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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前方不起眼的地方,则散落着不少细小的人形骨骼,一些白侏儒们正在将它们小心地包起,想来那些就是前些日子作为牺牲的战士了吧。
“咕,拉,达,撕,哭拉……”白侏儒们又一次发出急促的音调。黑白侏儒族的语言都是由一些非常短而快的音符构成,说起来也就显得频率很快,若不是天闲昔日交游广阔,恐怕也不能懂得这种罕见的语言。
“祢们的轿子从哪弄来的?”轿子很新,没有一点尘土,不可能是一直放在这里的,花明心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这……是……用……用拼凑起来的。”出呼天闲意料之外,白侏儒那领头的居然能听懂花明心的话,甚至还能用不甚流利的语言回答,虽然有些词不达意,但天闲还是懂了她的意思。
以白侏儒杀出重围当然不可能带着如此巨大的东西,作为最优秀匠人的白侏儒做出一个可以拆卸的软轿确实不成什么问题,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软轿的高度会适合天闲和花明心了。
“祢们居然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刚才天闲在庙里一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刚才自己让她们出去时也没有使用侏儒们的语言啊。
“对,是猩猩王……让……让我们学……学习这种语言,这是族中历代传下的规则,族长都要学习这种语言,因为……据说……这是朋友。”白侏儒的语言并不是很流利。看她的样子,大概还不满三十岁。
侏儒们虽然个子很小,但寿命却很长,活过千年的侏儒并不是什么奇事,而要接任族长,那更需要两百岁以上,倒是怪不得她现在说不好。
不过从她话里的意思却让天闲感动不已。猩猩王对白侏儒们的嘱咐,证明猩猩王是将天闲当成真正的朋友,对于不懂得表达的猩猩王来说,这份朋友的认知,比起任何人类的友谊都更真切。
“我们先上去吧。祢也上来,我有一些话问祢。”天闲迈步踏上软轿。
天闲和白侏儒的接触很少,但从刚才到现在,她们的那种不做作的表现已经成功地赢得了天闲的好感。
“她们?”花明心不大放心,这么大的软轿,看白侏儒的个头,这山路又那么崎岖。
“不用担心,白侏儒们都是勇敢的战士,祢别看她们个子小,背个三四百斤的东西那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记得当时北欧巴尔德来到这里时,侏儒们一直就是最佳的采矿者。因为它们个子小,力气却大,北欧的矿坑中至今还场长眠着不少侏儒们的勇士。
“真的?”将信将疑地踏上软轿。刚坐定,花明心就感觉到软轿忽然升起,接着眼前的景物开始飞快地朝后退去,但轿中却是平稳异常,花明心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对了,一直没问祢叫什么名字?”天闲和蔼地问眼前的“小”美人。
“我叫库比。”眼前的侏儒回答道。
“库比?”天闲念道:“在你们族中这该是女妖的意思吧。”
“你……懂得我……我们……语言吗?”库比睁大眼睛,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外人。
不同于黑侏儒们,自从当年的事之后,白侏儒就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这几千年来除了一些偶尔迷失在原始森林而闯进他们生活的人外,几乎没有接触过外界,因此库比对于天闲也是很好奇的。
“懂一点。那时候跟着猩猩王,为这交流的问题倒真吃了不少苦头。”记得当时天闲替猩猩王解围后,猩猩王死拽着天闲不放,两边都语言不通,后来还是黑猩猩用兽语解决了问题,,毕竟野兽们的语言很简单,即使不同地域,差别不会太大。
“您见过猩猩王大人吗?”这句话说得倒是挺溜的,想必猩猩王大人这几个字是常说的。
“那只大猩猩?祢还是不要见的好,祢这个头它一口就能吞了。”天闲打趣道。这话倒不是夸张,天闲在猩猩王面前也不足那家伙的脑袋大小,现在的白侏儒还不到天闲的一半高度,猩猩王吞她该很容易的。
“我们……的……族……族人……都……都以能……献身……献身给王……作为……作为最大的骄傲。”库比这个话说的费劲啊,听的天闲浑身都哆嗦起来。
“献身?就祢?”侏儒们的虔诚确实是任何种族都比不上的,即使一直作为反派的黑侏儒对他们所供奉的狒狒王一样不可动摇。幸好猩猩王还不算太恶劣,至少不会真的拿白侏儒下肚,否则真要吃起来,猩猩王一顿没那十个八个白侏儒还真不够,到时白侏儒不绝种都难哦。
“这次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用你们语言解释吧,不然我听着更费劲。”天闲随口问起这次的事。按理不到万不得以,白侏儒们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居所,除非每六十年一次的猩猩王祭奠。
用她们自己的语言,说起来就流畅多了。很快天闲就听明白了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原来白侏儒和黑侏儒不同,黑侏儒一直以地穴存身,而白侏儒则一直居住在树木或者山洞里。
自从巴尔德事件后,白侏儒们就都躲进了一个隐蔽的所在,那是一处峭壁上的山洞,上面是飞鸟绝迹的原始森林,下面则是波涛汹涌的激流湖泊。两个出口一在峭壁之上,一在激流之下。
千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没想到黑侏儒却发现了白侏儒在那个地段出没,于是两族又开始了长达数百年的争斗。
因为白侏儒们的居所地势实在太隐秘,黑侏儒每次都无功而返。
但最近不知黑侏儒怎么勾搭上人类中的不肖者,居然联合对白侏儒展开追捕,现在已经找到位于峭壁上的入口了。
若不是因为他们要抓活的,凭白侏儒们那种原始的武器怎么可能是现代热兵器的对手。现在只要将山顶的那片森林砍伐干净,就可以从上面开出另一个更大的入口来,那时候白侏儒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你们还有多少族人?”天闲问道。
“只剩下不到三万人了,其中只有五千战士。”库比回答道。
“难怪。”这么大的数目,难怪白侏儒没有住进猩猩王所在的禁地。对于不喜欢群居的白侏儒来说,三万人所需要的空间恐怕比巨猿们还要大,毕竟几十头巨猿挤一个窝那是常有的事。
该问的话问完了,出于敬畏,库比没有再说话,软轿里一时沉默了。
“天闲。”花明心忽然想起和天闲算账来,笑里藏刀的脸朝着天闲靠过来。
“干嘛?”天闲暗叫不妙,这软轿里可是没地方躲的。
“你明知道猩猩王送来的东西是什么,却还是看着我吃那么多?”花明心兴师问罪地道。到现在只要一想起自己吃了那么多居然是人肉,花明心就觉得一阵恶心,这几个月反正是别想吃的下肉食了。
“我想说的,可是那时候祢已经吃下去了。我没想到猩猩王来那一手,不然祢要不知道是什么还不是吃的挺欢的。”天闲叫起屈来。
当时他确实是想阻止的,可惜花明心好奇心太大,手脚也太快。他刚反应过来那边已经不少下肚了,要是那时候说出来效果还不是一样。本来打算一直瞒下去,哪知道猩猩王居然那么热情,最后还是给花明心知道真相。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嘴谗自找的?”花明心横眉竖眼地道。天闲总算领叫了什么叫女人的不可理喻。真是作孽啊,如果是语姐就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祢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人吃人,现在干嘛反应那么大?”天慧作为三十六天罡之一,那是看着人类从愚昧走向文明。不说洪荒时代,即使在相对文明的时候。一样有人吃人的事,天慧见的也不算少了。
“可是我没见过那种吃法的。”花明心低道。
那猩猩王真可恶,居然还摆出个全羊宴的排场,想到那些架在火堆上考得吱吱做响的人体,花明心的胃中就又翻滚起来,而且有一种义愤填膺的感觉。
“明心,以前的天慧不是这样的。”天闲忽然正经起来,弄的花明心也僵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天闲,“以前的祢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祢知道我最讨厌雅典娜是哪一点吗?就是她总以人类文明的守护者自居,但她的尺度一直就是不公平的,那是一种先将人类的行为预设为是非标准的尺度。
“一直以来,非洲的所谓文明人就有吃猴脑的习俗,不止非洲,世界各地都有这种人,而且还是以一种很残酷的方法生吃,而黑猩猩也遭到疯狂的捕杀,这就是所谓的文明吗?所以猩猩王给了人类一个诅咒,就是柴文现在所患上的,这也是被关在禁地中而又心有不甘的猩猩王唯一能做的。
“祢看到晚宴的一幕感到生气,可是祢还没有见到活生生的人被宰杀的情形。如果祢像猩猩王一样,看着自己的同类成为别人猎捕的对象,而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祢又做何感想。”天闲难得严厉地对花明心道。
“我,这……”来人间日久,花明心不同于天闲,天闲在体悟人心的同时,并没有舍弃自己的是非标准,而天慧或许是在人间耽搁太久,居然慢慢失去了自己的立场。作为星神,本该超脱一切,而不该对任何生命多一分怜悯。
“到了。”库比的话替花明心解了围,软轿已经停在一片激流面前。
“从这里下去吗?”天闲凝起神光,朝着水面下探去,很快就发现水下的入口。
“是的。”库比回答道,那边白侏儒们正在准备一些巨大的透明皮膜。
“那是在干什么?”天闲问道。
“软轿不密封,没法下水的。”库比道。
“不用了。”这些侏儒想的还真周到。不过这都是替猩猩王那家伙准备的而已,自己可不需要这些。
“星光引路,入地之门。开!”天闲右手中指在身前虚划一下。随着天闲的手势,眼前的激流忽然产生不寻常的波动,接着水面竟然有了一个旋涡。旋涡越转越快,越转越深,很快就看到了湖底。
“走吧。”天闲道。
“哦,是!”眼前一幕对与白侏儒们来说实在太惊人了。
猩猩王是靠蛮力战斗的种族,这些法术是一窍不通的,所以即使在白侏儒们的典籍里也找不到法术的记载,反是黑侏儒的守护者狒狒王懂得一些粗浅的法术。
继续抬起软轿,踩在那旋涡的水壁上,仿佛在平地上行走,四周是旋转着的浪花和无数游鱼,白侏儒们置身其中感到很新奇。
本来很短的路因为白侏儒们的好奇多耽搁了很久,不过无论如何耽搁,路总是有尽头的,当白侏儒们抬着软轿来到地面时,后面的激流又合拢起来,前面一条蜿蜒的隧道直向上延伸出去,不知通向哪来,尽头透出的光也不像是天光,倒有点像是童话王国的珠光宝气。
回到这里的白侏儒们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以一种异乎寻常的速度朝上行进着。
当洞穴到了尽头时,花明心和天闲已经来到一个充满着七色光芒的世界。这里是只存在于童话王国的世界,远处满是矮小的房屋,到处可看到一些矮人,有些胡子已经拖到地上。
看到天闲和花明心,这些矮人们显然也非常吃惊,其中一个甚至被自己的胡子拌倒在地上,一阵翻滚的结果是他自己被胡子给捆了个结实。
“哈哈!”看到这一幕,花明心忍不住大笑起来,即使天闲也有一种忍俊不住的感觉。
“呼啦,呼呲。”一群扛着比自身还高许多兵器的侏儒朝这边跑过来,看那样子,倒像是卫兵。
“库比。”领头的白侏儒看到软轿中的库比。
“吡咯。”天闲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库比身手,不说别的倒是灵活得很,一翻身就从软轿中跳下去,挡在那群矮人们面前。
“吡咯……拉……达。”库比比划着和那卫兵交涉,还不时地朝着天闲指指点点,可是那卫兵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直到库比的声音大起来,那卫兵才不得不点点头,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天闲。
一众卫兵护在软轿四周,外围还有不少来围观的白侏儒。看着自己被人指指点点,天闲有种进了动物园的感觉。
“我们现在去见族长,也就是我父亲。”库比回到软轿上。
“哎,你们白侏儒族都这么热情好客吗?”天闲无奈地问道。他实在不习惯这样被人指指点点。
“对不起,因为很久没人来我们这里了。”库比愧疚地道,若是猩猩王,那是不会介意的。它一向喜欢热闹,天闲可就不同了,给人当成参观的对象,那可不是什么乐事。
“封!”天闲实在受不了了,两手一错,一蓬不知质地的透明东西将软轿包裹住,但在外面的人看来却是漆黑一片。
“啊!”刚才的分水开路已经叫库比吃惊了一次,现在的这一手,虽然不知道效果,但从外面那些人的眼神看来,显然这些东西不是透明的那么简单。
“我好……想……学,可……可以……教我吗?”库比结结巴巴地比比自己,又比比天闲道。
“你们黑白侏儒不是天生的战士吗?”天闲大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黑白侏儒虽然很聪明,却始终没办法学会魔法,无论是黑魔法还是白魔法,或许这和他们所崇拜的神灵有关吧。
“我,不行。”库比着急地挥手道,拉开自己的胸襟,在她胸前,一块七彩的石头,有一半已经变成了黑色。
“勇者之源?”天闲的见识那是绝对的。那石头和猩猩王送的东西一样,正是七色彩钻,只是那彩钻该是已经被巨猿注入勇力,成为所谓的“勇者之源”。
传说只要佩带着它,即使是最无能的人,也可以立刻变成无敌的勇士。其实无敌倒未必,但可以暂时使用巨猿的力量却是不假。
看那消耗的程度,现在已经过了半数。本来天闲看库比的表现还算不错,但如果是靠着勇者之源才能达到那种地步的话,那库比作为战士的资质就未免太差了。
若有所思地,天闲把玩着库比胸前的勇者之源。白侏儒的历史其实是很神秘的,不同于土生土长的黑侏儒,白侏儒出现在非洲大陆是很突然的。四千多年前,白侏儒就这么凭空出现在非洲大陆,某种程度上制约了黑侏儒们的发展,但真要说起来还真是不知道白侏儒们的来历。
“天闲,想什么呢?”花明心问道。
天闲现在的姿势其实很不雅,库比的个子很小,但却已经是发育完整的女人了,天闲就这么将手搁在人家大姑娘胸前,花明心总觉得怪怪的,反是库比满不在乎,眼中闪烁着期盼和虔诚。
“库比,让我看祢的力量。”天闲没有理花明心,而是对库比道。
不知道天闲到底要做什么,库比点点头。
天闲手中的勇者之源发出更强烈的光芒。
“可以了。原来如此。”天闲喃喃自语道:“没想到祢居然继承了白金祭司的传统。看来你族的来历我也大致了解了。”
“白金祭司?那是什么?”花明心可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太古文明的一个名称,得见过白侏儒们的族长才能确定。”天闲回答道,接着问库比:“库比,祢是绝佳的白魔法师,祢愿意成为一个白魔法师吗?”
所谓白魔法师那是一种防守和辅助性质的祭司,没有任何的攻击力量。对于民风彪悍的白侏儒们来说,白魔法师可能会得不到他们的认同。
“我愿意。”库比高兴地道。从小到大,不知为什么,她的身体总无法像普通战士一样强韧,直到父亲将族中最珍贵的宝物勇者之源交给她。
在宝物的帮助下,库比才通过了白侏儒族中成年礼的考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勇者之源的消耗,库比知道,迟早有一天,当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