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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提出这个条件,其实是在算计父亲,他知道父亲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想用家庭来羁绊住他,令他无法离开。事实上,父亲的表现也是如老爷子所预料的那样,即便在母亲生下我之后,也没有离开。
老爷子自以为计划成功,他不知道,父亲一直不曾放下云游天下的念头,只是出于为人父的责任,以及心中难以忘怀的遗憾,一直不曾言及此事。
柔姨的丈夫,年轻的时候能干又能吃苦,后来却沉迷于赌博,又嗜酒如命,常常在酗酒之后殴打柔姨出气,还将柔姨纺纱赚来的钱全部夺走,又用她跟我父亲的交情来辱骂她,所以她的生活一直很苦。
父亲看在眼里,很是心痛,却一直克制着自己,提醒自己这是他人家中的事,不是自己一名外人能够插手的。可是情况愈演愈烈,甚至有一回,柔姨的丈夫偷偷向父亲提出,愿意让父亲到他家中住宿一晚,只要能给他钱。
父亲终于忍受不了,痛打了对方一回,然后找到柔姨,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自己半生的遗憾,深藏在心底不愿舍弃的感情,并承诺只要她愿意,父亲就会娶她,并帮她摆脱这个只会吸血的蚂蝗。
然而,柔姨拒绝了,她向父亲倾诉了这几年来的苦楚,受到的委屈,还有当年跟老爷子谈话后的绝望,但是,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开口求救。只是说,这是她们一家人的事,虽然日子很快,但还是要过下去,希望父亲能放过她的丈夫,因为这就是命。
父亲这才意识到,站在的他眼前的,是某人的妻子,是如雪的母亲,惟独不是曾经与他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这一刻,父亲心中最深的遗憾也消失了。
在那天之后,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严厉的督促我学习,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交给我。在这期间,母亲有了预感,她知道父亲很快就要离开了,但她什么也没说,依旧跟往常一样,白天与父亲下棋、画画、书法、吟诗作赋,晚上捧盆洗脚,红袖添香伴读书。
直到我九岁的那年,父亲忽然跟我说,该教我的全部都交给我了,所以希望我能担起责任,好好照顾母亲,还有如雪。
当时我也明白了,父亲即将离开,但从小得到父亲的教导,我也认同男儿志在四方,所以并没有求他留下,反而希望他能带我一起走,父亲自然是拒绝了。
在父亲开口说出离开的那天早上,母亲表现得很平静,并亲手帮他准备了行囊。母亲在早就知道,父亲心中还有另外一个人,甚至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但她从来不曾抱怨过什么,她是贤妻良母,有着从来不会动怒的温水脾气,与柔姨是同样性格的人,正因为如此,父亲才会爱上她。
母亲心中,有了可以等待的人,所以她并不觉得难过,于她而言,最大的愿望,就是在父亲回来的那天,准备好一杯暖茶,然后说一声,你回来了。
可惜,这个渺小的愿望也没能实现,父亲还在的时候,柔姨的丈夫在上一次被痛打后心生畏惧,而现在父亲离开,他再也无所顾忌,对家人的暴力也变本加厉。
终于有一天,在一次冲突中,柔姨将喝醉了的对方推翻倒地,那人再也没有爬起来,虽然事后官府查证,对方是酗酒暴毙,但是那些亲戚们并不认同,指责是柔姨下的毒手。谣言越演越烈,最后甚至牵扯到了父亲。
终于有一天,村里的人以与人**,谋杀亲夫的罪名,绑住柔姨想要以残忍的手段进行制裁。中间如雪偷偷逃了出来,告诉了我,然后动用白家的势力,将人救了回来。
不过谣言并没有就此终止,而柔姨自此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很少与人交流,有一天,她郑重其事的跟我说,把如雪交托给我,希望能像亲生妹妹一样照顾,我答应了。
第二天,柔姨自缢了。
不知道怎么的,父亲得到了这个消息,飞快回来,却在途中感染了风寒,他没有放在心上,坚持赶路,最后在柔姨下葬之前见了一面,悲从心起,一直压抑的病患爆发,甚至还牵动了潜藏起来的心疾。
父亲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终究是没能挺过来。
母亲再也等不到给他泡茶,说一声你回来了的机会,此后郁郁寡欢,不到半个月也跟着父亲离开了……”
听了长长的一段故事,上官婵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开口问:“说了这么长,都没有说到为什么你会跟如雪成为兄妹?”
白庸笑了笑:“接下来就说到了,柔姨去势后,丈夫家的亲戚不愿让她的棺木进入宗祠坟地,指责她败坏风俗道德。我一怒之下,就造了一份婚书,让父亲娶了柔姨,白纸黑字的婚书,无可置疑,给了柔姨名分,直接葬在白家的宗祠坟地中。柔姨丈夫已亡,她改嫁也是理所当然,将谣言变为事实,他们反倒不好再议论了。”
上官婵咂舌:“亏你想得出这样的法子,替长辈娶亲,还是冥婚,小小年纪就懂得用计,果然是三岁看到老。不过这么一说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跟如雪没有血缘关系,那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吗?虽然说会遭到流言蜚语,但你可不是一个会在乎这种事的人啊”
白庸道:“名声我的确不在乎,主要原因是在祖父祖母的看法,在他们看来,是柔姨害死我父亲,间接害得我家破人亡。这种想法确实蛮不讲理,但是啊,对于痛丧爱子的父母而言,这种迁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算迁怒又怎么样?想想历代宫廷中发生的龌龊事吧,那些真命天子们干这种事的时候可都是肆无忌惮的,你难道连他们也不如?”
“那是因为他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他们心中没有值得在乎的人,别人的指着,别人的难过,都不会影响到他们。但是我不一样,我不想让祖父祖母伤心啊,我若娶了‘曾拖累父亲一辈子的女人’的女儿,在他们看来这意味着什么呢?我很在乎他们的感受,我不想让他们难过,而且,如雪她也……”
上官婵肃然的质问:“怎么不说下去?你在害怕什么呢?你在逃避什么呢?你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了,这些困难并不是天堑,都是可以通过努力来克服的,你能够面对虚空强者而从容布计,就不能将你的智慧稍微匀一点在这件事情上面吗?还是说,你对如雪的感情,也不过是这种程度”
白庸苦笑道:“当然不是,只不过……唉,我之前就下了决定,回去后就对老爷子坦白,只是现在不想告诉如雪,怕她有了不必要的担心。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多想,然后想尽方法阻止我。”
“原来到最后,都是我一个人在瞎忙活……”上官婵长叹一口气,然后露出捉弄的笑容,推搡着白庸,“那赶紧走吧,待在这里干什么,去陪如雪吧,我想,她如果在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白庸连忙道:“不用推了,我自己会走。”
目送白庸离开,上官婵脸上的笑容就如白雪一样融化掉了,她闭上眼睛,用脑袋撞了撞船窗,低声道:“我在做什么啊……天下第一大好人?还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
那之后过了一夜,白如雪总算醒了过来,不过睁开眼看见白庸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伸出手去摸白庸的脸,突然发觉这不是在做梦,立刻像蒸汽上升一样,整张脸红了起来,然后将头藏入杯子中。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白如雪总算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满脸通红的道歉着:“真的很对不起,不小心咬了你,因为实在是太突然了啦……就有点发酒疯了嘛……还有,那个……那个……”
她用很担心的样子偷偷看着白庸,就如同即将偷食的仓鼠一样。
“我……有没有对哥哥,说一些奇怪的事情?”
“放心吧,直到最后,你都什么也没有说。”
白如雪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谢谢哥哥一直保护着我。”
放下了心结,白庸终究能带着入迷的心情来看对方的笑容,恍然间,带着清纯微笑的白如雪的身影,不禁和记忆中,在书房陪父亲磨墨写字的母亲的身影重合了。
两人之间存在相同的共通点,明明心有遗憾,却还露出了那样一副幸福表情的原因,白庸并不明白。只是,这样的笑容实在是太过动人,那雪白的脸颊上浮现的微笑,以及让人心灵震动的温柔,让她变得好像是虚幻世界的住民一般,似乎要是伸出手的话,就会直接穿过那纤细的如同幻影般的身体。
“哥哥,你在发呆吗?”白如雪疑问道。
白庸笑了笑,牵起对方的手,一如童年记忆中,在答应柔姨要好好守护如雪的时候,在如雪丧失至亲痛哭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很自然的握紧。
——看,我就在这里,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永远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白如雪吓了一跳,想要抽出手,却抽不出来,又有些舍不得,有气无力的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反抗,心中想着,就一会,就这一小会,请让我任性一回吧。
这小小的愿望,就算是神明也会同意的。
“我的头好像还有点晕。”
白如雪将头靠在白庸胸口,心中想着,这是因为酒醉后的头晕,所以,并不是我的得寸进尺。
能够相遇真的是太好了,就算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如同镜花水月般虚幻的梦境,就算终有一天,我要从这个梦境中醒来。我仍庆幸,能够相遇真的太好了。
第六十章突来袭击
虽然白庸已经放下了心结,还跟白如雪享受了一次温馨时光,但在那之后,两人又恢复如常,并没有表现得跟以往不同,连熟人也分辨不出来,兴许对两人而言,已经很难表现得更加亲密了…=会员手打=*
白庸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并没有将作出的决定告诉白如雪,他隐藏得很好,或者说,隐藏不隐藏没有太大区别,并不影响他平常的行为举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就到了破开空间进入神洲的时刻,所有人做好了承受冲击的准备,毕竟神洲的空间壁垒非常厚实,比从狱洲离开要难上十倍。
然而,就在奇迹方舟开始撕裂空间的时候,周遭的时空因子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不过这也是比较正常的变化,就像将一个茶杯的杯底破坏,自然会引起所有杯里的水飞速从漏洞流出。
只是面对这种正常的反应,白庸心中忽然闪过一丝警觉,他可不是那种哪怕感觉不对劲,也会自我安慰“是自己太过敏感”从而视若无睹的人,当下就提高了警惕。
果然,就在奇迹方舟破开空间壁垒,穿梭到神洲空间的时候,一条条几乎能捆绑神灵的魔气锁链缠上了奇迹方舟,死死锁住。这一条条锁链,粗长得如同蛟龙一般,拥有强大的灵性,随着奇迹方舟的突进而发出了嘶吼。
虽然奇迹方舟在破开空间壁垒的时候,会大大的消耗动力,速度被减缓,但就算它剩下的冲击力,若没有九洲结界的压制,也足以撞毁星辰。缠住方舟的锁链一下被绷紧,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眼看就要被强行撕裂,忽然更多的锁链缠绕上来,一圈圈的捆绑,死死锁住船体。
奇迹方舟在继续航行数百米厚,竟是被强行拦住了
那密密麻麻的锁链,好似渔网一样,而奇迹方舟就是一条凶猛的鲨鱼,明明有着惊人的蛮力,依旧挡不住这种软性的消磨,最终被困死。
在不远处的山头,依稀站着数十名人影,其中明显有将军风范的领导者是站在最前方的三人。
其中一名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俊雅小生道:“奇迹方舟,这可真是绝世凶器啊,猛然撞过来,只怕两位魔主也挡不住,若不是这逆天封神锁是律令性法宝,只要名字中带有天或神的就会被困住,所有人一起上也只会被碾压成肉泥。”
一旁的壮汉用好似打雷般的声音滚滚道:“这艘船的造型很符合我的品位,够霸气,还有一种充满暴力的艺术美感。唔,这艘船我要了,你们可别随意破坏,等杀光了上面的人,就归我所有了。”
“暴力的艺术美感?噗哈哈哈哈——魏震天你可真会开玩笑,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像是一头大猩猩在扭秧歌一样。”阳光青年极其夸张的捧腹大笑,那笑容充满鼓动性,光是让人见了,也不由得想要跟着一起笑。
不过,除了旁边的壮汉生怒气外,并没有一个人跟着笑,第三名从一开始就一脸严肃的将领如此,那些跟在后面的魔士们也是如此。他们知道,眼前这位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杀机最深的时候。
“你瞧瞧,大家都被你的艺术美感给吓住了,连发笑的神经都变慢了。”
没有人跟着笑,反而显得独自大笑的人很傻气,这位阳光青年用冰冷的目光瞥了一眼身后,顿时,一大帮士卒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大都是涩涩的干笑,那演技要多夸张有多夸张,那笑声要多假有多假,不过阳光青年并不介意,反而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名面相严肃的男子是三人中实力最强者,他长着一张国字脸,肤色苍白,头发呈现铁灰色泽,瞳孔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明火,如寒潭中隐藏着暗流,于无声处听惊雷。男子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一板一眼、恪守军纪、严以律己之人,然而他没有阻止阳光青年的哄闹行为,似乎是认为这样做有利于活跃气氛。
他挥了挥手,道:“安静,做好冲杀准备,敌人马上就要从方舟中出来了。”
“千仞队长,用不着这么紧张吧,按照提供的情报,对方乃是一名以智谋见长的修士,虽说他似乎身怀多种内功属性,还会各方武学,不过这也变相证明他一身所学杂而不精,至少这世上也还没出现过哪个虚空强者是同时身怀两种内功属性。武道双修,也说明他擅长的是以技巧取胜,区区四五重境的修为,我一个人就足够应对了。”
男子没有解释什么,而是重新强调:“出任务的时候,请称呼我为石都统。”
“哈哈,这种称谓的小事就不要斤斤计较,否则头发会掉光的。”
名为魏震天的壮汉道:“你也知道对方是以智谋见长,那么战力应该是远超表现,自然更值得小心。”
“诶,奇怪了,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肌肉男,不是应该鄙视那种耍小计谋,而不懂得正面较量的狡诈狐狸吗?”
魏震天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虽然不擅长动脑筋,但不代表我是一个目中无人的莽夫。人一般总是钦羡自己所不拥有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万一不小心惹恼了这种全身长心眼的家伙,天天算计你,那日子可就难过。”
“你倒是个明白人,有这样的认知,可以保证,你绝不会是第一批倒下的炮灰。”
“听这话,怎么觉得好像我的死亡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没办法,谁叫咱们是魔呢?只要不是黑暗文,反派角色的陨落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难度在于能不能死得轰轰烈烈,能不能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有句话说得好,当不成良药的话,就变成毒物吧,否则的话你就只是无色无味的白开水而已。“
“虽然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可以归结为,如果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遗臭万年,真是极端的想法,就没有平凡一点的身份吗……等等,差点被你蒙过去,到头来,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安啦安啦,我可不是有意在转换话题,所谓的智者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他能表现出在常人看来如同先知一般的能力,其实也是基于对情报的收集、分析以及应对方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