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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啊,你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哈哈!你看看这些战马、同志们身上的精良武器,还有每个人身上掩不住的那股勃勃生气,一看就是支善打硬仗、作风顽强的优秀部队。自从五次反围剿以来,这样的队伍在我们红军中已经不多了,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李霄龙挺起胸膛,答应了声“是”,随即有些黯然地低下头,显得非常矛盾。
“咦,怎么了?当上军政委应该满怀信心才是,现在二十军几乎占了我们中央红军总兵力的一半,换成别人恐怕早就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哪里有你这样垂头丧气的?在会上提名你到二十军当这个政委时,军委的同志也征求了我这个勉强列席会议者的意见。我说好,李霄龙同志是个文武双全的干将,从主力部队下来之后也一直干***工作,口碑很好,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就怕***、荣臻、左权和你的顶头上司朱瑞同志舍不得啊。***连忙说‘舍得舍得’,大家一听都笑了,二十军以后就划归一军团指挥,***他们凭空得了支生力军,有什么舍不得的?欢喜还来不急呢!哈哈!……霄龙,你这个精神面貌可不对劲啊,是不是军委的几位同志给你出什么难题了?”主席敏锐地觉察到李霄龙情绪上的变化。
李霄龙向远处的周营长等人瞥了一眼,靠近**低声汇报:“昨晚组织上连夜找我谈话,并下达了一个特别文件,把黄汉的四十一师四个主力团全部分拆开,分别补充到战损严重的各军团。主席,我很为难啊!我这个政委对二十军没有任何的贡献,一上任就把人家在一起征战了两年多的部队分拆去一半,二十军的同志们会怎么看我,心里又会怎么想咱们的党和中央啊?他们是真的苦,背着个叛徒的名义依然坚持革命,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的规模,风风雨雨都熬过来了,可是刚回来就……”
主席愣住了,看着激动得说不下去的李霄龙,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掏出香烟,抽出皱巴巴烟盒中的最后一支夹在手指上,慢慢拿出火柴,划了两根才划燃,点燃香烟深吸了几口,笑容再次回到焦黄消瘦的脸上:
“霄龙啊,军委的同志们既然这样决定,那就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你也知道我们军队的现状,一路走来战损太大了,各部分几乎都已不成编制,急待补充啊!各军团的指挥员们都有自己的难处,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的事。你呢,作为二十军的政委,更需要从大局出发,要是你这个政委都想不通,你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啊?
“别担心,你要相信黄汉同志,相信二十军的同志们,正像你说的一样,风风雨雨这么些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为了革命为了信念,他们忍辱负重转战千里,牺牲了多少同志和战友?不是都过来了吗?心里不是始终相信我们的党、相信我们的中央吗?小李啊,别犯愁,到了那里也别吞吞吐吐拐弯抹角的,敞开天窗说亮话,什么事都能最终解决的。”
“是!谢谢主席提醒和鼓励,谢谢!”
李霄龙抬起头,无比感激,主席的一席话,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笑容又再次回到他的脸上。
主席鼓励地一笑:“这样才对嘛,黄汉恐怕也没你想的那么小气,否则在我们的党我们的军队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他也不会挺身而出,无怨无悔地跟党走的。我想***那边给他的待遇好多了吧?估计还有保持建制甚至***厚禄的诱惑,他和他麾下的同志不是义无反顾地回来了吗?”
“谢谢主席,我一定会把主席这话说给黄汉同志听,说给二十军的同志们听……对了主席,黄汉委托我给你捎了点儿东西,昨晚我就想去你那儿的,可惜一直没时间,刚才一激动又差点忘了。”
李霄龙转身走到周营长身边,从马背上的布包里拿出用牛皮纸包得整整齐齐的礼物,回到主席身边双手送上。
主席没有接,指指礼物,含笑问道:“黄汉恐怕是目前我们红军队伍中最有钱的大老板了,哈哈!我先说明,贵重礼物不能收,我们有纪律你是知道的。”
“是香烟,主席,我把去年黄汉送给主席的药品和收音机的全过程告诉他之后,他很感动,我回来时走得匆忙,黄汉同志本来准备了一批缴获的特效药品让我送到中央医院,可是任务太急带不了,匆忙中他包了两条烟让我捎给主席,说主席烟瘾大,这段时间行军紧张,沿途各处又到处都是战火,恐怕连烟叶都找不到了。”李霄龙把两条烟塞进主席手里。
主席望向北边,长嘘了口气,点点头收下礼物,幽默地说道:“这个黄汉,送礼都这么聪明,这个礼……不轻啊!好,我收下了,你到了二十军替我告诉他,我谢谢他了,要是他对分兵有意见,你就对他说,我***说:千山万水都走过来了,你黄汉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当初你不也是几十条枪走到今天的吗?记住了吗?”
李霄龙大喜过望:“记住了,主席,我记住了!有主席这句话,比我说一万句都管用!谢谢主席,我走了!”
李霄龙后退一步,庄重地敬了个礼,在主席欣赏的目光中大步走到战马旁,飞身跃上,骑在马上回头再次庄重地敬了个礼,扬起马鞭打马向北,一群战士骑着战马紧随其后,绝尘而去。
主席一直望着,直到看不见李霄龙的影子,这才收回目光,晃晃手里的香烟,情不自禁地低声感慨:
“黄汉啊黄汉,过了这一关,你就会迅速成熟起来,不要让我失望啊……”
……
元月七日傍晚,叙府西园。
被***和植物装点的院子内外,笑声阵阵,热闹非凡,西园落成至今少有的欢聚正在进行。
驻守华北的胡家林、鲁逸轩、黄应武、吴立恒、杨九霄、张承柱、李金龙等十余名十七军将领,驻守滇南的二十六军军长夏俭、参谋长颜耀寰、警备司令代正良等一群将校,江防司令路程光、空军司令黄禀一、防空兵司令屠智荣等,连同他们的老婆孩子和父母家人,全都聚集到了西园,宽阔的院子突然间变得挤破起来,近三百人的将校和家属们散布在数十张大桌子周围,院子的大树下、小亭中、假山旁,全都是欣喜畅谈的弟兄们和家属,近百个孩子穿梭于人群之中,显得生趣盎然。
正堂里发出阵阵欢声笑语的则是劳守道、尹继南的老丈人段怀诚、胡家林的父亲胡老爷子、蒋先云等三十几名前辈级人物,从叙府各大酒楼请来的三十几名大师傅在后院乐呵呵地掌勺,一个连的卫队暂时充当服务员,穿梭于各个桌子间,忙得满头大汗。
叶成把老爸老妈介绍给众长辈完毕,已是满头大汗,嘿嘿一笑抽身离开,扔下到处点头作揖忙得不可开交的父母不管了,谁知道穿过人群走向后山亭子的路上,又被小儿子缠住了,只能抱着儿子登上石阶来到亭子中。
安晋这两年只要有时间就跟随叶成学德语,和叶成的丫头儿子都很亲近,看到叶成满头大汗,连忙上去抱过小东西逗起来。
“小晋,你今天怎么没启程去太原啊?”
叶成突然想起件事,阎锡山的老爷子去世了,安毅离不开只能让自己的弟弟拿着礼物去祭祀,原本以为安晋今天就会出发,没想到现在还滞留叙府。
安晋耸耸肩,笑着解释:“本来今天要去的,后来听说今早何敬之将军代表委员长去慰问,我哥不愿我们和何敬之那个软骨头凑在一起儿,就说先等等,再就是飞机厂通知说又一架an5型运输机完成所有检验,可以提前交付,大哥就让我明天坐这架飞机去,把礼物连同飞机一起送给百川将军,其他书友正常看:。百川将军早就想有一架和我大哥一样的专机了,这份礼物正好是时候。”
“乖乖!送给阎百川一架飞机?这份礼物可不轻啊……晋绥军上下估计会感激涕零,那些宾客只有叹为观止的份儿!”
叶成说罢,看到黄应武向自己招手,笑着便走了过去。
安毅和众弟兄正在谈华北的事情,叶成坐下还没能听上几句,黄应武就凑近他耳边,低声问道:
“老叶,你怎么把陈定远那孙子给宰了?你不知道他是徐恩曾的得意门生啊?”
“正是因为他是徐恩曾的得意门生,咱们才会把他给宰了,有个中央党部办事处在咱们身边,司令和弟兄们已经够烦的了,他还要悄悄安插个眼线在咱们的军事中枢,不宰了他行吗?”叶成毫不在意地回答。
黄应武不满地推了推叶成:“去去去,别跟我来这套,就贪污这么简单?”
叶成知道瞒不过已成人精的黄应武,但是此事已被安毅列为最高机密,就算是叶成也无从了解,而且安毅对大家说这个陈定远只需冠上贪污这一项罪名就足够了,再也没有其他解释,就连叶成也是心有怀疑而不知实情,几乎所有弟兄都把安毅此举看成是对中央党部cc系的一种警告,表达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朋友别太过分,否则下次就不是杀一只狗那么简单了”,因此以迅雷般的速度宰了陈定远后,弟兄们都非常解气,也意识到自己的老大今非昔比,什么事情都敢做,再也不会逆来顺受给别人欺负了。
“你倒是说话啊!”黄应武又推了叶成一下。
叶成无奈之下,只好用下巴向左前方微微一扬,黄应武立即顺着望了过去,一眼就锁定安静坐在安毅身旁一脸微笑的杜易,想了想只能气馁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这个闷肚子谁也拿他没办法,老子也不敢问他,奶奶的……”
杜易不显山不露水地坐在安毅身边,可他眼睛的余光早已经锁定叶成和黄应武的一举一动,从两人的嘴型和神色中猜出他们正在说陈定远的事,叶成的下巴最后一翘和黄应武随之望过来的目光表情,立即印证了杜易的猜测,书迷们还喜欢看:。
杜易当然心知肚明,陈定远被宰的真正原因并非是贪污,这点儿小钱买个平安,放在以前根本不在意,而是安毅和他杜易非常忌惮***的肃反和内部清理能力,知道黄汉回到中央红军之后同时也会产生很多的危险和隐患,特别是最后的地图和密码本的交付,必须为黄汉寻找到一个极为充分而又安全的理由,务必把这件事圆满地做好。而做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而且可以起到一举多得之功效,于是中统派到安家军的陈定远便成为了替罪羔羊。
再有一个,这一策略不但是安毅对黄汉的重情重义,有始有终,也是保护川南的一个隐蔽策略:安毅杀了这个被红军方面定义为地下党员的陈定远,就意味着安家军已经知道兵力布置泄密,肯定会重新调整,这样一来,红军摸不准安家军的布置了,而且更为忌惮。因为未知和忌惮,就会越发地慎重,勇气就会随之大打折扣,自然不敢轻易进犯川南、湘西等安家军的地盘。安毅尽自己所能,让红军走一条自己希望他们走的线路,不要留在川湘滇黔地区太久,这样就能迅速恢复生产和生活秩序,为将来的抗战做好准备。
如此一环扣着一环的利益链、计中计,根本无法放置于阳光之下,因此,只能烂在杜易、安毅、沈凤道和黄汉这几个人的肚子里。
“吃饭了——”
劳守道的儿子二毛的一声大喊,惹来整个院子的哄然大笑,安毅等人络绎下山,前辈们在正堂里乐呵呵相互谦让,携手而出。
可是此刻的遵义城内外,正掀起一阵搅动天下的风云;遵义北面的九十多公里的太和镇里,黄汉和他的助手们正快步迎上下马的李霄龙……
第一〇六三章 信心来自于实力
第一〇六三章信心来自于实力
从元月七日凌晨遵义被红军攻占开始,整个贵州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在***政府常年宣传的影响之下,***无异于共产共妻的洪水猛兽,家里只要略有储蓄或者田地的,又或者妻子闺女比较漂亮的人家,都对***红军抱有巨大的偏见和恐惧,越来越多的地主富农和家境殷实的人家举家逃出贵州以避难。
这其中,尤以逃到川南叙府和泸州地区的人最多,各种谣言和恐怖气氛,也随着逃难的人群四处蔓延。
距离贵州最近的川南地区,由于政府和安家军数年来树立的威望,并没有发生任何大规模慌乱现象,反而是更远些的重庆、成都等地到处是悲观失望的惊恐气氛,传言红军南北夹击占领四川开辟根据地的谣言越来越盛,无数富商和有钱官吏迅速把钱存入最为稳妥的西南银行,或者干脆汇往上海和南京等地,整个川东和成都地区再也没有了安全稳定的社会秩序,刘湘和刘文辉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连续召开两天会议的安毅和他的将领们很快意识到这一情况对川南产生的消极影响,商议后不仅通过川南广播电台几个频道和各大报纸澄清是非,安抚民心,而且全力支持政府各部门原计划在新年至春节期间的各种大型文化活动和系列庆祝活动,用宣传和实际行动双管齐下的方式,让民众看到军队和政府的巨大信心,把消极的影响降到最低点。
安毅和他的数十名将领不仅出席了西南文化艺术界举行的年度书画展,参观各大工厂和商品交易市场,还抱着各自的儿女领着各自的老婆一起观看由各社会文艺团体和安家军文工团进行的文艺汇演,所到之处笑语声声,热闹非凡,川南各界民众终于重现笑脸,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过,川南之外数日间发生的一系列大事,都在貌似轻松的将领们密切关注之下,每个深夜,安毅都会组织弟兄们针对当天发生的各种情况和战场态势举行会议,胡家林等原***师兄弟再次回到了当年那种熟悉的军旅氛围之中,新加入安家军序列的张承柱、杨九霄、李金龙、箫无等将领也都深受感染,踊跃发言,谁也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数日来,各种重大事件接踵而至,就在红军主力占领遵义的当天,薛岳率领的追剿部队第二军团指挥部同时开进贵阳城,就在一片混乱的贵州军政两界喜忧参半之时,第二军团八个师轰隆隆开进贵阳,其中,吴奇伟纵队进驻贵阳以东各县,立即紧张布防,周浑元纵队绕城而过,开往城西部和北部,迅速接管了黔军阵地和周边各重镇,薛岳麾下装备精良、士气如虹的嫡系师浩浩荡荡开入城中,毫不费力就控制了城中各战略要地,宣布根据中央命令即日起主导贵阳防务和剿共行动,被红军打得溃不成军的黔军各部本来就士气低迷,惶惶不可终日,并且侯之担仅剩的五个主力团中的三个团,突然举起红军旗帜加入到红军行列,黔军至此完全分崩离析,形同一盘散沙,谁还敢对气势汹汹堂而皇之的中央军说半个不字?
贵州就这样在转眼之间,落到了中央政府和蒋介石手中,毛光翔和王家烈没了军队和地盘,成了无根的飘萍。
安家军弟兄们对安毅的准确判断,深为钦佩,同时也更坚定地统一了思想——绝对不能让中央军一兵一卒进入自己的地盘,否则会落得个和黔军一样凄惨的下场。
薛岳军团顺利进占贵阳的消息,经中央广播电台和川南广播电台及时报道,两广军阀震惊之下也不甘落后,再三致电中央,要求“援助黔军、入黔剿匪”,成竹在胸的蒋介石含笑以对,并不着急,等万辉煌纵队尽数入黔占据各战略要地之后,这才欣然给李宗仁、白崇禧和陈济棠等人复电,同意两广军队入黔助战,共同剿灭红军主力。
早已派兵入黔的李宗仁、白崇禧再次将桂北廖磊的第七军调往黔南各地,以巩固原有所得,唯有陈济棠因为距离较远没能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