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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赶快啊!早一分钟突围好一分钟啊!咱们没有火炮,迫击炮差不多全都埋起来了,为了满足轻机枪的弹药需要,重机枪也基本拆毁,零部件一路上全都扔进深沟峡谷,这个时候再不走,等日军的火炮全都上来了就走不了啦!”齐修平着急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顾长风点点头:“诸位有何意见?”
众弟兄全都同意齐修平的意见,杨九霄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大家想法都一样,只是谁也不愿先说出来而已,现在看来不拍板不行了,再累再难,也得跑起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我建议还是由暂三团护送伤员妇孺悄然开往黑里河东岸的池家桥,其余各部清点装备,将机枪集中到突击营使用,不是还有两门迫击炮八枚炮弹吗?也配属突击营,二龙镇就是铁板一块,咱们也要撞开个大窟窿!”
顾长风扫视一圈,默默点头,看看表转头吩咐高云林给总部发报:同意总部意见,本部定于三点二十分兵分两路,全力突破二龙镇、池家桥方向。
高云林转入后方树林的电台前开始发报,顾长风也站起来下达系列命令,身边将校转眼走个干净,原本极为安静的临时营地瞬间沸腾起来。
下午三点二十分,突围战斗终于打响,顾长风指挥暂一团两千将士紧随突击营身后,向日军一个步兵联队封堵的二龙镇南渡口发起有去无回的猛烈进攻。
突击营和暂一团弟兄利用先发制人的火力优势,仅一个冲锋就冲到渡口东岸,向日军匆促构筑的阵地和火力点展开压制,突击营一个连的敢死队弟兄不顾一切冲过湿滑的冰面,以伤亡大半的代价迫近西岸日军工事,在百余米距离内用机关枪、冲锋枪对日军轻重机枪进行火力压制。
暂一团将士看到日军火力受到压制,立即开始发起冲锋,在日军的弹雨和掷弹筒的打击下,以伤亡三分之一的代价,一举冲上日军第一道阻击阵地,后续部队迅速跟随穿越河面,开始向日军第二道阵地展开攻击。
顾长风见状,果断命令所有将士发起冲锋,以一往无前的气势迅速杀入日军第一道阵地,与暂一团弟兄一起,向敌人展开最有力的攻击。
这不要命的快速迅猛的打法非常奏效,位于镇北两公里处的日军炮兵大队刚刚设定射击诸元,就看到两军数千官兵已经缠斗在一起,精心准备的炮火顿时失去作用。
位于镇中高地上的日军步兵第十五联队指挥官甘舶重太郎大佐非常惊讶,他没想到连续逃亡数日、刚刚受到重创的安家军,能在弹尽粮绝、垂死挣扎边缘发起如此快速猛烈的进攻,急令预备队增援第二防线的三千日军挡住敌人,并给佐藤子之助中将发去紧急战报,要求周围友军立即从各个方向赶赴二龙镇,对全力突围的安家军主力部队展开围歼,书迷们还喜欢看:。
甘舶重太郎还不放心,没等佐藤的电报回复,毅然冲下高地,带领一个工兵中队和辎重中队紧急赶赴交战前线,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将眼前可恶的安家军顽敌死死挡住,只要能顶住半小时,南北方向的日军各联队和东面的骑兵联队就会到来,届时安家军数千残部就算长上翅膀,也休想再次逃脱。
二龙镇南,枪声、爆炸声不绝于耳,硝烟和火光滚滚而起,在早有准备的日军猛烈火力的阻击下,顾长风部两个团付出了伤亡近半的代价都无法突破日军的防线,英勇的暂一团将士两次杀入日军阵地打起了肉搏战,都被及时赶来的增援日军击退。
暂一团弟兄死伤惨重,十不存二,无数将士拼到最后一口气仍不后退,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将士拉响了身上的最后一颗手雷,为了中**人的的血性,为了安家军的荣誉,与敌人同归于尽。
阵地上血光四射,怒吼声声,杀红眼的安家军将士前仆后继,嚎叫着冲向敌人的枪口和刺刀。
“飞机呢?飞机呢——”
西岸的顾长风望着天空嚎叫起来,三名侍卫立即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就要发飙的顾长风。
“看!飞机来了、咱们的飞机来了——”
四架银色战机由南向北,呼啸着俯冲而下,在日军阵地上投下一连串炸弹,紧接着迅速爬升在北面空域,迅速转向,一面开火,一面加速迎敌,对准一直紧追不舍的六架日军战机,悍不畏死地撞去。
处于第二位的银色战机被日军两架战机同时击中,转眼间凌空闪出一团耀眼的火花,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第一架战机如闪电般撞上急速转向的日军战机,一声石破天惊的剧烈爆炸震撼大地,漫天的团团烈焰,如同天女散花般散落下来,整个二龙镇天摇地动,浓烟滚滚烈焰熊熊,犹如人间地狱。
顾长风重重跪在冰面上,一块飞机残骸带着燃烧的烈焰砸在他前方十余米的冰面上,飞溅的冰渣激射在顾长风身上,发出“噗噗”的击打声,深扎在冰面的大片残骸上的火焰短暂熄灭,突然再次燃烧起来,蒸腾起周边吱吱水雾。
仰望天空、虎目含泪的顾长风恍然不知,此刻没有任何的笔墨能表现他心中的沉重悲痛和愤怒,无法纾解他心内滂湃的激越和愧疚。
望着天上仅剩的两架战机在五架日军飞机的追逐下仍然俯冲下来,坚持投弹扫射,顾长风这才知道并非自己的航空大队延误战机,致使本部弟兄伤亡惨重寸步难行,而是航空大队兄弟在空中遭到日军优势飞机的拦截追击,航空大队兄弟为了地面的将士冲出重围,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与优势日军战机同归于尽,这是何等的壮烈?又是何等情义啊!
脑袋鲜血淋淋钢盔早已不知去向的梁振宇快速冲来,一把抱起跪在冰面上仰望天空的顾长风,用他沙哑的声音竭斯底里地喊起来:
“狗日的还不帮忙?快!架起师座赶快撤,前锋弟兄已经冲出一半了,快撤——”
“松手!”
顾长风转向梁振宇,冷冷地问道:“池家桥方向怎么样?”
“几乎全部安全撤离,比咱们这边顺利多了,咱们的飞机是从池家桥那边一路轰炸过来的,志强大哥和修平已经带领弟兄们将伤兵妇孺一同送进西面山区,快撤啊,师座,这儿就剩咱们这百八十弟兄了!”梁振宇忙不迭地遮住顾长风的手。
“好!弟兄们,跟老子冲,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杀啊——”
“杀——”
弟兄们齐声呐喊,紧跟在如受伤猛虎的顾长风身边,飞也似地向浓烟和烈焰中冲去……
第八三二章
第八三二章
顾长风部九死一生杀出一条血路,进入九龙山腹地停下粗略清点,近万将士仅剩下五千余人,其中还有多达七百余名轻重伤者和一百一十多名妇孺。
百余名历经战火亡命多日的妇女似乎在转眼之间抛弃了恐惧,忘记了男女之别,一个个怀着无比感激之情或蹲或跪,精心料理伤员,她们的脸上仍然热泪流淌,这并不是恐惧害怕,也不是对茫茫前途的担忧,而是因为一双双原本生机勃勃、甚至略带羞涩的年轻眼睛再也不能睁开,是因为曾经用血肉之躯保护她们、已经被她们视之为兄长弟弟的一个个年轻生命飘然逝去。
山脚废弃的猎人小木屋里,无线电台的“滴滴”声响个不停,众将领散布在门口用原木铺就的平台上仰望天空默默不语,一双双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哀伤。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就在航空大队弟兄以命相搏助他们杀出重围的时候,宽城以及城北阵地上空飞来了蝗虫般的日军飞机,一百零六架从沈阳、长春调集而来的日机打败了安毅航空大队可怜的十几架飞机,开始对地面上的宽城民居和中**队阵地展开铺天盖地的狂轰滥炸,其他书友正常看:。
仅仅二十多分钟时间,方圆十几里的天空被浓重的硝烟所屏蔽,白雪覆盖的树林被炽热的高温烤干,在炸弹火焰的迸射下燃起漫山遍野的冲天大火,山上溶化的积雪如暴雨后横流飞泻的雨水一样万涓齐下,在低矮的山谷中汇流成溪,哗哗流淌,刺鼻的焦糊味、火药味和血腥味在空气中急速回旋,令人作呕,所有的阵地均被摧毁,所有的火力工事已夷为平地,所有的掩体被烈焰笼罩,被雪水倒灌,提前接到急令撤出阵地向南分散隐蔽的三万余各师旅将士和三千多百姓,在如此暴虐的轰炸之下仍然死伤五千余人。其中,留在深挖掩体中的独立师一个步兵营的将士,因烧伤、浓烟和缺氧窒息,尽数牺牲。
傍晚时分,已经面目全非焦糊一片的阵地上余火未熄,山岗上被烧得焦黑一片,只剩下主干和树枝粗壮的林木仍在冒出阵阵青烟,滚烫的地面依然水汽蒸腾,迷蒙一片,两万余将士再次悍不畏死地踏入阵地,用铁锹、用麻袋、用石条、用断木,重新建起一道道防御阵地,“模范营”那面紧贴旗杆上角闪耀着青天白日星的火红旗帜,再次插到了正北面阵地的最高处。
三个方向的日军指挥官闻讯立刻前出观察,对望远镜中出现的一切感到无比震惊,中**队顽强不屈的精神、强悍得近似于冷酷的作风,终于让目空一切的日军心生恐慌,恐慌中还有那么一点肃然起敬。
关东军司令部接到宽城前线的报告,也非常惊讶,他们立刻意识到倾尽全力的大规模空中打击并没有达到预计的效果,夜幕已经降临,再派出飞机空袭显然已经不太可能,众将佐一时间也搞不清,中**队是如何在那些匆匆构建的、已经被夷为平地的简陋工事和战壕中生存下来。
最后,武藤信义的目光转向了情报课长板垣征四郎。
神色严峻的板垣征四郎并腿立正,转身走了出去,一场席卷沈阳、长春、通辽这三个机场城市和伪满军队高层的反间运动,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突然展开,书迷们还喜欢看:。
北平汤山前敌指挥部里,安毅亲自致电防空旅长屠智荣,感谢他和副参谋长兼副官的叶子权等将士们,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把雷达预警用于实战所作出的卓越贡献。
理论距离一百二十公里、实际应用距离仅为五十公里的笨重雷达,在屠智荣和叶子权创造性的运用和总结下,终于体现出其内在的巨大价值,安毅无比庆幸地对参谋长赵瑞感叹道:再投入两千万我也愿意!
日军对宽城一线快如闪电的超大规模的空中打击,引发北平总司令部将帅的一片恐慌,参谋团长黄绍竑亲自打电话给安毅,让安毅立即进城参加紧急军事会议。
安毅放下电话,与赵瑞、展到、刘卿、方鹏翔等麾下将领对着地图急商半个多小时,再与顾问团长欧文等人讨论一番,亲自草拟三份电文让刘卿紧急发出,这才率领赵瑞和沈凤道,驱车赶赴城中总司令部。
晚上九点四十分,安毅和赵瑞、沈凤道进入气氛紧张的会场,来到留给他和两位助手的空位上坐下。
主持会议的黄绍竑等安毅三人落座,再次接着刚才的话题进行下去:“……通过今天下午宽城一线的突变,以及日军在我东线、中线四个防御要点发起的局部地面进攻,参谋团初步判断,宽城和承德一线仍然是日军的重点进攻区域。特别是下午三点十五分左右,一架日军轰炸机突然进入承德城区上空,投下两颗高爆炸弹,引发承德地区民众的巨大恐慌,原本零星的逃难平民突然大幅度增加。
“诸位想象一下,成千上万逃离承德的民众,会给后方地区造成何种程度的影响?引发多大程度的恐慌?又将会对我军备战和后勤供给产生什么消极影响?基于此,参谋团报请军委和蒋委员长同意,恳请东北军司令部全力维护承德地方秩序,广做宣传,安抚民众。”
众将帅纷纷望向坐在黄绍竑身边的少帅张学良,其他书友正常看:。
少帅尴尬地抬起头,诚恳地说道:“我军司令部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再次责令第五军团司令阁臣将军(汤玉麟)全力备战之余,对承德民众展开广泛宣传,以坚定军民同仇敌忾、全力抗战之信心,相信数小时内第五军团即会有具体措施上呈。其次,本座已致电正在第四军团巡查防务的辅臣将军(张作相),建议其明日上午赶赴承德,主持大局。”
众将帅齐齐点头,说有辅帅亲自前往,定能安抚百姓扭转局面。
安毅和身后端坐的赵瑞、沈凤道相视一眼,不再说话,三人都知道以目前宽城和喜峰口一线的紧急态势,张作相明天能抽出时间赶赴承德才怪。
这一包含政治、军事两方面的重要问题至此告一段落,黄绍竑请杨杰继续主持军事方面的议题。
其实在杨杰介绍完最新敌情和敌我态势的变化之后,其他议题不再重要,无非就是再次强调各部之间如何通力合作、相互支持等问题,具体作战方案都是各军团在总司令部的指导精神之下自行制定的方案,没有几个人愿意把自己的作战计划拿出来公之于众,至于各军团之间的协调问题,大多是各部之间私下商议。
但是基于统一指挥、并肩作战的原则,以及各军团的后勤供应很大一部分需要中央参谋团来解决,众将帅又不好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反倒是激战在即、需要的东西越来越多,于是在黄绍竑的建议下休会半小时,让每一部将帅相互商议一下,有时间提出自己的问题。
安毅由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一双眼睛不时飘向义勇军第一军团总指挥彭振国,休会后看到一位年轻少将匆匆走到彭振国身边低声禀报,神色颇为紧张,安毅的一颗心顿时安定许多。要不是为了见到彭振国,救顾长风部于危难之际,安毅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汤山指挥部。毕竟到目前为止,华北二十余万军队中,只有何柱国的两万余将士和安家军三万将士在与日军浴血奋战。
众将帅纷纷离开座位走动起来,杨杰来到安毅身边坐下,两人低下头窃窃私语,相互交换意见,别人看到这样也不好意思打扰了。
由于中央军团副总指挥兼十七军军长徐庭瑶已经进驻昌平前线指挥部,杨杰成了中央军团唯一的总指挥,很多事情他需要和安毅协商一致取得共识,才能顺心顺手地指挥各部。
由于中央参谋团的到来,安毅这个军委前敌总指挥反而没有多少事情要干,严格来说,安毅成了自己麾下四个师的专职总指挥,其他负责的事宜除了后勤这一块之外,基本与华北各军没什么直接联系。
外人看来好像安毅的作用和地位降低了,其实安毅处之泰然,甚至甘之若饴,没其他事务烦扰反而能让安毅专心指挥自己的陆军和航空部队。
杨杰关于如何尽快调集武器弹药的问题,安毅确实无能为力,金陵厂那点儿可怜的生产能力造些子弹和迫击炮弹还行,火炮使用的高爆弹只能从江南兵工厂解决,可如今江南兵工厂已经转到了兵工署手里,安毅根本无法说得动,何况江西和川陕进剿消耗巨大,江南厂和金陵厂开足马力也无法满足几十个进剿师的需要,调到华北更不用谈了。至于湘西厂,本就是不属于军委直接领导的兵工厂,他们拥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和自主权,何况远隔几千公里,公路水路几经辗转,运到这儿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两人正谈着,沈凤道轻轻拉了一下安毅的袖子,低声禀报说有客人相请。
安毅抬头一看,正是刚才在彭振国耳边悄悄报告的年轻少将,向杨杰告了个歉站起来,伸手相握和蔼询问,几句话后就跟随少将走出大厅,进入走廊,拐进了西面第二间休息室。
看到安毅,坐在沙发上的彭振国立即站了起来,伸出手与安毅轻轻一握,笑着问道:“安次长真乃神人啊,几天功夫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