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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凤听言,哀鸣一声,落上容辉肩头,去啄他头上的血污,很是依恋。容雪目光微闪,点了点头。众人扼腕之余,神色俱是一黯。稍作检点,容辉、容雪和凌霄纵身腾起,直奔陈国。陆大海、潇娟和潇月各自召集队伍,随后出发。
陈都离灵山不过千里,三人全力飞遁,一息两里,片刻便到。容辉凭空俯瞰,见整座王城已被灵幕罩住。幕壁虽薄,三击即裂,可但有修士闯入,城中必有修士升空招架。地上甲士扎堆,东一簇,西一簇,正在强攻四门。城门已破,门中亦有甲士阻拦。你来我往,打了个旗鼓相当。
容辉见过牧族大军攻打金城,眼下相比,简直就是过家家,看了不由好笑:“这也叫战部?”想起几样东西,摸出三只连发弩,十数只箭鼓,分给凌霄和容雪,洋洋得意:“咱这连发弩,就是专打战部的。早知道有这一茬,我就先做个千八百,一人发一把,哪还有什么杨家战部。”火凤见了,低鸣一声,满眼鄙夷。
容辉招呼二女:“走,我们大大方方地进城!”飘然掠下。二女相视一眼,并肩跟上。
明月高悬,夜风微凉。容辉收敛气息,掠到一支总旗十丈开外,向旁打了个手势,端起弩机,连扣“悬刀”。“啪啪啪”箭出如雨,一闪飞入人群,轰然爆炸。容雪和凌霄见了,先是一愣,接着从善如流。
第七十五章 转世投胎
那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骤亮,又听一声炸响,半边身子发麻,“哎呦”一声,顺势扑倒。;灵箭激发,“啪啪啪……”如雨打芭蕉,遇阻即爆。气浪横扫,人仰马翻,惨叫声响成一片。
容辉见众甲士不过身受重伤,也暗叹其筋骨坚韧:“若换成普通筑基修士,早被气浪撞断了肋骨!”招呼一声:“走,我们进城!”容雪和凌霄相视骇然,随后跟上。火凤满眼鄙夷,远远跟在后面。
三人手持弩机,飞至“东植门”前,见上百甲士正在强攻城门,更不犹豫,抬起弩机,一通狂扫。灵箭到处,火焰爆炸。劲风横扫,人仰马翻。几个呼吸之间,便解了“东门”之危。
城中甲士冲出,看见凌霄,纷纷行礼:“参见公主!”看见容辉又喊:“参见国舅!”却不认识容雪。
“怎么样了!”凌霄端着弩机,边走边问:“我兄嫂还好吗?”
“情况堪忧!”一个银甲将官沉着脸说:“国主和王妃就在午门楼上坐镇,一切都好!”凌霄更不犹豫,点了点头,当先窜出,容辉紧随其后。
十里陈都,家家闭户,灯火全无。三人飞至午门前,见两旗甲士正在强攻宫门,门外尸积如山,禁军潮水般往五门外涌,却被一一砍翻在地。
凌霄面沉如水,抬起弩机,顿足冲出,一阵狂扫。容雪稍看形势,跟上帮忙。容辉仰头望天,见高空中也有四人斗法,一个是陈凌云,一个是容霜。两人均穿了一套银丝罩甲,分趋红绿两色飞剑,和一刀一叉,斗在一起。御器之人,竟也是“阳明”修士。
他看清形势,纵身腾起,抬手连弹两指,指端火花绽放,化作两道火束,一闪窜至两人身边。红火绿焰,一胀一缩,将两人包在了焰心。
陈凌云和容霜看出便宜,相视一眼,目中寒光闪过,左手结印,右手分指两人。飞剑轻振,一闪刺出。剑锋斩过,“噗噗”两声闷响,人头抛起,鲜血迸射。
两人眼见尸身摔落,俱是一喜,可见尸身后还站着一人,又吃了一惊。待看清是个穿直裰的竹冠青年,月光下面容清秀,不怒自威,纷纷喜动颜色。
陈凌云欣然招呼:“舅兄,真的是你?”
容霜喜笑颜开,喊了声“二哥”,又问:“家里怎么样?”
“家里强敌刚退,我这就来救你们了!”容辉向陈凌云拱手见礼:“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们回去督战吧,大军随后就到!”说话间低头下望,见凌霄和容雪背靠背各使弩机,将两百多甲士震得人仰马翻,汲汲招呼:“救人如救火,我们走!”说着飞身南去。凌霄和容雪会意,分别向陈凌云和容霜点了示好,随后跟上。三人从南门杀出,又震伤了两百多甲士。眼见形势陡变,心知陈都再无危险,又往赵国赶去。
子夜时分,月悬中空,银辉万里。容辉带着容雪、凌霄和火凤回到灵山,见屋中廊下,灯火通明,众人正忙着检点。于是也没打扰,轻飘飘飞落到后院,抬腿就往门里走。
梅钗穿了件银丝半臂,雪绫长衫,见三人回来,欣欣然迎出院门,敛衽一礼,喊了声“二爷”。又对着火凤喊了声“夫人”,两字出口,满脸古怪,连忙往下说:“老太爷、太夫人、大爷一家、三爷和小姐们都在前屋里。”“火凤”哀鸣一声,落上容辉肩头,将头藏进了翅膀。
容辉点了点头,抬腿进门,刚走两步,猫熊低吼一声,从院中冲出,凑到容辉身边,蹭来蹭去。低吼声中,好像在说自己很乖,别再丢下自己。
容辉拍了拍熊头,连声答应:“好好好!”话音刚落,“噔噔噔”追出个带项圈的小丫头,眼睛乌溜溜地看了容辉一眼,又被猫熊吸引了注意,却不敢上前。
容辉一愣,仔细打量这丫头,两尺多高,眉目精致,头发黑压压地,很是标志。正要问“是哪家的姑娘”,梅钗已先介绍:“这就是二小姐呀!”
“二小姐?”容辉微怔,脑中灵光一闪,失声出口:“韵姐儿?”两字出口,眼泪夺眶而出,蹲下身连忙招呼:“来来来,过来过来!”
小丫头见他满身血污,眉心更是怪怪地,刺得她眼睛发疼。可他肩上那只大鸟很漂亮,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时间泪盈于睫,再也忍不住,转身就跑。“噔噔噔……”,直入前屋。
容辉以为她感动地流泪,却见她逃走,又好气又好笑:“嘿,这熊孩子!”话刚出口,猫熊低吼一声,拱了容辉一下。
凌霄在一旁看着,忍俊不禁。容辉一阵头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站起身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一颗心却跳得厉害。定下心神,忽见灯火辉煌中,一对中年夫妇领着一大群人迎出屋来。
他千思万绪涌起,一时头脑发热,只觉眼前泛花,全身汗如雨下。汲汲上前两步,屈膝跪下,伏地一拜:“爹,娘……”两字出口,已泣不成声。火凤站在容辉肩头,亦是“呜呜”哀鸣。
“起来,快起来……”李母见儿子瘦了,也是泣不成声,由周氏搀着,亲自扶起容辉。李蕃宁也走到容辉身边,馋了他一把,笑不绝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眼泪却从眼角直往外涌。
燕玲穿了件青丝半臂,一手拉着韵姐儿,一手握着手帕,站在一旁“呜呜”哭泣。容光百感交集,不住抽泣。荣耀喜笑颜开,也是欣然拭泪。梅钗等人看见潇璇化身为鸟,再也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容辉见众人痛哭流涕,也是悲从中来:“当初出结界时,是两个活人。如今回来,却是一人一灵。”心神俱颤,眼泪直往外涌。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你们这是怎么了?”却比谁都哭得难看。
周氏应声附和:“是啊,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进屋坐,进屋坐呀!”说着推了丈夫一把。容光会意,去搀李蕃宁。老两口转身,这才将众人带回前屋。
灯火辉煌间,众人分主次坐下。容雪站到了李母身边,燕玲和周氏各站到了丈夫身后,凌霄则坐到了容辉下手。容辉打起精神,询问父母:“爹,娘,这四年来,你们是怎么过的。”梅钗等神色黯然,轻手轻脚给众人上茶。
“天天盼,夜夜盼,可算把你盼回来了!”李母欣然解释,一语出口,又流下泪来。众人见了,连忙劝慰。正说话间,梅钗忽然来报:“二爷,外面来了个姑娘,要见你!”
众人一怔,齐齐看向容辉,满脸古怪。容辉莫名其妙,睁大眼睛问:“什么姑娘!”
“是个穿黄衣裳的姑娘!”梅钗不知怎么形容,随口解释:“从天而降,可漂亮了!”
“碧霞?”容辉心头一亮,欣然招呼:“快请!”火凤听了,精神一振,亦是仰首轻鸣。凤鸣未落,人影一闪,厅中已多了个黄衣女郎。气如烈火,玉骨冰肌,正是碧霞。
“这是怎么回事!”碧霞不看众人,独独质问容辉:“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厅中众人一怔,神色各异,齐齐看向碧霞。
容辉神情怏怏,伸手请座,传音解释过别来情由,又问碧霞:“我想让她修灵,有什么好办法吗?”众人听言,方知两人相识。放心之余,神色更加古怪。
“她‘元神’初成,还未稳固!”碧霞站在融会身前,看着火凤,思忖片刻,正色告诫:“人乃万物之灵,故有三千大道可修。以‘元神’修灵,方法有二。要么寄附天地自行孕育的灵宝,要么以器物为载体。前者一步登天,后者因出自人手,都得不断吞噬其它器物,要么有把握以后能找到灵宝吞噬,不然就是个‘无底洞’,难之又难。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转世。以她现在的情况,还大有可能觉醒记忆。”一语出口,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火凤也听懂了,仰头轻鸣,头顶上光芒一闪,飘出一团乳白色的光。碧霞抬手轻挥,厅中灯火顿灭。容雪和凌霄只能感觉到凤头上有股波动,众人却只发现火凤神色忽然呆滞。
碧霞看着潇璇的元神,正色告诫:“这是我知道的事情和功法!”说着抬手一指,点上白光。光芒微微震颤,片刻后传出潇璇的声音:“谢谢姐姐援手!”
厅中人听见,俱是一惊,又听潇璇说:“爹,娘,女儿不孝。”
“你很好,很好……”李母听见潇璇说话,眼前一湿,抽抽噎噎:“你说……”
白光轻闪,潇璇语声淡淡:“我想指个人,照顾小辉!”
“你说……”李母捂着眼睛抽泣:“我都听你的……”厅中梅钗等人听见,再也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凌霄!”潇璇语声悠悠,直透人心:“你愿不愿意!”
“什么?”容辉心神剧震,想说“不用”,可见是潇璇诚心安排,终于没说出口。
“我?”凌霄脸色乍红,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更不知说什么好,只后悔跟来喝了这杯茶。
“娘,我走以后,您再向陈家提亲。”潇璇商量李母:“若陈姑娘不愿意,再择贤良。”又安慰众人:“你们不必为我伤心,这是一个机缘。”又告诫容辉:“你记住这个地方!”说话间神念转空,在容辉心神中荡开一抹影像,接着说:“‘凤凰蛋’两次被天劫所激,浴火后吸我魂力重生。应该可以付出,你好好照顾它,日后飞灵族必有重谢!”
像中有潭血池,池中泡着一个少女,一丝不挂。所见所闻,皆让容辉吃了一惊。他凝神感应像中振动,其遥远竟不可以道里计。骇然之余,暗记在心。影像如昙花,随即消失。
潇璇语声淡淡,和众人告别:“好了,我该走了!”最后嘱咐:“潇月、梅钗她们的婚事,你多放在心上。”说完白影融化,没入空气不见。
(第二卷,完)
第一章 重新振作
容辉虽知潇璇因祸得福,非但能转世重生,还能得场造化,究竟意难平。;灯火阑珊中,他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抬手收了“火凤”作枪灵,将长枪藏进脊柱,亲自戴上项圈。又见李母泣不成声,其余人黯然拭泪,心里却空荡荡地,一声也哭不出来。
容辉深深呼吸,压下一口气,缓缓吐出:“报丧吧……”却似骨鲠在喉,声嘶力竭,身体也跟着颤抖。三字出口,呼吸一滞,就要背过气去。
梅钗等人听了,身子一僵,放声痛哭,相互搀扶,出门传话。“弘孝十七年四月望,灵山王妃楚潇璇没。”消息自后院传出,阖山举哀,哭声震天。
碧霞坐在凌霄下手,神色淡淡,看着厅中众人。容辉很不舒服,只想一个人呆着。撑着扶手站起身来,蹒跚而去。是夜明月高悬,冷光溶溶。他走到门外,见杏钗、桃钗、君钗等,正带着人在屋檐下换白纱灯笼,悬挂素幔,一时脑中嗡鸣,只瞧着一众白衣侍女对着自己张口说话,心里更加难受。索性纵身跃起,腾空北去。
碧霞见容辉走了,屋里再无熟人,站起身款款而去。凌霄感伤莫名,跟着起身,敛衽行礼:“老太爷、太夫人,我回去通知兄嫂,明天再来!”
牡丹掐丝的琉璃屏风前,李母捏着手巾,一边歪在软榻上拭泪,一边摆手:“你去吧……”又招呼容光:“帮你兄弟操持……”最后嘱咐容雪:“他一向疼你,你去看看他……”说完屏退众人:“都歇了吧……”众人连忙起身,搀着二老回“紫薇阁”。
容辉飞上峰顶平石,身子一软,仰躺在地,呼呼喘气。想起当年合掌练功时,气息相连,意念想通,换你心,为我心,是何等逍遥快活。今宵诀别,方知相忆深。心念及此,鼻孔闭塞,泪如泉涌,嘴中呜呜咽咽:“……潇璇……那么多劫……我们都挺过来了……这一回……你是替我死的……你是替我死的……都不是好东西……都想抢咱手里的宝贝……从今以后……还有谁帮咱出谋划策……谁帮咱洞察人心……”
山风凛冽,吹散了一腔悲情。容雪站在西北峰上遥遥观望,心思幽幽,想起潇璇对自己的好,先是心乱如麻,万千思绪纷至沓来,待理清线索,心灵渐入空明。身形却如一颗大树,扎根在了山顶。
清晨时分,日出东方。阖山侍女,皆穿白衣。内外仆役,尽着素服。大小品官,俱服忠静服式。容光在紫薇阁伺候父母,一夜未睡,大清早来到书房,见严良和石万鑫已各束手等在檐下,向二人点了点头,当先进屋,直入东次间。
白纱南窗前,素幔珠帘间,三人在紫檀雕花的圆桌前坐下。石万鑫掌管的事情最杂,每次必先开口。他骤闻噩耗,也是一夜未睡,又知道容辉和潇璇感情深厚,生怕说错了只言片语。见小厮端上热茶,立刻端起填白瓷茶盅,轻啜一口,睃向严良。
严良想起林风的话,稍整思绪,正色解释:“如今结界崩溃,二爷封‘真人’,是迟早的事。‘真人’福泽两千里,这片地方,我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对外报丧,依朝廷礼仪即可。”
他引经据典,定下丧仪:“境内品官,素服行‘奉慰礼’。灵山上下官吏,自四月十九至二十一,丧服‘入临’,素服至西门,行‘奉慰礼’。命妇素服至内院,丧服‘入临’……府中每人,给布一匹,着自制丧服。服斩丧,二十七日后改穿素服,百日后始服浅淡颜色。各地官吏、命妇,与山上等同。公厅成服,三日而止。军民人等,素服三日……灵山百里内,禁屠宰四十九日。百里以外,禁三日……官家禁宴乐祭祀百日,民三日……”容光和石万鑫觉得可行,点头赞同。
“那我拟一份章程,拿给二爷看!”严良从善如流,接着说:“这些都好说,可陵寝、尊号……”
容光心头一颤,眼泪直往下落。以袖拭泪,抽抽噎噎:“立衣冠冢吧……”又问石万鑫:“还有什么能做的……”
石万鑫想起容辉,也是一阵神伤。略作盘算,慎重开口:“可以免一年赋税……”
容光抿着嘴点头赞同:“那好,你把今年的开支算出来,我们再对对……”待商量完丧礼,已是巳时。严良运笔如飞,当场写下章程,让容光呈给容辉。
大太阳下,容光腾身而起,穿过丛林,飞至北峰,见容辉躺在山顶平石上,眼红欲滴,似睡着了,身边还趴了只熊。他知道二弟心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