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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当自己看过那张照片后,会像对音乐的淡忘一样对唐晓无企图了。可是越不经意的偶然就越加刻意。这个相遇是上天的赐福,对唐晓的仰慕完全取代了他内心的负疚。对,就是那种信任的力量。当她握着自己的双手时,传递给他的信号——完全相信他的天分和他的无限可能。
唐晓期待的目光和毫无杂质的人性力量给了他视死如归的气势。
他开始永定自己的命运,‘永定’是一个值得好好商榷的词。以前他活着只望见消极,而永定却让‘死了的人’望见他。这样说来,人生虽然痛苦却不见得悲观。可唐晓却可以让他始终抱着快乐的希望生活。有点矛盾,但这是智慧的代价。也许,他就应该附和唐晓的建议。
想到这——他眼中没有兴奋却闪出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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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陷入对廖小娄无限的遐想中。如果他是天乐,他会怎么想?如果他是天乐,同意后他会做什么?他会怎样度过这样的一天?不得不承认,唐晓对天乐的追忆成了她至从遇见廖小娄以后日子中最大的重心。她以一种不曾有过的热情排挤掉很多没有安古屺在身边时的空虚感。女人的梦里有一首抒情诗。在梦里,因为这首诗的缘故,她们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微笑都能变得戏剧化。
唐晓晚上赶回家,进屋后看见安古屺早就待在屋里了。
“去哪了?”安古屺问唐晓,又看了眼挂钟,“这么晚。”
“找沫沫了。”唐晓自然而然的抹去行程的一部分内容。
“我回来没陪你,不开心?”安古屺又开始吻她,“又去找人诉苦去?”
唐晓被他弄的痒痒的,仰在床上笑起来,“是我自己无聊。”她有点累了,躲开安古屺的缠绵;开始换外套,“陈香姨怎么样?”
“她很好啊。”他觉得有点无趣,“就是催着我结婚。”他瞄了眼唐晓,略略的观察她的声色。
唐晓有点麻木,似乎在想别的问题。今天的唐晓少了很多让安古屺放心的东西。
安古屺已经发现唐晓身上的一些变化。这些变化明显得就像在一天之内出现的大不同。他不清楚,唐晓为什么和他讲话时老走神。望着若有所思的唐晓,托着下巴望着天花板冥想半天,恍惚中又突然笑了。安古屺莫名其妙,他想问唐晓怎么回事,可又不想在唐晓面前流露出太多关心。他希望自己的感情世界很冷静,不能让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席卷整个生活——这个理念影响了他的决定,在和唐晓的交往中,唐晓过多的付出自然会导致他的付出越来越少。
不过现在,他感受到唐晓身上的变化并十分不快。可他又希望整个变化会自己顺顺利利的得出结果,或者——唐晓也会总结出个答案告诉他。
第七十九话 圈子(上)
安古屺有他的朋友***,有他的交际应酬——而且这些都是唐晓不曾涉及的。
“君阳”酒店,安古屺和几个地位特殊的朋友一次吃饭。话语间不难发现,他们的关系很微妙。朋友们很自然的问起安古屺是不是“又有了个新的”。安古屺回答时呛了口酒,而且说得含糊。他们非要见她——那个与小裴有很多不同,相对陌生的唐晓。
安古屺眼中掠过一丝不快和拘谨,他了解唐晓的个性和这张桌面上的人有太多的不同之处。
爱情和婚姻一样是契约,一种互相尊重的契约,它会跟着种种冒险行为溜走的。安古屺很冷静的意识到这点——让唐晓来这个场合,她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自己?此时此刻他有些心灰意冷。不经意间,是自己在唐晓面前树立成了一个过于光鲜的形象。
可现在,他没有把握会给这个女人营造出一个永远健康和温柔的未来……不能肯定,但此刻还能维持,于是他用话语搪塞着。
也许出于某种特殊原因,朋友们对唐晓显示出了强烈的好奇心。安古屺的境地很无奈,最终抵抗毫无用处,他被逼着拨了唐晓的电话。他听出了另一边声音的虚弱,他一边让她过来一边又有点担心。
唐晓听完安古屺的要求,轻声的问了句,“明天行吗?”
安古屺看见朋友们互相使眼色,一副游戏的神情。他有些生气或者有些恼羞成怒,“出来吧,不就这么点事。”
“……”安古屺的口气太生硬,需要人适应一段时间。过了一阵儿,“你们在哪呢?”唐晓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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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唐晓虽然艰难却准时的出现安古屺和他的朋友面前。她虚弱又敏感的双眼发现除安古屺以外其他人的失望神色——这有点叫人尴尬。她没料到会有那么多生人,而且他们的否定情绪又太直接。出于对自己的尊重,她走向每个人并和他们握手、亲切的打招呼。
轮到安古屺把一个白白胖胖、商人模样的人介绍给唐晓,那人太过的主动让唐晓稍感不自在。
“我叫佘哲。”
“您好,佘先生。我叫唐晓。”
“佘先生?”这个称呼让佘哲很好笑,他爽朗的笑声说明了很多内容,“你就是大屺的女朋友?还是叫我佘二哥好了。”
唐晓先看了安古屺一眼然后对佘哲温婉的笑了,“二哥好。”
佘哲对唐晓的表现很满意,招呼她和安古屺坐在自己身边。
从唐晓一进门,安古屺就发现她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他觉得唐晓可能是病了,于是更有些后悔叫她来这个环境混杂的饭局。他的这个念头在脑子里打了好几个转,最后还是忍住了——此时的嘘寒问暖很容易演化成日后朋友间的笑料。
佘哲开始劝酒了。安古屺看见了唐晓眼中的求助,下意识中手伸了出去却还是在犹豫中退了回来。望着那杯酒,唐晓打消了一切发表长篇推脱理由的念头。任何一句话说出来总得有个效果,毫无意义的话就是废话。发表长篇大论的人总不会取悦他人,只会引起更多的反感。唐晓把酒灌下去,因为没吃东西,胃一阵子翻腾,她捂着嘴跑到洗手间。
她在卫生间里吐了好长时间。每个月的特殊周期都让她痛苦不堪。此时的唐晓像片枯叶,没了生命的颜色。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菜色的脸颊配上惨淡的表情——她有点委屈。
讲心里话,她对安古屺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快但她却不能不辞而别。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另一个朋友圈。如果说遗憾的话,那也只能遗憾在心里。
慢慢的走出卫生间,她回到安古屺他们吃饭包房的门口,重新整理了整理的衣服——自己应该看起来更有精神。刚要推门进去时,里面传来一段让她更吃惊的对话:
“大屺,唐晓是干什么的?”
“她?以前是唱过歌。”
“你小子本事啊,前一任是戏台上的,下一任也算个歌星。不错,艳福不浅啊。”
“哪啊?都是女人,女人之间闭了灯没什么区别——”
……
虽然唐晓知道没有亲临别人的谈话,总会曲解原意,但是随后的笑声却无比锋利的刺进她的耳朵。她甚至能透过那扇门看见安古屺谈笑时眼中的不屑一顾和轻浮——那些被人认为是可笑的细节要比任何一个表面特征都能说明人的个性。这阵笑声源于道德层面上的对比,却诉诸于人们感官,逼得唐晓发疯。安古屺和他的朋友过于喜欢感性享受,他们借助这个无聊的谈话在不值得发笑的地方毫无顾忌的哄堂大笑。
唐晓站在门外,苍白的双唇无助的抖动着。突然间,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全身的勇气也一并打消了。很久以来,除了感情另当别论,唐晓一直认为自己与安古屺是平等的。而且她又是如此在意的把握这一点,而现在正因为安古屺在感情上的居高临下,他把这个平衡被打破了。难道她非得把安古屺看成一个球星,一个名人?可是,她每多爱他一点,每一次的更多牺牲,都是完全出于对这个人的爱,对一个平常人的爱。
她使劲让眼睛睁开一条缝,站直了身子勉强推开门,拖着双脚缓慢的走进包房。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但没有原来想象中的精神抖擞。她望了一眼仍旧谈笑风生的安古屺,一种干燥四处蔓延起来——也许他早就忘记了那些和唐晓共同经历的苦难和折磨。只要忘记从前的不愉快,他们就不用在幸福的回忆里上演窘迫。当然,学会忘记的人也不会再为一个吻而吵吵闹闹了。
此时的唐晓越来越消沉和失望。安古屺的笑声听起来仿佛来自于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一张深爱的人的照片盯得太久也会改变模样——唐晓的嘴角显露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她的灵魂也随着安古屺的推杯换盏而四处游荡。
第八十话 圈子(下)
唐晓悄声无息,这是一种精神上极度虚弱的标志。而此时,安古屺正专心于一种粗鲁的快乐。
每个人都有自由的时候,只不过不应该让其他人感到不快。粗鲁的人不会改变他的本性,但在应当表示尊重的地方反而随便起来就十分可恶了。唐晓常说品行是一面镜子,从上面可以照出一个人的形象。而此时的安古屺早已忘记唐晓的存在,他过于自在的依附在那种自由状态了。
唐晓此时的感受如同其他女性一样,充满厌恶和压抑。她一直何默默的忍受这种动荡的时间。
很晚了,她只是坐在他们中间,像一盆点缀用的盆栽植物。惆怅属于善良,绝无惆怅的人并非不凡,但必定聪明——佘哲发现唐晓在努力死撑,他劝安古屺送她回家。
唐晓是被扶进车里的。安古屺摸到她冰冷的双手,“不舒服?”
“唉……”唐晓长长的吸进一口气又吐出来。“老毛病了。”
“没大事吧?”他拉紧她,抱住她的双肩。
“没什么。”她的脸庞靠在安古屺的肩上——她疲惫的身躯连同自己变得凡俗的心思一起归入了他的保护。原来满腔怨气的她,一体味到安古屺的体温就又沉静下来。
一个感悟终于撞到了唐晓的心并撞碎了自己怀里的无奈隐忍,“屺……今天的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
“已经很熟了,早前的事。” 安古屺随便的应了句。他还不够理解唐晓此时的沉静,更无法明白他们彼此的状态。
“今天,我——我是不是让你丢脸了?”
“你说啥呢?”安古屺皱起眉头。
“别在意,我只是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点不满意——毕竟小裴是个很出色的女孩子。”唐晓默默的说完,诠释着心灵感受到的一种酸楚内涵。她并是个喜欢刻意寻找、顺遂坎坷的人——但这一切的发生似乎都是必然的。
“是你想的太多……”安古屺笑着,“你上洗手间的时候,二哥还说我们结婚买房子的话能帮上忙。”
“结婚——”这意味着她将拥有一个家吗?家——是多么实在有抽象的字啊——值得唐晓用一生追求的目标。如果让唐晓将婚姻打个比喻,她一定会比喻成‘金’。因为它不仅光灿而且含蓄,沉重而且坚实。在高压下能延伸;在腐蚀下不溶解。但,安古屺是否与她有一样的心意呢?在婚姻里,最糟糕的莫过于将它与虚伪结合。唐晓抬头看了看那张并不“诚恳”的脸,有些惋惜。
安古屺是在用他人之语来映射自己要求婚。其实他可以更认真点,努力点,费心点……然而他没有。他让唐晓猜,让唐晓猜得越来越累。在猜想中,唐晓并没看见美丽的未来却看到自己在对一个泡沫的追逐……而最终得到的却是失望,还有——泡沫破灭后的伤痛。
“你提起的?”唐晓轻轻的呼吸。
“买房子?”安古屺露出一个感情和性格很少协调的男人所具有的笨拙表情。
“不,是结婚。”唐晓扭头看他,“你——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安古屺突然住了口,他没料到唐晓会讲出这么一句话。
“今天我突然感到,我们之间有很多不同。这些不同会让你很难接受我。当然你的朋友也是。”唐晓叹口气,再次没了思维——一丝爱怜,几许宽慰,她的目光中满是对自己的关切。
原来自恋和自虐竟是一对孪生姐妹。
“你看不惯我那些朋友,对吧?”安古屺挺起背,看唐晓的目光变得有些厌烦。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但感情冲动时也往往什么原则也不顾了。
“也许不只是朋友的问题。”唐晓顿了顿,“屺,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个多么优秀的人。你完全可能在以后的日子发现一个更适合你的人。太早的决定会让你失去很多机会——或许是我不想成为你的遗憾吧。”她闭上眼睛,身体微微的颤抖。
唐晓是个建筑师,她具有建筑师身上特有的命运——他们倾注了全部的才智和爱去创造,可悲的是,作品一旦落成,他们自己就被排挤出去了。唐晓不希望自己的婚姻只能成为让她仰望的天空。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说了我不伤心吗?”安古屺缓和下来,目光中参杂着力量和执着。他抚摸着唐晓的肩膀,轻轻的吻了她的头发。
“我说了那么多次,我爱你。可我每次说完,都有点后怕。我最大的缺点也许就是太爱用自己的目光去看待别人了。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才会犹豫。”唐晓的‘准则’如同‘选择’,最终结果只有当事人知道。她第一次大胆的,开诚布公的和安古屺讲了自己的担心。
安古屺默默的看着她,跟着思考起来。
唐晓不曾想过安古屺会主动提起结婚的事。然而男人并非完全粗线条,他能从别人的眼神中看到一种变化和要求。于是男人便可以在特定的时候,或多愁善感、或忧郁、或灰心、或野心勃勃、或踌躇不决。安古屺更是个聪明的男人,他能看出来唐晓的孤独,他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点什么。但他的做法是否是唐晓真正需要的呢?他不知道,其实唐晓也不知道。
唐晓叹口气,将身体更紧的贴在安古屺的怀里,静静的闭上眼睛。
第八十一话 只要让我爱你就够了
唐晓望向虚空——星星的闪烁依然暗淡。她是多么的希望自己不再为得到而伤心,也不再为想得到而渴望。因为她知道,就算得到了也会害怕失去并要忍受痛苦。
唐晓已经习惯寂寞了,因为这就是她的生活。她不敢相信安古屺踢给自己的分不清真真假假的暗示。暗示中有太多的不安全感,唐晓最害怕忍受的就是这种境地。她只是想自己不要活得那么玄虚罢了,同时她也告戒自己无论安古屺是否暗示都不要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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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小娄给唐晓回了电话,约她见面并和她谈了好长时间。走在回家的路上,唐晓脑子满是关于那片“磊落天空”背后的阴暗一角。廖小娄原来也有自己的乐队,他对音乐的执著追求打动了了上帝却打动不了命运。上帝赐予了他能够成功的音乐天赋和优秀外表——一切条件都逼得他不得不往前走,不得不成功。于是他付出了很多,以前的日子,每一天他都对自己说应该多付出一点。因为付出胜过回报是生活的准则,也是一种生活态度。他将这种理念融入自己对音乐的爱和征服中。
但“追梦”的过程不是永远充满光明和勇气。一次,乐队的一个鼓手为了维护他在BUP里和人起了争执。鼓手倒在血泊中而且没能再回到他们的身边。这个冲击如此巨大让廖小娄无法重新面对音乐的挑战。死去的鼓手和他同样拥有对音乐的智慧和灵性,却因为他而丧失了得到音乐赐予回报的机会。
他被争强好胜冲昏了头,残忍的抛弃了这颗流星……他眼看着这流星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其中充满负疚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