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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英苦笑:“飞龙堡再大,也不敢武林为敌,这全是老夫之疏忽,才会造成今日此局面,日後老夫保证不会再有此局面了”
剑平关急道:“总管,本堡做买卖从不欺压他人,丐帮罩不住,那是他们经营方式不及我们,怎麽如此随便就让出去?”
洪英道:“剑护法你有所不知,我以前何尝不是如此想法,但事情又想回来,再怎麽说,丐帮也是武林同道,他们虽然资本不及本堡,生意营运日益萎缩,我们也不能断其生路;让出一些地盘,这样,生意也不至於差到哪里去,又可维持良好关系,此法方为正途”
小邪得意而笑:“难得你们财大势大的飞龙堡也想通了?”
剑平关毗目冷叱:“就算本堡做得不恰当,你任意挑去本堡分舵,也难辞其疚”
小邪瞪眼冷笑:“哟看你凶巴巴的样子,好像要干架似的?谁说我不吃鸡酒?只要你煮出来,我照吃不误”
他将“辞其疚”误为“吃鸡酒”。
阿叁接口笑道:“对鸡酒照吃,若有狗肉更棒”他挥着手中木棒,呵呵笑道:“我说的‘捧’另一个意思就是这支‘棒’,也分你吃一点呵呵”
“你们”剑平关又憋不住,双手肌肉猛抖,又想冲前。
“剑总护法”洪英口较冷森:“不得太冲动”
剑平关怒意未平:“可是他们太欺人太甚了”
洪英冷道:“杨少侠虽言词较为尖锐,但所言之意不无道理,何况杨少侠方为弱年,童心自是难免,剑总护法何必当真”
“对对对”小邪得意直笑:“这叫‘童言无忌’,比如说:我骂你‘龟孙子’、‘大棵呆’,你都不要放在心上,童言无忌嘛对不对?大棵呆”
说完已和阿叁笑得合不了口,提及“童言无忌”,小邪的话可就全是“忌言”了。
剑平关想发作都有所不妥,小邪已说明自己所说的全足童言,若去理会,何欺负幼童?但不去教训两人,心头这股,实在难以抹平,得直瞪眼,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洪英淡然道:“剑总护法你也不必太过於难以忍受,毕竟杨少侠曾经替飞龙堡解过危,而且救过老堡主,这份恩情无再造飞龙堡,就算他要飞龙堡一半财产,我想老堡主在世,绝对义不容辞何况只是区区言语之嫌?”
一闻到老堡主,剑平关和夏首开怒意也为之压抑,他们终非忘恩负义之徒,今夜这等帐,恐怕是要不回来了,双双默然而立,不再多言。
洪英有意说给众属下听,拱手而稍大声:“杨少侠你曾仗义援手飞龙堡,本堡自该知恩图报,今夜之事本就错在本堡,少侠虽挑去本堡多处分舵,也已手下留情,并无过分之处,本堡只有感激之情,日後必约束手下,不再犯同样错误,还望少侠将此事就此了结,本堡将感恩不尽。”开头就说明小邪对飞龙堡有恩,然後再让步,如此一来手下自有台阶可下,也不会对上级信心有所动摇。
小邪和阿叁相互对望一眼,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阿叁无奈道:“就此完了”忽又转为高兴,“完了也好我多五个这场比赛,我蠃走了”
小邪瞪他一眼,邪笑道:“蠃了就封棒吧不封就表示你孬”
“笑话大势已定我有什麽不敢”阿叁得意耸肩说声“看”手一甩,木棒划出一道弧,消逝於庄院墙外,奸笑不已,不孬了吧你那支就留着当纪念好啦让你充满痛苦的回忆。
“也好”小邪爱不释手地挥着短棒,转向洪英嗤嗤笑道:“说来说去,搞来搞去,搞到後来,我变成你们的恩人了?也罢我最怕变成恩人,想翻脸都不成戏也没得唱了随你啦反正也不要再抢丐帮地盘就成了”
洪英拱手含笑:“杨少侠请放心,飞龙堡日後再有此事发生,杨少侠尽管找老夫问罪就是”
小邪推推手:“早知飞龙堡那麽讲恩情,我也不用来这麽几下子也好总算事情已了我该走啦”
阿叁急扯小邪的手:“走啊不必再留此多看他们一眼,多感冒一分”
他想快点扯走小邪,这场比赛也算尘埃落定了。
小邪瞄向他,哧哧直笑:“你急什麽我还要洪英送你一样礼物你要不要?”
阿叁一心想拉走小邪,只要能蠃,什麽礼物都值得了。急道:“唉呀你看他瞪眉瞪眼,还有什麽好礼物?走了再说,说不定黑巾杀手再来,搅砸了是常有之事”
洪英乍闻黑巾杀手,已开口:“敢问杨少侠要老夫赠予阿叁少侠何礼物?
只要老夫能力所及,必定办到另外”他问:“杨少侠可否告知先前那几位黑衣人,是否随着杨少侠一同前来?”
小邪闻及黑衣人,心头就有,自己已暴露身份,背了黑锅,现在正好推回黑衣人身上,轻笑道:“他们啊全是孬前七处都是我监督,他们动的手,结果今晚碰上辣手货,那些小子武功就不管用了,竟然背叛我而去你们尽管找他们报仇就是,不关我的事他们武功很差”
他一直强调黑衣人武功差,乃想怂恿飞龙堡去找黑衣人算帐。
洪英问:“这批人少侠的关系是”
“没有关系”小邪道:“他们只是我找来充场面的没想到,不管用不说,还扯我後腿鸡心可煮(真心可诛),你们尽管抓来煮就是”
洪英闻言,心中稍安:“他日若遇见那些人,定当替杨少侠训斥责其临阵而退之罪”含笑又问,“不知杨少侠所要之礼物”
“这个嘛很简单”小邪瞄向阿叁,狡黠直笑,又转视洪英,道:“阿叁从来就以‘输’为荣,现在他不幸蠃了,你就送个‘输’给他好了”
洪英捺住笑意:“不知此‘输";’如何送法?”
小邪黯笑不已:“不难不难借你六人用用,让我敲昏即可”
阿叁突然如被敲了一纪要害,吐狂血般急叫,“不行不行比赛已经结束你已经输了你还想耍赖”
小邪黠笑道:“怎麽结束了?人还在场,我们也说好谁敲飞龙堡的人多,谁就蠃了你只蠃我五个,我再敲六个,我想不出你到底如何‘蠃’了?”
阿叁急红了脸光顾着高兴,想拖人开亦尚未办到,现在若让小邪敲上六人,他又得输了。急归急,他突又想出妙计对付,已咯咯奸笑,“好你敲我也敲,大不了重新开始,我就不相信你蠃得了”
耸耸肩头,一副利在望表情。
小邪瞄向他,轻轻甩挥木棒:“讪笑道别忘了敲人是要木棒的”
“我的木棒”阿叁急忙往身上搜去。
“木棒?”小邪促狭直笑:“你不是很‘有’,把木棒不瞧一眼的就丢出墙外了?留了它回忆多麽痛苦呐”
阿叁哪晓得早就被小邪所计算,丢了木棒还卖乖,如今想敲人都缺“货”急得直叫“我的木棒”,人已掠出墙外,找棒去了。
小邪得意自己杰作,笑个不停,转向洪英,笑道:“借你六人用用”
不等洪英回答,他已电门般掠向左边一排护卫,木棒如鼓锤往下落,笑嘻嘻道:“自愿昏倒也可以”
护卫本就吓得目瞪口呆,乍闻之下,已然往地上倒去,还伸舌吊眼,比真昏倒还严重多了。小邪趁此也轻轻敲上六人脑袋,以免“没敲”而被阿叁耍赖。
木棒方落,人已如风吹轻叶般飘起,朝洪英笑道:“如果你不想让手下再遭殃,就快把人撤走告辞了”
空中身形突如电弩,裂出一道强风,已消逝墙边。
洪英此时方嘘口,转向众手下,道:“杨少侠乃为本堡恩人。而其行为也只是示警本堡,并未有伤亡出现,於情、於理,本堡都该放弃此恩怨此事就此告一段落,各位马上各自回守岗位,必要时可将此事转告本堡所有弟子,以能平息怔仲不安氛”
一声“是”,众飞龙堡弟子已各自带开。www。连那六名装昏弟子也醒来,一同去他们要比先前被敲昏的要幸运多了。
霎时数百人已走得空空荡荡。洪英叹息,转向剑平关及夏首开,道:“以前堡主特别交代,对杨小邪的恩情不论任何代,都得回报,难为你们了”
剑平关和夏首开当时虽忿难忍,但事情过了以後,也知洪英之苦心,那股不平息也消失殆尽。
“总管处理十分妥当,属下还是如此莽撞”剑平关歉然拱手。
“唉身在江湖,有时难免身不由己”洪英苦笑道:“还好,事情总算解决我们也回去吧”
话声中,叁人也走向後院。
庄院灯火,突然间暗得多了,似要沉沉入睡。
在墙外
阿叁如狗寻骨头般,拨着齐膝长草,急如疯狗。不但手爪猛抓,嘴巴也直叫:“妈的什麽孬?现在真的孬不起来了早知道也多准备几支早知道也不发给小邪臭小邪不知又多敲了几个人?棒子啊你在哪里?快出来啊”
“在这里”小邪一脚踩在凸出草面膝高灰石,一手插腰,一手挥着棒子,呵呵直笑:“你要的棒子,不就在这儿吗?”
阿叁挺身而起,疾抢过棒子:“妈的早拾到了,为什麽不告诉我?不够意思”说着就往庄院奔,嘿嘿而笑:“我再敲几个就蠃你了”
小邪连动都没动,瞄向他背影,促狭笑道:“多敲几个,敲完後,别忘了将我的名字给刮掉喔”
阿叁突然如碰壁般顿在那里,拿起木棒瞧瞧,赫然发现棒头,刻了一个“小”再匡个圆圈,正是小邪的独门标记,不禁苦笑不已。
小邪立身而起,得意走向他:“阿叁你就认命吧会多的是”他讪笑:“以後要记住千万别把甩棒子当作一件很有的事情”
阿叁狠狠甩掉棒子,叫道:“什麽有没?我只不过是甩错棒子而已?”
已然咯咯直笑:“谁说我没?天下又有谁敢甩通吃小霸王的棒子?”
小邪轻笑走向他,突地给他一个响头,打得他往前倾,笑道:“你的‘’,全是以光头换来,倒也值得啦”
阿叁搔着头,苦笑不已,输给小邪也不是件多丢人的事情,反而让他更崇拜而以小邪为荣。
两人嬉笑中,已开庐山,返往太原方向行去。
搅和飞龙堡以解困丐帮之事到此方告一个段落。
然而一些问题仍困厄着小邪。“南海神仙”也因江振武故居为飞龙堡所购买占而无从查起。最主要的是那群黑衣人,行踪飘忽,武功高强,似敌似友。此次他们故意扯下小邪面罩,分明是在嫁祸,他们又有何目的呢?
小邪始终想不透,冥冥之中,他已觉得自己好像无形中受人控制着,而那群人又神出鬼没,猜不猜?
一想及自己栽过不少筋斗,小邪已决定不再受人摆布,决心干自己的事认真做生意,偶尔也带带兵,打打仗。
如此,总不会再涉入武林吧?
却不知他的如意算盘能否打得称心如意?但无可否认,他心中想必早有准备和计划了。
初春已至,然太原城仍罩着白雪,不大,却阴霾而潮湿,浆得满街小巷泥泥,再好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小丁花容消瘦,脸眸间那股愁怅,要比门前一滩滩落雪溶於墙角一堆堆积黑污水中还要来得化不开。浅白挂纱斗篷罩在柔弱无骨修长身躯,飘雪落於肩滚向地面,厚厚堆在稍带青紫挂金边的小包鞋。都已快堆满足踝了,她仍没动过一寸,深深地印着陷入的足迹。
她秀发披肩,染落白雪,那股落寞神情紧紧地锁着两道长得黑漆漆的双眉。
晶亮的眼珠儿飞向远方,也显得空空洞洞,一点昔日光彩也没了。
信都传出去,再接回来。都已过了十天,小邪说过要马上回来,但是为何那麽久,还没见到人影?就算路途遥远,从江南到太原,最慢七天也该到
从第七天开始,小丁就已天天倚门而望,那颗心不知酸得有多难受,只差未淌下泪来。
小邪呢?
他和阿叁并没有任何花招,也是规规往太原出发。
只不过是他们骑的驴子耍了几次脾以後,迟到叁天,那是小事。
他俩还在城外,声音已传来
“帮主回府罗”
一匹驴子慢步闲逛,两人兴高采烈坐在驴背上,终於快回通吃馆了。
声音远远传来,小丁乍闻,整个人已叫,如中了邪般抖颤身躯:“是小邪?他们回来了?”忙奔往门内,但只跨一步石阶,已然止步,激动而叫:“阿四小七他们回来了”
不及再等阿四和小七,已莲步疾移,奔往东门方向。眨眼已转出巷道,留下一对如蚁群的足迹。
馆内也传来一阵骚动,阿四和小七霎时亦奔出门外。
往四处一瞧,空空如也,连小丁的影子都没有,哪来的小邪?“
阿四眉头一皱:“跑了?这麽神奇?”
小七笑道:“也许还在城外,小丁了过去,我们多等一会儿看看”
阿四望着黑沉天空,白雪点点飘下,叹笑道:“小邪帮主也真是走了一个月,回来也不选个吉日,好让我们庆祝一番?算啦由他去吧”
小七笑道:“回来就好,就怕他闲来无事,又弄出新花样,到时想安静都不成了”
两人说归说,仍返往屋内,替小邪准备一些热菜之类的驱寒东西。
驴子走得甚慢,只短短十馀丈,已然耗去半刻钟,仔细一看,驴子两眼发红,步伐如踩高跷,更像在跳舞。
再看小邪手中酒葫芦不停灌向驴子。看样子驴子是喝醉了
这也是小邪“研究”,出来,唯一能叫驴子改脾的方法。
醉了的驴子,想不走都不行。
两人兴致盎然,嘻嘻哈哈直往东门晃去。
突地一声“围过来”。十数名士兵,手持长枪已堵住门口。王坚一身锦衣卫特有之挂龙长袍已现在城门中央,负手而立,过薄的嘴唇迸出低沉冷笑。
小邪和阿叁已知有变,身形仍随着驴子轻晃。突遭王坚阻拦,小邪心中明白,王坚必定有所依恃,说不定王振之事已穿帮,或者王山磔已找到此地,要为儿子报仇来了。当下已决定先下手为强。
小邪瞪眼邪笑:“王老奸(坚)你无故拦住本帮主去路,是否膝盖痒了,想找我跪跪?以搔痒处?”
王坚冷笑:“杨小邪,你也该明白本官今天敢拦下你,就该有把握制住你”
“我不明白”小邪不屑道,“皇上是我朋友,你敢惹我?不要命了?”
王坚笑得更阴:“现在恐伯皇上都想拿你问罪,至於你犯了何罪,自己心里明自。”
“我不明白”小邪仍笑道,“通常犯罪的人,很容易会将自己所犯的罪忘记,我一向记亿不大好你说清楚些吧”
王坚冷笑:“要我说也无妨,你伤害副统领在先,又放火焚烧‘宣威’府於後,论罪足以满门抄斩。”
“这麽严重?”小邪淡然一笑,道,“你也差不多,烧了皇上东宫,还奸杀女婢,论罪也是满门抄斩”
王坚冷笑:“你凭什麽指责本官犯下此罪?”
小邪轻笑:“很简单啊一张嘴,要说什麽就说什麽”他又道:“你的衣服太像龙袍,我看你想造反了”
王坚冷笑:“任由你说我信口雌黄,可惜副统领福大命大,没遭到你的毒手,他已说明一切,看你此次如何狡赖”
小邪此时才明白,果然是王峰已醒来。如此事情可就绝无可退之地步了。轻轻一笑,道:“王蜂这小子色眼,而且和我有过节,他陷害我,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我可以乱讲,他当然也可以乱讲了,口说五饼(无凭),不打出来,你想诈胡是不是?”
王坚冷笑:“只怕全锦衣卫的人都不会相信你的狡辩了统领已下令逮捕你,你最好束手就缚,省得受皮肉之苦”
“哟来硬的啦?”小邪戏谑道。
王坚冷笑:“对付歹徒,本官一向如此。”
小邪促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