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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当惯了,咱不摆摆谱,抻他们一会儿,他们拿咱们不当回事……”递给了严宁一块洁白温热的湿毛巾,秦川省政fu副秘书长李品源大咧咧的就坐在了严宁房间的沙发上,悠闲的点燃一支烟,自顾的吞云吐雾起来。
这个李品源是祁连羽线上比较重要的干部,也是祁连羽安在省政fu里的大管家,在省政fu能当祁连羽半个家。更重要的是,李品源是秦川本土干部的一个代表,在数个地市工作,对秦川的情况最为熟悉,祁连羽能够在秦川七年寸步不让,就是得益于秦川本土地干部的全力支持,这次派到严宁的身边来配合严宁的审计工作组开展工作。
“严司长,这在路上走一圈不觉得怎么样,可脖子脸上全都是细灰,我就奇怪了,这三北防护林年年扩大,怎么就防不住这该死的风沙……”他是乡干部出身,大半辈子当过的唯一的正职就是乡党委书记。文化素质不是很高,看起来性格很粗,很率真,说话不拘小节。
但是李品源这人粗中有细,看问题非常地全面,越是杂乱无章的事情,越能抓住重点,跟严宁初一接触就知道严宁不是敷浅的人,尊重和恭敬不用摆在脸上,说在话里,跟严宁相处还得拿出真本事来,只要抓住了这个重点,其他的随便一些更能得到严宁的好感。抱着这个想法,李品源没有其他干部一见到严宁,就跟古时见到钦差大臣一般,处处小心恭敬,反倒透着随意自然。这会儿,看到严宁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李品源也不当回事,没话找话的继续跟严宁搭着讪。
“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了千百年,植栽三北防守林才不过几十年,千百年的生态破坏,那是几十年就能治理过来的,若真像你说的那么容易,这天下可就太平了……”一进入盘水市,严宁就感到了在这里生活的人不易,风沙吹在脸上加速了水份的流失,厚重的灰尘不经意的沾在了皮肤上,洗了一把脸,一盆水都变得灰蒙蒙的。
秦川省审计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毫无疑问严宁是发展区域经济真正的行家,通过辗转于秦川各市,严宁也感受到了秦川所发生的巨大变化。可以看出来,唐侃的能力和理念还是很积极的,执政七年在基础建设上下了真功夫,阡陌的立体交通网络延伸到了八百里秦川的每一个角落,有了公路即意谓着流通,不只是货物的流出,更有思想观念的流入。
但经济的发展并不能一下子就改变历史的厚重,像盘水市处于黄土高原下端,风沙一起从黄土高原上吹下无数的黄沙,自然的恶劣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而黄土高原的水土流失可是千百年来形成的,根本就不是一代人或者几代人能够扭转治理过来的,李品源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三北防护林的防治不力上,这个理由可就有些太过牵强了。
“李秘书长,既然时间还早,那我就洗洗澡,换下衣服,一会儿我自己下去就行……”天热风沙大,洗上一把脸虽然清爽了不少,但还是让严宁感觉混身上下粘腻腻的,正巧看到宾馆里有热水,严宁就想洗洗澡,洗去尘埃。不过,严宁可没有当着外人面,特别是一个老男人的面脱的光溜洗澡的习惯,婉转的向李品源提出了要求。
“你不说不觉得怎么样,你这一说,我也觉得混身上下不舒服,左右是抻时间,我也先回去冲一冲……”李品源很识趣,严宁一开口就听明白了严宁有送客的意思,打个哈哈,借着严宁的理由,急忙起身退出了严宁的房间。
“……我跟你们说啊,就咱们跟着的这个检查组不简单,大家都打足了精神,小心应付差事,千万别惹祸上身……”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开饭了,严宁也招唤李品源,自顾地下了楼。刚过大厅的休息区,就听到几个值勤的警察在窃窃私语,虽然压低着声音,却还是被耳朵聪慧的严宁听了个真真切切。一句老狼让严宁的心里不由地一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后,便不动声色的在休息区的边缘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打算听听这几个基层民警的谈话。
老狼是个盘水市委书记郎继纯的外号,上午和严宁见了一面以后,就因为工作的原因匆匆离去了。盘水市也是祁连羽与唐侃之间派系干部斗争最激烈的城市之一,大体因为盘水扼首在秦川咽喉要地,一条盘水公路将秦川分成两截,省会长安所在的秦川东部在七年间基本上都被唐侃提拔起来的干部接收了去。
而随着唐侃在秦川的地位越来越稳,这两年又开始不停地将势力往秦川西部扩张,若是占据了盘水,即意谓着打通了秦川西部的通道。而郎继纯则是祁连羽在甘南带来的干部,亲信中的亲信,把他放到盘水的目的,就是在替祁连羽,替凌家扼守秦西的局势。在众多不力因素的影响下,郎继纯的压力很大,坚守的很是困难。
77、形势并不乐观
77、形势并不乐观
据祁连羽介绍,若不是凌家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力,用不了多久唐侃就能完全主导秦川,若真是到了那个时候,祁连羽就得被唐侃牵着鼻子走,连招架的能力都不复存在。而严宁更清楚,若是唐侃真正压制住了祁连羽,那凌家在秦川面临着的是全面溃败,西北门户的根基也就动摇了。也正是因为祁连羽的牵制使得唐侃后院不稳,无法制中精力把他的思想和精神贯穿于整个秦川,彻底把秦川打上他的烙印,这才让凌家在谈判中争取了主动,一点一点才挤占了唐侃的空间,才顺利的逼迫着唐侃激流勇退,否则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不过,唐侃可以看破功名利禄,可以毫无顾忌的选择全身而退,但如此凌家就可以从此高枕无忧,顺顺利利的等着接收了吗?天底下若真有这样的好事,政治也就不再复杂了。唐侃是选择了退缩,但他遗留在秦川的势力,他曾经建立起来的决策核心还在。而且,中央也好,凌家也好,可以将唐侃这一杆大旗施压调离,使得唐侃迫于高层的压力而退缩,但支撑起一个政治集团运转的不只是唐侃一个人的功劳,更多的是决策核心下的基层干部,任凌家的实力再强,威风再大,也不可能将秦川的基层队伍都清洗一遍。
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肯振臂高呼,接着唐侃的角色继续去扛旗,这个核心就不会垮,唐侃营造出来的政治集团就不会垮。据严宁所知,唐侃所领导的核心决策层里的其他四个人,每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能力和威望都能在唐侃离开后,支撑起秦川的一面旗帜来。从现在来看,这种可能性的存在非常之大,毕竟现实的利益推着他们不但不会轻易放弃,反而会继续努力地抗争,会继续争夺生存的空间,以此来展现他们的存在,维护他们的利益。
秦川是西北的门户,是通往中原大地的枢纽,是连接东海省和甘南省的桥梁,对凌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从祁连羽并不乐观的表情中,严宁可以猜测到情况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复杂。所以,这几天,严宁一直在思考着该如何在不产生巨大动荡的前提下,平稳地接收秦川省,思考着唐侃手下的四员大将会以何种方式来展示他们的存在。
一般的情况下,在两军对势到了关键时期,突然之间有一方主帅出了问题,没了踪影,那么既使大军不乱,主帅下面的各个大将大多都会收缩防线,结阵据守,静观其变。但是,若是这几位十分团结的大将哪一个都有能力成为主帅,哪一个都对主帅遗留的做战思想和方案策略了如指掌,那情况可就变了样。哪怕主帅没了踪影,也不一定会影响到他们的即定策略。
所以,严宁估计,唐侃手下的几位大将主动出击,加速扩张,将唐侃之前制订的鲸吞蚕食秦西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的可能性最大。至少要在中央人事任命之前,在祁连羽上位之前,最后的疯狂一把,以进为退,将触角插入秦川大地各地县的每一个角落,借此巩固其自身的政治地位,在一定层面上造成即成事实。如此一来,哪怕祁连羽坐上了书记的宝座,也要投鼠忌器,毕竟在华夏的管理层次条理分明,基层的干部才是这个国家的基石,抓住了基层,也就抓住了民心。
在严宁看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祁连羽能够顶住压力,顶住唐侃手下四员大将的疯狂攻势。只要能够不让对方把在秦川的成果扩大,维持住现有的格局不变,不给对方提供增强荣耀威名的机会,那就是胜利。不过,从郎继纯来去匆匆,一疲惫憔悴的神色以及盘水基层干部的风传看,形势似乎并不怎么乐观。
“王头你也看出来了,要我说开展审计什么的都是幌子,这些人怕是有大目的,之前我听到工作组的一个成员打电话,说起领导都是称呼首长首长的,说单位都是委里委里的,这什么领导够得上首长的称号,什么单位是委里委里的,哼哼,这些人怕都是中纪委下来的,能够上中纪委桌子,放眼咱们盘水,也就老狼和吕市长,吕市长清廉如水,一贫如洗,家无旁物,根本不怕查,剩下的就是一个老狼了,这几年他又是搞工业园,又是修工作的,钱可搂海了。要我说,这些人就是来掀老狼的底子的……”一个年青的警察颇为警觉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眼神还在坐在不远处的严宁身上扫了几眼,只是并没有认出已经换了衣服的严宁是工作组的成员,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了,才小心翼翼的将听来的,猜测出来的结论当成奇闻说给了几位同事听,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爆料心态。
“哎!这些话我也听到了,当时还奇怪呢,听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是那么回事,这下老狼怕是要完蛋了,要我说这种贪官就该早点收拾了,要不然老百姓没好日子过。不过老郎也***也算值了,大把的钞票敞开了花,吃的喝的玩的要啥有啥,还有电视台里的美女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这才叫生活呢,我***是没机会,要是能让我当市委书记,我也这么活一遭……”年青警察的话立刻引起了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同事的共鸣,愤愤不平的数落着郎继纯的诽闻恶事,一桩桩,一件件,有鼻子有眼的,就跟他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一般。但是严宁知道,给领导编排故事的人很多,自己也曾经遇到过这类的事情,这些话大多是一些别有用心,欲求不满的群众散播出来的,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多,经得起推敲的却是微微了了。
眼看着这几个警察说话越来越不着边,严宁也就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起身直奔餐厅。不过,这几个人的话也给严宁带来了一个真假难辩的初步判断,郎继纯在群众中的风评并不好,俨然就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坏分子典型。而和他打擂台的吕市长却被人广为称赞,认同有加,甚至用到了清廉如水,一贫如洗这样在官场难得一见的极端词汇来形容。
当然了,对这些话严宁是不信的。就拿吕市长来说吧,堂堂一个市长,家庭的生活条件再差,也不至于一贫如洗。工资做保障先不说,就是日常奖金,奖励,津贴,补助,记功,考核什么的可都是有钱拿的,这些可都不是小数目。特别是近几年,经济发展日益迅猛,各省市地区先后出台了目标奖励办法,考核对标也日益注重物质奖励,单单达标就有数十万的奖励。从盘水的经济活力看,吕市长在这上面收入绝对不扉。
但是,这些评价也暴露出了一个潜在的问题,针对盘水的攻势,或者说针对郎继纯的攻势已经展开了。一般情况下,在体制内想要搞倒一个人,惯用的手法就是不停地给人泼脏水,扣帽子,不管真的假的,有的没有的,捕风捉影也好,无中生有也好,先炒起来再说,引导舆论发起攻击,等到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的时候,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再有就是抓把柄,找漏洞,这贪污受贿也好,工作失误也好,只要有毛病,不论大小,就搜集到一起,攒鸡毛凑掸子,一起写上黑材料,不管是大衙门小衙门,是衙门就送,说不准哪条线就挂上了呢。通过这几个基层干部的口中评论,严宁对郎继纯的处境,以及盘水的形势更是充满了担心。
“严司长,你看这事闹的,我还以为你早下来了呢,就没去找你,等进了包间没看到你,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莫怪莫怪啊……”推开餐厅的大门,正好和急冲冲的李品源走了个对面。看到严宁,他的眼晴突的一亮,满脸歉意的表达着他的招待不周。
“不怪你,是我看到宾馆大厅假山喷泉池里红锦游的挺欢快,就停下来看了看,呵呵呵,玩物丧志,让大家都等着我,实在是耽误事了……”严宁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自然不会跟李品源交待他听来的话,也不会去询问他心中的猜测,找了个托词遮掩了过去,脑袋里却不停地在盘算着,一会儿有必要单独跟郎继纯交流一下了。
“严司长来了,快请上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随着李品源进了包间,工作组成员,省委的陪同领导,市里的接待领导,已然在座的十几位都起身迎接,盘水市的吕市长一马当先迎出了座位,隔着老远就把手伸了出来,紧紧地跟严宁的手握在了一起,客气的发出着邀请。
“吕市长太客气了,是我下来晚了,耽误了大家,过意不去啊……”严宁以同样的热情和吕市长聊着没营养的客套话,面带微笑的目光却穿过了吕市长的身形,飞迅地扫过全场。脸上微笑依旧,心里却是猛的一惊,郎继纯居然没出席这个正式的接待午餐,一种不好的感觉,说不清原因的涌上心头。
78、最大的麻烦
78、最大的麻烦
?“严司长,秘书长,盘羊公路上出了些问题,郎书记分身乏术,特意委托我向领导表示歉意。《》。本站不过郎书记也说了,晚上一定会尽量赶回来,深入地向各位领导赔罪……”不动声色的随着吕培春的指引坐到了主宾位,严宁带着询问的目光向李品源扫了一眼,仿佛明白了严宁的意思,不等李品源询问,吕市长就主动的赔起礼来,轻描淡写的替郎纯继遮掩起来。
“吕市长无需客气,工作是主要的,是我们的到来给地方上的同志添麻烦了,大家随意一些,共同交流,互相配合,不能因为我们的到来而耽误了盘水的发展大计……”吕市长说的很轻松,但严宁知道事情绝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郎继纯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但凡能分出身来,也不会把自己晒到这里不闻不问。而且,从吕培春风轻云淡的脸上严宁明显看到一丝欣喜的笑意,怎么看怎么有兴灾乐祸的意思,看来郎继纯已经被他推到了火山口上。
“谢谢严司长的海涵,下面请允许我代表盘水市委、市政府对中央专项审计工作组,省委、省政府相关部门领导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我们盘水正处在改革发展的关键时期,但是发展不能脱离实际,我们将严格遵循上级的要求,全力配合好工作组开展工作,也请工作组对我们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多加指导,多加帮助,我相信在工作的鼓励和鞭策下,盘水的工作将更上一个台阶……”在吕市长热情洋溢的致酒辞中,接待午餐正式开始。吕市长很健谈,很豪爽,把一个西北汉子的干脆劲表现的淋漓尽致,而且长袖善舞,左右逢源,既对工作组成员表现出足够的热情,又不忘招呼省里陪同来的领导,天文地理,政治经济张口就来,多有涉猎,非常有韵律的掌控着酒宴的节奏,引导着酒宴频频出现**。
严宁心里想着郎继纯的事情,兴致不是很高,话也不是很多,面带微笑的看着吕市长和工作组成员,以及秦川省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