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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琵琶的事。我想这事只能由她们自己来解释,我来是让你准备一下,明天晚上就要动身了。”天闲道。
“谢谢你!”住了千年的地方,忽然要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赵清清心里很乱。
“好了,我们不打搅你了,告辞!”虽然谢雅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天闲却看出此刻赵清清的心情,阻止了谢雅继续问下去。
三人消失在夜色中,赵清清的表情瞬息万变,真的要离开了,这不是自己一直所想要的吗?
可是为什么心里觉得害怕和惶恐。
无奈地叹息一声,赵清清自己也知道,她现在的样子逗留在人间总是不好,是该离去了……
※※※
“唐老头,怎么样了?”天闲一早就来找唐老头。唐玲也在,唐老头这会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身旁的托盘里放着很多已经变成青灰色的银针。唐老头眼睛里满是血丝,还不住打着哈欠。
天闲故意整他的,没告诉他起针的规律,害的唐老头只好眼睛也不敢眨地盯着那百零八根银针。生怕一个失神出了差错,若不是后来唐玲回来,恐怕唐老头还要更惨。
“全起出来了?”天闲忍住笑意。本来还以为唐老头最多起三次,每次九根就能把握到规律,没想到居然会一直盯到现在。
“没有,还有九支。”唐老头不敢眨眼睛。他大体已经知道,每次转成青灰都是九支一起,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哦,起完后让布蓝卡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剩下的九支银针算是给你的礼物,对火症、热毒有奇效,至于普通的烫伤烧伤更是不在话下,我走了。”天闲一把将托盘里的九十九支银针一扫而光,等唐老头父女反应过来,天闲已经消失门外了。
“嗯。”布蓝卡发出一声呻吟,同时浑身都爆发出极强的寒流。寒流顺着她的身体,向最后九针所在的位置流去。
知道布蓝卡已经快醒了,唐老头更是瞪大了眼睛。
九支银针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变成青灰色。“起。”唐老头吐气开声,两手飞快探出,以最快的速度朝九支银针抓去,很顺利地起下了其中的八支,到第九支扎在玉枕的银针时,外面忽然响起一声门被撞开的声音,唐老头手一抖,最后一跟银针折断在布蓝卡的玉枕穴中。
“该死的,混帐东西,是谁?”唐老头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因为他已经发觉布蓝卡的心跳越来越慢了,玉枕穴是死穴,也只有天闲那样精通内家真力的人才能把握深浅,不怕下针伤了病人的性命。
“唐老,在下帕拇,前几次是下面的人没礼貌,这次我亲自来请,相必唐老一定会给这个面子的。”一个装束很奇特的人走了进来,一身鹅黄的打扮,头上裹着红色的布条,身上还斜披着一件纱质的坎肩,整个一副古天竺的装扮。
但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唐老头就太熟悉了,分明是那次来请唐老头去图拉国的黑衣人。
“混帐,你们知道你们害死了一条人命。”唐老头暴跳如雷。这回真的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最后还是没能救的了布蓝卡。
“哦?”帕拇奇怪地反问,视线很自然地集中在了床上俯卧的布蓝卡身上。
“好精美的身体。”帕拇发出一声惊叹,只不过用的形容词很怪异。
“站住,不许过来。”唐玲挡在了帕拇面前。
“小姑娘是唐老的女儿吧。”唐玲和唐老头其实满像的。
“不用你管。”唐玲可不是好脾气的人。
“倒真是唐老的女儿,也这么暴躁。”不见帕拇有什么动作。唐玲忽然发觉在一瞬间,似乎自己和帕拇间的距离那么遥远,明明是伸手可及,却总也够不着。
“可惜,可惜。”帕拇的手抚摩着布蓝卡光裸的背脊,却没有半点猥亵的意思。
抚摩一阵,帕拇又轻轻将布蓝卡的身体翻转过来,再次长叹一声,“确实是帕拇的唐突了,如此佳人竟然因帕拇之过香消玉殒。”
“你!”唐玲只当帕拇有意轻薄,气的杏目圆睁,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和帕拇的距离总是有一种错觉,使唐玲有心无力。
“若不是这位姑娘已死,倒真是王妃的最佳人选。”原来这一会工夫,布蓝卡的身体已经变的仿佛是冰块一样寒冷。
“可恶,都是你害的。”唐玲怒道。
“哎,帕拇已经知错了,可是大错已成,我们图拉国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却也无法使死人复活,不然就没必要来麻烦唐老了。”帕拇很歉意地道。
“哼,那我倒要多谢你们看的起我了,不过老夫也没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唐老头没好气地道。
“没关系,我只是奉命请唐老去一趟,至于剩下的事,就不是帕拇能管的了。”帕拇很有礼貌地道。
“我如果不去呢?”唐老头的态度很强硬。
“这样啊?想必唐老还在为这位姑娘的事生气,可是帕拇奉命而来,也是迫不得已,只好先委屈唐老和令爱一下,等到了地方再亲自负荆请罪。”帕拇依然不温不火,“请唐老和小姐。”
“是的。”一众黑衣人从进来就一直没动过,到这会儿听到命令才开始有了行动,确实称的上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唐老头和唐玲都在一瞬间发现自己失去了行动能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衣人架上一驾奇怪的飞行器,圆圆扁扁,很像飞碟,完全不符合现代的空气力学理论,但速度却快的惊人,刚一坐下,唐老头就从窗口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羊城……
第二十二章 阴极阳生
不说唐老头父女,再说天闲离开后的事。
离开后天闲没做任何停留,就回到自己的住处,叫上了花语和谢雅,让花明心留下,如果除玉蟾或是别的什么人来找就让他们过几日再来。
然后天闲就带着从布蓝卡体内起出的九十九跟银针破开一顷碧波,来到水底。
来到赵清清往日的住处,本来依除玉蟾她们的意思,是想让赵清清住到上面去的。可是后来赵清清嫌不方便,而且她终究是鬼,很讨厌阳光,所以才坚持又回到这里。
暗星被天闲打发之后,这里也恢复了平静。赵清清是古代的大家闺秀,绝对是典型的贤妻良母,这里被她收拾的一尘不染。
“清清姐。”谢雅看到赵清清坐在一张秀榻上发呆。
“哦,时间过的这么快?”赵清清起身相迎,笑容里带着不舍。
“赵清清,你准备好了吗?”天闲感觉不是很好,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嗯,其实也没什么要带的,何况我又能带上什么?”赵清清露出一种落寞的表情。
“那好,请坐好,我替你补足阴气,”天闲点点头。
“麻烦你了。”赵清清在天闲面前盘膝坐下,透明的身影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太阳之数九,太阴之数八,阴阳相生,阴灭阳绝。去!”从天闲挥出的袍袖里飞出数点微小的青芒。
赵清清透明的身体一震,那八点青芒停了下来,似乎浮在了空中,正是八枚青灰色的银针。
赵清清仿佛遭遇到极大的痛苦,表情扭曲变形,不停地在银针落点有红色的火焰爆出。
“不要紧吧?”花语有点担心。
“没事的,很快就好了。”经过一番挣扎,赵清清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八枚银针恢复了原本银白的色泽,慢慢褪了出来,掉落在地上。
“语姐,小雅,替我看住肉身,我去去就回。”天闲一把抓住赵清清的手,不等赵清清有所反应,就已经被从天闲的体内分出的一个透明的人影带着飞起。
很快两人就站在了云头,朝下俯瞰,地面的景物正在飞快地朝后退去。
“我们这是去哪?”这种体验是赵清清从来没有过的。
“昆仑山,瑶池。”天闲眼睛看着前方,刚才那个圆形的飞行器怎么那么熟悉?
“瑶池?是传说中的仙境?”赵清清奇怪地问道。
“对,你师父是修练有成的女仙,最后必然是在那儿。”圆形的飞行器已经消失了,天闲回过神来。
两人的飞行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已经来到一片群山之上,只可惜群山的郁郁葱葱早已不再,到处都是人为的破坏。
“这里就是昆仑?”赵清清很失望。
“是,也不是。”天闲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什么意思?”赵清清不明白。
“很快你就知道了。”天闲神秘地道。
天闲所说的昆仑是大罗仙界的昆仑山,而人们口中说的昆仑真正的名字是影昆仑,那是在大罗仙界帮助下建立起来的太古文明之一。
拉着赵清清来到一座山峰的正上方,冲着虚空大声道:“吾乃北斗第八星,天闲星灭世法则星君,今日何人当值?”
“原来是法则星君,好久不见,今日本官当值,自当年洪荒一别,星君可好?”虚空里响起一个声音回应天闲,接着云上出现一座和下面的山峰一样的高山,只是四周明显的一片青翠。
“还好。”天闲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赵清清踏上云桥,云桥的另一端,站着的是一身金甲的神将。
“星君已经有千多年没来我们昆仑了吧?”金甲神笑着和天闲寒暄。
“是啊,当年的事之后,人间一直没有需要黑暗法则的事,我自然也就难得下界了。”天闲以前在天外就是个闲人,上自玉帝天尊,下至森罗小鬼,只要是有点年岁的,都和他很熟。
而这昆仑的守门者就更特殊了,随着人类科技的发达,昆仑也越来越不太平。这些守门的金甲神也是契约者,只有他们才能真的完全不被人间的繁华所迷惑,否则哪个守门的金甲神忽然来了兴致,下到人间去转一转,此刻没准就会有凡人闯进来,昔日那些所谓的误入仙境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有事,回头再聊吧。”天闲心里不大舒服的感觉更明显了。
“也好,请。”金甲神让开一条路。
“这里好美!”赵清清感叹道,和刚才的昆仑不同,这里才像神山胜境。
“你以前来过昆仑吗?”天闲边走边问。一路上虽然有不少人对两人投以询问的目光,但却没人阻挡。
“没有,我一直和师父留在中原,二十多岁就死了,哪有时间来这里。”赵清清回道。
“难怪,若在千多年前你来过,你就会发现,其实人间的昆仑是和这里一样的,可惜现在……”天闲有些遗憾地道。
“到了。”天闲忽然停住脚步,眼前一座华丽庄严的神殿,内外不停有使女进出,殿上三个大字:神女殿。
“是清清吗?”很和蔼的声音,不过天闲却一点都不吃惊,在这昆仑仙境的人,若连未卜先知这点神通都没有,那就不配叫神仙了。
“师父!”天闲身后的赵清清扑到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怀里,一别千年,其间的辛酸可想而知。
“孩子,苦了你了。别哭,让师父好好看看,这么久,你躲到哪去了?”中年妇人是杜二娘。
“师父,师父。呜,我娘呢?”赵清清语不成声地问道。
“哎,孩子,你娘不知轮回到哪里去了,这种事我也不清楚。”杜二娘道。
“师父,师父。”赵清清一个劲地哭道。
“别哭了,客人还站着呢。星君,里面请!”杜二娘到底是久经风浪,很快就发现自己失了礼数。
“二娘当知我的来意吧?”天闲被杜二娘让到正厅。
“这,此事我也不便多言,且等大姐回来吧,她去王母处商议人间最近发生的事去了。”杜二娘似乎不便多言。
“也好。”天闲不在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使女们如同流水一般不停端上来那些水果什么的,在这里,反正是不会有烟火食的。
“二妹,听说清清已经回来了?”门外心急火燎地冲进来一个红娘子,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红,就是行动举止也是风风火火。
“大师伯。”赵清清那边早就迎了上去。
“是清清,是清清!你不知道,当初你失踪后我们找的你好辛苦。”公孙大娘道,她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了。
“大姐,还有客人呢?”后面又进来一个和公孙大娘截然不同的女人。公孙大娘是火,那她就绝对是冰。
“哦,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公孙大娘正起身子。
“大娘,我来的目的不用我说的,我想听几位的意思?”天闲直接切入正题。
“大姐,要我们回避吗?”杜二娘问道。
“不用了,我想请星君替我解决,我们姐妹不想再入人间了。”公孙大娘的表情变得很快。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这种事算是隐私,天闲不方便用心神之眼查探。
“我不想再提了。”公孙大娘很伤心的样子。
“这样,那……”天闲有些为难,如果不知道原因,那么就无法判断诺基是否真的恶贯满盈,那样就只能当成契约委托来处理了。
“星君不必为难,我们姐妹知道规矩。当年我们姐妹的丹室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我愿以一身积蓄相赠。”公孙大娘道。
“这,大娘何必这样?”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天闲和瑶池的王母、太虚、元君也有过一段交情。
“当年的事很难判断是非。可是,那些弟子的血不能白流。”公孙大娘道。
“也罢,你们自己斟酌吧。”天闲再次祭出法则天平,背过身去,这算是给她们一个机会吧,这样公孙大娘可以将诺基的罪行也算在其中,而不必担心被自己看破。
“谢谢。”公孙大娘知道,这已经是天闲的最大让步了,三界之中,能够不遵各自地域限制,而拿其他神界大神问罪的只有这些契约者。
而诺基在勇者之国的地位绝不等闲,如果真的付出,恐怕加上三女的元神才够。
“好了。”法则天平终于恢复了平衡,天闲没有细看,一抖袍袖将天平收起,“我走了。”
“谢谢星君,公孙一定会遵从自己的诺言。公孙错过一次,希望能由星君挽回。”公孙大娘冲着天闲的背影道。
当年她和诺基的关系有些暧昧,也不是那么容易说的清的,总之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烈火琵琶的用法和奇特之处告知诺基。
“我相信你们。”天闲头也不回。他不知道三女使许了怎样的代价,或者真的是诺基罪恶滔天吧。
“三妹,委屈你了。”看着天闲消失,公孙大娘忽然道。
“大姐,你知道?”一身白衣的顾三娘很吃惊的样子。
“为什么不知道,其实你们都知道。当年的事,诺基和我们都有错,我的事却要你们……叫我……”公孙大娘似乎很是感动。
“大娘,我们当年就有过誓言,不求同生,只求共死,生当永伴,死亦不弃,三女同事,生生世世,若不是我太固执,或者不会弄成这样。”顾三娘气嘘着道。
“哎,说这些干什么?星君已经尽力了,也不会辱没了我们。”杜三娘笑着来劝慰。
原来刚才三女在想尽办法也不能平衡法则天平的情况下,竟然不约而同地加上自己为代价,才真的使法则天平恢复了平衡。
“星君留步!”天闲要离开西昆仑时,一个稚嫩女孩的声音叫住了他。
“哦,你是谁?”眼前的女孩大概是升天不久,明显还带着几分凡俗的气息,对着天闲也很是害羞,眼神总在躲躲闪闪的。
“我,我是王母的奴婢,王母让我来请星君去瑶池。”小姑娘胆怯地道。
“哦,谢谢你了。”天闲一笑,这女孩倒也有趣,大罗仙界有这种人还真是异数。不过印象中,天闲虽然和王母打过交道,但天闲一向对吝啬的王母没什么好感,两人更谈不到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