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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离看上去正气凛然,可秦麦知道她其实很紧张,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冰冷僵硬,秦麦用力捏了一下,低声道:“别怕。”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唐离贴在秦麦耳边歉疚地耳语道。
秦麦心中一动,听唐离的语气似乎知道那个黄老板的目的,可如果说这些人是冲着唐离来的,又为什么要监视自己呢?
“两位,请吧!”中分发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弹簧刀,挥了挥,锋利的刀锋在清亮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一旁的大汉从身上掏出两条绳子看样子要把两人捆上,秦麦冷哼了一声:“不必了吧?这么多条好汉难道还怕我们俩个飞了不成?”
那拿着绳子的汉子望向中分发,后者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骂道:“你丫脑袋让驴踢了?这么多把刀子招呼着,他活腻了敢耍花招?”
那汉子咧了咧嘴,连连点头说是,把绳子扔在了车上。
面包车内的空间不小,可八个人塞在里面也挤得毫无空隙,为了不让那些流氓占到唐离的便宜,秦麦几乎整个把她抱在了怀里,温香软玉满怀,他似乎感觉到了少女衣料下如丝般柔滑细腻的肌肤,鼻子里充斥着唐离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女子的如麝香气,秦麦的心脏砰砰乱跳,虽然身处险境,心里却禁不住绮念丛生。
“君子不乘人之危。”秦麦在心里教育着自己,极力想拉开与唐离的距离,可车中实在太挤,让他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白费。
车子如老牛一般喘着粗气,摇晃着全力奔驰,只是载重量实在太大,速度始终不快不慢,这些人似乎并不在意被秦麦知道去向,车窗拉开了一道缝隙,能看到四周的景象。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渐渐驶出了市区,四下逐渐荒凉了起来,又在颠簸的土路上前进了十几分钟后在一处破败的厂房前停了下来,几条大汉跳下了车,中分发熟练地把玩着弹簧刀,皮笑肉不笑地对两人说道:“请吧。”
厂房里的设备早已经不知去向,只残留下了些废弃的桌椅木箱,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旷房子里孤零零地悬着两盏昏暗的灯泡,秦麦视力敏锐,进门后略一打量便发现了站在厂房尽头站着一条身影,这人穿着一件黑色长衣,背对入口站在一座木箱的阴影里,若不仔细观察还真难以发现。
秦麦牵着唐离的手,被几条大汉包围着缓缓向那人走了过去,空旷的厂房里皮鞋敲击在水泥地面时嗒嗒的声音格外清晰响亮,每一声都好像踏在人心头一般。
秦麦感觉到唐离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手心里湿冷一片,知道这个坚强的女孩子内心里充满了恐惧,他心里不免生出些许歉意,若是唐离知道他是故意入瓮,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距离那人影越来越近,秦麦趁机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人穿着件及膝的黑色风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老式礼帽,直到一行人走到他身后四、五米的地方站定也没有回过身来。
“黄老板,人给您带到了!”中分发微弯着腰,很谄媚地笑着说道。
那人沉沉低哼了一声,递给中分发一个厚厚的纸包,看形状秦麦已经肯定里面是钱,估计有一、两万元,秦麦大感诧异,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转念一想自己大概是借唐离的光了,可这钱也实在太容易赚了。
秦麦很想对他说“你不如把钱给我,我带着唐离主动来好了。”当然,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静静地打量着黑衣人,等待着他开口说出目的。
“我要和唐小姐、秦先生聊聊天,你们去守住门口,不要让人打扰我们。”黑衣人的声音低沉,略有些暗哑,像是没有休息好似的,给人种疲惫的感觉,秦麦心头动了动,这声音给他似曾听闻的感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中分发答应了一声,朝几条大汉吆喝了两句,分别守住了厂房两侧的出口,秦麦暗暗冷笑,这深更半夜时,荒郊野领地,又怎么会有人来,不过是防备着自己两人逃跑罢了,不过他就不怕自己制住他?这人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像是听到了秦麦的疑问,黑衣人背对着秦唐两人举起右手扬了扬,这人手上竟然也戴着黑色的皮手套,只是吸引了秦麦注意力的并不是他的手套,而是他手掌上那只很精巧的,闪烁着冰冷光泽的手枪!
怪不得他这么胆壮!秦麦思忖着,心头第一次升起了几分担忧,他没想到这人竟然会有枪,秦麦对自己的身手再自信也不会狂妄到认为自己可以快过子弹,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秦麦暗暗责怪自己太过大意,如果说刚才被中分发几人包围时他有八成的把握能保护着唐离安然无恙地脱险,那现在这种把握已经急剧下降到五成以下了。
秦麦朝唐离投去了一抹歉然的眼神,却看到唐离正用同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嘴巴无声地动了动,秦麦看出来那是三个字:“对不起”。
“谁对不起谁还真难说呢。。。。。。”秦麦这么想着,嘴角抽动了一下,苦笑着朝唐离眨了眨眼睛,使了个眼神,询问她是否认识这个装神弄鬼的黄老板,唐离目光迷惑地微微摇头。
黑衣人就这么背对着两人站着,袅袅的烟雾罩住了他的头部,看起来很是诡异,秦麦突地说道:“黄老板,给只烟。”
黑衣人缓缓地转过了身,让秦麦失望的是他头上那顶被压得很低的礼帽将这人容貌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了一张嘴巴,根本无法窥探这人的容貌,不过从他唇边有些斑白的短须看来,这位黄老板的年纪似乎已经不轻了。
“是他?”一道影像闪电般划过秦麦的脑海。
黑衣人面朝着秦麦,手中的枪仿佛活了一般,灵巧地在他手上盘旋转动,秦麦感觉到两道阴冷的气息在自己身上游动着,知道这人正在观察自己,不过现在对方占据了绝对优势,秦麦充分发挥了既来之则安之的理念,朝对方笑了笑:“黄老板不会这么小气吧?”
“秦先生好胆色!”黑衣人突然大笑了起来,桀桀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厂房里,激起了无数回音萦绕在秦麦耳边,秦麦失声叫道:“原来是你!”
黑衣人笑声戛然而止,“你认识我?”
秦麦并不认识他,可他却认识他的笑声,“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原来是中国人啊,不对!应该说是英籍华侨!”
唐离迷惑不解地侧头望着看起来异常开心的秦麦,与他相握的手紧了紧,无声传递着询问。
秦麦笑呵呵地对唐离说道:“你应该也见过黄老板的,不过没留意罢了。”
唐离反应极其迅速,听到秦麦的话,脑中转动,脱口道:“拍卖会?”
秦麦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是黄约翰?”唐离看过苏富比春拍与会者的所有资料,这时结合着秦麦轻描淡写的叙述中给出的资料立刻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秦麦更加确认唐离一早就知道自己与老师的身份,所谓偶遇其实不过是刻意安排的。
扫了一眼黄约翰,秦麦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似的嘟囔道:“黄约翰?这名字可真是土洋结合,名字改了没什么,可别把祖宗也忘了。”声音大小刚好三个人都能听到。
唐离担心地握了握秦麦的手,怕他激怒这个握着两人生死的神秘人,却不知道秦麦是故意这么做的,人在暴怒中往往也会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可让秦麦失望的是,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黄约翰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悦,反而很真诚地赞叹道:“两位可真是聪明过人,这样也好,和聪明人办事总是会省下许多力气的。”
秦麦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真正难对付的对手,却仍不死心,“那么我应该称呼您黄约翰还是黄平?或者应该叫您黄皮子?哈哈!”
“随你喜欢,你也可以叫我黄老板,因为我正想和两位谈一笔买卖。”
秦麦咋舌,啧啧道:“看样子要长谈了。”说着四下寻望了一圈,脱开唐离的手将外衣脱了下来扑在身旁一处半米多高的杂木堆上,转身拉着唐离坐了上去,“那好吧,黄老板,我们坐下聊可好?”
秦麦的从容淡定让黄平莫测高深,一个生命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的人哪里来得这份自信?在这种情形下仍能谈笑自如,若非手中智珠在握,就是个不知死活的蠢人,很明显秦麦并不是后一种。
黄平一直以为自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秦麦也感觉到了黄平心中的不安,这是从他握枪的手微微紧了紧的动作中得出的结论。
秦麦心中冷笑,朝黄平眨着眼睛揶揄道:“黄老板,这里可不是待客的好地方,不过谈生意嘛,倒也清净,就算有什么争执也不怕打扰到旁人,哈哈!”
那张宽大的礼帽遮住了黄平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秦麦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嘴角倏地抽动了一下。
黄平仍未说话,缓缓地在秦麦两人对面一张残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黑洞洞的枪口似无意地对准了秦麦。
秦麦知道自己的疑兵之计已经发挥了效果,他虽然对这个黄平不了解,却从此人外号中揣摩出了一些东西,外号与名字不同,名叫威武的人很可能长得猥琐瘦弱,叫忠诚的人也绝对有可能成为叛徒,但是外号却往往能准确而精炼地体现出这个人的特性。
黄皮子也就是东北人对黄鼠狼的俗称,这种动物生性胆小,却最为多疑贪婪,很显然,秦麦的攻心之术已经让黄皮子有些不安了。
秦麦再次添了一把火:“我这两天就知道有人要找我谈生意,没想到黄老板这么有耐性,一直等到了现在。”说这句话时秦麦脸上浮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
黄平霍然站了起来,朝两侧出口张望了一眼,中分发几人分成了两队七扭八歪地靠在墙上吸着烟,“你们四处看看,不要让人打扰我们!”黄平高声喝道。
“黄老板,您就放心吧,这里就算白天也没人来。。。。。。”中分发满不在乎地答道。
“让你们看看就给我用心瞧着!哪来那么多废话!”黄平呵斥道。
正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无奈的中分发打发了两人出去在厂房四周巡逻起来,过了片刻并没有任何警报传来,黄平这才松了口气,再度坐了下来。
秦麦心中高兴,脸上却表现出有些不屑的样子,嘿嘿一笑道:“黄老板也太谨慎了些。”
“小心驶得万年船。”黄平缓缓地说道,抬手将礼帽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消瘦的脸庞和双鬓已经有些灰白的头发。
秦麦仔细地打量着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的黄平,细目、鹰鼻、薄唇,双颊凹陷,给人一种很冰冷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偶尔闪过的寒光,像极了毒蛇盯住猎物,针刺一般直让人心中阴冷莫名。
那天在拍卖会结束后秦麦便有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原来并非错觉。
黄平深深地注视着秦麦片刻,“秦先生,你的聪明实在超过了我的预料。”
秦麦也不再故作玄虚,淡淡笑了笑:“过奖了,黄老板,我们说正事吧,既然是谈生意我想只有你赚我挣才算得上是成功的生意。”
黄平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秦麦,像是想从他的眼睛看透他的内心,“那么秦先生,说说你想要什么?金钱?美女?古玩?”
顿了顿,黄平接着说道:“钱么,你说个数目,一千万?两千万?美女?唐小姐很漂亮,不过比她更美的佳丽绝非没有,只要你开口;你要古玩?玄玉璧?越窑瓷?春秋鼎?我敢保证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开口,只要你说个价出来。”
秦麦越听越是心惊,钱的数目虽大,却并不稀罕,可玄玉璧、越窑瓷,春秋鼎哪一样都是国宝级的珍贵无比的文物,黄皮子说的竟然如此轻松,而更心惊的是他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自己拥有什么东西能值得他如此大费心机,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
想不明白,秦麦面无表情地静静注视着黄平。
黄平一口气说完,情绪激动地急促喘息了几次,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转头望向表情古怪的唐离道:“唐小姐,你也同样可以选择你想要的。”说完想了想强调道:“只要两位说出你们想要的东西!”
一直没有开口的唐离突然挣脱秦麦的手掌,指着黄平尖声叫道:“你想要那张唐卡?当年劫持我妈妈的人就是你!”
秦麦脑袋嗡地一声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所有的线索和不解电光石火间划过脑海,许多谜团一一迎刃而解。
黄平并没有马上回答唐离的质问,而是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自己抽出一根点燃后将烟与火机抛给了秦麦,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眼圈,本就狭长的眼睛眯得只剩下一道缝隙,看着眼圈慢慢扩散、变淡,直到完全消散在空中,“是的,我不想否认,的确是我做的。”
秦麦脑子里快速地转动着,想来想去知道铁纯阳当年带回来的那份唐卡残片下落的只有铁莘和自己,黄平没有可能知晓,那么他劫持自己,开出高价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当日在拍卖会现场自己没有说出来的关于那份唐卡的讯息。
这样看来他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唐离,只是他找上铁莘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秦麦抓住了唐离冰冷颤抖的手掌,用力握了握,因为太过激动,唐离的身体都在无法控制地抖动着,秦麦转过头看到笼罩在唐离眸子上的水雾,洁白整齐的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用的力气是如此之大,甚至渗出了血珠,在灯光下看起来触目惊心,秦麦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疼,展臂将唐离揽在怀中。
“黄老板,那么我们都坦诚一些吧,我并没有什么唐卡,您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呢?”秦麦淡淡地问道。
“不,秦先生,你很不老实。”黄平的话让秦麦的心猛地一跳,对方阴鹜的目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嘲讽和不满,这让秦麦觉得事情似乎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果然,黄平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这句话是在三天前说出来的,那么我一定会相信,不过三天的时间足够我调查清楚你祖上三代了,秦子丹与铁纯阳的关系莫逆,秦老先生可以说是铁纯阳唯一的朋友,如果说他有什么东西要留下,除了他的儿子,那也只有秦老先生了。”
秦麦眼中精光陡然暴涨,那一刻黄平甚至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下意识地抬起了手中的枪,而下一秒,秦麦已经恢复了平静,瞬间的变化让黄平以为刚刚是自己的幻觉。。。。。。
“原来你早就知道铁莘的身份。”秦麦点燃了一颗烟,朝着黄平吐出一道烟箭后悠悠说道。
烟气扑到黄平身前便四散开来,将他的头部罩在了一片淡淡的烟雾之中。
秦麦感到怀中的唐离已经离开了他的胸口,不需要看就知道唐离正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唐离的确很震惊,她虽然隐约猜到了秦麦的家世,却不知道他竟然也有一份唐卡的残片,唐离不是笨人,听到了黄平的话后便意识到秦麦在拍卖会上只怕就已经知道了那份唐卡残片的来历,他既然能猜到自己是隐身幕后的卖主,就肯定也猜到了自己的来历。
唐离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伤心,甚至有些愤怒,她觉得秦麦欺骗了自己,却忘记了自己也并没有对秦麦坦白,女人的心思有时候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秦麦那只握着唐离的手心猛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毫无防备之下忍不住呲牙倒抽了口凉气,低头正迎上唐离怨怼的目光,苦笑着低声解释道:“我也是在回来以后才猜到你的身份,今天才刚见面,根本没时间告诉你。”
秦麦没有说实话,他压根就没想过主动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唐离,两人离开陈教授家后,他在等待两件事,一件是跟踪自己两天的神秘人的发难,另一件就是唐离的询问,秦麦原本的打算是想从唐离的口中得到关于当年那件事的讯息。
只是秦麦不敢说自己是因为信不过唐离才隐瞒的。
唐离想了想,的确如秦麦所说的,两人甫一单独相处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