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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生长于侯府的年少公子,却以天下万民为念,日思夜虑,筹划出一套治国大道,要开创一代盛世,使万民共享繁荣。
袁紫烟缓缓收起利刃,杀不下手了。
她暗暗吁一口气,使心情平静下来。
她不能让对方感受到心中生出的敬慕之情。
她只缓缓地道;“二公子,我想带你入长安。来时,曾受宝儿妹妹一番嘱咐照顾你。若带你首级回宫廷,岂不断了我们姐妹的情意。君既不畏死,何妨生离此地入长安,先见宝儿一面,再死不迟!”
“紫烟姑娘,只怕是难如人意啊!”李世民睁开了眼睛,道:“我如不死,李靖、李淳风、袁天罡绝不会任你带我离开此地。四位一番斗法拚杀,胜负难料?但伤亡可期,最不幸的是你们打个两败俱伤,那就留给了虬髯客可乘之机,也非我的心愿了!”
袁紫烟道:“两百铁骑已经布守在‘盘龙居’外,袁天罡和李靖都已知晓,我只要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冲了进来。就算他们三位想和我拼死一战,却也机会不大,战与不战之权操之在我了啊!”
李世民摇摇头,道:“姑娘的术法修养也许确有胜过三人之处,但绝不能心存轻敌。李淳风、袁天罡数十年的修为,岂是等闲?此刻你不杀我,日后再想找杀我的机会,只怕就很难再有了!”
但闻一阵波波轻响,密如连珠。
寒芒闪动,大厅中***复明,似是厅外面有人已展开一场对阵搏杀,只不过很快就消失不闻了。
袁紫烟冷笑一声,道:“哪一位试图要闯入大厅?”
随手一拂,原本隐失不见的厅门突然出现。
李淳风披发仗剑,当门而立,道:“老夫李淳风,姑娘竟在茅舍厅外布下了禁法,阻绝听闻,未免有些喧宾夺主!老夫只好试图破除禁法,得罪之处还请姑娘包涵。”
袁紫烟道:“老前辈要见二公子,还是要见晚进?”
“姑娘几乎杀了二公子,是吗?”李淳风道:“姑娘虽以禁法阻绝了目视、耳闻,但却无法断除天罡的慧眼透察。”
李世民道:“没有啊!我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紫烟姑娘的手中利刃一度架住了二公子的项颈之上。”袁天罡缓步而入,道:“如非老朽以慧眼透过禁法察看,还真想不到紫烟姑娘谋取二公子,是如此一个急迫法,老朽和淳风、李靖作番商议,由李靖带着老夫守山四童,布守入口,拒挡来敌,老朽和淳风准备和紫烟姑娘放手一拚了!”
李世民叹息一声,道:“袁先生,听到我和紫烟姑娘的谈话了!”
袁天罡道:“紫烟姑娘的禁法厉害,声不出大厅之外。迫得老朽以慧眼洞察,正见到紫烟姑娘以利刃逼颈,这就是老朽和淳风、李靖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了。
紫烟姑娘的慧法使得我们听不到她如何逼问二公子,但她也听不到我们研商的拒敌之策。”
李淳风大袖一挥,人影一闪,突然挡在李世民的身前,道:“由此刻起,姑娘再想接近二公子,就得先取去老朽的性命才行。”
袁紫烟心中忖道:我如要杀他,早就杀了,还会等到现在?但我也不能答应放了他呀!统师北上,剿灭王气,是我请命而来。如果不能押解世民入长安,要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她心中一急,脸色变了,冷冷的道:“两位是迫我一战了?”
“是的,姑娘!”袁天罡道:“既无两全之策,只好放手一拚,姑娘如想带走世民,那是万万不能了!”
李世民急急地道:“两位先生,可有胜过袁紫烟姑娘的把握?”
“不敢瞒哄二公子!”李淳风道:“袁紫烟姑娘是专修术法的高手,术法深不可测,我们没有取胜的把握。不过,我和天罡已经取得共识,必要时,不惜同归于尽,拚上这条老命了。”,
袁紫烟道:“不惜一死,也未必能拚个同归于尽。”
李淳风道:“姑娘,这就太小觑老朽了,我和天罡都有一甲子以上的修为,虽非专练术法,可也通达血拼之术,老朽对此下过一番特别的功夫,绝非李靖能及。”
“紫烟姑娘,道法的禁忌是以术法伤及无辜。”袁天罡道:“李世民不是我辈中人,姑娘以术法对付他,是否有些过分了呢?如果大家都不遵守这一传统上的禁忌,宝儿欲取隋炀帝的性命有如探囊取物一般,还会用得着留居宫廷,忍受着身心上的煎熬?”
袁紫烟道:“果然是你们逼她入长安的,宝儿是绝世美女,却过着天下最痛苦的生活。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用出这样的手段?让她面对君王争宠爱,心系情郎暗泣血;把一个小姑娘折磨得柔肠百结,谁之过也?说!是你们哪一个的主意?”
“是宝儿自己的决定!”李世民道:“她不忍看我终日忧万民之忧,自愿入宫!”
袁紫烟道:“那就罢了,自己的决定怨不得别人,只好自作自受了。但你能舍了她,却是大有修道人的冷酷性格,斩情断义……”
袁天罡接口道:“二公子情兼天下万民,义泽四海苍生,姑娘冷眼看世态,李世民是不是会令人肃然生敬呢?我干与天机的运行,是希望人间少几年兵祸杀戮,却不料引出你姑娘这么一位厉害的人物出来。逼得大军未动之前,先要一场术法对决,这是大大的出了我意料之外。”
袁紫烟忽然笑了;笑得如春花盛放。
她缓缓地道:“两位老前辈对我威胁恐吓了半天,既要施展血拼大法和我同归于尽,又要布下‘锁龙阵’,让术法暂失效用,以武功搏杀于我,我想这是两位老前辈对我的师承来历不够了解的缘故!”
“姑娘不是千臂观音的高足吗?”李淳风道:“她是天下第一术法高手,而且技艺古怪,莫可预测。”
袁紫烟道:“不错!紫烟师门向为人视作了旁门左道,本门也确实以技艺为重。不过,我们练的不是障眼邪术,而是真正的移转大法。诸位如果以旁门邪术来定位本门技艺,错估的失误,将使两位老前辈付出巨大的代价。我已练成了身外化身,解体血拼大法未必能伤得了我。但施术者却是非死不可,这一点晚辈要先作说明……”
袁紫烟目光转动,扫掠了李淳风和袁天罡一眼,接道:“你们对挛世民的忠诚,我很感动。不过,他是王气所钟的人,也是我来此的目标。所以,我一定要把他带回长安,我只能保证让他见见袁宝儿,然后把他交给皇上处置,结果如何?就非我所能作主了!”
“这是强人所难啊!”李淳风道:“我们这一切布局,失去了二公子,就全无意义了!”
“所以我要和两位老前辈来个约定,紫烟愿在两位老前辈布设的‘锁龙阵’中,和两位作一场公平的斗法。如是术法真的已无法施展,那就各凭武功一战,紫烟败了,只怪我学艺不精,小小弱女子妄图干与天下大事,实是自不量力,我回头就走,不回长安回终南,上表请辞国师位,从此不再入红尘,如果紫烟胜了两位……”
“你可以带我们回长安复旨。”袁天罡接着道:“把所有的罪状都推在我们两人身上,你可以说我们妖言惑众,乘势作乱。隋炻帝要杀要剐,由他处置就是。”
“不……我要带走李世民,两位是世外高人,紫烟不敢冒犯,”
“这就有些矫情了!”李淳风道:“你可以申述出一百个理由,说服隋炀帝,他也会相信姑娘,但是带走李世民,绝不可以!”
李世民道:“两位前辈,世民一介凡夫耳,怎会硬被指定为王气所钟的?如果王气钟我,自会有百灵护佑,紫烟姑娘岂能杀得了我?如是紫烟姑娘把我杀了,那说明我只是一个俗凡人物,死之何惜?两位老前辈识见过人,何不赌一赌世民的运气呢?让袁紫烟姑娘带我入长安,至少我可以见上宝儿一面。”
袁天罡道:“这个……太冒险了!千金之躯,坐不垂堂,二公子纵然有百灵护佑,也不能冒这个险啊!”
李淳风叹口气,道:“二公子想过没有,你跟紫烟姑娘同赴长安,秦琼、敬德、柴绍、程知节等一般英雄好汉岂肯坐视不理?他们一定会赶往长安救你,以紫烟姑娘精湛的术法而言,一网打尽,无庸置疑。二公子,你忍受让他们全部受害吗?”
李世民呆了一呆,道:“淳风,你要想法子阻挡他们啊!”
李淳风道:“他们拥戴二公子,是出于一片至诚。头可斩,血可流,志不可屈。这一点,二公子比老朽还清楚了。”
李世民点点头道:“是啊!所以要两位老前辈阻挡他们,就说世民有事他往……”
李淳风接口道:“二公子,要我说谎?此事万万不可!”
“淳风,有时候,几句善意的谎言是可以救很多条人命的,”
李世民道:“多说几句又有何妨?”
“淳风兄!”袁天罡突然开了口,道:“二公子既然作了决定,咱们再多干与,就有点独行其是了!”
李淳风道:“你是说……不管了?”
袁天罡道:“管得了吗?以术法而论,我们两人联手,也未必是紫烟姑娘的敌手?就算我们和紫烟姑娘拚了个同归于尽,二公子也未必会感激我们?”
李淳风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二公子如果坚持要去长安,咱们只好从命了!”
李世民忙道:“对对对!两位前辈若不相信世民,请代我完成一件心愿……”
袁天罡接口道:“二公子请吩咐!”
李世民道:“阻止虬髯客张仲坚,绝不能让他坐上皇帝之位。”
袁天罡点点头,道:“他将会杀得天地变血流成河!”
李淳风亦道:“是的,绝不能让虬髯客得逞!”
李世民微笑道:“好!世民这一个心愿就重托两位了,也请两位阻止敬德、柴绍、程知节。”
袁天罡点点头,道:“淳风,你去劝李靖让路,我阻止敬德等人。”
李淳风点点头,急步而去。
事情急转直下,成了如此一个变化,却是大大地出了袁紫烟意外。
她也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的单纯,个中必有原因。但思前想后,瞧不出破绽何在,只好默然不语。
李淳风很快就回来了。
他脸色凝重地道:“紫烟姑娘,宇文成都已和敬德、柴绍等对峙在大厅之外。双方剑拔弩张,大有立刻动手之意。老朽只能劝阻敬德等人暂时忍耐,但宇文成都却咄咄逼人,老朽也就无能为力了……”
李世民忙接口道:“要快些阻止他们,紫烟姑娘,他们都是精勇之士,一旦拚上命,九牛拖不开,不能让惨剧发生啊!”
“放心!我的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卷旗收兵,绝不敢不听命令。”袁紫烟道:“现在跟我一起走吧!”
李世民笑道:“姑娘要不要替在下加上刑具?”
“看在宝儿妹妹的份上,免了!”
袁天罡道:“二公子,你送紫烟姑娘离开这里,最好是并肩而行,谈笑风生,有一种送客登程的离别情绪。”
袁紫烟娇笑道:“还要如此做作吗?”
“避免麻烦啊!”袁天罡道:“如果没有人能瞧得出你是押解二公子回到长安处死,顺顺当当的离开这里,又有什么不好呢?”
“说的也是!”袁紫烟笑道:“二公子,咱们走吧!既然要谈笑风生,那就让它传神一些吧!”
牵起李世民一只手,向外行去。
乖乖,不得了啦!
仙姿玉容的袁紫烟竟牵着英姿凤目的李世民,简直看得人耀醒生花呀!
但是李世民却吓傻了!
这像话吗?却又不能躲。
因为,这样一个画面出现在宇文成都和尉迟敬德的面前,不用劝说自然就打不起来了!果如所料……
双方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两人身上,不自觉的收起了兵刃。
袁紫烟低声道:“成都,我们走!出去和刘飞鹏等会合。”
“是!”
宇文成都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行去。
萧雨、田当、莲儿、巧儿都护着袁紫烟向外行去。
尉迟恭望着李世民的背影消失,才回过头来,道:“李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淳风道:“你说呢?”
“看上去,不像是敌我相对,有些像谈情说爱呀!”
李淳风道:“你的看法,可和老朽无关!”
尉迟恭一掌拍在脑袋上,道:“携手同行,笑语盈盈;这一点难道咱敬德还会看错吗?错不了的!”
李淳风苦笑一下,没有答话。
李靖也没有阻拦。
他倒不是因为袁紫烟、李世民携手并行,误会两人在谈情说爱,而是接到李淳风的通知,要放过他两人。
李靖右手仗剑,伫立道旁,一欠身,道:“二公子,多保重啊!”
李世民道:“李靖兄,和淳风、天罡仔细的研究一下,不能让虬髯客登上帝位!”
李靖默然无语,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
刘飞鹏和凌云也早得到了宇文成都的通知,整队待命,等待文成都的信号传来,立刻就向里冲杀。
见宇文成都提剑而出,立刻迎了上去,道:“总统领!可要杀进去?”
宇文成都道:“国师来了,一切听国师吩咐!”
袁紫烟牵着李世民行出谷口。
她低声道:“刘副统领!”
“飞鹏在!”
“把二公子的双手缚起来,替他选匹好马,就由你负责保护二公子的安全。”袁紫烟道:“太原留守侯府的李二公子,可是钦拿要犯,不准他受到任何伤害,更不能被他逃走!”
刘飞鹏接过李世民,捆了他双手,道:“二公子,你都听到了,希望合作,别让刘某人为难。”
话虽说得客气,但无疑是提出了警告,要是不合作,那就不客气了,不但要捆起双手,连双腿也要捆起来了。
李世民淡淡一笑,道:“放心,在下是甘愿受缚;绝不会逃走!”
宇文成都目睹袁紫烟牵着李世民的手,状甚亲热,心中又妒又火,忖道:“你是宫妃的身份,举止间怎能如此放肆?”
但出了盘龙居,袁紫烟竟把李世民交给刘飞鹏,还交代捆上双手,不禁暗叫惭愧,她公事公办,牵着李世民的手,是怕他逃走,也瞒过了敌我耳目,实在是冤诬她了。
其实袁紫烟没有他想得那么好,牵着李世民的手时,袁紫姻心中并无什么杂念,但握紧了却突然怦然心动。
原来袁紫烟是第一次牵住了男人的手。
隋炀帝握着她的玉手很多次,但每次都是隋炀帝牵她,不是她去牵人。
握住了,就觉得有点不对,再想想李世民的英俊挺秀,袁姑娘连看也不敢再看李世民一眼了。
她愈想压下心中微动的情感,却愈感到心中波动不已。
李世民的手似是会放电,电得紫烟姑娘心跳不已。
袁紫烟心中暗自骂道:“怎么了,从没对男人动过心啊!今夜怎会神不守舍?”
隋炀帝抱着她又亲又抓,袁紫烟也没有动过情潮,因为她精修术法,早已经是心如止水了。
这次只不过牵住男人的手罢了!怎么会有异样的感觉呢?
她要掩饰,不能让李世民发觉什么?更不能让别人瞧出她心神不宁。
是了,这个男人就是与众不同,否则以袁宝儿的人间殊色,怎会为他动心?而且又爱得那么深,甘愿牺牲一切去帮助他。
这么一想,心波就激动得更厉害了。
把李世民交给了刘飞鹏,好像甩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如释重负一般,转头就走,连看也未再看李世民一眼。
袁紫烟一马当先,向前飞驰。
她要迎着拂面晓风,也好吹散心中一股情愁。
宇文成都一提马缰,追上了袁紫烟。
他低声道:“国师,现在去哪里?”
“回长安!”袁紫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