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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将安出?”
张昭道:“主公何不再将公瑾来信再细看一遍?”
孙权楞了一下,当时周瑜的来信他只看到一半就气得扔到了地上,是张昭捡起来的。现在复又接过信细看,见后面周瑜还有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说陆仁与刘备虽说有和亲关系,但是陆仁是把义妹嫁给赵云,在周瑜看来陆仁在和亲人物的选择上有失计较。
想想也是,在当时的这些人的眼里,既然是要和刘备和亲联盟,首选人物当然应该是刘备或刘禅(虽说小了点,不过如果是和陆仁四女陆韵的话则差不多),次一级也该是关羽或者张飞。而刘备的甘夫人在建安十四年年初病故,刘备现在正好就是个老光棍,周瑜都有些想不通陆仁为什么不把义妹直接嫁给刘备。而大致的分析结果,应该是陆仁在派出使节的时候刚好甘夫人病故,陆仁收到消息的时间晚了点,临时想改也改不过来。
再往下看,周瑜的意思就是火速派人把香香从夷州叫回东吴,然后看孙权舍不舍得这个妹妹。如果孙权舍得的话,就把香香许配给刘备。你陆仁不是临时收的干妹妹送嫁给刘备手下的大将吗?那孙权就把亲妹妹嫁给刘备!同样是政治婚姻,孙权这边的地位就要高上许多。
末了周瑜在信中补充道:“若主公取用瑜计,在明则孙、刘、陆家互有联姻之亲,合三家之力。北方曹公必不敢轻视。数年间可保江东无忧矣。在暗者,三家联盟本受迫于曹公南下之势耳,心本不
欲图彼,彼亦欲图我。主公若以郡主与刘备联亲,与彼争,专注于农桑政事积复国力。且暗施巧计从中挑拨刘、陆两家互起争端,待其两败俱伤之时主公便可取渔人之利也。”
“这个……”
孙权把信又反复的看了几遍,目光投向了已经沉思许久的张昭。张昭会意。起身向孙权分析道:“公瑾之谋。老夫深以为然也。想江北曹公之势何其之大,虽有赤壁之败,其根基仍固。非主公眼下可能图也;荆襄之地刘备本有声名,百姓对刘备也心悦臣服,主公亦不便仓促相图;而南方陆仁从未经历过什么战事,为人理民之干又世间少有,夷、泉两州之稳固可想而知。主公图之不易。既然主公三面都不便相图,强要攻伐只会被人轻取渔人之利。何不依公瑾之言北拒曹公,对刘备与陆仁两方则示之以和,暂退一步修政理民?
“依昭之见,陆仁于赤壁之战时趁乱袭取桂阳,心中必有北图荆襄之心,之所以会举步不前反而对刘备示之以和,多半是虑及桂阳离泉州足有千里之遥,自身军力又不甚足才会如此。此外桂阳地处三方交界之处易遭兵革,陆仁自知与主公尚有仇隙,联合不易,所以选择暂与刘备联合,这样也会令主公不敢轻动。诸般种种,陆仁为地不外乎就是想在短时间之内不与刘备、主公产生冲突,从而赚到扩充桂阳与夷、泉各州兵力地时间。
“主公若是能与刘备联姻并在明面上保持与此二人之间的友爱之姿,暗中再因势利导,挑拨刘备与陆仁之间的关系引发二人之争,日后必能坐收渔人之利。如若刘、陆二人相争甚凶,彼此元气大损,主公适时出兵,西可一战而定荆襄,南可尽收夷、泉以及平定山越,往日数恶尽去岂不美哉?”
孙权大喜道:“子布此计大妙!只是孤与刘备联姻之后,又有何法能令刘、陆两家相争?”
张昭道:“主公一向才智过人,为何会在此事上一再糊涂?试想一下,以夷、泉两州之富,出产的各类衣甲器杖之精,百姓人口之多,江北曹公尚且一再为之侧目,眼下才刚刚占据荆襄数郡钱粮根基并不甚多的刘备又岂能不为之垂涎?此便可为诱刘备与陆仁反目之利也。江北曹公兵势未复,主公可在适当的时候密约刘备共图夷、泉,许以平分陆仁之利,刘备必会欣然而为之。”
孙权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此刻终于舒缓开来,大笑道:“好,好计!也罢,事不宜迟。传令下去,即刻退兵,孤要回还吴郡。另外再火速差人去夷州唤吾妹回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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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府衙。
几天前赵雨带着竺返回到泉州,而陆仁与竺算得上是老相识,现在又有一层大舅子与妹夫地关系,因此把酒言欢痛饮佳酿这一类的事是少不了的。此外陆仁还派人去夷州把贞给请来,让氏兄妹也好好地聚一聚。
婚嫁杂事说得太多没什么意义,陆仁与竺商议地重心还是在双方的各类贸易上面。这一谈不要紧,竺所提出来的刘备眼下急需地各类器物数量之大着实把陆仁给吓了一大跳,甚至大到了陆仁都在怀疑刘备手里面到底有没有那么多钱的地步。也许是某种心理因素在作怪,陆仁可不敢让刘备欠帐。
等到贞赶到泉州,陆仁便把谈生意这档子事交给贞去摆平,不过也有向竺说清自己攻取桂阳就是想把桂阳建设成一个对中原地区陆路的交易点,一但成型之后与刘备的交易就会方便许多,不必再像以前那样船队一年最多也只能派出两趟。+。量也是因为船队地次数太少,每次能交易到的东西就十分有限。现在如果按照陆仁地想法打通陆路交易路线,刘备攻取下荆南其他三郡又是肯定的事,那么双方的交易就能够方便太多太多。至少泉州到桂阳这条陆路可以源源不断的把器物贩卖给刘备,不必再像以前那样东西不够却只能干巴巴的等船队到来。而且还有一条,就是陆路的单次贸易量虽然相对小上许多,但是相对应的刘备每次要付的钱就不会那么多,这样对刘备手中流动资金的储备与运作也有好处。
双方最后的商谈结果是陆仁这里会马上着手准备,稍晚一些就派赵雨与贞一同去桂阳,而这段时间里相信刘备也能顺利的攻取荆南三郡。只要路一打通,赵雨便会把樊氏送去襄阳与赵云完婚,两家和亲也就正式确立,同时贞会在桂阳代表陆仁与刘备进行最初的一次陆路商贸互市。以后的双方贸易便集中在桂阳进行。还有暗中陆仁向竺交了底,如刘备要帮助桂阳防备孙权这些,竺答应会转告给刘备。
等到正事谈得差不多,陆仁就拉着竺每天都在泉州城里乱逛,这到颇有点向竺炫耀的味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时今日泉州的繁荣程度的确很令陆仁感到自豪。竺早年也曾走南闯北多年,亦惊叹于泉州的繁荣快能比得上没被焚毁之前洛阳。
这天又逛累了,陆仁便邀竺到酒楼里喝上几杯。言谈中陆仁无意中问起刘备的老婆孩子现在怎么样,当得知甘夫人于年初病死之后,陆仁握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心中暗道:“没有了长坂坡,没有了当阳桥,甘夫人却还是没能逃过这时病死的命运……接下来是什么?孙权和周瑜会不会把香香……”
第三卷 第四十六回 祭香
更新时间:2008…10…18 0:20:40 本章字数:5591
启禀陆夷州,东吴来使陆逊陆伯言在衙外求见!”
听到门人的禀报,陆仁默然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低头沉思了片刻陆仁吩咐道:“去请进来吧。”
不多时陆逊被请入厅中,这对同宗兄弟各自礼罢就座,陆仁先开口问道:“伯言,一晃又是好久没见过面了,现在在吴候帐下可还如意?你这回代表吴候出使夷泉,是有什么要事吗?”
陆逊道:“承兄长挂怀,弟现在吴候帐下任中书令,到也……说得过去。此番为使,是来夷泉请郡主回吴。郡主在夷泉两州游玩时日已然甚久,国太难免心中挂念,所以差弟来此请郡主回吴,好稍解国太思女之情。”
陆仁沉默良久,缓缓点头道:“是啊,郡主在我这里是呆得时间太久了些,也是该回吴去了……伯言就先在泉州馆驿里住上两日,我也正好准备要回夷州的。两天后船只准备妥当,伯言便与我同去夷州面见郡主吧。伯言你意下如何?”
陆逊稍稍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陆仁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其实香香之所以会在陆仁这里逗留上那么长的时间,明面上虽然是孙权与陆仁和谈的使节,实际上却是孙权放在陆仁这里的人质。这次孙权就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把本来已经闲置不用的陆逊给派到陆仁这里来,为的不外乎就是想利用陆逊与陆仁之间这层同宗兄弟的关系来劝说陆仁放香香回吴。而这一码子事,陆逊心里很清楚,也相信陆仁同样会很清楚。本以为对陆仁的劝说会有些难度,却不料陆仁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下来,这反到让陆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犹豫了片刻,陆逊支唔着开口道:“兄长,郡主她在夷泉两州的身份……”
陆仁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时缓缓道:“我知道,名为使,实为质。伯言。我之所以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我不想让你难做。此外还有一些事我已经料到了,就是不知道伯言你心里面有没有底,我也不好在明面上说出来。总之伯言你先去休息吧,我既然答应了你让郡主随你回吴,就一定会言出必行。”
陆逊对这里面的事又怎么会不清楚?此刻虽然有心想对陆仁明说,只是想想自己是孙权的下臣,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恭敬一礼后退出了厅去,自然有人引他去驿馆休息。
陆仁目送陆逊离去后在厅门那里站了许久,忽然向从人吩咐道:“速去将刘太守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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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陆仁领着陆逊来到夷州。闲话休表,陆逊与香香见过面的次一日,香香便来找陆仁。只是陆仁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专属游船“兰郡主”号地甲板上望着海平线发呆。
貂婵把一盘水果放到陆仁身边的桌几上:“义浩,孙郡主要见你。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她人已经坐小船上来了,你见不见?”
陆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见,当然要见,她也该来了。”
貂婵对陆仁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像昨天就突然说要乘游船散散心,硬拉着貂婵陪她,而蔡》:与平时陆仁的举动不太一样。有心过问。看见陆仁一脸的深沉模样貂又开不了口。现在陆仁发了话。貂只能微微摇头,去领香香到船头与陆仁见面。
夷州诸女之中香香与貂婵认识得最早。对貂婵的关系也是亦师亦友,彼此间的关系十分深厚。这会儿亲昵地拉住了貂婵的手,与貂婵一同来到船头,一见到陆仁这副看上去悠闲不已的模样便笑道:“陆夷州真是好兴致啊,身在画舫又有佳人为伴品味海景,何其逍遥。尚香真是心中羡慕呢。”
陆仁随意一笑,也不扭头去看香香,反而闭上了双目:“郡主此来,是来辞行的吧?”
香香在这种非正式地场合对陆仁也不用客气什么,笑盈盈的拉住了貂的手,与貂婵坐到了一起回应道:“是啊。自上次以使节之名来到夷州,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夷州住了很长一段时日,母亲也难免会心中挂念,此番便是遣陆伯言来此唤我回吴与母亲相聚数月。待我在母亲膝下稍尽数月的儿女孝道,我想我还是会来夷州地……对尚香而言,这夷州就是尚香日后的家。”
陆仁依旧没有睁开双眼,沉声道:“郡主,只怕你这一去,以后就再也没机会来我夷州了。他话不说,我既已许诺放郡主回吴,等再过几日船队都已准备妥当,郡主便回吴去吧。”
香香闻言脸上微微变色,问道:“陆夷州何出此言?尚香日后怎么会没有机会再来夷州?此番回去也不过就是陪一陪母亲……尚香在夷州自由自在,甚至
都有些骄纵,可是尚香自知这是陆夷州宽容大度,由小性子而已。论身份,尚香实为东吴人质,能蒙陆夷州如此大度,许我在夷州地界肆意妄为,尚香于心真的很感激不尽,纵然为质尚香也心甘情愿。今次回吴在母亲膝下稍尽孝道之后,尚香会复向兄长陈清利害,再来夷州为质的。”
陆仁睁开双眼,缓缓地坐起了身道:“郡主,当日令兄吴候肯与陆仁言和,实乃受迫于曹公兵势,非其本心。如今曹公兵退,吴候已无南北两面同时受兵之危,当日的那一纸和书只怕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自然就无需再留质于此。”
香香与貂婵的脸上一齐变色,香香刚才地好心情更是一下子被急燥地心情所取代,急问道:“那、那你为何会答应放我回吴?”
陆仁平静地道:“陆仁有想过,如果说吴候真的有意要攻取夷泉,单单留郡主在我这里为质又有什么用处?难道说在日后兵革战事一起地时候,真的让我砍下郡主的头送还吴候吗?陆仁自问下不了这种手。”
“可是……”
陆仁打断了香香的话问:“他话多说无异,我想我与吴候之间若是相处得当,也打不起什么仗来,所以请郡主不必挂怀……对了,郡主今年芳龄几何?”
香香楞了一下,回应道:“我与赵雨同年,今年二十有三。”
陆仁抬头望天。沉吟道:“二十三岁,已经不小了……郡主,有些话我现在不便和你明说,郡主回吴之后自会知晓。其实在陆仁心中有一个猜测,但是暂时还无法确定,所以不便明言。郡主你也不必顾虑太多,早些回去收拾行装,作回吴的准备吧。”
香香这会儿是一肚子的疑问。却又问不出口,只好向陆仁抱拳一礼准备离开。才刚刚转过身,陆仁忽然问道:“郡主,你看我这只楼船画舫如何?”
香香环视了很久。点头道:“精美别致,乃是舟船中的上品。哎……此船名为兰郡主吗?”
陆仁默然道:“这只船旧日未成之时已是小兰喜爱之物,可惜在船成下水之日,小兰已经……我以兰郡主为此船之名。为地就是想稍稍告慰一下小兰的在天之灵。”
“原来如此……”
陆仁道:“或许再晚上数月,我会差人送一只与此相同的画舫去东吴,当是我、阿秀与郡主相识一场的礼物。若是郡主以后真的不能再来夷州却又心中想念的话,不妨就登船一游。稍寄思绪。”
香香满腹狐疑的望了陆仁数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陆夷州,尚香觉得你今天真的有些怪怪地。全然没有了往日里那种不拘小节的嬉笑之风。对尚香说的话又总是意不能尽……陆夷州。有话不妨明言。陆夷州是否在担心我一回吴,兄长便会兴兵来犯?”
陆仁摇头道:“如果是在几年前。我的确会很担心,但是现在陆仁已经不再放在心上。我真正心中所虑者,是另外一件事,而这件事与郡主你切身相关。只是陆仁终究是外人,不便多舌。”
“不能明言一二吗?”
陆仁接着摇头:“方才我已经说了,这只是陆仁心中地猜测,无法确定,自然不能随意乱说。郡主你也无需多心,早点回去收拾行装吧。郡主临行之前,陆仁会设下酒宴为郡主饯行的。可惜啊,当初夷州的两位郡主,一位已经逝去,另一位马上又要回转东吴可能再不复还,突然一下到令陆仁觉得夷州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一般。”
香香随之沉默下来再不开口,只是向陆仁施了一礼便登上小船离去。陆仁与貂站到了船头,目送香香小舟回转码头,貂婵忽然轻轻地拧了一下陆仁的腰际发问道:“义浩,自陆逊一来时起,你就变得有些怪怪的,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在为孙郡主回吴一事担心吗?以你现在的实力,孙权也不敢轻犯,纵然是孙郡主回还东吴,也没那么容易就互为仇敌令人伤怀吧?”
陆仁道:“这些事我现在不会去担心。阿秀你既然问了,我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在担心孙郡主日后地命运,也许……会和小兰一样。”
貂婵微微吃了一惊,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