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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不离早就想冲进帐篷里去了,现在妙音主动开口相邀,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如果有酒的话,我就去。”
“当然有啦,你要喝多少都有。”妙音转身走向帐篷。
华丽的帐篷里,传出音乐声和欢笑声,帐外的武士已昏倒在水塘边。
妙音站在帐篷门口对他们招招手。
钟不离领头走了过去,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剑柄,就算那个身手不俗的剑客,此时就在帐篷之中,他也有把握接下那个剑客迎面的一击。
可帐篷里面一点危险都没有,即没有剑客,也没有凶器。
帐篷里铺着柔软华贵的地毯,地毯上排放着几张矮几,矮几上堆满了鲜花和酒菜,几个衣着光鲜的人,正开开心心的坐在地毯上喝酒谈笑。
坐上主人位的,是一个长相很威严的中年男人,他长眉如蚕,双目细长,高挺而多肉的鹰钩鼻,象征着无比的权威,深沉的心智,也象征着他那非比寻常的,旺盛的精力。
他面白如玉,最引人瞩目的是他颌下一部长须,光亮整洁,有如缎子一般,修饰得一丝不乱。
他的手莹白修长,宛如女子,手的中指上还戴着三枚奇形戒指,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这样的打扮让钟不离想起另一个人,这个人也是武林史上的奇迹,他前半生是人人称道的大侠,后半生是人人畏惧的枭雄,而他深沉的心机,毒辣的手段,也是江湖人酒余饭后的谈资,而他也是武林公认,古往今来最懂得享受的一个人。
钟不离有些迟疑的吐出三个字:“快活王?!”
昔年大侠沈浪的好友,慕容赋的偶像王怜花的亲爹,曾经威震塞外的“快活王”,传说中的他就和眼前这个人一摸一样的打扮。
“既然认得本王,还不快快坐下来痛饮三杯?”座中人毫不客气的承认他就是快活王。
慕容赋和丁玲珑对看一眼,快活王早已死了几十年了。
妙音坐到快活王右手的矮几后,快活王开怀大笑:“诸位看我的女儿,是不是比沐浴之前更加美丽了?”
“云梦公主可是大漠上最美丽的花朵啊。”
大家纷纷称赞。
云梦?
慕容赋悄声在丁玲珑耳边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快活王是王怜花的爹,云梦仙子是王怜花的娘,怎么在这里,夫妻就变成了父女了。”
丁玲珑说:“你不要多话,这些人神神鬼鬼的,要加倍小心才是。”
钟不离心中暗自冷笑,他安排在这里的管事,寻常也自称王爷招揽生意,可帐篷里没有一个是他的人:“参见王爷。”
快活王一点都不客气:“赐座。”
(20)黄雀(六)
慕容赋三人坐到矮几后面,立刻有女仆奉上了酒菜。
快活王说:“三位来的正好,我今天正好心情好,吩咐做了一道大菜,三位有口福了。”
妙音端着银制的酒壶走过来,却并不着急给他们倒酒:“我父王是个爱才之人,三位须得展现一些才能,才配喝我父王这杯酒。”
钟不离冷冷的说:“不知要怎么样才喝的上?”
座中一个脸色惨白的中年剑客站了起来:“我看阁下腰畔有剑,想必也是用剑之人,在下也粗通剑法,斗胆向阁下请教。”
钟不离的眼中涌现出杀机,他的剑是杀人的利器,不是用来请教的。
“你的废话还真多。”慕容赋站了起来,如果让钟不离出手,这里恐怕没几个活口了,他还想看看待会那道大菜呢:“剑客手中当然有剑,剑客不握剑难道握刀啊?不过手中无剑的,并不代表就不是剑客,要知道剑法的最高境界乃是无剑,而我就是达到无剑境界的高人了。”
“那就有劳兄台指点一下我的剑法了。”中年剑客握着剑走到帐篷的中间:“在下流星剑刘武寒。”
“早点报名号就对了,否则待会死了也不知该在你的墓碑上刻什么字。”慕容赋一边绕过矮几,一边指指自己的脸,他脸上戴着面具:“看到我这张面具,无需我浪费口水通知你,我姓啥名嘛了吧?”
“风大侠的轻功举世无双,在下久有耳闻。”刘武寒说着抱抱拳:“风大侠,请!”
“我可不是什么大侠,不过是个爱在背后说别人闲话的大嘴巴而已。”慕容赋趁机贬低风蜚语。
妙音柔声道:“风大侠,你的剑呢?”
“都说了我已达到无剑的境界了,你居然还开口问我的剑在哪里?你这个女人不但是头发长见识短,还非常的耳背。”慕容赋一点都不客气的说,在他眼里,妙音可不是什么华贵不可侵犯的公主。
他说完之后,转身对着刘武寒,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伸出来招了招:“出招吧。”
刘武寒见慕容赋如此托大,凭空手和他过招,冷哼一声也不再客气,拔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真如流星逐月,绚丽而迅速。
这一剑却刺空了,慕容赋如风一般滑过刘武寒的身边,在刘武寒的手肘上点了一下,刘武寒只觉得手一麻,手中的剑已到了慕容赋的手中,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脖子一寒,剑已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快活王拍手而笑:“果然好身手,当赐酒一杯。”
妙音倒了一杯酒,双手捧着走向慕容赋:“是好身手,却不是好剑法。”
她言下之意,说得是慕容赋靠轻功取胜,而不是在剑法上胜过了刘武寒。
“我手中有剑,而这把剑正架在他的脖子上,我用的当然是剑法。”慕容赋舞了个剑花,将剑递还给刘武寒:“流星滑过天际,美则美也,却转瞬即逝,取这个名字的人注定早死,我劝你还是改个名字吧。”
刘武寒一听,煞白的脸色气得泛起了红晕,慕容赋不但一招便赢了他,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他心中激愤难压,却自知不是慕容赋的对手。
他深吸一口气,对快活王行了一个礼:“刘某武艺浅薄,不敢在留此献丑,就此告辞,望王爷见谅。”
“你去吧。”快活王点点头。
刘武寒转身走出帐篷。
“风大侠,父王赐给你的美酒,请尽饮此杯吧。”妙音走到慕容赋身边,压低声音如同耳语:“风蜚语,你逼走刘武寒,是不是想坏主人的大事?”
慕容赋听她此言,确定了两件事,一是风蜚语的确和妙音,以及妙音身后那只黄雀是老相识,第二就是风蜚语还没有死,而且也不在他们手上。
他不动声色的接过酒杯,趁机在妙音的手上摸了一把:“公主亲手斟的酒,风某可舍不得一口喝光啊。”
妙音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她咬了咬牙,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慕容赋淡淡一笑,坐回丁玲珑身边。
丁玲珑喷出一口旱烟:“这个流星剑也是中原武林有名的剑客,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懒得去想。”慕容赋将酒杯放在桌上,他一口酒都没有沾,怕的就是酒中有毒。
丁玲珑又道:“刘武寒走了,这里还有七个和我们一样的客人,据我的经验,他们都易了容,千万不能大意。”
一个武士从外面走进来:“王爷,最后一个客人到了。”
快活王说:“快请他们进来。”
慕容赋和丁玲珑注意到,其余七个客人都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走进来的人让慕容赋三人很意外,快活王在等的客人,竟是大刀门的崔大,刘四和唐六。
崔大三人对快活王行过礼之后,又来和慕容赋客气了两句,他们都将慕容赋错认成了风蜚语。
妙音拍拍手:“上菜。”
一只烤的香气四溢的肥羊,放在一个大木盘中,被四个壮汉抬了上来。
妙音再次站了起来,她身后的女仆捧上一把弯刀,她手握弯刀走到肥羊前:“本宫献丑了。”
慕容赋小声道:“自称本宫,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公主,可惜做的却全是些打杂的事情,真是可笑。”
丁玲珑说:“依我看来,她才是主事之人,那个快活王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
慕容赋当然也看出来了。
妙音手中银光一闪,已将肥羊劈成了两半,立刻有大汉将羊肉切成小块,奉到每个矮几上。
羊肚子里露出一只乳猪,这只乳猪也烤的外焦里嫩,色泽金黄,乳猪的肚子里还有一只烤鸡,烤鸡的肚子里还有一只鸽子。
慕容赋摇摇头,悄声道:“效法古人,毫无新意。”
可乳鸽肚里的不是一颗蛋,而是一柄金光闪闪的钥匙。
妙音眼光流转:“在场的有我们的老客人,也有第一次和我们做买卖的,所以我也罗唆一次讲讲我们的规矩,我们的规矩只有四个字:价高者得。”
慕容赋轻轻踢了一下丁玲珑,妙音看起来和风蜚语是老相识了,所以不能由假扮成风蜚语的他来开口问,以免露出马脚,由丁玲珑来问最合适不过了。
丁玲珑清清嗓子:“不知公主卖的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了,不但是好东西,我还保证世上仅有这一件。”妙音道:“在场的除了你们三位外,都是收到了我们的请帖赶来的,来的就算不是本人,也都是能替本人出价的人,我能保证每一位都会感到不虚此行的。”
她自信的一笑:“这次请的都是用剑的行家,因为我这次要卖的是一把绝世的好剑。”
慕容赋看向钟不离,钟不离面无表情,可内心却波涛汹涌,这个人抢了他的地盘,不过是为了卖剑,而且他们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生意了,大漠中竟有这么厉害的角色,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一股寒意从他背后升起。
“这柄剑刚铸成不到半年,可我却敢斗胆说一句,就算倚天现世,也未必胜的过它。”妙音说道这里,眼睛亮如夜星,她拍了拍手。
有壮汉奉上一枝树枝,这支树枝是被削断的。
妙音道:“这支树枝就是用这柄剑削下来的,大家可以看看断口。”
慕容赋冷笑一声:“名剑尚须好手配,就算是一柄烂剑,一个绝世高手也能用它削铁如泥。”
“这支树枝是由一个十岁童子握着宝剑削下来的。”妙音声音很冷,不满的看了慕容赋一眼:“说到剑,我是个外行,所以我请来了一个内行。”
她又拍了拍手。
梅胡子被两个艳婢扶进了帐篷。
梅胡子眼窝深陷,面色憔悴,一蓬白胡子也显得颜色灰暗。
崔大道:“难道这柄剑是梅大侠所铸?”
“不是,是梅大侠唯一的徒弟铸成的,他这一生只铸了这一柄剑。”妙音道:“而这柄剑也是他毕生的心血,他已经无法再铸剑了。”
梅胡子听到这些,眼角已有泪光:“不错,仅此一柄而已。”
“这柄剑是由天外精英所铸,这块天外精英也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世上已不可能有第二柄如此奇妙的剑了。”妙音道:“这柄剑的名字叫做‘鬼雨’,起价一万两。”
立刻有人出价了:“一万五千两。”
“两万两。”
经过一番激烈的竞价,这柄剑以十万两,被一个易过容的客人买走了。
妙音将钥匙交到他手中:“老规矩,凭这把钥匙,一年之内,到节节高拍卖行去领取宝剑。”
快活王道:“上酒!”
丁玲珑看慕容赋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悄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抢他身上的钥匙可比抢节节高容易多了。”慕容赋摸摸脸上的面具,他现在是以风蜚语的身份在这里出现,那个人就算被抢了,这笔账也会记到风蜚语的头上,而这柄“鬼雨”,慕容赋倒是非常的有兴趣。
钟不离已附耳过来:“丁玲珑,你跟着那个有钥匙的家伙,慕容,你带上梅胡子回竹船,我要把那只黄雀给揪出来。”
话音刚落,他已一掀桌子站了起来。
(21)鬼雨(一)
钟不离刚冲了出去,丁玲珑手中一把暗器也打了出去,打的不是人,而是帐篷内的火把。
火把应声而灭,帐篷内陷入一片黑暗中,丁玲珑趁着一片黑暗,向刚刚拿到钥匙的贵客掠了过去。
偷东西才是丁玲珑师门名震江湖的绝技。
火把刚一灭,妙音就动了,她的手在腰间一扣,一柄软剑出现在她手中,她飞身而起,手中剑光一闪,帐篷被她劈成了两半。
那些贵客们,包括大刀门的三个人,都纷纷向四面掠开,退到帐篷外观望。
接着帐篷外的火把光亮,快活王迎向了钟不离,他手如鹰爪,势如飞鹰扑兔,看得出他的大力鹰爪功已颇有火候。
钟不离冷哼一声,手中剑光一闪,快活王的喉间已出现一个小洞,这个小洞就已取了快活王的性命。
钟不离冷冷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一滴血滑下剑锋,风一吹,了无痕迹。
慕容赋已一把抓住了神情呆滞的梅胡子,拖着他就往竹船跑。
“站住!”妙音娇喝一声,正要追赶,钟不离已拦住了她。
丁玲珑此时已将钥匙给偷到了手,他一个翻身也飞掠向竹船的方向。
妙音刚才见钟不离一剑便取了快活王的性命,快活王的武功她是很清楚的,心中不禁对钟不离有些畏惧,却有不得不硬着头皮和他对峙,梅胡子对他们还极为有用,她得将梅胡子抓回来才行。
妙音娇笑着,故作镇定:“钟先生,大家都是在大漠里讨饭吃的,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何苦管这闲事呢?”
“你认识我?”钟不离一听,心中杀机更盛,对方既然认识自己,那他们占这绿洲,不但是有意为之,还极有可能图谋霸占他别的产业。
“若不是认出了你,知道你是个出得起价的豪客,我又怎么会让你进这帐篷呢?”妙音看钟不离眼色越来越冷,勉强的笑道:“你如今对我动刀动枪的,可真对不起我的这一番款待啊。”
“你既然认识我,也该知道这里是我的地方。”钟不离说:“我的人呢?”
“本来我也很客气的和你的手下商量着,要租你这里来谈点生意,可你的手下都凶巴巴的,无论我出多少租金都不肯,可我又在请帖上写明了是这里,真是骑虎难下,逼不得已,我只好送他们上了西天了。”妙音说得很无辜:“我也没敢太早下手,他们是昨天才到佛祖那里去报到的。”
“那你就去陪他们好了。”钟不离手一抖,手中的剑划向妙音的脖子。
妙音忙举剑相迎,她的剑却击空了,她忙向后翻身想逃开,却被钟不离一剑斩下了一只腿。
妙音也是练剑的,练的也是杀人的剑法,她自认已是个很绝情的人,她杀人的时候,从来都不眨眼睛的,可她却不得不承认,钟不离的剑法,是她见过最无情的一种。
这种剑法不花俏,不炫目,却绝对有效,一出手必见血,这种本来就是杀人的剑法,杀人的剑法不是给人看的,而是取人命的。
妙音不敢恋战,将手中软剑如暗器般扔出去,阻了一阻钟不离,人在半空中已自己伸手封住了自己断腿上的穴道,一个鹞子翻身落到帐篷后的一匹马上,一扬鞭,马已绝尘而去。
妙音人在马上,一只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伸进怀中,摸出一只火折子,她点燃火折子,再从怀中摸出一只烟花,她点燃了烟花,烟花在半空炸开,颜色很特别,是一种惨白的颜色,惨白的如同死人的脸。
钟不离并不急着去追,他返身掠向竹船的方向。
妙音一走,她请来的贵客也待不住了,纷纷叫上随从,打马离开。
大刀门的崔大也准备离开,可唐六却施展轻功跟在了钟不离的身后,崔大和刘四也只好跟了上去。
刘四一边飞掠一边问唐六:“我们不赶快离开,跟着他做什么?”
唐六说:“他的同伙偷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