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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就把报告送到谭书记手中……”赵明珠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早就听说了这个严宁虽然年轻,但手腕老辣不好惹,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一个大皮球轻轻一脚就踢到了高潜的脚下,接下来怎么传可就看高潜的水平了,这一边是市委决议,一边是自己的宗族,高潜躺着也能中招,接下来可够他悲催的了。
“严书记,我爱人在省政府工作,以前曾和高秘书长在一起共事过,关系还不错,要不要通过我爱人跟高秘书长打个招呼……”略一沉吟,赵明珠觉得严宁潜力巨大,远远超过了爱人对他的评估,这条线抓紧了,不但能对自己,同样也能为爱人提供些助力。何况既使估量错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说话句,卖个人情,也看不到什么损失。
“你爱人?不需要了,高秘书长也是党的领导干部,对如何处理亲属和革命工作之间的关系,心里会有一个妥善的安排,咱们犯不上去操这个心,更不用公私不分,个人去领这个人情……”能郑重其事的把她爱人提出来,跟高秘书长划上等号,显然她的爱人在省政府也不是无名之辈,怪不得王林伟一提名赵明珠担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这意见出奇的统一呢,原来根子在这藏着呢。不过,公是公,私是私,先不说高远对西宁有多大的影响力,就是有,严宁也不在乎,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想要顺顺利利的筹划下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若真有不开眼的,拿来祭刀,杀一儆百,最合适不过。
130、准备要周全
130、准备要周全
“高家集的问题等市委下了结论再说,现在去甜水井看看,这问题的根源到底出在了哪……”赵明珠是好心,甚至不惜动用自身的能量去为公家做事,也有向自己靠拢,表决心的意思,严宁还不至于好赖不知。不过严宁更不至于碰到点事就束手不策,把责任往几个下属身上压。初来乍到最是树立威信的时候,没有一个强势一点的作风,指不定谁都会认为你好欺负。
而严宁之所以把皮球踢给高潜,主要还是平川口归属西宁直接管辖,从哪看都是履行正当的组织程序,谁也挑不出毛病来。至于省委的高秘书长,中间隔着一层关系呢,就是想伸手也绕不过西宁市委去,最终还得把力量放到基层来,说不准还是要把担子压到高潜身上。所以,严宁掐住了高潜,就算抓住了切入点,是是非非总得给个说法才行。
“赵主任的爱人是省政府办公厅的殷主任,以前是咱们西宁市的副书记……”提起高秘书长,严宁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但在嘴角不经意的抽搐中闪过一股子戾气,竟有巴不得高远跳出来的意思,这让赵明珠感觉到一股子冷意,果断地选择了沉默,把嘴巴闭的严严的,不再去卖弄她那些所谓的关系。
不过,赵明珠不说,不代表李迪科不说,哪怕李迪科并不想得罪赵明珠夫妇,也不耽误他要投向严宁。这个时候,严宁初来乍到,各方面的关系都没有理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信息,都能换来不菲的收获。这一看到严宁眼神中带着疑惑,李迪科可抓到了机会,趁着赵明珠扭身的功夫,就凑到了严宁的近前,压低着声音念叨了一句,声音虽低,刚好能让严宁听的清清楚楚。
“嗯……”最开始还以为风韵犹存的赵明珠是谭定方或者是蒋中南的圈养的禁脔呢,闹了半天却是个误会。看来赵明珠到开发区来工作,是她背后的殷主任早早就做通了工作,否则也不可能顺利的一塌糊涂。不过,既然赵明珠不是哪位领导的禁脔,又表现出积极的态度和干炼的作风,这个管委会倒可以让她全力试上一试,只要能担起重任,自己也没必要去做恶人。
“书记,甜水井村有一口泉眼,建国前是西宁地区最大的马匪聚集区,这个地方的村民,怎么说呢,家家习武,户户打铁,骨子里都带着一股子马匪的彪悍,而且还特抱团,十里八村没人敢惹。县里一有什么举措,触及了他们的利益了,上到七十老翁,下到七岁顽童,两千多口子人一下就拉了出来,县委、县政府的大门说堵就堵上,老魏去跟他们谈了几次,问题都落实不下来,也是一个让人头脑的事……”严宁哼了一声,仿佛混不在意赵明珠有什么关系背景一般,甚至连看都没看赵明珠一眼。但李迪科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严宁把自己的话记在了心里,这香火情也算是留下了,以后好好表现,也未尝不能纳入严宁的视线。
“这个村的村民专横,霸道,信奉的是力量。闹武斗那几年,红小将横扫一切,杀到了甜水井,结果被打了个稀里哗拉,损兵折将,抱头鼠窜,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到甜水井村闹事了。而且,这个村没有党支部,基层党组织在这里是空白,全村上下也没有一个党员,老百姓就自已选出了个村长,镇里的干部怕惹麻烦上身,一般不进村,收粮收税都通知这个村长……”严宁不表态,就证明严宁对自己说的这些情况感兴趣,这介绍起甜水井村的情况来就显得格外卖力。
“哼哼,还不服天朝管了呢,真当这甜水井是世外桃源了……”也难得他一个县委书记居然对个村子这么上心,可见这个甜水井村这几近没少折腾他,都让他在骨子里有着一种畏惧的情绪了。不过,破家的知县,灭门的府尹,透过李迪科的表情,严宁也知道,李迪科束手无措,说明这个甜水井村就是民风彪慢一些,霸道一些,还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则,作为县委书记,李迪科有的是办法去平了这个甜水井,再彪悍的民风,还能抵得过国家机器的倾轧。
“李书记,县里的经济不景气,你们要开动脑筋,干等干靠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开发区建立起来了,会有大批的企业进驻,你们要在上下产业链条上多下点功夫,乡镇企业,县属企业缺少资金,缺少技术,大项目上不了,可以围绕着开发区的主导产业的后勤服务去发展。你可别小看了这个服务产业。我在北江工作时,一个乡镇社办的纸箱厂年连年扩增,员工发展到了一千多人,产值超过了两个亿,其中有一大半是为开发区企业做包装服务的,你算一算会给地方经济起到多大的拉动作用……”五个人,两辆车,李迪科和魏大山想借着机会跟严宁套套近乎,都没有去坐自己的车,直接钻了严宁的车里,硬是把唐学勇挤到了赵明珠的车里。一路驶出,不过二十多分钟就开进了沙城镇,透过车窗严宁可以清楚的看到镇子的潇瑟的景象。说是镇子不过就是个大点的集市,整个镇子就一条主街道,几家临街的门面外竖着杆子,杆头迎风飘荡着蓝色的饭幌子,西北特色的小饭店大体如此。从饭店的规模和档次就能看出这个镇子的经济发展水平,很明显,这个镇子够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严书记您说的是,年前的时候听到省里要把开发区设在平川口,我兴奋的一宿没睡着觉,县进而没什么可供生产加工的资源,除了有那么十几家小企业半死不活的吊着,基本上没什么支柱产业。这一次我们也想好了,借着开发区的顺风车,好好干他一下子,若是再发展不起来,那我这个书记也就不干了,趁早给能干好的人让地方……”来到平川口两年了,县里的经济一点起色都没有,李迪科的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老百姓戳脊梁骨,天可怜见,一个天大的馅饼掉在了平川口,就凭这一点,李迪科觉得自己也得跟紧严宁的步伐。
“三宝,把车开到派出所去……”远远的严宁就看到了镇派出所的蓝灯箱,脑子里突的就是一动,一个想法呈现了出来,想也没想的就指挥司机三宝将车开进院子里。三宝是军分区政委李碧波给严宁挑选的司机兼保镖,纤瘦的身体里有着超强的战斗力,严宁跟他比划了一下,堪堪走过了二十招,这还是三宝有意放水的结果。
“对对,严书记想的就是周到,甜水井的村民就是一伙子马匪,到派出所调些警力来,再把镇里的干部找来,准备周全了再去……”之前的汇报不顺利,严宁把不满意都写在了脸上,魏大山一门心思要在严宁的面前表现表现,也把场子找子找回来。可是严宁谈及的发展思路问题都让李迪科说了,他楞是没插上嘴,心里是一阵懊悔。这会一听到严宁说要去派出所,以为严宁担心自身安全,也没细琢磨就急忙补充了起来,却没想到这话一出说口,直接让严宁给他的仕途判了死刑。
“咳咳,老魏,都什么年代了,还马匪,咱们是去了解情况,去做群众的思想工作,怎么还整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上来了……”魏大山的话一出口,李迪科的眼角就忍不住的一阵抽动,这货完了,堂堂一县之长,当着上级领导的面,居然会怕自己治下群众的威胁,连点官员的风骨都没了。
而且,严宁虽然是副书记,但是在中央和省里带着帽子下来的,在人事安排上,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现在严宁不表态,那是不熟悉情况,等到一切理顺了,势必要把平川口通盘接手过去。从两次和严宁接触的表现看,严宁年轻,正处在敢想敢拼的年纪,不说冲动莽撞,也绝不会是软弱可欺的人,你这话一出口,倒显得严宁怕事了。这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先前跟严宁汇报你没把握住,这会你又给严宁冠上了这样一个帽子,严宁还能拿你当盘菜,踢走你是早晚的事。
“带警力就不用了,到派出所去查查甜水井村的治安记录,这抱团也好,彪悍也好,总归是平川口的村民,生活在这个国家里,就得受这个国家的法律束缚,就得知法守法,事实证明,所有跟政府搞对抗,跟法律搞对抗,都是没有好下场的,要不然还要那些子国家机器干什么……”魏大山抱着什么想法,严宁清清楚楚,这人能力一般,缺少担待,更重要的是对领导的意图都领会不明白,没有开发区还能坐稳县长的位子,可是有了开发区,需要的是能够开拓创新,具备应对复杂事物能力的干部,他就差的太远了。所以,这个位子必须得让他让出来。
131、似是同门
131、似是同门
十二本卷宗,十二宗案件,涉案的村民有三十多个,都是基层派出所扭曲了事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不了了之的案件。严宁从派出所里把这些已然处理过,但未曾完结的治安案件找了出来,掐在手里,基本上也就等于占据了随时可以把甜水井村踢下悬崖的主动。而到了这个时候,李迪科也好,魏大山也好,都是看明白了,严宁找到派出所的目的是要翻甜水井村的后帐啊。
这最熟悉,最了解基层的还是身处基层一线的干部。甜水井村的民风怎么个彪悍法,怎么个霸道法,总得有所表现,这在农村基层里无非就是打打闹闹,既然有打闹那派出所里必然有记载,只要调出了档案,处理的合不合理,执法的公不公平,群众满不满意,那可就由严宁说得算了。所谓官字两张口,怎么说怎么有理,只要涉及到甜水井村的家庭之间的矛盾,村屯之间的争斗,往小了说是打架斗殴,往大了说就是寻衅滋事,再严重点就是有组织犯罪,只要抓到了理由,你甜水井村就是再强硬还能强硬过国家机器去。
虽说严宁的办法上不得台面,总体上可以说就是一个小人的行径。但体制的僵化,情况的复杂给基层的工作带来了众多棘手的问题。若是事事都讲究正大光明,都套着条条框框去处理,不琢磨路子,不讲究方式方法,面对问题而束手无策,倒不如趁早回家了事。所谓摆平就是水平,出了问题你摆平不了,等着领导给你擦屁股,那还养着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所以,出了问题你就能摆平了,领导不会在意你用的是什么方式,什么方法。眼不见,心不烦,平安无事,自然皆大欢喜。
更让李迪科感到佩服严宁的是,严宁把甜水井村存在的把柄掐在了手里,就等于卡住了甜水井村村民的脖子,有了这个短处再绕回来,去跟村民谈土地征收问题,你还不同意,那么好了,这三十多个青壮年就要归案伏法,谁也不会舍得自家的孩子去蹲大狱,自然会有不同意见提出,内部之间的矛盾就出来了,这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克,严宁已然处在了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状态,一点一点逼迫着甜水井的村民跟着严宁的思路走,稍有不顺从就是当头一棒子,直接的后果就是甜水井村支离破碎,这个招数称得上是够狠。
“严书记,这个堡子就是甜水井,你看到村口那个牌坊似的龙门架了吗?架子下面就是甜水井,据说这眼井是早年盘据在这里的马匪钻通了泉眼开出来的,百多米深,一年四季不上冻,不干涸,井水甘甜,凉爽,这在西北这种缺水的地区,可是不多见的。这一次咱们掐住了村里的把柄,哪怕他们的民风再彪悍,这征地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了……”从派出所一出来,李迪科就不停地琢磨着严宁的手段,一时之间是感慨万千,对严宁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跟严宁这种在乡镇基层成长起来的,见多了农村家长里短那种烂事的干部不同,李迪科是从省政府机关下来的,对基层的杂事乱事了解的不多,更谈不上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对严宁这种从派出所逛荡一圈,就能把甜水井村的把柄抓到了手里的神来之笔自然是佩服不已。
“不是基层群众的针对地方党委,政府的意见大,而是我们处理问题的办法太少。像这种挑毛病,抓把柄的手段毕竟不是堂堂正正的,有损党和政府在群众中的威信,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是不能用。不过,改革必然要经历阵痛,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你自己喜欢吃苦受穷,就得让所有人都跟着你一起挨着,受着吧……”轻轻地挥了挥手,严宁用手势将李迪科的奉承话堵了回去,不是严宁故作清高,而是实事求是,小手段毕竟上不得台面,能堂堂正正的解决,严宁也不屑去使用这些小手段,掐在手里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更多的是起到一种震慑作用。
“三宝,把车停在村口吧,李书记对这眼井水称赞不已,咱们也去喝上一口……”海碗口粗细的四根木桩支撑着一扇兽脊蜿蜒的顶盖,岁月的侵蚀早已使木桩和顶盖看不出颜色,而井口平台上一层层青了又灰,灰了再青的苔藓更证明了这口井的苍桑。严宁说是要喝上一口井水,实则把目光却落到了水井不远处一个打铁的工棚里,几个雄壮的汉子在寒风中赤着上搏,双腿一前一后,一呼一吸之间,孔武有力的臂膀随之起起落落,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甜水井村家家练武,户户打铁,上到七十老汉,下到七岁孩童,都有着一把子力气。所打的铁器,小到钉子锲子,大到农具配件,质量好,韧性强,使得住,在十里八乡还算挺有口碑,就是外县也有不少村民慕名而来……”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李迪科被甜水井村闹腾的头疼,虽然没胜过一回,但至少这个知彼是做到了,连村子的手艺,口碑都了解的透彻了。
“嗯,练武……”严宁的眼晴盯着几个全神贯注挥舞铁锤的汉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奇怪就奇怪在这了。看这几个打铁的汉子双腿前后分列,不丁不八,重心前倾,一吸气手臂扬起,一呼气胳膊落下,这个姿势严宁实在是太熟悉了,居然是站的三体桩。从打铁的过程中都站着桩,用站桩的方式来维护着身体重心稳定,可见这几个铁匠的对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