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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得很厉害,安苡是族王,我把他归到叛乱的族民行列,不给他退路,要是他继续留在对方阵营,羽族人从此不会承认他是族王;要是他选择离开,角族人也会认为他临阵脱逃,背信弃义。
安苡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突然长叹一声,高声道:“公孙兄弟,请照顾安薏,见到她,就说大哥对不起她。”
我不由一怔,听到安苡说出这话,有种酸楚的感觉,心里不禁想到安薏,连我自己都没机会跟她说最后的一句话,哪还能带话给她呀,这无奈的结局令我的心莫名悲伤,也突然猜到安苡要做什么,急忙凝目望去,只见安苡手中突然掣出长箭,倒转箭尖,猛力向自己的心脏剌去。
我心中突然一阵酸楚,安苡的话给了我极大的震动,因他最后那句话,我不想让他死!双方距离太远,我再有强大的异能,也无法远距离救他,不假思索急运异能将声音远远送去,喝道:“安苡,住手!安薏死了,临死前她还有话留给你。”
凝含异能的声音重重撞进安苡耳中,这话给了他极大的震动,手无力垂下,箭尖斜剌进他自己的左胁,“噗”的一声,血流如注。旁边的人急忙抢上救护。
我不由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点后悔,真要是他这样死了,是最好的结局,也避免我为难,而我鬼使神差救了他,心里颇为恼怒,不由纵声喝道:“迦占,时间不多,我也没功夫多说废话,今日我就要踏平角族,这是你自己酿下的苦果,你自己负责吧。”
说着,我异劲笼罩全身,双腿催动坐下的貔,就要向前冲击。
第二百五十一章 收服角族
突然,阵前青烟缭绕,迷雾重重,阴森鬼气中,一个虚虚的身影袅袅飘近,恍惚中现出一张清丽脱俗的玉容,声音悲切道:“公孙大哥……” 我大吃一惊,道:“安……安薏。”
安薏隐在迷雾中,悲悲切切道:“公孙大哥,小妹走了,你要照顾我大哥,你要答应我。”
我惊出一身冷汗,急忙道:“安薏,我照顾他了,我刚才还救了他,你放心,安薏,我会照顾你大哥的。”
安薏道:“答应我,要照顾我们的儿子,照顾我大哥……”
我暗暗庆幸安苡还活着,喃喃道:“我会的,安薏,你放心,我听你的话,我会照顾他们的。”手心不觉攥出虚汗。
安薏的声音飘渺而去,我仍沉浸在忧伤的气氛中,身形在貔背上摇晃几下,久久不语。身后掠起几个人,瞽叟、石魔、肖昆、充数纷纷掠到我身边,石魔低声道:“神帝,你怎么啦?”
我惊醒过来,茫然道:“你们看到了吗?”
肖昆道:“看到什么?”
我听出他们没有看见异象,仍不死心,道:“你们没看到异常情况?”
肖昆摇头道:“神帝,恐怕是你想念安薏王后的原故,我们没看到异常情况,只见你坐在貔背上低头不语,还差点跌下。”
我叹息道:“先收兵。”
几人面面相觑,石魔小声嘀咕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啊?”
瞽叟向他暗使眼色,几个人不做声,充数跃回队伍向崇天报告。崇天指挥队伍迅速后退,向后撤回营地。迦占等人不知道我方在弄什么玄虚,驻足观望,严密戒备。
我回到营地,坐在中军营帐,重要将领分立左右,我还没有从忧伤中清醒过来,低头不语。营帐里很沉闷,沉默中,崇天试探道:“神帝,迦占并没有退兵,还列队在外面。”
我望了彭雷一眼,向他示意道:“让迦占进来见我。”
帐中将领全部一愣,怀疑听错了。彭雷迟疑道:“神帝,你……你是说让迦占来见你?”
我点点头,这是一个赌注,我就当是给安薏面子,要是迦占不敢来见我,我就全力攻打角族,安苡要是在这场战事中战死,也跟我无关!重重地道:“不错,让他来见我!”
彭雷没有立即出营帐,小心翼翼道:“要是他不来,怎么办?”
我道:“立即出击!毁灭角族!”
大家这才明白我最终的意思,都松了一口气,不然他们还以为我疯了。彭雷恍然大悟,欣然领令出营。帐内又恢复寂静,所有人的脑子都在紧张运转,大家都想知道,迦占会不会来?敢不敢来?这里是我的地盘,真要是我心怀杀机,他来了必然难逃一死!若是不来,也难逃灭亡的命运!
寂静中,突听外面有人通传道:“报神帝,角族迦占到。”
帐中将领精神大振,连我也提起精神,眼睛向营帐口望去,不过我们都感到疑惑,没想到迦占还真敢孤身进我方大营,这需要勇气,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样的勇气,却缺乏跟我作战的勇气。
随着话音,营帐草帘掀起,迦占大步走进,站到我的前面,抱拳行礼,不卑不亢道:“角族迦占,见过神帝。”他以前尊我为大神,现在知道我已称帝了,也随之改变尊称。
我点点头,向左右挥手示意,让他们退下。瞽叟、石魔、充数、蓝田生、彭雷、烈藿、烈勒、灵宗鱼贯退出。这是表明对迦占的尊重,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迦占一个族王,敢孤身进我军中大营,我方许多首领围在一起,像是害怕人家突起发难,就显得没层次了。我向旁边的座位示意,道:“迦占,请坐。”
迦占拱拱手,正襟危坐。我道:“我有几句话,想先问清楚。”
迦占道:“神帝请问。”
我道:“迦占,你为什么敢一个人到我大营?”
迦占愣了一下,道:“若说是不害怕,那是吹嘘,我只是想到神帝威名远播,就算要杀我,也会在战场上杀我,决不会用这种伎俩暗算,所以我来,不但不会有危险,神帝还会保护我的安全,避免落人口实。”
我道:“你为什么愿意归降我?”
迦占道:“昊米回来告诉我,说神帝愿意接纳他到帐下听令,神帝能容得下他,也能容得下角族。再说我们发现神帝的队伍,是由许多部落组成,同心、神谷还曾跟神帝打过战,你也能收降了他们,角族归降神帝,其实是加入有熊族,对我们全体族民,没有损失,反而会因祸得福。”
我摇摇头,凝视他,眼睛仿佛看到他心的深处,道:“你这话没有说服力,我不太相信。”
迦占犹豫一下,道:“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在神帝来攻打我们之前,角族已经受到九黎蚩尤王的威胁,他让我出兵攻打九黎其中一个族,我本来不想同意,毕竟九夷连同一枝,我若是跟其中一族交恶,结下世代仇恨,将来永无宁日。蚩尤王不高兴,将我派去的人尽数杀死。我非常紧张,全力付付蚩尤王的兴师问罪,根本不可能跟望山部落联合对付神帝。”
听了这话,我有点相信了,也想到安苡在阵前曾隐约提到迦占那段时间在应付另外一件大事,可能就是这件事了,只是我还是奇怪,道:“角族不是跟九黎族结盟了吗?蚩尤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你?”
迦占道:“九黎族是五大部落之一,跟它结盟,开始我也很高兴,以为沾了光,结果才发现我们只是蚩尤王的傀儡。我没有听从他的指挥,他就放弃跟我们合作,重新扶持望山部落,想借望山部落打垮角族。因此听到望山部落袭击了神帝,我非常震惊,知道这肯定是蚩尤王从中搞的鬼。唉,以前我也是上当,在蚩尤王的扶持下,打败明族,那个明族也是不听从蚩尤王的指挥,现在轮到我们了。”
我察言观色,发现迦占没有说谎,真要是这样,九黎蚩尤王对我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这个人喜怒无常,将来肯定会跟我起冲突,这样我毁灭角族就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减弱自己的实力,不如扶持迦占,对蚩尤王将是一个牵制。想到这里,我道:“迦占,你目前有多少兵力?”
迦占道:“能打战的人,有两万三千人。”
我迅速在心里盘衡一番,道:“好!要是你加入有熊族,必须派一万五千人加入我的队伍,能做到吗?”
我紧紧盯住他,要他派一万五千人交给我指挥,他只剩八千人,对天狼、绿水、羽族等周边部落就构不成威胁,我才放心。假如他不愿意,我会毫不犹豫在这里就杀死他,免留后患。
迦占凝思半晌,道:“好,我愿意。”
我没有散去功力,缓缓地道:“迦占,你想了半天,心里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迦占道:“我担心蚩尤王对我族展开报复,估算了一下,八千人也够防守。”
我释然,心头一阵畅快,道:“放心,角族已在我的保护之下,蚩尤要是想对角族不利,他还得问问我是否同意。”
迦占松了一口气,道:“多谢神帝,这样迦占就安心了。”
我道:“这是应该的,你归降了我,我自然要保护你们的安全,否则我就不配称神称帝了。”
迦占迟疑道:“神帝,我想问一句本不该问的话,角族已归降,你还要大量兵力做什么?”
我也没有必要隐瞒,道:“我将挥师仰云,直取谷振,夺取谷振部落的辖地。”
迦占目瞪口呆,这才明白他跟我斗是螳臂当车,谷振部落是大荒五大部落之一,跟九黎族实力不相上下,我既然敢攻打谷振部落,证明就有实力跟九黎族抗衡,这些角族连想都不敢想,迦占不禁额头沁出冷汗,心里暗暗庆幸。
我见大事已定,高声唤崇天进帐,吩咐他派一千人进驻角族,不得骚扰族民,只代表有熊族占领角族。迦占起身告退,在他行礼的时候,我瞥见他脸上犹豫,目光闪烁,似是有话要说,道:“迦占,你还有什么事?”
迦占讷讷道:“也……也没什么。”
我道:“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就说,真诚才容易相处。”
迦占道:“神帝,我想问问,你在阵前说的那句话,是为了救安苡临时编的,还是真有其事?”
我不解道:“哪句话?临时编什么?”
迦占声音有点异样,道:“安薏,她还好吗?”
我听了他的声音,心中酸酸的,有点不高兴,说起来是他先抢安薏,抢我的女人,我们几个部落才打起来,这时候他还敢惦记安薏,而且还当我的面提起她,令我感到不可思议,没好气道:“她走了,到天上去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奠定基石
迦占脸色苍白,踉跄几步,像失了魂一样,黯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冷冷地道:“迦占,你很关心她。” /迦占喃喃道:“是的,我关心她,她是我的亲人……”
我心头火起,重重地道:“她是我的女人!”
迦占愕然望我,看出我不高兴,不由用力甩一下头,清醒自己,沉重地道:“神帝,你别误会,说起来,安薏还是我的外甥女。”
我怔了一下,紧盯着他,道:“她是你外甥女,你这是怎么论的?连外甥女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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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占眼神黯淡,长叹一声,道:“安苡、安薏的母亲叶小枝,是我堂妹,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小枝对我好,我也喜欢她,可是后来她却跟了羽族公子安蓝,我和安蓝先后继位,做了族王,两族人由此结怨,小枝还活着时,我们两族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几年前小枝死了,从此两族人不断交恶,最后发展到兵戎相见。安薏长得跟她母亲一模一样,其实我只是想看看她,看到她就想起小枝,外界却传言我要娶她。唉,我怎么会做对不起小枝的事情啊。”
我无语,默默注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眼中闪动泪花,显然安薏的死,对他打击颇重,脸上充满了哀伤,流露他内心深切的悲哀。我没想到他厚实的胸膛里,也有一颗多情且脆弱的心,不禁泛起同病相连的同情,也理解安苡在我方即将攻打角族的时候,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角族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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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迦占,安苡怎么样?他还好吗?”
迦占道:“他右胁受了伤,幸好剌入不深,很快就能康复。”
我道:“让他也不要太伤心了。”
迦占点点头,高大的身躯佝偻了许多,跟在崇天身后,蹒跚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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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迦占离去的背影,我心潮起伏,想起了许多,往事一一从脑海掠过,人生总有许多阴差阳错的遗憾,不能忘记的永远是痛苦的回忆,牵扯心灵深处的痛楚,让人感到自己还活着,还没有被残酷的生活摧垮。
迦占这样一个外表粗犷的汉子,心里的情感却十分细腻,竟为了一个挚爱的女人,长期忍受孤独和寂寞,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不仅仅需要勇气,还需要坚定的信念,这是痛苦的煎熬,也是心的寄托。我呢?我能做到吗?安薏,锦雅,我挚爱的女人,我能在她们离去后,爱她们的亲人,就如同爱她们一样吗?
我心猛然抽紧,额头冒出冷汗,差点因私心逼死安苡,对不起刚死去的安薏,幸好没有造成事实,否则我就遗憾终生了,不禁抬手试去额头的汗,喊人进来商/议。
崇天、瞽叟、肖昆、石魔、充数、蓝田生、灵宗陆续走进营帐,崇天报告了前方的情况,彭雷、烈藿、烈勒率一千人进驻角族,一万角族人当场放下武器,等待收编。这一战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果,大家脸上流露胜利的喜悦,又有些遗憾,感觉不是很完美,毕竟每次战争都缴获大量战利品,这次完胜对方,逼迫整个角族投降,却没有战利品,多少有些缺憾。
我简明扼要把收降角族的理由说了一遍,主要是扯制九黎族,在九黎族的身边留下角族这颗棋子,对我们有熊族的安全是一道屏障。又讲了迦占已答应了我的要求,准备派一万五千角族人参加征伐谷振,安排瞽叟、肖昆负责将这些人安编到我方队伍中,首领都由我方将士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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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到一事,道:“飞龙氏,摸清了没有?角族有多少首领以上的将领?”
崇天道:“据凌记心探得的消息,角族上次被我们杀死五十个人,都是重要首领,现在顶多只有二十来个能支撑场面的首领。”
我道:“平定角族后,召集首领以上的人开会,布置攻打谷振的事,通知迦占也要带人来参加。另外,我准备对迦占进行封赏,你们觉得怎么样?”
众人脸上疑惑,没有发表意见,他们的心思我明白,毕竟他们出生死死打了许多硬战,有的还没有得到封赏,迦占只是刚投降,就获得赐封,这让他们不理解/。石魔左右望了望,见其他人没话说,试探道:“神帝,你准备封迦占什么?”
我淡淡笑道:“你们才是有熊族的真正支柱,赐封迦占,只是权宜之计,是让他没有借口脱离我们,避免我们走后,他又变卦,投到九黎族那边去。”
肖昆点头赞同道:“这样做很有必要。”
石魔笑了,道:“神帝考虑得很周全,我们完全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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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定石魔、灵宗负责筹备安薏的后事,等队伍起程,就运送安薏回到羽族原居地安葬。
这天上午,阳光明媚,八十多个首领以上级的将领,围坐在营地的草坪上,我背东朝西坐上首,阳光从后面照射下来,在我的身前洒下一道余辉。崇天、肖昆、瞽叟、石魔、充数、蓝田生、安桑、安林、重容等五十多人坐左边。迦占率二十三名角族将领,依次坐右边,安苡暂也坐在迦占的下首。角族将领是第一次面对我方重要将领,看到这强大的阵势,都有点惴惴不安。
我道:“各位,今日有熊族又新添一员,角族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