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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历在目。熟悉能祥!
他的头脑一下清晰起来。满腹学问告诉他:他确确实实有一个前世——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前世。他前世的生存年代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二十世纪末和二十一世纪初。在那里,他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大学生。一个被人羡慕的公务员,一个被视为干部苗子的年轻秘书。
穿越!是的,现在他以确信,他确确实实是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三百多年前地大清王朝地康熙年间。什么时候穿越的,他不知道,但绝不是在法场上被砍去辫子地那一瞬间。因为,如果是的话,他就不会有这一世地记忆。
前世的他名字叫王仕峰,这世的他仍然叫这个名字。而且体貌特征也一模一样。是巧合?还是他连名字带体貌一块儿穿越了?
更巧的是,他前世的女朋友名字叫梅兰花,这世妻子的名字也叫梅兰花。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梅兰花绝非那个梅兰花。那个梅兰花和自己一样,也是大学生,渊博的知识蕴藏在聪明漂亮的外表里。尤其是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和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活力和智慧;
这个梅兰花容貌萎缩,一双无神的大眼睛透着内心的空虚。一头焦黄干枯的乱发显出未老先衰的迹象。当然,这是她的现在。印象中,好像她也有过精明强干的时候。就拿法场上这“一刀之罪”来说,不能不说是她聪明的表现。但是,她是他的妻子,任何人在面对自己亲人遭难的时候,都会表现出智慧来的。所说的“急中生智”,也就源于此吧!
这个梅兰花有恩于他,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
那个梅兰花有情于他,是他前世今生永远的挂牵。
老天爷为什么要把一个同名同姓的女人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呢?难道是为了提醒自己:前世的梅兰花也和自己一样,带着名字和体貌特征穿越过来了?
望着洁白的积雪,望着积雪包围着的那朵鲜艳粉嫩的腊梅花,王仕峰有一种预感:前世的梅兰花在孤苦伶仃地迎着风雪等待着他
195 第六卷 第三章 梅兰花的变化(一)
梅兰花忽然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记忆一片模糊。(提供最新章节阅读>;过去的一切,周围的事物,回想起来,都似曾相识。往细里深里一琢磨,又都模模糊糊,一片迷蒙。记忆最深刻的,只有刻骨铭心的穿越,和倾注了她两世情感的丈夫王仕峰。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于王仕峰了。只要能看见他的身影,哪怕是隐隐约约听清他的声音,她就感到心里踏实。否则,她就会六神无主,什么也做不下去,甚至丢三落四。在心里猜测着他会不会生意外?想象着失去他的恐慌和痛苦。有时候她会被自己的假想害怕得浑身战栗、泪流不止。她把自己的这种感想诉说给要好的邻居,邻居劝她说:“你是被法场的事吓破了胆儿。别往这方面想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她的变化还表现在自己越来越没主见。无论做什么,都要先争取他的意见。诸如晚饭吃煮玉米粥还是熬小米饭;中午做汤面还是拌疙瘩,只要王仕峰在家里,她都要征得他的意见后才去做。有时候问的王仕峰不耐烦了,给她一句:“随便”!她会为难得不知如好是好。仍不死心地追问:“那到底做什么呀?”直到王仕峰气呼呼地摔门而去,她眼里转着泪花委屈地说:“人家就是想做你喜欢吃的么?”有时候,她又会很固执地自以为是。本是按照过去的经验做事,但总是出差错,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
有一天,王仕峰拎回两条鲫鱼来。叫梅兰花拿去烧了,午饭的时候吃。
梅兰花急忙收拾起来,按照以往的经验:剐鳞、除去内脏、清洗,然后到锅灶上去烧。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梅兰花端来的鲫鱼,不仅烧得焦。而且咸的没法吃。王仕峰皱着眉头咽了一块,不无遗憾地对她说:“我说,你过去不是会烧吗,味道还很不错的呢!怎么现在烧成这样了?”
梅兰花尴尬地回答道:“是呢。可是,我完全是按照过去的烧法烧地呀。”
“你说说看,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王仕峰试图给她找出失败的原因。
梅兰花不慌不忙地解释说:“过去,煮一条鲫鱼,用油半两。盐一撮,酱油一两,白糖一调羹,煮十五分钟。我一点儿也没有忘记啊!”
王仕峰点点头说:“我也记得是这个比例。但是你今天是这么烧的吗?”
梅兰花说:“我完全是按照这个烧法烧的。”
王仕峰追问:“那怎么这么咸呢?你到底放了多少调料?”
梅兰花信心十足地回答道:“我放了一两油、两撮盐、二两酱油、两调羹白糖。然后烧了三十分钟。”
王仕峰惊喊起来:“哎呀!怪不得烤焦了。还这样咸。原来是你多放了这许多地盐和酱油。并且烧了半个钟头啊!”
“他爹。”梅兰花不服气地辩解说。“你嫌我盐和酱油放得太多吗?时间烧得太久吗?上次只烧一条。现在不是烧两条鲫鱼吗?不是一切都要加倍吗?”
王仕峰坚持着说:“不管怎样。咸是因为盐和酱油放得太多。焦是因为时间烧得太长久了。”
梅兰花很不服气:“照你地意思。假如要烧一锅鲫鱼。难道也只能放一撮盐。一两酱油。烧十五分钟就够了吗?
“我不同你争了,总之是鱼烧得不好吃,是不能这样计算的!”王仕峰哭笑不得地说。
梅兰花觉得很委屈,十分不服气地大声嚷嚷道:“说我计算错误,我不服!我的计算是很准确地。从来没有错误。要是不信,你可以考考我!”
王仕峰说:“那好!我给你出个题目:如果我给你五条鲫鱼,再给你一条,那么一共有几条鲫鱼?”
梅兰花不假思索地说:“八条”!
王仕峰责问:“你怎么算出来的呢?”
梅兰花理直气壮地说:“难道你昏了?你不是已经给了我两条了么?两条加五条再加一条,这不是一共有八条了吗?”
王仕峰苦笑了笑,再没说什么。
“她爹……”自从女儿来到这个家里以后,这个称呼就代替了“阿峰”“仕峰”。她觉得这样叫显得亲近,能表达出他们骨肉相连的一家三口。何况,周围的人们都是这样称呼自己男人的。
王仕峰也从来没有称呼过她“阿花”、“兰花”。过去称她“媳妇”、“老婆”,有了女儿以后称她“孩子她娘”。现在则用“喂”、“我说”代替。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模糊、开始变化的。好像是从法场回来以后,又好像是在那个大雪天的早晨。望着白茫茫的大地。她想吟咏两句,头脑却一片空白。怎么也回忆不起过去那些琅琅上口地诗句。
她沮丧地坐在屋里呆。直到王仕峰踏雪回来要吃饭,她才想起还没有做。
女儿让她讲故事,她却只能说个大概。那些风趣幽默的语言、生动的细节,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女儿不依不饶,哭着闹着说她不好实着讲。她感到迷茫,绞尽脑汁地去回忆,去想。等拼凑的差不多了,女儿却含着泪花睡着了。
她经常把饭做糊。蒸的馒头不是夹生,就是黄。有一次还蒸了一锅硬馒头。女儿咬不动,“呀呀”地哭。王仕峰也捂着被硌得生疼的牙生气地说:“怎么搞得?蒸的是铁馒头啊”。王仕峰掀开锅,把一屉馒头扔到村外地土路上。冬天的傍晚,又有雪冰着,馒头的热气很快消散,冻的当当的作响。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狗闻了一下,走开了。
一家三口,看着空空地铁锅呆。
还有一次,梅兰花和擀面的面。当她舀了一瓢面粉倒进盆里之后,连想也没有想,立即就倒进去了一大碗水。用手一和,太稀了。于是,便又舀了一瓢面粉。和了和,觉得太干,又没加思索地倒进去一大半碗水。结果又稀了……就这样,她干了加水,稀了加面,加来加去加成了半盆子。最后还是把面和的很软,只好草草地擀了一轴,下成了一锅粥。
事后,王仕峰戏说那顿饭是“笨蛋媳妇糊涂粥”。
195 第六卷 第四章 梅兰花的变化(二)
梅兰花最大的变化,还是突出在针线活上。
她曾经有一双描龙绣凤的巧手。她绣出的绢花,曾经引来蝴蝶、蜜蜂围着翩翩飞舞;新婚之时,她在回门前做成了多少新媳妇梦寐以求的三件套,赢得了“巧媳妇”的美名。
无论在娘家还是在婆家,她剪出的花样,都能在姐妹妯娌间流行起来;人们拿着布料找她裁剪,裤子也好,袄也好,她很少用尺子。用手码码,画上裁线,“咔嚓咔嚓”一剪,一件可体的衣服就出来了。
现在,她却望着面前的布料愁。
这块布料是王仕峰从外面买来送给她的,是一种机器织的洋布料。质地很好,色泽也很亮丽,是当时富有人家的女眷们最流行颜色。王仕峰一再嘱咐她,要她给自己做一件衣服。
刚接过布料时,梅兰花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是王仕峰今生今世送给她的第一块布料,也是他从商以来给她买的第一件礼物。在她的眼里,这不仅仅是一块布料,而是王仕峰的爱,王仕峰的心!它证明了王仕峰和她一样——把她看成了他的唯一!
梅兰花十分珍惜这块布料。她决心把它做成一件非常漂亮、非常时髦的衣服穿在身上。给王仕峰做脸,让王仕峰高兴。
布料不小,就做一件大褂吧!
她把布料铺在炕上,习惯性地在上面左比划,右比划,却怎么也找不到过去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画裁线。她想找一件合适的大褂做样子,翻遍了所有的衣裳包袱也没找到。她这才现,由于近几年生活窘迫,她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呢!
找不到可依据的样子,那就凭印象冒然裁吧。手起剪落,布料变成大褂料。千针万线缝好穿上一试。却又小又瘦,前后襟还不一般齐,皱巴巴根本穿不出去!
梅兰花很懊恼。心疼地流了阵子眼泪。
既然已成事实。难过也无用。那就改成一件小一些地夹袄吧。梅兰花心里想着。擦干眼泪又拿起剪子。沿缝把大褂剪开。印象中大褂要比夹袄宽大得多。她根本没考虑现在这件大褂地尺寸。三下五去二。沿着大褂地每一条缝边都剪去一些。又信心百倍地缝了起来。
夹袄很快做好了。往身上一穿。却怎么也伸不进胳膊去。身围也差着一大块。连扣子也系不上。
又是懊恼、心疼、流眼泪。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梅兰花呀梅兰花。你真是笨到家了。好好地东西就这样糟塌在你地手里了!”
夹袄又做坏了。而且。只剩前、后襟地地方还可利用。就再改做件马甲吧。一件好地马甲也能让人长精神呢!
于是。梅兰花又剪了夹袄。做起马甲来。
马甲做成了。提起来一看。比女儿地上衣大不了多少。
布料是丈夫给自己的,并嘱咐要给自己做。再说,颜色也不适合女儿穿。再做什么呢?想来想去,只有做袜子了。
小物件好做。剪剪缝缝很快做成一只。在做另一只,料却不够了。
一只袜子怎么穿?只好扔了。
梅兰花难过地哭了好久:即心疼布料,又为自己地愚蠢……
过去人们向她替样时。她觉得不可思议。认为自己常穿的衣服心里应该有底儿。经过这次失败,她认识到了样子的重要性。“要是有个样子比着多好!”她心里说。
衣服虽然没有做成,王仕峰的一片爱心、一片温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她在享受这份爱情的同时,也想为他做点儿什么。
她见王仕峰脚上的鞋很旧了,便翻箱倒柜地找起新鞋来。可怎么也找不到。这才想起来,自从有了女儿以后,她还没有给他做过一双新鞋呢?他们穿地,都是几年前她在吴瓷屯时做下的。不知不觉中都穿完了。
她决心做几双新鞋,给王仕峰。也给自己。还有女儿。女儿脚上的一双小鞋儿还是邻居家的大嫂拾给她的呢。
做鞋得有鞋样。她接受做大褂地教训,决心到邻居家去替。
邻居大嫂拿着鞋样对她说:“你男人那么个大个子。比我男人高一头也不止。脚肯定不一般大。我又不会改鞋样!这样吧,你把这鞋样拿回去比试比试。估计。长里得长出这些,宽里也得宽出这些。”邻居大嫂用手比划着说。
梅兰花见状,也用手比划起来。她把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相对着分成八字形,根据邻居大嫂所比划鞋样的长和宽,把两个食指的间距定成鞋样长度,把两个大拇指的间距定成鞋样宽度,鞋样也没拿,架着胳膊比划着往家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不停地念叨:“这么宽,这么长……”
走着走着,没提防脚下被砖头一绊摔到了。等爬起来,两手的八字形虽然还对着比划着,却忘了嘴里念叨的什么了。恍惚间似乎是“一只猪,一只羊”的谐音。于是,嘴里又念叨着“一只猪,一只羊”继续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她果真按照两手比划地尺寸,做了一只猪,一只羊。
消息传到外头,人们在笑疼肚子的同时,都一致褒贬说:“真是个巧手笨媳妇啊!”
梅兰花又一次吃到了不按样子做的苦头。她在心里暗暗叮嘱自己:往后无论做什么针线活,没有样子决不动剪动针!
考验还是时时有的。
有一天,王仕峰不小心把衣服划破一个大洞。他买了一块布料,要梅兰花替他做件新衣服。
梅兰花问:“做什么样的?”
王仕峰指了指刚才划破的衣服说:“跟它一模一样就行了!”
梅兰花一看有样子,心里立刻有了底。信心百倍地说:“好的,没问题。”
过了一会儿,梅兰花喊:“孩子她爹,衣服做好了,和你的那件一模一样!”
王仕峰跑过去一看,果然和旧衣服一模一样。刚要夸她两句,突然他看见,新衣服上也有和旧衣服一样的一个大洞!
看到王仕峰呆住了,梅兰花讨好地说:“是不是这个洞不够大啊?为了这个洞,我费了很多力气呢!来,我弄大一点……”
195 第六卷 第五章 双人被上的“井”
人生在世,必备的条件莫过于吃穿住。无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还是穷苦老百姓,谁也脱离不了这三样。经济条件好的,吃穿住讲究一些;经济条件不好或是没条件的,吃糠咽菜破衣烂衫也过。好过是一辈子;赖过也是一辈子。人们为了让自己、让家人、让自己的子孙后代过上好日,都在努力地拼搏着。绞尽脑汁挣钱、赚钱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
受过高等教育穿越了的王仕峰,更是懂得这个道理。
王仕峰望着简陋的简易长工房,简单的被褥和几件破旧的衣服,掐指算算自己一年扛长活所挣的工钱,养活这一家三口还紧紧巴巴。房租费还得需要王梅氏给人缝缝补补和洗衣服贴补。
王梅氏变得越来越愚笨了。而且速度快得惊人。简易工房区里的邻居们都看了出来。人们议论说,他们两口子的感情太深厚了,她是看到她的丈夫在法场上的情景,大脑受了刺激才导致的。王仕峰相信这个说法。因为他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她的变化。
这个女人有恩于自己!王仕峰时时这么想。
良知告诉他:既然穿越了,占据了人家的躯体,就得对得住这具躯体的前前后后、养活这具躯体的妻女、父母,而且,要把自己的灵魂完全融入到这具躯体里,融入到这个家庭里。在担负起养育这个家庭的同时,发展自己的事业,寻找自己前世的爱情——说是寻找,其实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