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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哼——”
禹言自然不会想到关经理对自己会“愤恨”如斯,此时的他正在对鲁冲实施深度“逼供”,鲁经理终于经受不住他的折磨,从书桌抽屉的最里面的小格子里面找出一个小铁盒,战战兢兢沉重无比的打了开来,露出一色十根特供,苦着脸道:“兄弟,就这几根了,你可怜可怜哥哥,好歹让大哥留个种。退伍的时候,曾大就给了两盒,两年了,我就抽了一盒,我容易吗我?”
猎鹰中绝大部分是志愿兵,要么牺牲要么提干,极少有退伍的。每位退伍兵走的时候,一盒特供是老曾的保留曲目,军内特供,以老曾的级别,数量也是极为有限的。
老曾和兵们不看重这个贵不贵的问题,只是希望大家都能记住这段光辉却又永难言述的岁月。以后不管他们在做什么,猎鹰的经历都将成为他们心底永远的秘密。
老曾特地请人在盛放特供的铁盒底面刻了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对这些退伍兵来说,这也许是他们这一生最重要的奖赏了,也可以算是曾大颁发给他们的军功章。不管你心里有多少耻辱多少委屈,有了这个,走到哪里,你都可以自豪的说——他娘的,老子是猎鹰。
两个曾经的“兵”关掉灯,身靠办公桌,坐在办公室的地上吞云吐雾,淡淡的火光漾红了他们年轻却又深沉的脸庞。
鲁冲道:“你小子怎么混到这儿来了,赫赫有名的猎鹰第一人,曾大怎么舍得把你给放了?”
禹言苦笑道:“我出事了。”“能有什么事曾大还保不下来,你可是曾大的命根子。”鲁冲呵呵笑道。
“去你的,你才是曾大那玩意呢!”禹言他乡遇战友,仿佛又回到军营中,两个熊兵讲起话来荤素不忌,鲁冲笑着给了他一拳,砸在禹言身上,暖在了他心里。
禹言吸了口烟吐了一串烟圈,缓缓道:“任务失败了,内线失灵,我和弟兄们被雇佣兵包了饺子,猴子和小李子牺牲了,大壮失去了一只眼睛也退伍了。”
禹言声音平缓柔和,听不出轻松,也听不出沉重,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就好象谁家昨天买了酱油,谁家今天又换了瓶煤气。只在他闪烁的目光中,流露出隐藏在心底最深处那种深深的伤痛,这是他一辈子抹不去的记忆,也将成为他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东西。
想起牺牲的小李子和猴子,还有失去眼睛的大壮,禹言心里更加堵得发慌,一言不发的抽着烟,时隐时现的烟卷燃烧的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哀伤,剥去了掩盖在他身上的层层伪装,在最亲密最可信赖的战友面前,连生命都可以托付,还需要什么莫名其妙的伪装。
鲁冲却能深刻体会禹言此时的心情,不光是因为他们是战友,更因为他们类似的遭遇。禹言退伍的时候在老曾家里说的“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句话就是指的鲁冲。
当时鲁冲是二分队的队长,十余年的老兵,年底就要晋中校提副中队长了。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因情报失灵,遇到某强国那支举世闻名的特战队伏击,七名战友在沙漠里与对手胶着坚持了五天五夜。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暴露的队员们成了敌人狙击手的活靶子,有五位兄弟永远留在了沙漠深处,最大的二十六岁,最小的二十一岁。
鲁冲永远忘不了沙漠中的秃鹫俯冲着在牺牲的战友身上啄取他们的血肉的情形,诡异的情景让他们想起了神秘的天葬,即使是这些不惧生死身经百战的特种兵,也难以忍受自己亲密的战友被秃鹫消食殆尽的残酷场面。
鲁冲一个人击毙了六名敌人,已经身中六弹,和幸存的战友一起举枪向秃鹫射击,却因此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遭到更猛烈的攻击,幸存的另一位战友失去了双腿。
撤退到国境线时,当时唯一能动的鲁冲已经杀红了眼,营救小队赶到国境线时,他已经敌我不分,竟朝自己营救自己武装直升机开枪。把一个意志无比坚强的特种兵逼到这种境地,当时战斗的残酷可以想象。
负责赶来营救的正是禹言和九号他们。直升机轮子还没落地,禹言一步跨了下来,冲到鲁冲身边,直接一个掌刀砸在了他后脖上,鲁冲瘫软下去的时候撂起枪又往直升机扫了一梭子。
特种兵的行动,从来都是等级最高的机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把这些事情摆在桌面上来说,从这点上来说,特种兵是孤独的,支撑他们的唯一信念就只有祖国两个字了。
立场相对的特种兵在战场上代表着自己的祖国,要为自己的同胞谋取最大利益,祖国和同胞是他们心中的最高信念,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各尽所能生死相搏。其实大多数特种兵都相信,如果不是战场上相见,换成私下交朋友的话,他们一定可以和自己的对手成为真正的知交良朋,共同的话题能让他们从战场上的对手转变为最好的朋友。
特种兵的战斗本来就是伏击和被伏击的战斗,你能伏击别人,当然也会受到敌人的伏击。情报、战术、技巧、毅力,特种兵对决是全面的较量,这也许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战斗了。生与死在特种兵面前只是两个符号,没有人会把这两个符号当回事的。
第四十五章 战友(3)
特种兵培养不容易,牺牲却是一眨眼的工夫,因此猎鹰对队员的培养是残酷得近乎血腥的,很多预备队员被退回去的时候身体已经落下重创,只能转业退伍了。即便如此,每年都还有数以万计的新兵尖子拼命的往猎鹰大队钻,不为别的,因为这里的兵是最好的。 鲁冲对自己人开枪这件事情被禹言压了下来,只是拉着鲁冲向老曾汇报了一下。老曾把鲁冲一阵臭骂,根据老曾护犊子的特性,两个熊兵都知道开枪这事是不会追究了,否则鲁冲肯定会落下个处分的。
果然,这事到老曾那里为止了,但老曾心里不舒服,自己引以为傲的熊兵竟也有尿裤裆的时候,老曾立马下令对手下的熊兵进行新一轮大规模的抗打击训练,强度比原来大了一倍不止。这以后的新兵选拔更加残酷无情,几个选拔队员甚至在更加残酷的野外生存训练中再也没有走出过原始森林。
鲁冲知道自己被当作了反面典型,心里的那个难受就不用提了,但禹言和其他战友心里都理解他,特种兵是人不是神,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有极限的,换了任何一个人处在鲁冲的位置都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兵们虽然对鲁冲充满同情,但现实是残酷的,任务失败损失巨大,鲁冲和后来的禹言一样,被军政处叫了去,处理结论就是强制退伍。
鲁冲走的那天,哭得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全猎鹰的熊兵都自觉集合站在门口送战友,每个人的眼中都噙满了泪珠。
老曾骂道:“他娘的熊兵,老子最讨厌猫尿了。鲁冲你小子出去后好好干,到哪都不能弱了猎鹰的名头,要不然老子有你好受的。”
鲁冲上车的时候,老曾喃喃念着“熊兵,熊兵,真他娘的熊兵”,禹言和鲁冲都看到了他通红的眼圈。。。。。。
鲁冲回想着往事,眼圈有些红,对禹言道:“我很想念老猫、眼睛水、灰狼还有神灵他们,很想去陵园看看他们。”
“那为什么不去?”禹言压抑了一下同样激动的心情,吐了个烟圈问道。
“我,我……”鲁冲眼睛红了:“我对不起他们,我不敢去……”泪珠从鲁冲眼中滚落,七尺高的汉子竟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他们,他们牺牲了,我还活着,我对不起他们……”
鲁冲身体颤抖着,哭得稀里哗啦,不时拿西装的袖子在脸上抹一把泪珠,落在外人眼里是可笑的,但在禹言眼里却是如此亲切。当过兵的人,对战友的那种情感是外人不能理解的,特别是在猎鹰这个生死相依的特殊集体里。
禹言能体会到鲁冲的这种心情,因为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只是没想到鲁冲到现在还不能振作起来,忙拍着他的肩膀道:“兄弟,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们的使命。等你有空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还有猴子、小李子,他们也在那里。我们永远都不能忘了他们。”
鲁冲发泄了一番,心情好了很多,抬起头道:“好,兄弟,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他们。说实话,我很想念猎鹰,想曾大,想兄弟们,做梦都想回去。”禹言点点头道:“那咱们到时候就一起回去看看他们,你小子现在混了个经理干干,到时候衣锦还乡,送去一头肥羊,还不得把兄弟们乐得嘴都合不拢啊。”
鲁冲嘿嘿笑道:“你小子嫉妒也没用,是你自找的,活该。”
禹言想起一件事道:“老鲁,关雅妮怎么知道你是特种兵出身?”鲁冲笑着道:“你以为老子是那么没原则的人吗?这是当初退伍的时候曾大给我安排的身份,他知道我除了打枪啥都不会,就给我安排了一个身份,天京军区侦察大队分队长。怎么样,够拽够酷吧,比你小子拉风多了。你干什么不好,非得弄个学生身份,还嫌自己长得不够小白脸是吧。”
禹言笑着说:“曾大对你够意思啊,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呢!你是不是又拿什么宝贝去贿赂曾大了。” 军区侦察大队虽然也需要保密,但级别远远不如猎鹰,再加上有意透露,关雅妮他们能“查到”也是不足为奇了。
鲁冲抓了抓耳朵笑道:“我哪敢贿赂啊,不瞒你说,退伍之后我就再没见过曾大。我退伍后就到圣龙保全,他们见我身手不错,又知道我的出身,就直接安排我做组长,后来又升我做经理了。”
禹言大惊道:“你小子找死啊,这么近一点都不去看曾大,到时候被他知道了,最起码关你个熊兵两周禁闭,还不管吃喝,整死你个不孝敬的熊兵。”
鲁冲嘿嘿讪笑道:“我哪里敢去啊,没听曾大说啊,不混出个样子,那就是弱了咱猎鹰的名头,这可是他的大忌讳。我现在这个样去见他,还不是找死啊。”
禹言道:“你小子现在都混到经理了,还不敢去见他,难道非要弄个千万富翁再回去在训练场上摆上几百桌那才算出息?”
鲁冲不好意思的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个经理其实就是个摆设,事情都是那个姓关的丫头说了算。我只掌管这边退伍的兄弟们。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你也知道,我只能带兵,去管别人还真是做不来。”
禹言点点头道:“这丫头还算知人善用,还给你弄了个经理的噱头,职务还在她之上,整的你死心塌地为她卖命,还真是有一套。”鲁冲正色道:“圣龙保全其实还真是很不错的,在这个行业那是响当当的老大。特别是关总,关总你知道吧,就是关经理的姑姑,那是个真正的女强人,我是很佩服的。什么,你还没见过她?兄弟,你见过她之后恐怕就不会去想别的女人了,关总可真是女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极品啊……”
禹言见他口水流了下来,心里鄙夷的道,这人怎么混进猎鹰的,老曾眼睛瞎了,赶紧叫道:“打住,打住,我还以为你在打关丫头的主意,弄了半天你是在打人家姑姑的主意啊,真是败类,怎么就让你混进猎鹰了呢?”
鲁冲嘿嘿笑道:“我可不敢打关总的主意,人家是什么人物,怎么能看得上我呢,我这只是纯粹的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真实的感受。你没见过关总,等你见过她之后,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女人了。”
禹言撇撇嘴道:“别说这些了,还是想想你小子什么时候去曾大那报道吧,要不然你小子肯定会死的很惨。”鲁冲紧张起来,赶紧道:“那你说说我该什么时候去,我也很想念兄弟们,想念咱们营地,还想再去睡睡我那张破床。”禹言轻轻叹口气道:“我也很想。”
第四十六章 战友(4)
两个熊兵就像是两匹迷失了的孤狼,在黑暗的屋子里思念着狼窝里肉的味道。 突然,鲁冲发出一阵狼嚎:“天哪,我的特供,禹言,你个挨千刀的,一根也没给我留下,我宰了你……”
禹言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悠闲的道:“叙旧完毕,下面该整咱的老节目了。” 鲁冲对化成灰了的军内特供心疼无比,对罪魁祸首禹言更是仇恨刻骨,从身下刷刷刷提出六瓶二锅头,咬着牙道:“谁怕谁,你小子找地方去。”
鲁冲剥夺了“仇人”禹言开车的权利,自己亲自架着吉普呼呼疾驶蹿进了城中。两个人叙话了近两个小时,赶进城中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禹言虽然在圣世天堂做了几天领班,但对天京的娱乐事业还不是很熟,就任由鲁冲开着车瞎转。鲁冲到这里两年多,见识也不算少了,拉了禹言进了一个豪华餐厅。
大厅里水晶吊灯高挂,桌椅材质上乘,排列光洁整齐,装修得金壁辉煌,长相秀美的服务小姐如花丛中的蝴蝶,在一张张桌间穿来穿去,整个大厅人声鼎沸气氛热烈,当真是个大吃大喝的好去处。禹言笑道:“鲁经理,你也太腐败了,这种地方咱们这种穷酸可来不起。”
鲁冲扬扬手里被一根绳子串在一起的六瓶二锅头,笑着说:“别人服务小姐看见咱们拿着这个,肯定知道咱们是穷人。可咱穷人就好这口,今天哪儿也不去了,就这了。”一瓶五十五度的二锅头八块钱,鲁冲手里提着的六瓶合起来不到五十块钱。到这种地方来,手里提着这种劣质酒,还一次六瓶,两个熊兵的回头率立马提升了一倍。
几个服务小姐看着一个黑黑的小伙和一个气质亲切的帅哥走过来,黑小伙手里还极为嚣张的提了几瓶劣质酒,几个女孩子捂着嘴轻轻的笑了起来。
鲁冲似乎毫无所觉,大咧咧的道:“服务员,来个包厢。”一个女服务员马上走了过来,亲切的道:“好的,先生,我马上带您过去。先生,您是自携酒水在本店消费吗?如果自携酒水的话,按我们的规定,每瓶要收取二十块钱的开瓶费。您看——”
鲁冲嘿嘿笑道:“我们今天来是忆苦思甜的,喝的就是这个酒,别的咱还喝不来。开瓶费是吗,不会少你的。”服务员愣了一下,马上会意过来,露出职业性的甜美笑容,礼貌的说道:“好的,请两位跟我来。”
禹言笑道:“行,你小子现在出息了。”战友相见拼酒是必修课,战士们待遇都不高,天京军区流行的是二锅头,度数高还便宜,很符合血性男儿的性格。猎鹰的熊兵们虽然待遇好些,也能偶尔尝尝老曾珍藏的茅台,但大多数时候也还是和二锅头为伴。
两个熊兵找了个安静的包厢坐下,靠着透明的窗户,还能看见绚烂的街景。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川流不息的车群,行色匆匆的红男绿女,灯光璀璨的酒吧夜总会,还有几对视若无人尽情拥抱亲昵的情侣,禹言有一种真实的近乎眩晕的感觉。
这个社会有着千张面孔,在军营里她是质朴的孩童,在大青山她是自由飞翔的小鸟,在城市里,她是一个历尽沧桑的交际花,繁花似锦的背后有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和辛酸。
禹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和这个城市离得越近,他的感悟就越多,好像自己从来就是一个外来者,融入这个城市,也许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两个熊兵一人拿了瓶二锅头,毫无形象的张嘴咬开盖子,然后啪的一声砸在桌上。鲁冲早把西服丢到一边,衬衣领口解开两个,大声道:“老规矩。”
禹言也有些兴奋,一种久违的蠢蠢欲动的感觉浮现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