“林公子,今日我赢的,仍旧是我赢的,这规矩不会破了吧?”
他心想,出千又如何,他父亲叱咤赌场几十年,在勇义之会上的得势难道都是凭的运气?谁不知他林爷是赌中高手,莫非还没出过千?就算往事不提,现在荷官已被他所杀,死无对证,王连生就算出千,那富贵门的那小子不也出千了么?
按理按情,他先前赢的三块地盘归为自己,顺理成章。
林作岩怎么会不知他意,他黑眸寒澈,尽是肃然,却分明带有嘲弄的意味。安庆生把这眼神读的通透,心里琢磨着姓林的为何露出这般轻蔑而得意的表情。
一时,他心中的不安突的蹿了上来。
林作岩嘴角扯上,那丝得志之势更甚。
“安庆生,今天的赢家是我。”
安爷一顿,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我说,今天的勇义之会,从一开始,这赢家就是我,不是你。”再不避讳,邪气从这个男子的周身燃起,使人望而怯步。
“五块地盘,我五块都要。”
脸煞煞白,安庆生觉得呼吸急促,惊愕的双眼盯着林作岩高深莫测的潭目,他心中忽然如遭雷吓。
林作岩笑意更甚,大臂一挥,霸气十足。
全部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个挥动凝固,时间仿佛停滞,他们均感觉到有种突发的危险气息正在逼近。
这种危险之感从四面八方蹿生,瞬间包围了他们。
与此同时,随着这个挥动,楼上神秘女子默在阴影里的美目笑意盎然,她也是一挥纤手,细细命令道:
“出来!”
此声令下,富贵之厅围成一圈的二楼,忽然跃出一排黄色军装之人,整齐响亮的上膛惊动了下面的所有观众。他们纷纷抬头,才发现这富贵之厅早有埋伏,早有一群虚势待发的军队正虎视眈眈的潜伏在他们头顶。
而此刻,虎已出匣,他们全部都是板上鱼俎。
这下所有人都炸开了锅,手无缚鸡之力人只能抱头蹲躲,而浩帮的兄弟纷纷亮出家伙,以示抵抗,表情却底气不足。要知道,现在他们头顶的人,分明的穿着军统的军服,是正宗的军队!!比起他们手长的枪杆,自己握着的不过是块废铁。要是他们全部开枪,这里所有人会死,而且——
一瞬间,全部都死。
骚动的周围却丝毫没有扰乱戎爷的意志,他依旧稳坐不偏,笑容更甚。果然,即使他戎爷没有提供军火给他林作岩,他依旧能掌握时局,掌握勇义之会。但令他惊讶的是,林作岩居然能调动军队,按照现在这个架势,这些训练有素的兵绝对出自名将之手。
他们隐藏时,毫无声响,宛如空气,爆发时,气势耸然,十分霸气。
谁是他们的首领?
安庆生见此局面,脸上仿佛没了供血,青白的吓人。诸多浩帮兄弟涌了上来,要护架左右,但安爷却突的踏出一步,直逼林作岩。
“你!!”
他指着鼻子,忿忿然,青筋根根暴出。
林作岩冷眼想看,只是邪魅的淡淡笑着,他的双眸迎着安爷暴怒的眼光,不偏不移。
“你!!!”
气急败坏,安爷简直不敢相信,林作岩居然会做出这样大胆,疯狂的举动。勇义之会办了有将近二十年,就是林爷风华正茂时,就不会如此以武力相逼,如此猖狂!!
“你怎么敢这么做!!?”他一拍赌桌,赫赫大响,他气的全身打斗,无法遏制。
林作岩笑的更邪,俊美的脸此刻带着得志的肆意。
“我,怎么不敢?”
“你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以为你富贵门再狂,再得势,浩帮就没人了么,这在场的所有地头蛇目,所有商贾大亨,都擦着眼睛看着你呢!!”他破声大喊:
“你怎么就敢?!”
双眼猩红,安庆生简直怒到了崩溃边缘。他还在耍着心眼,算计这算计那的,想出千,想请高手帮他赌胜着巅仪之赌。哪晓得,这林作岩根本就把他当猴耍,这偌大的富贵之厅,这举世瞩目的勇义之会,全都是摆设,全都是枉然!!
他早就布置好了一切,难怪他对胜负那么不在乎,眼神中的轻蔑那么赫然。
原来,他早有预谋!!
自己,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但他不服气,他怎么能让浩帮如此不堪,他安爷如此颜面扫地,他不能这样,他不能让林作岩如此!!
林作岩沉默一时,笑意收敛,遂冷然启声:“安庆生,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说罢,他不顾安爷再次铁青的脸,转而面向下台。
“我说赢家是我,谁敢说不?”
眉眼一挑,那样黑深的潭目,冷冽逼人,宛如阎罗再世。
“谁敢?”
再次重复,台下所有人俊屏着呼吸,却无人出声。
没有人敢。
“你!”安爷气势被击破,竟有些站不住。伸出去的手,颤抖不止,他不敢相信,林作岩居然如此肆意,如此霸气,如此不可一世。
但林作岩就是如此,他此刻眸中毫无温色,仿佛天生就是无情无欲,冷漠傲然的撒旦。隐伏在周身的霸气,杀气,全部张扬开来,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反抗,不能抵制。
他竟充满威严。
这个上海滩上俊神风朗,所向披靡的男子,此刻才真正令人感受到他的霸气。不若他的父亲,他的手腕强劲,直白,没有没有踌躇,没有余地。他要的就是彻底的胜利,彻底的臣服,没有条件。
没有人敢和他谈条件。
戎沁心站在他身后,他的强势就像烽烟般燃起了整个富贵大厅,她当然感觉的到。他的背影高大俊拔,灯光打在他身上,嵌出一个动人的轮廓。
而她竟是在他的阴影之下,像是栖在大树下的小鸟。
那只手……
他的那只手,仍然紧紧握着自己纤细的手腕,那个力道如此强硬,带着点压迫,带着点心疼,带着点——
渴望——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跟我走
更新时间:2008…10…5 15:30:10 本章字数:5998
“林作岩,你要记住,我不会就任由这样做的。即使过了今天,浩帮的人也不会就此罢休的。以后,你一天好日子都不会有!”
安庆生怒不可遏,大声吼到。
“安爷!”
望着安庆生越指越近的手,林作岩一把揪住他的手袖。在他人看来,这力道仿佛是在捉着一只已是苟延残喘却拼死辩驳的老狮子。安爷的手腕一被紧揪,后面的浩帮兄弟便一律抬起枪口,对准了林作岩。而这枪一抬,上面包围一圈的军队却又动静颇大的,势要勃发。
“你干什么?!”
安爷脸一下红,一下青,煞是怪异。
“安庆生,不会放过你的人是我!”咬牙切齿,林作岩此刻爆发出沉寂已久的怨愤。“富贵门的林爷,我的父亲,你怎么不问问他要不要放过你?”
此话一出,安庆生气的颤抖的身体一顿,眼中闪过惊愕。
“你什么意思?”
低沉的问到,林爷蹙起眉头,分外严肃。
林作岩狠笑一下,挑了挑眉,“本我是不想这么做的,但你要知道,那个女人一天在你家,我一天不会善罢甘休。你这么蔽护她,我很难觉得你和她,和我父亲的死没有半点关系!”
“林爷死于操劳,死与久病不治,这全上海滩的人都知道!你凭什么说和我有关?!”安爷企图挣脱被钳制的手,却发现林作岩更使劲了,甚至听到自己的骨头脆响。但安庆生好歹是一帮之主,他见过世面,水深火热,浪里来浪里去的日子他过的多了。这样的疼痛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他面不改色的继续说到。
“柳韵美本就是我的女人,是你父亲硬要把她给娶了去的。现在林爷死了,她想我了,怎么不能回我这了?你怀疑她害死林爷,你哪只眼看到了,你有证据么?”
林作岩眼中的火焰越烧越旺,这些苍白的狡辩只能让他更加愤怒,更加怨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父亲的死不可能这么简单。那个像蛇蝎一样狠毒的女子,早就有谋害的心了。但他却迟迟不敢相信,她终会下的了手,毕竟父亲那么宠爱她!直到父亲死了,直到第二天这女人就不见了,他才恍然大悟,是自己的犹豫和不坚定害了父亲。而与此同时,那些失去最亲,最崇拜的人的恨,一并记恨在了柳韵美身上。他恨不能撕了她的皮,啃了她的骨,蚀了她的魂!
“安庆生,你别浪费口舌。不要什么证据,我就是要她的命,怎么了?”邪气的笑到,那份令人颤栗的杀气跃然周身。
“你这么记恨她,根本就是为了掩饰你自己的错!你早知道,你父亲最疼惜的女人爱的却不是他,你说是不是?”安庆生不屑到;“女人的妒嫉心是最强的,何况是自视甚高的柳韵美?”
眼中闪过阴鸷,安爷继续说到:“她爱的是你,她想得到的也是你!你如此漠视她,她才会起杀心。既然得不到,那便要你恨她一辈子,记得她一辈子,所以,根本就是你害死了你父亲。”
“是你!”
大呼一声,安庆生气势上扬,并且他很得意的发现林作岩的眸中闪过摇摆。
他说的没错,他安庆生放了柳韵美这颗棋子给林爷,果然效用颇大。天生尤物,又是蛇蝎心肠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毒药。林老爷宠她宠上了天,所以在林家她兴风作雨不是问题,轻而易举就能把林家搅的天翻地覆。但碰见林作岩这块冰石却给了她巨大的挫败感。一向认为天下男人均要为她臣服的柳韵美,却在他的眼中却找不到一丝惊艳,一丝爱慕,不仅是如此,就连她耍横,撒泼,他的眸中也无厌恶,也无不屑。
他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让她的心极度烦躁,极度愤恨。再加上林作岩是她见过最漂亮,最俊邪的男子,她想得到他的心日益膨胀,以致最后连杀了林爷,报复林作岩的心都有了!
这些想法,柳韵美虽没有和安庆生说。但聪明狡猾如安爷,他何尝不知?从前,未嫁进林家的柳韵美是最娇贵,最不可一世的女人。但从林家回到他安爷这,她的眸中尽是愤恨,尽是阴郁。
这太明显了。
“你说,我说的对么?”安庆生继续捣问,势要趁胜追击。看着林作岩一时的失神,他明白,其实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若是,他没有任由柳韵美的恨张扬,结果或许并不是如此。他小瞧了女人,小瞧了一个女人能灭世的能力。
结果,他父亲便死了。
林作岩的双瞳有些干涩,微微刺痛。他眯了眯眼,又盯着安爷得意的浅笑,心中怨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