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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风无涯杀了我正道门派这么多人总是事实吧?难道就一句陷入癫狂状态,就可以把他的一切罪名给推得一干二净吗?再说了……这所谓的定下计策,也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罢了”
修罗仙子话音一落,别人先不说,俞沧海却是遽然间勃然变色。
这话对于一向受武林敬重的剑圣老人老说,已是极为的尖锐刻薄了。
而且矛头直指剑圣老人和冲虚、元虚、元灵三位道长,间接的也等于在华山、昆仑、武当,这三大门派的脸上狠狠的刮了个大嘴巴。
不过相对于如天台派,点苍派,飞马堂和四大家族来说,却无疑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俞沧海这个人别的不去评价,但是尊敬师长这一点,却是他做人的第一原则。
当下对于修罗仙子的好感大为下降,忍了忍还是客气的拱手道:“仙子还请慎言,我华山派的师祖,岂是信口雌黄之辈”
修罗仙子显然一点都不吃他这套,冷冷瞥了他一眼,环视着众人道:“不知俞大盟主有没有考虑过其他各大门派的感受?尤其是那些失去了不少亲人子弟的门派。”
话语中点出了俞沧海目前的身份,却丝毫不见半点恭敬,反倒是揶揄成分居多。言下之意,你这个武林盟主,现在见到要面对的是自己门派的师祖,就因私忘公,把自己的本职工作,所要尽的义务,和刚才所发表的声言,都抛到了九宵云外。
一时间,众人齐齐看向俞沧海,目光甚是异样,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俞沧海对于修罗仙子突然反面,又落井下石,感到很是不忿。但是人家说的话偏偏又句句在理,让你想发飙都找不到借口。
剑圣老人看了一眼崖面上的修罗仙子,刚想说话,就被一边一直观看的风无涯截断了。
只见他摆了摆手后,慢慢的走了出来。
身材高大魁梧,在场之中难以寻出跟他差不多身板的人。一头银发苍须貌似无风自动,深深的眼眶下面,两只眸子里射出沧桑,悠远的目光。
不过……
这都不是让在场众人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举一动的原因。
一切都是因为,这看似只有古稀之年,实则已是百又十一岁的老人,就在二十年前,曾经被武林同盟列为魔教第一大魔头,虽然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更是没几人见过他的面。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成为了众人皆知,口口相传,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啃其骨的大魔头。
让人更刻骨铭心的是那遭遇的一战,对方仅凭一把抢来的剑,不到盏茶的时候,连杀数十正道高手,真的是尸山血海,残肢遍地,那些劫后余生的人,每当回忆起那让人不堪回首的一幕时,都会从心底深出抑制不住的颤栗。
而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不到半个小时前,被武林中当作圣者来崇敬的剑圣老人,毫不避讳的称呼他为先生,并承认自己是受了他的指点,才拥有了今天的成就。
剑圣老人是何许人?
剑中圣者,武林称尊
也许他的武功并不是最高的,但是在剑术上的修为,他认了第二,还有谁敢认第一。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还是受到了风无涯的点拨,而且看其对对方的那副恭谨样子,那应该不仅仅是随便指点两三句那么简单。
一时间,众人都感觉到一股如山般的压力汹涌而来,随着风无涯每一次缓缓的落脚,心神都抑制不住的颤抖一次。
风无涯终于走到了场中,游目一扫环顾四周。
刚刚不约而同齐齐松了口气的众人,瞬间又把心提了起来,感觉到被那目光扫过,就如同利刃临身一样。
良久……
风无涯终于开口了。
“诸位……对于二十年前一事,老夫深表遗憾当时……如果老夫不是心魔入侵,堕入魔障的话,恐怕诸位追杀得老夫再紧,老夫也绝对不会下此杀手。”
说着顿了一顿,猛然提高声调道:“实不相瞒,在此之前,老夫一生杀人无数,剑下亡魂成百上千,堪称人间屠夫也不为过”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就是自认为了解风无涯秉性的杨浩,也忍不住的面露讶异之色。
此一时刻,他的心中跟在场众人皆是一样的心思:这风老之前到底是何许人也?江洋大盗?绿林巨寇?
这似乎不大可能啊?
似乎唯一比较淡定的只有殷不救、古斯丁、林震、柳飘飘还有那一脸枯瘦病容的枯木大师。就连剑圣老人和三位百岁左右的老道,都忍不住在心里犯了嘀咕。
前面四人自然不必说了,一个个性格豪迈不靳,对于这个大哥不但是发自骨子里的尊重,对于他的人品也是无条件的去信任。
而枯木大师也是一副淡定的表情,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咳咳……话说人家枯木大师,似乎这一百多年来,都是这么一副表情。
风无涯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也不吭声而扶须远眺,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回首沉声道:“但是在此事之前,老夫可以保证,命丧老夫剑下的,绝无枉死之人”
杨浩这边的人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没想到这老头还卖了这么大一个关子。
风无涯继续道:“错就是错了,老夫一生坦荡如野,在此事上断也不会否认自己的错,如果在场还有哪位对于老夫依旧深恶痛绝,欲杀之为亲人报仇的,老夫来者不拒。老夫只希望过去的误会,就让他随风而去,莫要再出现那亲者痛、仇者快的惨剧了”
话音一落,那双悠远深邃的眸子,不停的扫射着在场众人,似乎在搜寻那“不服气”的人。
可惜,众人要么陷入了深思,要么敢怒不敢言。
“哼——说得长篇大论的,还不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吃定了别人不敢找你而已”
崖面上的修罗仙子再次出声冷道,不过……除了那些被她说中心声的人外,剩下的人,几乎都对她的好感大大的降低了不少。
就连俞沧海,也没来由的对于这个突兀的客人,产生了一丝的厌恶,也不知道是因为她之前出言讽刺自己师祖,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风无涯扶须淡淡一笑,缓缓转过身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良久才道:“这位仙子似乎对风某有很大的意见?”
修罗仙子偏过头冷冷一哼:“我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会对你有意见,我这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风无涯对于她的态度毫不在意,声音却也在淡笑中逐渐变冷:“我看仙子并不是就事论事那么简单吧?你是巴不得武林群雄跟老夫一战吧?”
此言一出,字自诛心。
一时间,不少人都幡然醒悟,仔细的琢磨着两人的每一句话。
修罗仙子哪会听不出来,当下勃然大怒呵斥道:“风无涯,你休要在那里挑拨离间,我不过是把他们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说出来而已,怎么……你是不是心虚啦?别人怕你风无涯,我可不怕”
不少人都暗自心惊,猛然想起……是了,修罗仙子是何许人?
那可是一人轻松诛杀三魔的高手,那一战的辉煌,比起风无涯剑挑数十正道高手,可是丝毫不遑多让啊
一念至此,不少人不管是存在着什么心理,都隐隐期待着两个惊天高手,来一场世纪之战。
风无涯呵呵一笑,显然开心至极,半晌才说了一句让众人莫名其妙的话:“仙子不必着急”
说完也不等她回话,转过身来示意一边的剑圣老人,把话语权再度交还了给他。
剑圣老人拱手微微点头致意后,转朝众人道:“诸位……我知道大家或许对于风先生,还是有点嫌隙,尤其是有师门长辈,门中弟子,不幸的在那场误会中罹难的人。不过……大家先把这怨恨暂时搁一边,先不去管它,换个角度想一下,那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浮出水面,还隐藏在暗中的凶手,不但盗抢了各大门派的秘籍,行凶杀人,还间接的导致了这一场不必要误会的魔头,是不是更应该遭人恨呢?”
一刹那,剑圣老人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划过长空一般,震撼了每个人的心灵,让人有种醍醐灌顶,震耳发聩的感觉。
就连不少死命钻牛角尖的人,都在这一刹那,被人从迷失了方向的十字路口,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那天台派的弟子云皓了。
这云皓作为本次天台派的代表,也是青松道长门下的杰出弟子。
至他拜入师傅门下开始,每天除了练功外,时常被师傅挂在嘴边的,就是这师门血海深仇。
似乎……他师傅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报仇。这种思想也随着他年龄的长大,慢慢的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好象自己修炼武功,也是为了完成师傅的心愿一样。
使得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也要报仇?自己以后将要去杀的人到底该不该杀?
剑圣老人的话,让他跟在场不少人一样,都幡然醒悟
是啊如果凌绝顶是被人冤枉的,如果风无涯和林震等人是被陷害的,那换个角度来说,他们也是受害者啊?
那藏在暗中的敌人才是最可恶的啊?
思索良久,云皓似乎悟到了很多,不由自主的往外跨了两步,朝剑圣老人一脸庄重的说道:“剑圣前辈,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
剑圣老人朝他赞许的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位小兄弟是个明智的人”
说完环视着众人,看到的皆是一片求知若渴的面孔,再次点头道:“大家能够醒悟过来,老夫甚是高兴,不过……接下来老夫要告诉大家一个令人丧气的消息。”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两百三十一章 东方不群
第两百三十一章东方不群
剑圣老人叹了口气道:“那就是……凶手实在太过狡猾了,居然在各大门派集合力量的搜查之下,十八年来……丝毫不露半点踪迹”
众人顿时骇然,云皓再次忍不住的问道:“难道剑圣前辈和……几位前辈,也是没有查到半点线索吗?”
他本来想说风先生的,但是一下转口,实在太过别扭了,只好说几位前辈。
他问出来的,也是在场大多数人想问的。
可惜让他们失望的是,剑圣先生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一时间,大家的脸上都无法掩饰内心的失望情绪。
东方断月也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跟大家一样,颇为沮丧。
“不过……之前的十八年都没有线索,并不代表现在就没有”
剑圣老人卖足了关子,才扶须淡淡的说道。
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丝毫不亚于滚滚天雷,一时间,众人似乎都被震晕了,一个个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
“剑圣前辈,您说……什么?您的意思是……现在有线索了吗?”
云皓惊喜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当然……也不只他,跟他一样激动的大把多人在。
东方家族的家主——东方断月就抑制不住的浑身一颤。
“剑圣前辈,那您老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线索?”
“是啊剑圣前辈就别卖关子了”
“恩这样一惊一乍的,让人心脏很不好受,恐怕华山论剑回去后,还得看看医生才行”
大家惊喜之余,一个个心情大好,也有人开起了小玩笑,顿时惹来不少人附和的大笑声。
就连崖面之上的修罗仙子,也一脸好奇的看了过来。
剑圣老人也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等众人情绪发泄的差不多,逐渐的安静下来后:“其实……原本我们查了这么久,确实没发现敌人半点线索,可是……就在半年前,武林中又再次的遭遇了大劫难”
“哼——凶手猖狂如厮,当真是视我武林中人为无物,如果真能把他给揪出来的话,誓必要将其挫骨扬灰,方才泄我心头之恨”
飞马堂的老堂主关海山须发皆张,愤怒的咆哮道。
“对他祖母的熊,我们真是憋屈了太久了”
不知道哪门派的弟子忍不住暴粗口道。
一时间群情鼎沸,纷纷附和。
剑圣老人把众人表情尽收眼底,等大家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才微微一笑道:“诸位,如果你们要找半年前的贼人的话,大可不必那么麻烦,其实……贼人就远在天边,尽在眼前”
众人一愣之后,纷纷惊喜的问到底是谁。
剑圣老人表情怪异的呵呵一笑,颇有点老顽童的样子道:“实不相瞒,老夫就是半年前那次事件的案犯之一。你们不必惊讶,老夫的同伙人还有少林寺枯木大师、武当元虚、元灵两位道兄、昆仑派的火云前辈和冲虚道兄,还有风先生、殷神医、古斯丁先生和林震长老,我等十人正是半年前的那次事件的所有作案者”
众人顿时傻了,一时间面面相觑,一个个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剑圣老人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还是吃错了药。
良久……
飞马堂的老堂主关海山,才痴痴傻傻的问道:“剑圣前辈……你们……你们这是何意?把我都搞糊涂了。”
在他一边的东方断月,跟西门不空、西门不灭、端木若林和百里齐,不着痕迹的快速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个个目中光芒闪烁,意味难明。
这点小动作,哪里瞒得过早就注意他们的有心人,剑圣老人微微一笑,再度开声道:“诸位不必着急,各大门派失窃的东西,除了少林、武当、昆仑三派的东西,在枯木大师等各位祖师身上收藏外,其余的全部在老夫身上,一会下华山前,老夫定当一一原物奉还”
各派掌门魁首一一松了口气,心下却是如同云山雾罩一样,更不知道剑圣老人这么做是何意了。
不过……既然剑圣老人说到这里了,自然还有下文,大家一时间也不再焦急催问,静静的等他开口。
果然……
剑圣老人慢慢的踱着小步,悠悠的说道:“话说回来,事情过了十八年后,直到两年之前,我们几位老家伙和风先生那边,依然没有查到半点线索。可是蓦然间,却突然有人无意中发现了林震长老的藏身之地,后来引发了一场冲突,从而引出了天龙门的杨前辈,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随着他的目光,众人都一一把目光投到了一边的杨浩身上,就连不戒和两个活宝,也不知道这事到底跟杨浩有什么关系,一个个在旁边摸脑抓腮,却又不好出口相问。
杨浩对于众人的目光,回了个淡淡的微笑,示意剑圣老人继续讲下去。
剑圣老人点了点头,回头继续道:“在那场冲突之后,各大门派齐聚鹤州,引出了杨前辈,结果却是出人意料,杨前辈用他手上得自天龙上人前辈手中的各大门派秘籍,保下了林长老父子三人,并跟各大门派约定了两年的时间,用来查访二十年前的那场惨案的线索”
众人虽然不知道剑圣老人为什么突然说起两年前这事来,但是大家都在暗中揣测,看来这接下来的故事是离不了杨浩的主导了。而且大家隐隐有种预感,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剑圣老人接着道:“其实……我跟三位道兄,一直跟风先生有联络。自那事之后,我们就通过风先生,跟杨前辈暗中接触过了,并且按照杨前辈的吩咐,进行着各种调查,而他自己……则继续过着平淡的生活,把那些暗中注视着他的敌人,目光全吸引了过去,更是方便我们的查探,这一查之下,还真让我们查到了一点东西”
众人听了他的话,心头一震,精神顿时抖擞起来。
不过剑圣老人似乎天生是讲故事的高手一样,立马又卖起了关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