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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琪和宛兆萌消失在东岙市,使得乌迪胜等人猫拖王八无处下嘴,向朱伟跋打探多次但一无所获。而这时乌迪胜的远房亲戚,身居要职的国务院官员乌丁突然远离决策圈,调到东北协调处理俄罗斯事务。重大利空消息几乎击溃了乌迪胜的意志,他连夜启程飞到华粮集团总部,但和乌丁一样同样身为宛家女婿的董事长没有任何暗示,只叮嘱他做好份内之事。
七上八下的乌迪胜回到东岙,张士衡那边的收获也是寥寥无几,单知道中央出现小范围的人事变动,整个局势并没有剧变。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国防部三总局总长尚期颐中将也调任了,他到中央军事大学担任装备研发中心主任。
东岙市的局势更没有变动,除了朱伟跋命人把“七色楼台”大门的对联换了,换上一副崭新的对联。
上联是:只一座楼台占断东岙景色
下联是:问几个技艺能争绝代风流
横批:七色楼台
朱伟跋更换对联后又偷偷让人到了江城找地儿,他要在那里开辟一处分店。
在江城,不仅朱伟跋找地点开他的分店,就连他的表妹何花儿也在寻找办公司的地方。可被誉为商界才女的何花儿偏巧是个路盲地理盲,方向感极差,花了两个星期也没选定公司的办公处,为这被心情大好的宛果连连讥讽。她又听闻陶琪在哥哥的军营里吃了睡,睡醒了打手枪,气不打一处来,杀上三团驻地拎了陶琪的耳朵就上车。
在军械库玩弄拆卸枪支的宛兆萌听说有人劫持陶琪,自告奋勇来营救,但看见何花儿的身影吓得半死,随身跳进训练用的泥沼潭,半小时后才像只泥鳅钻了出来,迎面碰上何楚笑盈盈的脸儿。
宛兆萌干笑道:“花儿姐姐余威尚存,咱们不得不躲避三舍。”
宛何两家很早前同住一处大院,当时小一辈中为首的不是男孩子,而是号称一棵大树的三位小女子,宛果和何花儿名列其中。何家的人怕宛果,自然,宛家的就怕何花儿了。
大感冤仇得报的何楚没放过脏兮兮的宛兆萌,他就指望妹妹收拾宛家人了,阴阴笑道:“恐怕花儿从陶琪处拷问你的下落,你好自为之啊。”
闻此言宛兆萌打个冷战,想回京城躲到姐姐羽翼下又觉得没面子,于是连夜出逃到了东岙,抓到朱伟跋威胁道:“你家何花儿要是找到我,我就放一枚炸弹毁了你的乌龟窝!”朱伟跋连道不会,心中暗想莫非这厮搞大花儿表妹的肚皮还不认账?
不提朱伟跋的龌龊,心不甘情不愿的陶琪被何花儿提拎着返回江城,一路上颇有物是人非的感慨。
“行啊,小子。”何花儿赞扬道,“果果的男人!”
陶琪翻一个白眼,看见车后跟着自己的护卫放下心,得意的说道:“你以前都叫人家琪哥哥的,叫一声姐夫来听听。”
“我呸!”何花儿啐道:“尚来熙迟早杀上门一枪轰了你!”
陶琪离开江城是夜晚,回到江城是十二天后的正午,车队驶进市区,熟悉又日新月异的城市被车辆覆盖,半掩下露出钢筋水泥土的容貌。城市东南方的外廓山没有因为冬季脱去绿装,仍然是郁郁苍苍略带着灰色。八车道的东行大道两旁,一幢幢高楼像绵长不息的河水,林立的商铺就是方石砌成的长长堤岸,广告牌自然是堤岸上婀娜多姿的垂柳。
江城,就是一座生活了众多生物,充满勃勃生命力的森林,江城,也是拱卫城市森林的人造河谷。河谷里,密密层层的树林是楼房,一点儿看不出它们脚下原本是起伏的山脉。阳光下,摩天大楼仿佛一座座宝塔耸立着,衬着深远的蓝天,显得无比雄伟壮丽。摩天大楼的宝塔们,有新有旧,都是高大,质朴,威严,象一位位久经磨炼的老兵,风尘仆仆,继往开来。
陶琪感受到白天城市独有的魅力,他拿出许久没开机的手机,颤巍巍的打开。
何花儿抿嘴偷笑,她能触摸到游子归乡的急迫心情,但不能深有同感,因为她的家不在这里。
“去哪里?”她问道。
翻看短信的陶琪答道:“市邮政局家属大院。”
为了避嫌,何花儿在很远的地方放下陶琪,一再警告他下午就要去找公司的办公地点,否则杀无赦。
阿当和麦哈实验室的人消失在人海中,默默保护陶琪,他则沿着马路慢悠悠走向家属大院。手机上,苏蕾一直到五天前总共发来四十多条短信,
你在哪里?
你生气了吗?
我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不开机不回家?
我找到新工作了,别躲我了。
你还没回来吗?我要报警了!
陶琪,你这个混蛋!
绝交了,我和你绝交!
你出来啊,端端姗姗想你呢,奶妈哥。
我决定不理你了。
我失望了,你这个懦夫……
陶琪一条一条看着,越看越想哭越看越想笑。他拨通宛果的电话,劈头盖脸的问道:“我要追另一个女孩子,你同意不?”
宛果波澜不惊的说道:“欧也妮?哦,这是她的代号,是苏蕾吧?行啊,反正我也管不了你在那个世界的所作所为,起码能看到这个世界你的表现,好好努力!”
陶琪把手机揣进裤包,心情十分的好,他握着另一个世界大门的把手,他有权握着他的意愿。
陶琪没有询问苏蕾工作的地方,他觉得既然要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追逐就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像宛果支持的那样,用普通人的方法再来一次。
陶琪走进家属大院,几个退休的老职工在种菜,问他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他这几天是不是到大洋彼岸去了。陶琪在叔叔伯伯前不敢放肆,一一做了耐心细致的解答。
一位大婶嘀咕道:“小旗子,你见到小崔两口子没?也是好一阵子没看见他们了。”
陶琪摇摇头,上楼到了自家门口果然看见崔哥房门下塞满了报纸,他边开门边拨打崔哥和高姐的电话。崔哥的电话关机,高姐居然停机!
第二十五章(下) 爱到尽头
完蛋了,进家门后陶琪大叫一声,阳台上老爸最喜欢的十几盆兰草多日缺衣少食,无一幸免集体阵亡。他想到老爸回家后会发生的故事,屁股条件反射的疼了起来,哆哆嗦嗦摸遍全身找出宛果给的信用卡往外跑。
中午的白龙花鸟市场顾客不多,陶琪凭着记忆找到类似的几株兰草,黑心的店家胆敢开出大雪树一千三的价格,差点没把陶琪梗死。
“你看我像二百五?”陶琪问店家。
光头圆脸年纪不上四十己经有些发胖的店家打量陶琪,说道:“四百。”
陶琪花了六千多总算勉强恢复阳台上的兰草队伍,付给搬运工车马费后干脆把多余的花盆送他们了。两个搬运工很开心,衷心祝福小老板的兰草大军早日阵亡,好再雇佣他们几次。
忙活半天的陶琪一面泡方便面一边给苏蕾打去电话,连拨三次都是无人接听。他明白小妞还在生气,不慌不忙摸出才买的手机充值卡,给苏蕾充了一百块。
果然,不一会儿铃声响了,苏蕾咋咋呼呼嚷道:“懦夫,小气鬼,软蛋,别以为我能原谅你!继续断交!”话音未落挂了电话。
陶琪又摸出一张卡,边吃方便面边充值,连充了三张又接到苏蕾的电话:“你疯了?有钱了?得病了?”
陶琪等了一会儿没见她挂机这才说道:“我在吃方便面。”
苏蕾冷冷说道:“活该,你充四百干嘛?继续拿钱砸我啊。”
“没了。”陶琪哀怨的说道,“我亏死了。”
苏蕾在那边打个大大的哈欠:“我困死了,继续绝交到晚上。”
陶琪一头大汗,问道:“你做鸡呢?”
“你才做鸭子呢!”苏蕾咯咯的笑骂起来,觉得绝交期间不能说笑,板脸说道:“晚上到大富豪迪厅,听到没有?”
陶琪没来得及答应,那边咔嚓挂断电话。他苦笑着大口吃方便面,偶尔想到卫琴还是觉得心疼。
陶琪吃完面翻开电话本找到芳草物流公司同事莫大头的电话,打过去问崔哥的下落,莫大头叫道:“你们俩是不是发大财?怎么一个接一个辞职?”但崔哥到底去哪里他却是不知。陶琪放下电话后才想起忘记问公司和华蓥的合同了,又不想联系韩奸人,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了一大觉。
陶琪被磕磕绊绊的噪音惊醒,慌忙出门看到几个民工正在搬运高姐家的家具,他大吼一声:“抓小偷!”
楼上楼下的邻居们都赶出来,手里拿着从锅铲到菜刀的武器,指挥民工搬运家具的一个大胖子慌忙说道:“暂停!我们是得到屋主同意!”
大胖子拿出一张崔哥落款的纸条,写明家里东西买给祝某人。
“那就是我。”大胖子指着胸口说道。
“不行,我要崔哥的电话。”陶琪没上当。
大胖子只好给了一个号码,打通后果然是崔哥,崔哥的口气很懒洋洋,说他和高姐已经在外地找到工作要举家迁移。
祝胖子得意洋洋的继续搬运家具,查不出纰漏的邻居纷纷回屋,一面议论崔家小两口到了什么好单位。
陶琪心头疑惑仍盛,大胖子发给他一颗烟寒暄道:“他们是找到好工作了,连房也要卖,不过我钱不够买不起。”
陶琪皱眉,听大胖子说到现在房子价格不错,一般公司只好租住家户办公,他猛地想起答应何花儿什么事情。陶琪大叫一声朝外冲,抱怨道:“坏了坏了。”
陶琪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道:“去烟草大楼。”烟草大楼位于江城最高档的黄金地段,那里的写字楼应该符合何花儿的要求。
车上,司机开着收音机,正在播放交通台的都市心声栏目,一个倾诉心声的观众对主持人说道:“我和我老公感情很好,有一个普普通通但和和美美的家,但现在家没了,一切都完了,我们的爱到了尽头,我的生命也到了尽头。”
陶琪越听越觉得这位女观众声音很熟悉,很像高姐。
电台播放该死的广告中断了女观众的倾诉,陶琪下车后又急于寻找写字楼,两下一折腾便忘记追索高姐。他心想是自己疑神疑鬼,崔哥高姐不是找到好工作了吗?
陶琪首先走进“天元大厦”,四十八层的写字楼是江城最耀眼的楼宇,能在这里面上班几乎是每一个江城人向往的事。有一次陶琪和卫琴经过楼下,发梦呓般口出狂言说他以后会买下“天元”,卫琴轻蔑的笑了笑,甚至觉得不值得用言语打击他。所以,陶琪立马走进“天元”。
“天元大厦”管理处在四楼,接待陶琪的管理处办事员没有听过“苏蕾公司”的名字,很客套的问道:“我能看看贵公司的工商执照和税务登记证吗?”
陶琪傻眼了,楞楞的问道:“我租办公室还需要这些?”
办事处强忍笑意耐心解释:“‘天元’对每一家进驻企业的管理不同于其他写字楼,要保证大家能以公司设在这里而自豪。”办事员拿出一张招商简历递给陶琪,请他回去研究研究先。
在“天元大厦”招商简介里租金不是首选条件,要进驻大厦的本市企业需在本行业排名前五十位,前五的企业更有特别优惠。
陶琪垂头丧气的走出天元大厦,想不到房价也没打听到便被赶了出来。
他又走进“天元”隔壁的“云龙大楼”,那里的办事员态度恶劣了许多,直接冷淡的说没听过“苏蕾公司”,不放心小公司的信誉。当然,若要进来也行,交一年的押金,租金两年一付,每平方米一千八百元。陶琪气坏了,照这样的价格还不如买房。
陶琪不甘心出师不利,再跑了两家后算是明白了,这里的写字楼不比其他地儿,他们把大厦的名誉看得较重,宁愿空着房也不愿意出现骗子公司皮包公司,从而败坏写字楼形象。
万般无奈的陶琪只好联系了何花儿,何花儿笑道:“江城领导管理得不错,京城有如此理念的地方也不多。也罢,我们见个面,聊聊公司以后的运作。”
陶琪答应了,坐上出租车直奔琥珀湖边的“粤港茶楼”。
第二十六章 心心相印的大奶二奶勾心斗角
陶琪先到茶楼,恶趣味的定下“沉李浮瓜”雅间,又通知在路上的何花儿。不一会,何花儿来到“沉李浮瓜”,陶琪眼前猛闪精光。
何花儿穿着复古女子服装,下身是一条白底绣粉红色玫瑰花的绸裤,上身穿蓝白条子的棉衫,袖口宽大,银线滚边,珍珠纽扣;棉衫外套一件粉红色背心,下端用三粒水晶纽扣锁住。背心和裤子接合处系了一条色彩灿烂和丝穗华丽的腰带。
何花儿头上斜戴一顶呢子软帽,插了一朵小小的玉玫瑰花,她的头发浓密,黑里透蓝。一张鸭蛋脸蛋纯粹专属美人类型的,一对又大又黑水汪汪的眼睛,笔直的鼻子,珊瑚似的嘴唇,珍珠般的牙齿,锦上添花的,是慵懒中偶尔闪过的精明。
“我讨厌大城市。”何花儿坐下来后不停抱怨,“我愿意到乡下去弄一个果园啊农庄啊,免得在该死的城市里迷路。”
好笑的陶琪问道:“不是有司机吗?”
何花儿白了他一眼:“你希望随时随地有人跟着你?”
陶琪急忙点头:“当然不,我能理解你了。”
何花儿烦躁的说道:“但我又喜欢商场,真令人难以取舍。好了,别说烦心事了,你希望你的公司什么样?”
陶琪替她倒上茶水,惊讶的问道:“我想到你就能做到?”
何花儿取下头上的小帽子拿在手里玩耍,一面说道:“理论上可以。”
她笑嘻嘻的看着陶琪:“宛果的男人!你不知道这个头衔意为着什么呢。你再想想,公司还有咱们老何家的股份,如此的能量能不为所欲为?”
陶琪惊讶无比,摸摸下巴上冒出来的几根胡茬,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掏出香烟点燃一根。何花儿没好气的撇撇嘴:“你家里没教你吸烟前应该请教在座的女士介意不介意。”
“我不介意。”陶琪闷闷的说道,“你还介意个屁。”
何花儿被陶琪顶得胸闷,也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敢如此粗鲁。
陶琪吐出浓浓的烟圈,阴沉沉的说道:“好像这个公司开得蹊跷,我感觉到阴谋的味道。”
何花儿跳了起来:“阴谋个屁!”
在陶琪愕然的眼神中,何花儿口不择言:“宛果为你打造一个金子鸟笼,她陪你进来了呢。我何家不也送我来了?你***还想怎么?宛家甚至同意宛果和你的婚事,还不是为你能抛头露面公开现形?靠,狗咬吕洞宾你呢。依我的主意,像你这样疑神疑鬼的垃圾要关进实验室,不听从命令解剖了事!”
被何花儿教训的陶琪本来已经服软乖乖的低头,听到最后一句他最为忌惮的话跳了起来:“臭婆娘说什么?”
何花儿俏脸发白,咬牙切齿,阴阴森冷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面对何花儿母狼般的表情,陶琪后退一步,吞了吞口水:“何总监,咱们谈公事要紧。”
何花儿见他退缩,冷哼一声款款坐下,仪态万千的喝了一口茶,抿抿嘴儿说道:“公司赢利、运作都不成问题的,关键是你想做哪种?锐意进取的?为国家民族牟利的?一味赚钱的?高科技的?福利性质?”
陶琪愁苦的说道:“他们要求都高了。何总监,我现在只想不受人欺负,能随心所欲更好。”
何花儿眼睛一亮,弹个响指:“宾果!上面种种公司我都干过,就是没随心所欲、仗势欺人的。”
陶琪讶然叫道:“没说要仗势欺人啊。”
何花儿可怜般看看陶琪:“不受人欺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