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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安古屺笑一声,“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屺,为什么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总是围着这个问题交谈?”唐晓终于想谈话了,“怕我受不了与太多的人共有你?还是怕我熬不过没有你的孤独?或者是怕我适应不了那种介于孤独和拥挤之间的心情?”她的目光变得晶莹剔透,柔柔的映着,就像能望见安古屺的心肺。
“天下那么多女人,我就让你一个人当我老婆。只要你信我就行了。”他抓住唐晓的手,用力的握了一下后,就开始吃饭。没有一点不妥,只是安静了许多。
唐晓听了这句话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她原本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些。
晚上,安古屺看着唐晓为他准备明天出发时的行李。唐晓知道沙发另一侧的目光——它们一直跟着她。
安古屺曾经说过,她变了——变得不再那么柔软了。忙碌得不得消停的手,干燥、温暖、结实、多刺……唐晓也开始担心——安古屺很少正眼瞧她了,即使瞧上一眼也是在她脸上稍微停留,然后眼睛后面的大脑仍旧与她毫无关系的继续漫游。
可有的时候——当她无法预料的时候,他却一直注视着她,就像会发生什么似的。
熨衣服的味道,闻起来像热雨。唐晓的呼吸变得甜丝丝的。这时,安古屺突然走过来抱住她,深深吸走她嘴里甜甜的气息。
第八十四话 重逢
无论干哪一行都需要面包,唐晓花了很长时间为小娄和他的队员们找了几个PUB的串场,但这些收入仅能支付他们生活上的支出。
谁都知道,音乐上的投资是巨大的——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能力应付的。唐晓在音乐圈的交际不广,能帮上忙的只有沫沫。她花了很长时间说服沫沫,请她来看看小娄的演出。
“沫沫,他唱的真不错。”唐晓知道沫沫不高兴自己如此热心的帮助一个相对陌生的孩子。可如果连她不帮小娄的话,他的音乐之路就可能真断了——这样的作法,不仅是毁掉了一个孩子的梦想也毁掉了一个孩子的人生。
“你都觉得不错了,还叫我来干什么?”沫沫没有对唐晓的情深意重感冒。她只是为了朋友的面子而坐在唐晓旁边,她的心思没有放在在这个上面。
“为什么要戴着有色眼镜看我?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玩世不恭。”唐晓觉得朋友之间没必要虚情假意。她理解沫沫的态度,但容忍不了沫沫的敷衍了事,“既然来了就不要浪费时间。”
沫沫耸耸肩,一脸无奈,“你觉得我在浪费时间?如果我是浪费时间,那么你就是浪费生命。”
唐晓看着这个打扮越来越入时的女人——也许,已经脱离奋斗旅程的人是看不到人性在这个世界上泯灭,而生灵在黑暗中的挣扎也更加的无关紧要。沫沫身边的名牌包与她的满脸麻木相得益彰——唐晓叹息,此时的悲哀不知道是归于对谁的同情。
沫沫的本意真不是唐晓想的那样。唐晓犯了大多数人爱在沫沫身上犯的错——把她想得太简单了。沫沫的不关心完全是为了唐晓着想——无论做什么都是需要付出努力的,而得到的结果往往也是反映着付出的努力大小。而且对于艺术这种行当来说,付出未必就有结果是个必然的定律——人就是一个月亮,你可以尽心竭力的画成一个圆,但怎奈天不由人,自己的月亮总是缺边。沫沫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去理解这个不算深奥的道理,然而在天乐保护下的唐晓是不曾了解这些的。沫沫实在担心,如果这个孩子没成功,他是否会体谅唐晓的无力回天。再有,她也怀疑唐晓关心小娄的原始初衷……毕竟,唐晓更像是把自己的这段努力想象成与“天乐”的荣辱与共……这是爱情路上的“插曲”,但如果让安古屺知道了,那便是暴风骤雨的开始……
沫沫越想越头疼。她瞟了唐晓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沫沫,你真要走?”唐晓一惊,一把拉住沫沫的胳膊。
“我是想去卫生间……”沫沫看着那脸惊恐,无奈的摇摇头。
——
沫沫在卫生间里待了好长时间,补好妆又重新弄了弄头发。她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如何做才是最合适的方案。无论怎样,她都是为了朋友着想。她不想自己的朋友只是为了一个补救回忆的幼稚想法而毁掉现在更加真实的美满幸福。
她慢慢的走在回廊里,隐约听见悠扬的歌声飘过来。歌声牵人心神,人会不由自主的跟着越走越近。“这孩子……这孩子真的不错哦。”她喃喃的说给自己听。
沫沫回到坐位,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的演出。唐晓看的出来,沫沫也对小娄产生了兴趣。沫沫观察着台上的小娄:与上次的见面相比,这时的他多了几分对歌唱的臣心似水……这样有艺人气质的人很少见,是人才不被发现有种浪费美妙人生的感觉。
小娄很有潜力,工作过的PUB对他的表现都十分满意。台下为他欢呼的歌迷犹如当年为天乐的疯狂一般虔诚。此样的情景,滚呀滚呀的,炫耀在唐晓眼前。它们看上去永远不让唐晓感到恐怖,却会带来不安。这让她不原谅自己的回忆,它的存在就好像是为了惩罚她的忘怀一样——她喜欢看着小娄充饥又怕自己忘掉远征路上的辛苦和疲惫。
一个女孩走过来,她挤过旁边的人站在舞台的最近端。她只是偏着头微笑着,有丝惆怅的望着台上。一层如雾似雪的气息罩住了她的硬实,显出几分飘逸和雅气。她伸出洁白的双手在朦胧的暗色中摇曳。台上的人看见了她,愣住了,甚至停住了歌唱。女孩露出一个不俗的笑容。她走上台,接过小娄的麦克风——周围重新响起圆润而高亢的歌声。
舞台上的突发事件让唐晓和沫沫一起感到不安。等她们看清了“不速之客”,更是惊讶的不得了——莫伶,莫伶回来了。
小娄今天的演出不仅让人满意甚至是惊喜,只是身边多的莫伶让人感到突兀。此时,没了浓妆艳抹的莫伶可以说是稚嫩到可怜的地步。年轻的面庞,铁一样的眼睛,铁一样的脊背——一张平静的无须抚慰的脸。与那脸一样平静的虹膜也勾起一点隐忧,然后又被仁慈的拳头封住了……
“唐姐,她叫莫伶。我兄弟!”
“明明是女的……”沫沫坐在那,正准备和面前的人打交道,“还兄弟呢。”
小娄看着沫沫,有点尴尬。唐晓却看着小娄身边的人,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我们认识。”莫伶坐下来。她从兜里摸出烟盒,眼神全集中在剩下的几根香烟上,没给其他人多些目光,“以前一起唱过歌。”
小娄看着莫伶的举动,很吃惊。坐在身边的唐晓很手足无措。而沫沫呢,却是有点幸灾乐祸。
“我在戒毒所的时候就听小娄提起过你们。”莫伶弹出一根烟,放进嘴里之前才把目光投向唐晓,示意一下是否介意自己吸烟,等唐晓她们没说什么后才点火。她吸了一口,“我没告诉他,我认识你们。”
唐晓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好矛盾,冷冷的气势中透着深深的忧郁,“我们快一年没见面了。”
“我在戒毒所里呆了六个月……”她竟然呵呵笑了,“听说你和一个球星好上了。”她转身看沫沫,“还有你……”她顺下目光刚好搭在那个名牌包上,“不是也找了个好归属?”
第八十五话 “她是谁?”
莫伶未施粉黛的笑脸朝着唐晓。她美丽的眼睛看着唐晓,好像唐晓是个陌生人,却没什么恶意。而唐晓却感觉自己是个她找见的不忍加害的什么人。
“你们帮了他不少忙?”她接着问。
“没、没什么。”这目光让唐晓感到唐突甚至有点荒唐,她再张了张嘴便无话可说,“我正在努力。”
“哦。”她乐了,很纯洁的笑容,就像听了一个很单纯的笑话。然后她又说了“谢谢”,又一下子住了口。她的笑容被收——一切恢复到平静之内。
莫伶没有生气,因为无声中没有愤怒。过了一小会儿,她站起身,拍拍小娄的肩,“我先回家了。”说完就带着一点空灵、沉寂或许还稍微有一两声叹息,飘离满屋熙攘。
廖小娄望着莫伶出门,对唐晓尴尬的笑笑,“对不起啊。”他一转头又看见莫伶还站在门口,他只能再次尴尬的笑笑,“有时间再聊吧,我得先走了。”他和沫沫打个招呼,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莫伶果然站在门口,发现廖小娄过来后便不紧不慢的飘出唐晓的视线。
唐晓傻了眼,一边的沫沫却哈哈大笑,“天啊!真是世间本无界啊!”
唐晓摇摇头,没什么想法。沫沫却用肩膀撞了撞那个泄了气的“皮球”,“是不是完全出乎你的预料?”
唐晓点点头。
看着那张充满无辜和紧张的脸,沫沫却豁然的笑了,“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唐晓眼睛睁得老大——这个才是更出乎他预料的事件。
沫沫没管她的不理解,收拾了收拾自己的东西也要离开。她说晚上得参加一个时尚派对并问唐晓是否愿意一同前往,顺便可以认识几个达官显贵。唐晓却当她是开玩笑不置可否。沫沫早料到是这个结果,没有抱怨也没有强求,只是收拾东西的手麻利了些。
她走出去又跑回来对唐晓说:“这次是机会难得——肩负重任啊……”
唐晓估计不出今天的成绩——因为有了太多未知数。她留在那冥思苦想,乐队里的小胖走到她身边与她碰杯的声音唤回了她游离的大脑思维。
唐晓不自然的笑了,喝了一口酒,“莫伶和小娄认识很长时间了?”
“你是说莫冉的妹妹?”
“莫冉?”
“一个出色的鼓手——但是不幸命短。”小胖无奈的说。
“鼓手?”唐晓突然想起来点什么。
————
“你又开始唱了?”莫伶双手插进裤兜里,走在前面。她的口气与眼神一样波澜不惊。
廖小娄的目光并在一起移开地面向前望了望那个硬硬的背影,便默不作声。
“是唐晓让你唱的?”这一回,她口中倒有点笑意。
“算是吧。”
“算是吗?”
“都是朋友。”
“我知道她是朋友。”莫伶大方的目光百发百中的穿透了廖小娄的心,“我是说——她是谁?”
“你们不是认识吗?她叫唐晓。”
“我知道她叫唐晓。但我是问——她是谁?”
廖小娄顿悟了这句一语双关,马上走过去勾住莫伶的肩膀,用微笑掩饰着内心的紧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莫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味道的哼笑几声,放缓了脚步一同与他前行。
安古屺走了,等到唐晓回到家后才敢正视这一点——其实他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她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一种昏昏冲冲的感觉。WINDY只要吃饱了就不会有什么要求,人呢?即使衣食无忧却还是会提出要求。
门闩的把手闪着冰冷的光,她有些害怕那些温馨、典雅的按自己喜好布置的卧室;怕那些门窗和四周坚硬的墙;怕那些目光撞在光滑的墙上发出的自然巨响;更怕那些夜不能寐——等待时光尽快逝去的焦急。坐在这里,只要伸出头就可以看见星星早已过时的表情——无端多了几分要打发的闲愁。
唐晓在此时才发现沫沫是那么的值得她羡慕。她有一份自己的世界,有一份值得自己付出努力的天地,不完全拘泥于一个男人身上——那份除了爱情以外的成就感是多么的馋人。期待是人用心记录时间、描绘时间的过程,而唐晓描绘的时间和内容都太过单调。这样的日子使没有安古屺在身边的时间越发显得夸张和熬人——让人等的不耐烦。多少个夜晚,她就这么睁大眼睛用目光抚摸着四周。时间对于人来说太难以信任了,有些东西丢了,就一去不返,而有些东西就偏偏留下来。
唐晓从抽屉深处找出天乐的照片用手抚摸着——她承认有些东西可以忘记,而有些东西却总也忘不了。就像一座屋子烧掉了,它真的没了,而那个地方——它的模样却还是留下来了。她的心里裹着的一层厚重的云翳,就在此时稍微透了一丝亮。
就这样,唐晓憨憨的睡着了。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吃力的呼吸,很多时候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感受。也许她的徒劳也是为了某个人的徒劳,而那个人的无奈也成了她无奈的延伸。
自省是男女之间的桥,未到桥头的女人是为了跨越的。当她在梦中发现这点时——甜甜的笑了。
第八十六话 没什么好想的
阳春的黄昏特别美,尤其是下雨的日子。树干都浸透了成为一根根黑色的柱子,它们淋了雨就越发黑得有声有色。两位老人缓缓走过,一双佝偻的身躯,两捆银发还有一束花——平常不过却给唐晓带来意想不到的感染力。
她走进PUB大门,小娄和几个人正在弄灯光。莫伶面对着她,那双灰色锐利的眼睛唐突又不近人情、不耐烦的扫了她一下。唐晓望向她,她也毫不掩饰的望着唐晓。
“唐晓来了。”莫伶仍旧目光无惊,无滋无味的提醒身边的廖小娄。廖小娄立刻停下手中的活,抬起腰向唐晓迎过去。莫伶敏锐的目光发掘着廖小娄眼底的开心——平静的脸上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唐姐。”
唐晓微笑着向廖小娄和他身后的莫伶点点头。
“我想让莫伶来我们的乐队。”
“乐队是你们的,只要你们愿意的话当然行。”唐晓笑着说,目光转向莫伶。她口气中没有任何干涉的意思。
莫伶笑笑,一撮头发在眉梢处拐了个弯又消失在耳后。她比以前更消瘦了,瘦削的肩,瘦削的脊背,特别是瘦削的脸颊也是有棱有角的。现在的莫伶不化妆,清清爽爽的面孔没有上过大红大紫后的夸张,于是也就没有了不像话的妖娆。而此时如雾似雪的的她越来越冷静有力和独有风韵。
小娄很高兴唐晓同意莫伶的加入,只要唐晓同意的事都值得他高兴。他像个得到老师认可的孩子,蹦跳着回到舞台接着摆弄他的活儿。
莫伶留在唐晓身边,和她一起坐在吧台。
“我唱的不错,比他强。”莫伶一边嚼口香糖,一边说。
“我听过你唱歌,很棒。”
“那就行了。”她把没滋味的口香糖吐到烟灰缸里,“你知道,我不是来吃白饭就成。”
“你还真直白。”唐晓乐了,又转身仔细瞧了瞧那张其实很稚嫩的面孔,“你全变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哦?”莫伶偏着脑袋也直勾勾的看着唐晓,“看来你也听说了——我过出的事了。”
唐晓马上冒出点无地自容。
“呵呵……”莫伶拍拍她的肩膀,“可你还是老样子……”她只是自我解嘲罢了,却让别人跟着窘迫。“不用在意,我的脸皮够厚。”她面无表情却还想在这个尴尬的情形下再问唐晓点事情——可她又觉得火候不到。于是她马上去准备曲目,借由离开。
唐晓望着她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安排自己的表情——一种被排挤和被猜疑的感悟充满她的全身。
小娄站在远处却也能感觉到莫伶给唐晓带来的压迫感。他急冲冲的跟住莫伶,然后把她拉进后台的化妆间。
“有事?”莫伶问的平淡却皱着眉头。
“你没有任何理由对人冷谈,对吗?”
“你是说——我对唐晓?”莫伶斜眼扫了他一眼,靠在一个台子上,“你喜欢她?”她口气仍旧轻飘飘的。
被问得唐突又毫无抵抗能力,廖小娄愣在那无言以对。
这问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