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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呢?心里这么一想,不觉停在了门口。
这神屋是正北房的西耳屋。比北房矮,墙体也往里缩了一砖。整间屋子只有冲南的屋门,也比北房门小了很多,没有窗户。
屋门上挂着一把锁。用手轻轻一拽,那锁便开了。梅兰花摘下门吊,推门走进去。
这里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神屋:北面墙的正中央,挂着两幅画像,一幅头戴乌纱,身穿官袍,想必就是知恩图报的张思桓张翰林了;一幅是头戴儒巾的老者,想必就是三姑娘的爷爷——梅老先生了。画像的下方,放一张八仙桌。八仙桌前面摆着香炉,后面摞放着茶碗和碟子,看来是上供用的器皿。而东墙和西墙上,都在一人多高的地方用木橛固定着五、六个木板,上面放着香炉,虽然没写着名称,但肯定是家宅六神。整间屋子,除了神的牌位,就只有屋门后面放着两口大缸和几件杈把扫帚。
在八仙桌的前面,放着一个小方凳,好像是在祭祀时给老年人准备的。方凳和八仙桌上都落满了灰尘。
“兰花,吃饭啦!”是梅贾氏的声音。看来已到吃午饭的时候了。梅兰花忽然心生一计,用手拂了拂方凳上的尘土,**坐在方凳上,头垫着胳膊趴在八仙桌上假装睡起觉来。
“你们谁看见三妮儿来着?这前院后院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她的影儿。”仍然是梅贾氏焦急的声音。
“今儿上午我见您们娘俩在屋里唠嗑了呢?”是大嫂赵金爱。
“咳,她给我说,来提的这几门亲事她一户也相不中。还问娃娃亲能退得了吗?坐了一会儿,闷闷不乐地出来了。我也没当回事,就没跟出来。“
“多长时间了?”是吴奶奶地声音。
“不短了。少说也得有一个时辰了。”
蹬。蹬。蹬。有人向这边走来。还是小脚女人地走路声。
“咦。还真在这里。”吴奶奶惊喜地说道。“昨天她还和我说起老先生地事来着。我又给她讲了一边。她佩服地眉开眼笑。这孩子是个有心人。准是来给她爷爷说心里话呢。”
吴奶奶说着。上来拍了拍梅兰花地背。
梅兰花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见吴奶奶、母亲梅贾氏、大嫂赵金爱都在屋里。不好意思地说道:“本想在这儿坐一会儿。却给睡着了。”然后一手拉住吴奶奶。一手拉住母亲梅贾氏。冲着三人神秘地说:“我在这里做了一个奇怪地梦。梦里地事清楚地就跟亲身经历地一样。”
“三妹,什么奇怪的梦啊,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听?”大嫂好奇地说道。
“大嫂,是这样……”梅兰花刚一开口,被母亲梅贾氏用手势制止住:
“快不要在这里说了,亵渎神灵。”
梅兰花一吐舌头,向大嫂扮个鬼脸。四个人一同出了神屋。
吃过午饭,大嫂一心想听梅兰花的“奇怪的梦”,便又重新提起话题。母亲梅贾氏和吴奶奶也是一肚子的好奇,也留了下来。梅友仁听说三女儿一个人在神屋睡着了,本就吃惊不小,又听说还作了梦,心里更是疑惑,也坐在一旁想听个究竟。
梅兰花见父亲母亲都在场,更是信心十足。她圆瞪着双眼,挥舞着两手,神神秘秘地讲述起自己的梦来:
“今天上午,和娘说起来提亲的事,心里烦闷,不知不觉就来到神屋。望着爷爷的画像,心里想,要是爷爷还在世,凭着爷爷的威望,咱家决不会出这么多难缠的事。谁知这么一想,心里就犯起迷糊来,眼皮困的怎么也睁不开。我只好坐在方凳上,趴在八仙桌上想歇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就见一个老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我仔细一看,这个人长得跟画像上爷爷的相貌一模一样。我赶紧立起来,把方登让给他。他并没有坐,就站在那里,很和蔼地对我说,孩子,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我说,请问老人家,我的婚事主宰在哪个方向?什么样的人家?还有那个娃娃亲能不能退掉?他用手捋着胡须,微微地笑着说:退不退娃娃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婚姻里必须有王、有仕、有峰这三个字。王,天下所归往也。董仲舒曰:‘古之造文者;三画而连其中谓之王。三者;天、地、人也;而参通之者;王也。’王是天子,做君主,统治天下。仕,则专指做官。如仕宦、仕进、仕途,都是指做官。再说峰,指的是山的突出的尖顶。如高峰、顶峰,都是高高在上。有了这三个字,再加上我们家族德的荫护,将来你非贵既富。有可能还有状元夫人可当呢。切记,王姓的王,立人士的仕,山峰的峰,三个字,一个也不能差,否则就不灵验了。正说着,忽然门外有人喊我的名字,那老人冲我笑笑,就不见了。”
在坐的听了梅兰花的梦,都惊呆了:
“那娃娃亲不就叫王仕峰嘛,与梦中老爷子说的一字不差”。大嫂赵金爱脸上写满疑虑。
梅兰花闻听心里“咯噔”一下,立时涌上一股温馨的情感。
“难道这是定数?”梅贾氏惊魂未定,声调还有些颤抖。
“老爷子那人,稳实着呢,这是托梦给三姑娘,让她同意这门亲事。”吴奶奶最尊敬的人就是梅老爷子,人又迷信,最相信神鬼托梦之说了。见梅兰花说出梦境,便以自己的想象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那个傻子,别说中状元,日常生活能料理了咱也不会兴心退婚啊。”梅贾氏一脸愁苦。
“叫王仕峰的不见得就他一个人呢?”大嫂赵金爱毕竟年轻,有些不以为然。
大家把目光一起投向一言不发的梅友仁。
梅友仁磕了磕烟袋锅,然后伸进烟荷包里,使劲地揉搓起来,好像那烟袋锅总也装不满似的。
“这个梦很有来头。”梅友仁总算装满了烟袋锅,慢慢地从荷包里抽出来,把烟袋嘴儿含在嘴里,然后又慢慢从荷包的夹层里掏出两块黑色的石头和一小团棉絮样的东西。他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块石头,石头的下面垫着那团棉絮;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紧捏着另一块小石头,然后用右手的石头砸向左手的石头。当两块石头相碰时,迸出无数小火花儿。只两三下,那团棉絮就点燃了。梅友仁慢条斯理的把燃着的棉絮摁在烟袋锅上,紧抽了两口,嘴里便吐出一团烟雾。
梅友仁吐了几个烟圈,心事沉重的说道:“老爷子托的这个梦很有说道。尤其是他提到了祖德。我们家老辈儿里是种地的,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是教书先生,教出了张翰林这么个好学生。祖德啊!我们家已经受到了好处,这大片家园,百亩良田,都是老爷子给留下的。至于荣华富贵,状元夫人什么的,仅凭祖德还远远不够。”
梅贾氏正听得心花怒放,见男人话头忽然拐了弯儿,很是不甘,接话茬说:“老爷子活着时是个慎重的人,没有把握的话他轻易不开口。总不能瞒哄他的亲孙女吧。”
梅友仁白了妻子一眼,“你的话茬接的也忒快了吧。”说着用力在鞋底上磕着抽尽的烟灰。
“爹,快说说您的看法嘛。都快急死我了。”梅兰花撒娇地催促道。她没想到自己编排的这个梦不但引出了王仕峰,还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心里高兴得很。她希望引出更多的说道,以便自己顺势引导,向有利于自己的方面发挥,来实现自己的计划。
“我是说这里有说道,”梅友仁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他把烟袋锅伸进烟荷包里,机械的揉搓着,并没有拿出来的意思。“这个说道应在咱那凤凰地里。过去我不信,听了老爷子托给三儿的梦,我一下子相信了。那块凤凰地,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多少年来,很多风水先生都看中了它,都因为那个传说不敢要。张翰林给我们买地时,委派他手下的一个风水先生把我们村周边儿的地挨个看了一个遍儿。最后选定了那一块儿。事后老爷子还担心我们家福分小压不住灵气儿,嘱咐我他死后一定要埋在地边儿上。我照办了。看来这正应了那个传说。”
梅友仁从烟荷包里抽出旱烟袋,又从荷包的夹层里掏出火石和火链,打燃,点着了烟袋锅里的旱烟。在缥缈的烟雾中,他讲述了无影庙和凤凰地的传说。
第五章 无影庙和凤凰地的传说
“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梅友仁叼着旱烟袋,若有所思地说,我们梅家庄村西有个丁字街,丁字街有个无影庙,早年间香火十分兴旺。据说,这个无影庙是用来镇着村西凤凰地的。”。于是,梅友仁一边抽着烟,慢慢讲起了关于丁字街、无影庙和凤凰地的由来。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百鸟王凤凰到天宫参加百仙会。在回蓬莱仙岛的时候,在乌由县城东南二十里处落了一落脚,它的身影所盖的土地,就被土地神保护了起来。那土,风刮不走,水冲不散。久而久之,那块土地就凸成了一个凤凰形状,方圆大几十亩。凤凰的尾朝西,头冲东,眼睛是两洼儿清澈的坑塘,喙是一条光明的大道。
后来,搬来了梅、周、杨三户人家,分别居住在了凤凰喙的东、南、北。时间久了,一代一代繁衍下来,这里便成了一个村落,街道也就形成了一个“丁”字形。由于梅氏来得最早,就给村起名梅家庄。三姓人家和睦相处,倒也平安无事。
也不知哪年哪代,从别处迁来了一户姓赵的人家。赵老头听说了凤凰地的故事,心想:都说凤凰不落无宝地!既然在这里落脚了,那地下就一定有宝。他千方百计把凤凰地弄到了手,就带着儿孙们在那里挖起宝来。挖了半年六个月,石头也没挖出一块儿。赵老头感到纳闷,就找来风水先生,看看凤凰地到底主啥福气。
风水先生村里村外看了一圈儿,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说:“这块地却是宝地,但还是不要惊动它为好。”
赵老头听说“确是宝地”,欣喜万分,忙追问道:“宝为何宝?为何惊动不得?但请先生明讲无妨。”
风水先生说:“这凤凰地主的是官运。如果死后埋在那凤凰的心脏,主自己来世称帝为王;如果埋在腿部,主后辈儿孙出宰入相;如果埋在翅部,主后辈门婿在朝为官。只是这凤凰地沉睡千年,一旦埋进尸骨,灵验骤起,它那伸进村中的喙,就会啄食村中生灵,以一村的百姓换取一家的荣华。所以,现在还是不要惊动它为好。”
“到什么时候才能惊动它呢?”赵老头拍不急待地问道。
“要等到大圣大贤在这一带降临以后。那时,一来有圣贤的驾驭,二来宝气已经凝聚,那凤凰就改恶为善了。”
赵老头见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作任何答复。
风水先生见状,知他动了邪念,后悔自己说破机关。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又对赵老头说:“宝地虽是宝地,只是机缘须凑的巧,方能灵验。”
赵老头满脸堆下笑来。问道:“要何机缘?请先生快讲。”
风水先生不紧不慢地说:“要想灵验。必须在‘玉龙打鼓。鲤鱼上树。铁帽子将军到来’之时下棺。否则。则没有灵验。”说完起身走了。
这赵老头原是个刻薄刁钻地家伙。为人处事专以个人利益为上。这次。就是因为在老家和街邻抢风水宝宅吃了官司。才搬到这里来地。见凤凰地如此之宝。早把全村百姓地生死置之度外。就对他儿子说:“我死后。坟要立在那块凤凰地地中心。在坟前搭上灵棚。就是守灵三年。也要等到‘玉龙打鼓、鲤鱼上树、铁帽子将军到来’之时下棺。否则。我们家就兴盛不起来。”这赵老头为了自己来世当上皇帝。刁心眼都使到他儿子身上了。他儿子不知真相。点头答应了。
赵老头死后。他儿子遵照他地遗嘱。在凤凰地地中心挖了坟墓。在坟前搭了灵棚。准备守灵到猴年马月地‘玉龙打鼓、鲤鱼上树、铁帽子将军到来’之时。再把老人入土为安。
出殡这天。正是腊月二十五——梅家庄大集。刚过晌午。老天爷忽然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因为这是旧历年前地最后一个集日。人们还是冒着大雪叫买叫卖。尤其是那卖爆竹地。“咚”“嘎”地放着叫买卖。那二踢脚、起花雷。在半空中响成一串。比六月里地爆雷还热烈十分。赵老头地儿子见状。心想:这漫天地飞雪。炸响地爆竹。不正是“玉龙打鼓”嘛!这第一条有了。
有一个农夫。在集上买了两条鲤鱼回家过年。路过凤凰地时。见有灵棚。孝男孝女及办事地人们站了一大片。十分热闹。就提着鱼来看。大雪天。手冷。农夫就把鲤鱼挂在了坟旁边地树杈上。赵老头地儿子看到。心想:这“鲤鱼上树”又实现了。
赵老头的儿子在心里正暗自高兴,又见一个人顶着口铁锅向这里走来。原来,这个人在集上买了口铁锅,见雪下得大,就把锅顶在头上用来挡雪。见这里出殡,就赶了来看热闹。赵老头的儿子一看“铁帽子将军”到来了,三个条件已经具备,就下令下棺。就这样,赵老头按时在那凤凰地的中心入土为安了。
说来也凑巧,自赵老头在那凤凰地中心下葬不久,梅家庄就接连遭了十几起砸明火的,老百姓也有伤亡。梅、周、杨三姓家族长就报告了官府,官府派了军队来护卫,才保住了村里老百姓没有流离失所。为了纪念官军,改梅家庄为望军村。后来,兵匪割据,战事纷繁,因为有“望军”之村名,各路军队都争着往这村里赶,望军村又成了官兵互相厮杀的场所。刀光剑影,尸骨遍地,望军村的百姓也遭到了残酷的屠杀。人们恨透了军队,于是,又把村名改叫“亡军”村。军队为避晦气,还真得远而逃之。没了军队的干扰,瘟疫杂病又突起,每天都有死于瘟疫的人。为了拯救全村百姓,三姓家族长就请了风水先生,把二易村名和现在的瘟疫流行对风水先生说了个遍。求风水先生给看看村内村外的风水,以解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风水先生在村内村外看了一个遍,看出了是凤凰地在作祟,就对三姓家族长说了。此时,赵姓家族已发展成村中首富,很有势力。三姓家族不敢正面得罪,就央风水先生指条隐路,以保村中黎民百姓。风水先生说:“要想破那凤凰地,倒也不难。把村名再改回到原始村名去,然后在“丁”字街的正中建一个无限大的庙。上塑关云长关老爷的圣像,就能镇住那块凤凰地。”
三姓家族长遵言,在正冲西大街(凤凰地)的墙上塑上了关公、关平和周仓的像,起名无影庙。老百姓知道这是保全村平安的“神庙;”,都十分虔诚地到那里烧香化纸,香火四季不断。
说来也怪,自此庙建成以后,那凤凰地的头就一天天见小,后来竟成了一个大坑。人们说,那凤凰头是被关公的青龙偃月刀削去了。凤凰没了头,也就失去了灵验,村里的老百姓又过上了太平日子。赵姓家的情景竟一年不如一年。因为他们办了一件对不住村民的事,就羞愧地搬走了。留下那无影庙和凤凰地,成了老年人向晚辈们说故儿的资料。
梅友仁有板有眼地讲完这个传说,望着还沉浸在故事中的家人,叹口气说:“如今,无影庙里的神像没了踪影,香火也早已断了,那凤凰地也只是一个地名。按着老爷子托的这个梦来看,难道真的又有了灵验?”
梅兰花心里觉得好笑:什么灵验?还不是我信口胡诌出来的!倒引出这么一个大传说。还好,既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还知道了娃娃亲叫王仕峰。
这个娃娃亲又是怎样的一门亲事呢?
第六章 娃娃亲
注:修改稿。
“娘,那个娃娃亲是怎么一回事呀?”梅兰花噘着嘴问道。
自穿越到现在,除了吴奶奶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