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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瞎姑娘家说:“相亲时你站在门口,开着一扇门,关着一扇门。你这只瞎眼藏在关着的这扇门的后面,露着有好眼的这半边脸。”
相亲这天,小伙子和姑娘都按照媒婆的吩咐,一个骑马,一个在门口半遮着脸站着。
瞎眼姑娘看见骑在马上的小伙子果然长得不错,就相中了;拐腿小伙子看见站在门口的姑娘果然长的又白又好看,也相中了。
单媒婆见没有露出破绽,自是高兴。忙催促两家过帖定婚。然后到男家说:“赶紧选个好日子成婚!要不人家打听出你是个拐子,这事就不好办了。”又到女家说:“快选个好日子嫁了吧,要不人家知道了你是个瞎子,再不娶你了。”
于是。选了个良辰吉日。给两人成了婚。等进了洞房挑开红盖头后。双方这才看清对方地真实模样。两人都不干了。分别找了媒人去。
单媒婆对气呼呼地瞎姑娘说:“咳。别提了。自从他和你定了婚。亲戚朋友来道喜。一不小心摔了个跤。被摔断了一条腿。”又对怒目圆瞪地拐腿小伙子说:“自从相亲那天她看见你以后。天天想你盼你。听说你摔断了一条腿。就急瞎了一只眼。”
二人将信将疑。不过已成事实。也只好将就着过起日子来。
为了儿子地婚事。王施氏找到单媒婆。把儿子地情况对单媒婆说了说。让其给找一个穷人家地女孩。丑俊不要紧。只要能吃能干会过日子就行。并放出响炮许给好多好多财物。
单媒婆自是高兴。
说媒也是一门学问。媒人根据自己地能耐。方圆几里或几十里。谁家有大闺女到了说婆家地时候;谁家有小伙子到了成家地年龄。她们心里都有一本帐。大凡说媒。都是根据两家地实际情况。把握个门当户对。
刁家店有个穷人家的女孩叫刁藿改。人长得婷婷玉立,心气儿也高傲的很。到了成婚年龄,她母亲一心想攀个高枝--给闺女找个富裕户。凡是给提穷人家的,一律不答理。
单媒婆自然不会放过挣钱的机会。几次上门提亲都没有成。单媒婆揣摩透了这娘俩的心思,正在寻思给对付个怎样的人家。王施氏的到来使她眼前一亮:王家曾是这一方有名的大户。现在虽然不如从前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一弯儿还是数得着的。心眼一转悠,便动了个歪念头:何不把她给王长道的大儿子说说!
于是,单媒婆马上到了女家。把王家赞美一番后,又把王立春说的天花乱坠,头头是道:“人家那后生长得不高不矮,头是头,脚是脚……那万贯家产更不必说。”把个藿改母亲说得直勾着眼儿,鬼迷了心窍,满口应承。
单媒婆临走说:“我到那边看看,说不定人家还嫌咱……”她故意没说下去。藿改娘却沉不住气了:“那就靠你美言几句了。”
第二天,单媒婆到男家把刁家的女儿夸了一番。王长道说:“只要人家愿意,咱就愿意。人家不愿意,咱也别强求,免得日后出是非。”
单媒婆前后左右看了看王立春,心里便有了注意。她借了个笔,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那后生,漆黑的头发没有麻子过日子是一把好手信佛说话总是佛呀佛的。如同意,选个良辰吉日,早日完婚。”谎称自己病了,不能亲自去面谈,让人把纸条给女家送了去。
藿改娘一见纸条,高兴得了不得。马上给单媒婆写了回条:“就依你,早日完婚。”
完婚那日,当刁藿改看到自己的丈夫竟是一个又秃又麻一只手残废还是一个豁子嘴时,几乎疯了似地哭闹不止。她去找单媒婆算账。
单媒婆却说:“都给你娘写明白了,是你们自己愿意的,我又没强迫你。”
刁藿改说:“你写的是‘那后生,漆黑的头发,没有麻子,过日子是一把好手,信佛说话总是佛呀佛的’。怎么是这副德行?”
单媒婆眼一瞪说:“我写的可是:‘漆黑的头发没有,麻子,过日子是一把手好手,信佛,说话总是佛牙佛的’。”
“你说‘过日子是一好把手’,怎么他一只手是残废呀!豁唇也没给说清”。
“这就对了,因为他只有一把好手啊!说话佛呀佛的,自然是个豁子嘴了。都给你说清了的!”
刁藿改无奈,只好和又秃又麻又豁唇还是一只手的残疾丈夫过起日子来。可心里那个憋屈呀,整天摔盆子摔碗不说,还断不了寻死觅活的。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人人提心吊胆。
王长道两口子自知儿子确实不挡,也就一味迁就。闹得实在不像话了,就用钱财来哄,平息事端。
刁藿改捞了财物心里虽然有些许平衡,但还是气得肚子“嘣嘣”响。时间长了,便落下个打嗝放屁的毛病:一有不顺心的事,就嗝儿拉起来没完,那屁更是一溜一溜的,一放就是老半天。
屁本是五脏之气,排放实属正常。但得分场合。如果在人前放,就有失儒雅,是会被人笑话的。
刁藿改也深知这一点儿,千方百计地避讳着人。但也有避讳不过来的时候,闹过笑话,也引发过家故事。
一天晌午吃饭的时候,刁藿改不小心放了一个屁,守着公公婆婆,她觉得很不好意思。灵机一动,对卧在饭桌下面的黑猫说:“我爹我娘正吃饭哩,你在桌子底下吱儿什么呀?还不快到厨房逮老鼠去。”
王施氏也觉得很有意思,风趣地说:“我活了五十多了,还没见过猫儿放屁呢?”
刁藿改说:“娘,你不是都五十多岁了吗?我听人说,五十知天命,没见过得都要碰碰。刚才就是黑猫放的屁嘛!”
王长道和王施氏都笑了。等刁藿改出去端饭时,王施氏对黑猫说:“咪咪,你别怕,她给你栽赃哩。”
王长道五十岁寿诞那天,请了一些亲戚朋友来热闹。按着以前的惯例,王长道没有让又秃又麻又豁唇的大儿子王立秋上席。
刁藿改觉得公公这样做不公平,是外待他们两口子。心里老大不痛快。肚子里就“咕噜咕噜”直串气。当着众亲戚的面,她又不敢放。越不放,那肚子就越鼓的慌。实在憋不住了,便躲到一间闲棚子里去解决问题。这一放不要紧,吹得棚子里尘土飞得老高。棚子的墙上挂着一个马尾箩,被屁吹得在棚子里乱飞,碰得乒乓直响。
王施氏路过这里,听见棚子里有响声,从窗户里往里一看,就什么全明白了。平日里躲着怕着迁就着,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见她如此不顾羞耻,又怕把那马尾箩碰坏了,就想给她点儿脸色看看。隔着窗户喊道:
媳妇媳妇你住住气儿,
叫咱那马尾箩落落地儿。
刁藿改正在屁头上,听见婆婆在窗外如此一说,羞臊得无地自容。也是恼羞成怒,等客人们走了以后,掀桌子踹板凳的大闹了一场。指着王长道、王施氏“老兔羔子”、“老不要脸”的骂了个全。闹完还不解气。心想:这都是媒人使坏把自己骗到这里来的。又跑到媒人家里大闹起来。
第五章 单媒婆说媒的由来
刁藿改在婆家拔尖儿,那是公公婆婆看在残疾儿子的份上谦让着她。
单媒婆可不吃这个!见刁霍改闹上门来,先发制人地就数落起来了:“还不是你自己嫌贫爱富非要往人家大家寻!怎么着?现在你高门楼大瓦房住着,高骡子大马使唤着,白面馒头你吃着,绫罗绸缎你穿着。这会儿反倒埋怨起我来了!也不看看你娘家那个德行?穷得只想用瓦盖着!”
刁霍改再刁蛮,也只是炕头上的光棍,没上过大台面;单媒婆可是经过官司上过公堂的人。刁藿改与之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舌战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灰溜溜地走了。
说起单媒婆说媒,还有一段路人皆知的根由:
单媒婆姓单名柳女。自幼聪明,爱说爱笑,加之上过几个月的学堂,便喜欢起吟诗转文,那诗充其量也就是打油诗、顺口溜,但在当时的妇女当中也算很有文采的了。
嫁夫以后,婆家妯娌四个,她行四。四个妯娌都很能干。婆婆却是个刁钻之人,每日里指使得四个媳妇团团转,从不让她们闲一会儿。四个媳妇心中很是不满。单柳女便以小卖乖,时不时地吟几句诗逗妯娌们开心。时间长了,那仨妯娌也学会了以诗唱和,四妯娌经常在一起吟咏。
一日,四个媳妇在庭院中纺棉花,婆婆阴沉着脸像个监工似地坐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四个媳妇一见这情景,便作起诗来:
大媳妇说:“东南风骤起,”
二媳妇说:“有风必有雨。”
三媳妇说:“有雨不下无好意,”
四媳妇单柳女说:“不下阴么哩?”
婆婆一听就知道四个媳妇是在骂她。心想;反了你们了。不给你们点儿颜色看看。你们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便到县衙告她们以小犯上之罪。
四个媳妇被县太爷传到了堂上。四个媳妇分辩说:“我们并没骂她。而是在作诗。”
县太爷说:“你们还会作诗?这样吧。你们今天就以老爷我断案为题作一首诗。作得好。饶你们无罪;作地不好。每人重责二十大板。
四个媳妇便一人一句地说了起来:
大媳妇说:“冒州高粱独一棵。”
二媳妇说::“老爷笔墨砚太多。”
三媳妇说:“三班衙役两边站,”
四媳妇单柳女说:“冤死俺们没处说。”
县太爷见四个媳妇作得不错,便放她们回去。婆婆讨个没趣,只好悻悻地回家了。
单柳女的婆婆刁钻,公公也是个滚脑筋。听不得半句不入耳的话。人送外号“顺毛驴儿”。
一天,阴天要下雨,老公公“顺毛驴儿”便招呼四个儿媳妇去盖庭院里的酱缸。四个媳妇望着漫天的乌云,来了诗兴,不由你一句我一句地作起诗来:
大媳妇说:“往南来了一片云,”
二媳妇说:“雷呀闪地吓煞人。”
三媳妇说:“阴来阴去下场雨,”
四媳妇单柳女说:“病来病去病缠身。”
“顺毛驴儿”听了这首诗心里别扭,以为这是在骂他,就到县衙那里告了她们一状。
县太爷把被告传到堂上一看又是她们四个,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大胆刁妇,上次作诗惹婆婆告状,这次又惹公公生气,每人重责二十大板。”
四个媳妇忙跪地大声呼冤枉:“秉县太老爷,民女实没有骂老公公。”
“那你们的公公为什么告你们?”
“还是因为我们作了一首诗。”
“这次作得什么诗,说来我听听。”
四个妯娌把那首诗说了一遍。县太爷一听,诗里并没有骂人的句子啊!觉得这家的公公婆婆实在是鸡蛋里挑骨头,太苛刻儿媳妇了。于是,把老公公打了四十大板。
“顺毛驴儿”挨了打,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四个媳妇看到此情景,就又作了一首诗:
大媳妇说:“你看咱爹啥个样儿,”
二媳妇说:“值不值得就告状。”
三媳妇说:“少说也得打他四十大板,
四媳妇单柳女说:“还不是因为不懂诗章。”
“顺毛驴儿”告状不成反挨了打,气得大病了一场。事后,老俩口反思两次告状都没赢的事,觉得主要是没有抓住四个儿媳妇的把柄。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就想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正你们好作诗,我就经常不断地出个小题目让你们作。作得好了,活跃一下家庭里的气氛;作的不好,我再告你们忤逆之罪。婆婆更是一箭双雕:四个儿子自从娶了媳妇后,都把老爹老娘忘了。索性连四个儿子也算上。作得好了,让他们跟着长点儿文采;作得不好,也好整治整治他们!
自此,只要家中有聚会,就必定要作诗。要求也不高,只要顺口贴题就行。“顺毛驴儿”出的题目虽然都不伦不类,儿子、媳妇们也都能对上来,博家人开心一笑。
这年的八月十五晚上,一家人又聚在一起喝酒赏月。“顺毛驴儿”跟四个儿子说:“今年的八月十五咱出点儿新花样,我说四样事,你们都对上了,才让喝酒。”四个儿子都表示同意。“顺毛驴儿”接着说:“今天就以什么圆又圆?什么缺半边?什么闹哄哄?什么冷清清?每人作一首诗。”
大儿子先说:“十五的月亮圆又圆,一到三十就缺半边。天上的星星闹哄哄,到了天明就冷清清。”
“顺毛驴儿”很高兴,连声说好。
二儿子说:“五仁月饼圆又圆,吃两口就缺半边。芝麻核桃花生仁青丝玫瑰闹哄哄,吃完以后就冷清清。”
“顺毛驴儿”说:“也行”。
三儿子说:“横切的西瓜圆又圆,再切一刀就缺半边。全切完了闹哄哄,剩下瓜皮冷清清。”
“顺毛驴儿”说:“可以。”
四儿子说:“方桌圆又圆……
“顺毛驴儿”生气地说:“胡扯!连个方的圆的也分不清了。混帐东西!”
四儿子觉得受了委屈,和老爷子顶嘴说:“我还没说完呢,你干么骂人!”
“顺毛驴儿”一瞪眼说:“那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搁功夫。”
四儿子眼珠子一转,没好气地说:“方桌被咱们围的圆又圆,老爹死了就缺半边,出殡时闹哄哄,回家一看冷清清。”
“顺毛驴儿”气得脸蜡黄:“好小子,看我不揍你!”说着就绾胳膊捋袖子地要打人。
四媳妇单柳女见丈夫要挨揍,忙劝道:“爹爹别生气,你给我们妯娌四个也说四样事,让我们答。如果答得不好,再揍他也不迟。”
“顺毛驴儿”正在气头上,也没多考虑,说:“你们四个随便说四句话,每句话落在‘子’字上就行了。”
大儿媳妇先说:“我是裁缝家一女子,娘家陪送了我一把剪子。你给我一块绸子,我给婆母做条裙子。”
二儿媳妇说:“我是辍鞋家一女子,娘家陪送我一把锥子,你给我一点儿绳子,我给公爹纳双鞋底子。”
三儿媳妇说:“我是农家一女子,娘家陪送我一车麦子,你给我一台碾子,我给你碾成面子。”
轮到四儿媳妇单柳女了,她见老公公满脸怒气,一副不打人决不罢休的架势,觉得老公公有点儿小题大作,心想:不就是作诗取乐吗?哪里就光有好听的奉承?干脆我也来个反诗,治治你这滚脑筋的毛病。于是,她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是劁猪家一女子,娘家配送我一把刀子,你再打你家小子,就劁你个老王八羔子。”
“顺毛驴儿”一听肺都气炸了。老婆婆在一旁怂恿说:“她作诗骂你是老王八羔子,这就是忤逆,还不快去县衙告她去。”“顺毛驴儿”如梦初醒,真得气呼呼地赶到县衙把四儿媳告了。
县太爷传来单柳女,让她把骂公公的歪诗在大堂上又说了一遍。把个县太爷也给逗乐了,众衙役也都哈哈大笑。把“顺毛驴儿”臊得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跪在地上高呼:“县官大老爷,您一定要狠狠惩治这个小贱人,为小民伸冤啊!”
县太爷强忍住笑,一拍惊堂木,厉声说道:“大胆刁妇,此歪诗秽词可是你作的?”
堂下的单柳女大呼冤枉:“秉老爷,此诗确实是小女子所作。不过,小女子既不是劁猪家的女子,父母也没陪送我刀子,只是为了作诗才这样说的。何况,我家作诗,不求质量,只要顺口贴题,能博大家一笑就是好诗。题是公爹出的,要求随便说四句话,每句话都要落在‘子’字上,我这样作是为了贴题。请大老爷明断。”
听单柳女这么一说,县太爷也觉得在理。心想:家庭内作诗,本就是娱己娱人逗乐子。与实际生活又不相符,词语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