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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辉当先响应,轻轻蹬腿。榻下轴承转动,座位顺势横过。萧采薇待众人转过身形,抬手轻挥,袖风如澜,灵波荡过,显出八只石匣。均是汉白玉质地,三寸来后,两尺正方。
“这是……”容辉面对西窗,挑眉轻疑。萧采薇主动解释:“只是一个月的口粮,全是一品灵谷混合奶酪制成,每人一匣。”
众人恍然,纷纷取过一匣,收入囊中。容辉见没有猫熊的份,不由暗叹,又商量众人:“宣府、大同,刚打完打仗。这个时候进草原。应该不好走吧。”
“不错,宣同一线,是燕京北门。”姬冰穿了套天青色襦裙,点头赞同,边想边说:“平时就有重兵把守,眼下更不会掉以轻心。不说难得瞒过蛮子,深入草原。就是我们自己人这边,恐怕也难隐瞒过去。”
容辉素知姬家在燕赵之地经营多年,一想也是,又问张珣:“衡山北苑设在‘浑源’,离长城一线,应该不远吧。恒山派开山如此之久,张兄就不知道几条出关的密道?”
“李兄说笑了,修行者上天入地,那要什么密道?”张珣头戴网巾,穿了套蓝丝深衣,收起食盒,摇头苦笑:“宣同一线,不过二十万里,就修了上千座烽火台、堡垒,常驻兵丁十万,眼下恐怕不下三十万。结界如雾,阵法入网。我们要想不声不响地过去,难……可若绕道它处,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我倒有个主意!”萧采薇适时建议:“我听说大同、宣府两地,做茶马生意的帮会,不计其数。他们的路子,上达皇亲国戚,下至边亭小吏,一定有办法出关。反正和喝茶既不长一分力气,也不能疗伤治病。反而换回来的马匹,可以增加战力。所以两边仗照打,茶马照样买卖。边军卫所收了银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容辉觉得可行,眼睛一亮,询问姬冰:“你可认识马帮的人?若能蒙混出关,让他们带我们进青城,那可就方便多了!”
众人觉得可行,姬冰却摇头否认,边想边说:“家里倒是常添马匹,大宛名驹,汗血宝马,都有!不过朝廷有“茶马禁令”,马帮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众人听出她不答之答,只在心里暗骂:“死不松口!”
魏无枝微笑纠正:“其实茶叶对我们不过是饮品嗜好,对于番邦,却关乎生死。太祖明鉴万里,早已定下祖制,‘私茶通番,辄以极刑凌迟论罪’。只因胡人主食奶肉,必以茶水帮助消化。得之则生,不得则死,所以才严法禁止。说交换马匹,不过是个幌子。”
他略整思绪,仔细解释:“禁茶,等于扼其咽喉,就能让他求着我们。和他们换几匹马,不过是一击慢性毒药,不至于逼他们就地造反。一匹马换多少斤茶,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别看就是一些茶叶,每年可有上十万匹战马往来,干系重大。所以但凡私售茶者,即为通敌。即便是驸马,也要处死!”
萧采薇见道侣驳了自己的话,很是不快,斜睨了魏无枝一眼,又见姬冰身躯轻颤,神情悻悻,心里一阵得意,连忙转移话题:“看来,也只有我们自己找马帮了。既然胡人不可一日无茶,定不难找!”
众人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一拍即合。容辉见大事已定,又商量众人:“既然如此,那到了宣府,我们在见机行事!乘此机会,调理好身体。没准到了青城,还有一场恶战。只是想不到,东瀛明明和我们结盟,还会向蛮子卖军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萧采薇亦有同感,靠上椅背,转过身摇头苦笑:“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很是唏嘘。
“说的对呀……”容辉点头赞同:“闽南,都快成倭寇的天下了。平时强买强卖,杀人越货不算。我开山那天,他们居然跑到我山上挑衅。由此看来,小东洋的野心也不小啊……”轻抚熊头,蹬腿转身,面朝前方,开始盘坐练功。只想能在这八日间,用“神火”将全身骨骼过一遍,好让实力再进一步。想到“身死就是泯灭”,更不敢懈怠。
山系之巅,巨石为台。山脊上青砖为墙,鳞次栉比。外铸箭垛,内能行车,是为长城。山系纠纷,嵌出一条深谷。一侧直上直下,如如天地尽头。一面是条斜坡,古往今来,开出了十里大道,北至草原,南抵京师。
山道最窄处名作“葛峪”,峪中有堡,纵横六里。高垒深沟,扼险而守。北面“石口”之险要,更是万夫莫开。素为兵家勇武,南北必争之地。
南面有城,在燕京西北十五万里处,面朝平原,背枕群山,总览八方军务,故为武城。后来太祖龙兴中原,驱除胡虏后,颁行王道,设九边重镇,遂改为武城为“宣德”。设府以后,又称宣府。
雁形法器由阵法引导,仰头俯冲,直至宣府城外。后轮着地,低下头滑出两里,才缓缓停住。容辉松了口气,收了一禽一兽,站起身走下舷梯,只见月落参横,星辉灿烂。正当二月十五,破晓时分。
黄霁景、萧采薇、魏无枝等随后跟出舱室,亦是深深呼吸,精神振奋。环顾四周,只见大棚并列,棚下停满了雁形法器,棚柱上用荧光标着地名,燕京、大同、蓟州……数十人围在一起,或上下舷梯,或搬货物。或念诵表册,仔细比对,竟然是家镖行。
“怎么到了这里?”容辉很是诧异,忽听有人招呼:“别看了,到了,付已付过,你们可以走了!”循声见是个提琉璃灯的大汉,腰围赤带,头戴网巾,身穿玄丝短褐,正是行下杂役。仔细端瞧,是个筑基修士,只觉他身形却似一抹极凝聚的光,虚幻而渺小。
他念头一闪而过,微笑见礼,顺势招呼众人:“那我们进城吧!”看见远方灯火,纵身腾起,当先带路。众人扫视一周,方知自己被人当成了“红货”,俗称“活镖”。稍动法力,随后飞起,凭虚御风,直奔,直奔宣府。
永定河畔,古城巍然。八人飞至城下,忽然听“镗——”,一声钟鸣,音质浑圆,滚滚而去。循声见城中高台屹立,正是一座钟楼,楼顶镂空,栋梁纵横,垂着一口巨钟。
容辉凝神端瞧,见钟面黝黑,铭文印刻,古迹斑驳,不由赞叹:“好一件古宝!”
“是呀!”魏无枝微笑附和:“百里内传讯示警,可全指它了。”感受到禁法压制,仰头见天幕已明,当即商量众人:“我们这么多人一起,目标是不是太大了。离‘清明节’还有一个月,一个月间潜伏十五万里,也不容易。我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说着伸手请向河边。
容辉一想也是,当先落向河滩。眼见浅水中滩石嶙峋,便找了河边一处洼地,回头见众人跟来,挥手布下一道结界,郑重商量:“我也觉得八个人进草原,目标太大,说说你们的意思。”
第五十三章 夏虫井蛙
曙光蒙蒙,天色渐亮。。溪流激石,水花飞溅,朝阳前晶光璀璨,恍若一蓬金珠。八人聚在河边乱石滩上,萧采薇手持玉箫,当先建议:“我同意分开潜入草原,然后在青城汇合,再商量下一步计划。辽东‘清明’开春,努尔干城那边,只怕要到‘夏至’,冻土才会变沼泽。就算他们赶在清明前过了大沼泽,南下青城,也有上百万里路程。那种大型军械,不可能收入一般的空间戒指。就算是空间法宝,也装载不了太多。不然,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从中原潜伏,不是快得多吗?”
众人边听边想,魏无枝当先会意,试探着问:“你是说,与其我们坐等交割,不如主动伏击那支运输队伍?”
“不错,这样的辎重队伍,不可能突破音速。不然动静太大,还没到青城,就不知引来了多少高手。”萧采薇点头确认,顺着话说:“照这个速度,一天走五万里,就顶天了。等他们到青城,最快也是四月份的事。如果消息属实,交接时一定有大批高手护卫,反而不容易下手。若而在途中,荒山野岭的,岂非容易得多?”
张珣略作权衡,点头赞同:“箫师妹说得有道理,可有几个问题。首先是草原茫茫,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运输线路,若等着伏击,岂非守株待兔?其次,我们不知道他们走到了哪里,若去寻找,岂非如大海捞针?”
“这是个问题,可也不是问题。”萧采薇摇头反对,略作思忖,边想边说:“大家不要忘了,极北苦寒之地是有妖兽的。妖兽开了春,是要出洞觅食的。其中熊罴狼虎,甚至堪比‘踏天’老怪。而那种运输队伍,必然以灵兽为动力。我们不一定能找到,可饥肠辘辘的妖兽,还找不到他们吗?”
“你是说先找到他们的足迹,再追上去?”容辉心头一亮,佩服之余,顺着话说:“他们一日,最多行五万里。而我们全力施为,日行二十万里,也不在话下。若先乘飞行法器至辽东‘广灵卫’,再至岭北‘努尔干城’,也是两百万里的事。三月初五,再往北直插过去,时间上会不会来不及?”
“这……”萧采薇微愣,一想也是,翻手取出一张地图,摊开来略作比划,缓缓点头,轻轻叹息:“是啊,到了三月,他们就多半出了沼泽。”随手指点,边想边说:“他们断然不会在山顶上走,多半会沿着河流。因为这样,既不会惊动妖兽,也利于隐蔽。最可行的线路,应该就是‘黑龙江’一线。”
她略作盘算,确认后仔细解释:“众所周知,这条河半年冰冻,冰一化就是沼泽,总长五百五十万里。那批军械要想沿这条河走,腊月天就得起程。而冬季妖兽吃饱喝足,活性也差。再加上天气极寒,又有冰雪掩护,正好暗度陈仓。这些,和我们得到的情报相符,应该为真。现在,他们应该到了‘呼伦湖’,就是我们常说的‘大泽’。然后再沿‘光润河’往西走二十天,刚好在河流解冻前进入草原。地方,大概是‘不尔罕山’附近。”
众人看着三尺舆图,略作盘算,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纷纷点头。容辉顺着话说:“这里直接到‘呼伦湖’,有一百万里。我们现在启程,至少飞要五天。不过这么过去,必然疲劳以极。若被他们的护卫发现,多半还要落荒而逃。而乘法器到辽东‘广宁卫’,则有七十万里。从广宁到‘奴尔干成’,是一百三十万里。”
他指向舆图,商量众人:“我们不到‘奴尔干城’,到大泽以西,这个地方!南离‘广宁卫’大概九十万里,西距呼伦湖,也有五十多万里。而这半个月间,他们至少往西走了七十万里。我们再往西追,至少得六天。大概到他们的圣地,布尔罕山附近,才能追上那支对辎重。路程一样,北蛮的‘不尔罕山’,应该不比交货现场松懈吧!况且这么大一批军械,他们不走‘不尔罕山‘祭祖,那就怪了!”
“这里到‘不尔罕山’,也是一百万里吧!”田萌试探着问:“那我们为什不先到‘不尔罕山’,然后往东堵截他们?”
“我不同意深入草原!”黄霁景忽然开口,正色解释:“老前辈说过,让我们在青城动手,一定还有后手。若脱离青城,既得不到配合,也没有后援。万一失败,连条退路都没有。”
容辉微愣,斜睨了她一眼,暗暗冷笑:“自私,无知,怪不得被黄家一脚踢出来了!”
萧采薇睃向她撇了撇嘴,终究没说出口。田萌、姬冰却觉有道理,纷纷点头附和:“是啊,青城离大同,不过十五万里。离宣府,也不过二十六万里。万一失手,我们一天就能赶回关内!”“对呀,这么难的任务,只交给我们八个,的确太过了。我们尽力就好,何必将自己置身险地?”
容辉听得直皱眉头,萧采薇掌身而起,蹙眉冷笑:“夏虫语冰,井蛙言海,一派胡言乱语!”
黄霁景豁然起身,横没叱问:“你说什么?”
田萌乘势附和:“你什么意思!”
姬冰斜眼冷笑:“你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话音未落,青影晃过,“啪—”,一声脆响。姬冰微怔,只觉脸上如火如燎,耳中嗡鸣,头脑发热。一时间汗流浃背,心火直往上蹿,失声怒骂:“小贱人……”
话没出口,青影晃过,又是一声脆响。姬冰“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呼吸之间,脸上已然泛起一对红痕,肿胀开来。黄霁景勃然大怒,扶住姬冰,瞪眼叱问:“你凭什么打人!”
张珣忽然起身,怒视萧采薇,沉声喝斥:“萧师妹,她是我的道侣,就算有什么不是,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说话间抬手轻探,如风似电。
萧采薇蹙鼻轻哼,右手轻抬,持箫迎上。玉箫震颤,嗡嗡低鸣。“啪—”,一声脆响。萧采薇推开一步,张珣摊手缩回,掌心已多出一条红印。
魏无枝忙拉开道侣,拱手赔罪:“她一时冲动,多有得罪,多哟得罪……”
张珣已试出对方使得是“玉箫剑法”,吃了个小亏,心知不敌,顺手拉开姬冰,沉声询问:“你怎么样了!”抬手运气,在她脸上轻抚。肿胀顿消,只留下一抹红霞。
黄霁景犹不解气,连声质问:“你说,你凭什么打人!她说什么了,你要打她?”
萧采薇目不斜视,正视容辉询问:“李师兄,你的人,就不管管吗?”
黄霁景心火更胜,红着脸目欲喷火,瞪向容辉。容辉视而不见,坐在地上叹了口气,伸着懒腰,随口咧咧:“萧师妹说笑了,人家是帝君钦封的‘澄泉元君’,金枝玉叶,哪听我管。再说,我一个乡下来的土豹子,还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管她……”
黄霁景目光微闪,轻哼一声,看向朝阳,不以为然。萧采薇嫣然轻笑:“资质差、修为低,那也不是你能定的。可堂堂灵山真人的道侣不当,却想当什么元君,真是笑话!”轻轻摆手,摇头轻叹:“算了算了,我都懒得说了。”
“当谁的道侣,是我的事,碍着你了吗?”黄霁景柳眉倒竖,反唇相讥:“想劈腿,随便呀,我不拦着……”话音未落,青影晃出。“啪—”,一声脆响。玉箫定在黄霁景脸边,竟被一只手掌捏住。
容辉微笑相劝:“好了好了,修真界不属于她们,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松开手招呼众人:“我们继续说我们的!”
萧采薇暗道“佩服”,收回玉箫,警告黄霁景:“修真界凭实力说话,没实力,就在一边听着。这次行动也没打算让你们去,怕死的话,呆在城里好了。”
“你……”黄霁景怒火中烧,瞪眼呼哧:“我是……”
“你是什么?”话没出口,萧采薇沉声质问:“‘灵君世子’尚在燕京养马,凭你一个偏房嫡女,也能封君?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有资格跟在这里说话?”玄功暗运,字字逼人,全压上黄霁景心心头。
“好了好了!”容辉看见黄霁景就头疼,见柳飞絮一句话也没说,主动招呼:“柳兄、张兄、魏兄,我们到这边来!”说着迈开两步,随手挥出一道结界。
黄霁景怒火攻心,全身颤抖。瞪着容辉,只觉呼吸涩滞。眼见五人走开,再也控制不住,冲上去破口大骂:“姓李的,你是什么东西!‘丹霞山’的不要的败类,‘结界’里圈养的猪狗,也想和我修道?”鼓荡灵力,凭空抽出一柄青铜古剑,挺剑直刺。
剑锋到处,空气震颤,“嗡嗡”轰鸣。剑气如洪,冲至容辉背后三尺,蓦然震荡,轰然散开。黄霁景受气劲反震,撒剑飞退。容辉头也没会,斜眼冷笑:“我想宰了她!”
“可以呀!”萧采薇微笑附和:“让黄灵君再給你送个温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