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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旅长张浩早已冲下缓坡,半道上与麾下三团长紧张说了几句,立刻转身跑回杨斌和夏俭面前,惭愧地报告:
“三团工兵连弟兄练习埋设地雷,二排一个弟兄没有按照规定操作给弄炸了,死了四名弟兄,好在兵工厂的技师和随队教官事先严格按照规定拉开距离练习,距离最近的二排和三排八名弟兄只受轻伤……两位随军技师安然无恙,其他……”
“住嘴!还只受轻伤?狗日的耗子,没开战就死伤十几个人,你这旅长刚当了几天?此处距离平江城仅有二十六公里,距离敌人外围部队仅七公里,要是暴露目标让叶琪师跑了,老子绝对枪毙你!参谋长……”夏俭扬起脑袋极为恼火。
“到!”
参谋长杨立邦上校两步走到夏俭面前立正。
“传我命令:撤销工兵连长夏武铭职务,降为上等兵,连长一职暂由副连长张智胜中尉担任;机动旅长张浩记过一次,扣饷三个月,此战结束进一步处罚!另外,好生安慰一下随军技师和教官,别让人家难受。”
夏俭的脸色很难看,下完命令转身走进帐篷,杨立邦上校低声答应,绷着脸带领两名军法官快步走向爆炸点。
杨斌上前拍了拍一脸懊悔的张浩手臂,低声安慰几句,也钻进了帐篷,看到夏俭正在临时搭建的大桌上对着地图量来测去,非常专注,似乎刚才的爆炸根本就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不由得暗赞夏俭这家伙终于成熟了。
杨斌来到夏俭身边低声开解:“这次匆忙携带的地雷为我军首次装备使用,弟兄们学习时间短,出错是难免的。”
夏俭马上反驳:“明朝时候戚继光的军队就能熟练使用触发地雷了,何况是几百年后的咱们?这回好不容易弄回的新式地雷都有保险装置,操作简单埋设安全,一看就会了,要不是工兵连那些孙子自以为是胡来,怎么可能会出事?”
“咦?你这小子还懂得不少嘛,估计是下过功夫的,书迷们还喜欢看:。”杨斌挺意外。
夏俭扔下制图铅笔,气恼地说道:“为了从继南警备师手里抢到这批地雷,小弟死缠烂打,在兵工厂泡了两天,道爷熬不住才拨付首批五百枚给我部,使用不好哪儿有面子见人?这下好了,没炸死敌人自己先挨一下,这个脸丢大了!”
“行了,不说这个,我们得快给师座发报,要求他命令继南的警备师堵住包围圈北面、东面,西面就让张浩带领机动旅和几个工兵连去将功赎罪吧,我让杨烈的一旅配合,剩下的区域我们俩直接指挥合围。”杨斌笑着建议。
夏俭笑了起来,指着杨斌道:“老杨,你可真会替人着想,三言两语就给了张浩那孙子开脱的机会,怪不得你麾下四个旅的弟兄个个喊你老大,我算服你了!行,咱们这就开始,估计继南和老丁已经到位……只是我有点儿奇怪,以老丁和继南的速度,不应该延误三小时啊!不会是与湘鄂赣那片三角地带的红军打起来了吧?”
“不会,湘鄂赣红军才多少人?不到两千,还分散在周边四五个大山里,每一部都不到八百人,敢去硬碰继南的警备师?我估计是他们的炮团初次上阵,又要隐蔽行军,所以拖累了整体;再一个,他们的行军线路不像我们这边好走,延误三小时已经算是顺利的了。”杨斌说完转向自己副官,让他立刻拟份电报发给九江的安毅。
江西九江,赣北警备师指挥部。
中将师长朱世贵布置完警戒任务,大步走进指挥部,拐入东厢宽阔的会议室,扫了一眼安毅带来的三十余名参谋和四部电台,径直走到站在大型地图前商议的朱培德和安毅身边,静静倾听,望着墙上四米宽两米高的大型军事地图,心中对安毅麾下的参谋科校尉暗自称赞,朱世贵麾下就没有制作如此精确和庞大军事地图的人才。
“报告总指挥,杨斌长官来电。”
机要科长石谱芳上校将电文递给朱培德,朱培德笑了笑指指安毅,石谱芳咧咧嘴,转而把电文送到安毅手上。
安毅看完低声向朱培德通报,接着对石谱芳下令:“给老杨回电,同意他们的作战安排。”
“是!”
朱培德的侍卫长大步进来,在朱培德耳边低声禀报:“鲁咏庵将军到。”
“哦?他怎么来了?不会是总司令让他来指挥张石候十八师吧?”朱培德望向安毅,安毅笑着说让他进来不就知道了吗。
鲁涤平带着副官,大步走到朱培德面前敬礼:“属下向益公致意,匆匆而来没能提前禀报,请益公海涵!安将军好!”
朱培德回了个礼,将鲁涤平领到边上的方桌旁坐下,勤务兵很快送来茶水,安毅与第一路军朱培德的参谋将校低语几句,也过来坐下。
鲁涤平低声问道:“益公,安老弟,末将有一不情之请,还望两位多多帮忙……这是总司令的亲笔手谕,明日总司令也会到达此处,担心两位攻势凌厉错过机会,所以末将就先赶来了。”
朱培德接过手谕,看完微微吃惊,随即把手谕递给安毅,向鲁涤平低声问道:“咏庵兄与叶琪有何交情?”
“是这样,上月下旬桂系和何健三个军对我发难,全靠叶琪及时通报张石候,十八师与小弟才逃过一劫。叶琪叶翠微早在原湘军二师三旅担任五团团长时,就与时任四旅旅长的张石候交情颇深,若不是翠微兄在合围之前急报张石候,恐怕小弟和张石候早就完了。
何健此人城府极深,心狠手辣,与小弟积怨已久势同水火,桂系猛将夏威性如烈火,早就对我第二军虎视眈眈,要是被他们逮住,难以想象啊!因此,为报翠微兄救命之恩,小弟只能恳请校长网开一面,校长慷慨答允并提醒小弟火速赶来,说安老弟今晚就要发起总攻,晚了恐怕来不及,于是小弟就赶来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鲁涤平说完,恳切地望着朱培德和安毅。
朱培德和安毅面面相觑,大感意外,接着朱培德摇摇头莞尔一笑,和气地解释:“咏庵兄尽可放心,原本我们就没有尽数消灭叶琪师的打算,计划围而困之,劝其投诚,要是叶琪一意孤行才会发动攻势。按惯例分析,叶琪绝不会铤而走险,所以人身安全还是能保证的。”
安毅知道鲁涤平不是来指挥张辉瓒师和湘西的谭道源残部,心中的戒备顿时放下,他看到鲁涤平颇为怀疑的表情,低声解释道:
“鲁将军,叶琪师两个团分兵浏阳,已经在我部两个旅的俯视之下,剩下一个旅又两个团驻扎平江内外,已处于南昌警备师尹继南部三个旅和江西保安部队副司令杨斌将军两个旅的夹击之下,面对两倍于己的兵力,之前又失去了麾下战斗力最强的独立团,至今对我部调动仍一无所知的叶琪将军实在无力回天了。
鲁将军请尽管放心,小弟这就给杨斌和尹继南两位将军致电,提醒他们力保叶琪将军的安全。”
鲁涤平呆呆地望着安毅,怎么也没想到安毅会调动江西保安部队秘密参战,更惊讶于安毅的诡诈和速度,在中央政府没有发布讨伐令之前就已暗中调遣重兵入湘,而战斗力勇冠全军的独立师今天才慢慢开动,陆续登船极尽迷惑,这手狠招要是没有蒋总司令的默许,怎么可能?
鲁涤平只觉得背后发寒,对蒋总司令的阴险和安毅的狡诈终于有了直观的深刻体会,本想要求朱培德和安毅把张辉瓒十八师还给自己、以便指挥含愤之师攻向长沙报一箭之仇的打算不敢再提了。
“咏庵兄,请喝茶,咱们慢慢聊。”
老辣的朱培德一眼就看出鲁涤平心中的打算,装作没看到鲁涤平脑门上的汗珠,轻松地笑道。
鲁涤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下两口,借此机会飞快寻思,放下茶杯对安毅说道:
“久闻安老弟用兵如神,犹如天马行空无迹可寻,不知安老弟可否将如何使用十八师的计划慷慨相告?”
“小弟敢不遵命?哈哈,鲁将军请……”
安毅打了个哈哈,便把鲁涤平请到地图前,指出张辉瓒十八师已经到达的位置解释一番,接着把南线四个师的情况统统告诉鲁涤平:
“范石生将军的第五师今晚可到郴州,休息一晚继续向永州行进,以防备桂北方向的黄绍纮十五军四个守备团,并断绝何健将军驻衡阳一个旅、桂军一个团的南去之路;王均、金汉鼎大哥的两个师今晚将分别攻打茶陵和耒阳,张辉瓒将军的十八师攻打攸县,这几个县城都是湖南地方守备部队,既不属于何健管辖,也不属于桂系管辖,都是一些借口防赤剿匪、拥兵自重的地方武装,鲁将军担任湖南省长期间,也给他们颁发过番号,应该清楚这些乌合之众的战斗力,因此,十八师打下攸县后就会直取衡山,迅速截断长衡公路和铁路,进而窥视长沙,金汉鼎师拿下衡阳将马不停蹄攻向邵阳并坚守之,王均师占据衡阳左右呼应张辉瓒师和金汉鼎师,其他书友正常看:。
小弟等会儿将乘火车赶赴艾城,转快艇直达修水,争取明日傍晚抵达平江,率领尹继南师开赴长沙,与十八师一同南北夹击,迫使何健尽快出兵鄂西参战。届时,小弟会尊重张石候将军的意见,要是他愿意进驻长沙,小弟就命令尹继南师开往岳阳,与何健将军一起进攻桂系陈嘉佑第十二军,把长沙留给十八师也行啊!”
“不不!谢谢安老弟,既然总司令已经对何健有所任命,十八师还是严格遵循既定计划为好,能这样愚兄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不知逸如兄在湘西休整的弟兄攻向何处?”
鲁涤平始终放不下自己麾下的谭道源师六千余人马,生怕被安毅借机吞掉。
安毅微微一笑,指挥棒指向地图:“常德,谭将军所部会在明日拂晓全力攻打常德,那里有陈嘉佑的一个正规团和一个保安团,周边桃园、汉寿的两个守备团已经投奔了张弘栾前辈的四十四军,谭将军不会很吃力,只要顺利拿下常德,谭将军又可以再次壮大,很快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主力师了,书迷们还喜欢看:。等打完仗鲁将军如何调动,小弟俯首听命。”
鲁涤平感激地抓住安毅的手:“谢谢老弟!愚兄来日定当报答!”
“鲁将军客气了,小弟在南京开会期间见到谭公,他老人家为此专门把小弟招去,小弟当时就把心里话如实相告,让他老人家放心,晚辈会想方设法让张辉瓒将军、谭道源将军两部立下战功发展壮大。毕竟,咱们一起从广州出发的北伐老部队不多了,小弟深知谭公的心愿,不敢有丝毫敷衍,谭公也颇感欣慰。”安毅客气地说道。
鲁涤平频频点头,思考片刻对安毅笑道:“安老弟,愚兄和你一起到前线走走如何?安老弟的指挥才华全军有名,愚兄也好取取经啊!”
“这……”安毅有些迟疑地望向朱培德。
“放心吧,愚兄赶来九江之前,蒋总司令就吩咐愚兄若有机会就去谭逸如师看看,打完仗带到武昌待命,准备整编。”鲁涤平解释。
朱培德来到两人身边,笑容可掬:“行,那你们就一起去吧!小毅,南线三个师我会让他们加快速度,你指挥好北面的长沙、岳阳一线即可,如有需要,我让焕琪带两个保安旅去支持你,这里有世贵的警备师,湖口有程光的新编师,足够了。”
“晚辈遵命!”
安毅点点头答应下来。
鲁涤平又是一愣,不知道朱培德和安毅怎么又弄出两个师来,更不知道这两个地方警备师,已经在三天前被蒋总司令纳入中央军主力师序列,虽然名称还是警备师,但军费和调动指挥已经完全由中央负责。
第四九八章
第四九八章
三月二十八日,汉口,武汉政治分会,其他书友正常看:。
南洋大楼门前的街道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辆辆军车来往穿梭,大楼内上上下下的过道里,到处可见神色紧张匆匆疾行的文武官员,皮靴敲打在光洁地板上的声音,急促而又凌乱。
二楼会议室里灯光明亮,张华辅、胡宗铎、夏威、李明瑞、杨腾辉等十余名将领齐聚一堂,联合指挥匆匆调集的第七军、第十九军、十八军两个师、湖北地方守备部队等四个军两个守备师,面对中央军刘峙、朱绍良两军八个师共十万重兵咄咄逼人的攻势,仓促调动六万主力和两万地方部队应战的武汉方将帅心中毫无胜算,面对鄂东一线装备完善斗志昂扬的中央军六个主力师的步步紧逼,胡宗铎和夏威等人反复权衡,果断做出决定,命令黄梅一线部队后撤至蕲春以东,与后续部队集结布防,命令十八军三师火速增援北路之英山方向,与中路的十九军相互呼应,连成稳固战线,十九军一部迅速增援富池口,集结两个师的火炮严密控制江面,坚决阻止中央军海军掩护主力部队逆流而上攻打黄州,书迷们还喜欢看:。
系列命令下达完毕,夏威走到低头查看桌面上军事地图的胡宗铎身边,顺着胡宗铎手中笔尖的运动线路,仔细打量:
“今予兄,你担心江南一线朱益之麾下的五个师?”
“是啊!何健手握重兵却摇摆不定,声称湘东一线压力倍增,不愿派出麾下周澜师、刘建绪师扼守平江、浏阳一线,致使翠微兄不得不将麾下一万六千余人马尽数进驻平浏,本可北上增援鄂城的十二军两个师只能填补湘北鄂南的空虚。”
胡宗铎直起腰转向神色严峻的夏威,手中铅笔直指湘东一线。
“熙苍兄请看,张辉瓒、王均、金汉鼎的三个师已经出现在萍乡西南、莲花、茶陵之东,范石生的第五师轻松占领赤军弃守的宜章,正在缓慢北上攻向郴州,目的非常明显,就是攻占衡阳断我退路,以何健的三个师和我军两个补充师的兵力,将这几个各怀心事的地方军拒之于衡阳以东不是什么困难,麻烦在于至今仍未发现安毅指挥的南昌守备师的踪迹,从安毅独立师的战斗力分析,这个由他的老搭档尹继南率领的、名为地方守备师的部队战斗力不容忽视,可到目前为止未见其踪迹,湘东北一线和长江南岸出奇的平静,令人担忧啊!”胡宗铎掏出香烟点上一支,狠狠地吸上几口。
夏威对着地图沉思片刻:“的确反常,老蒋把诺大一个南线湘赣战区交给安毅,肯定是深思熟虑而为之,以目前湘赣一线的情况来看,其左路为范石生部,中路为朱培德麾下的王均、金汉鼎两个师,右路为张辉瓒十八师,却留下北面平浏一线至长江三百余里的空挡,如此愚蠢的排兵布阵很不应该,那个以用兵如神快速刁钻誉满全军的安毅不会这么愚蠢的,恐怕真有阴谋。
可是,以安毅第一路军麾下六个师兵力分析,其中四个师都在湘东和以南地区,安毅麾下最强横的独立师刚刚在南京对面登船完毕,开到战场至少需要两天时间,安毅手中只剩下那个娃娃师长尹继南的一个守备师,想玩阴谋也没什么余地,就算他手上多出一个师,要想从平浏一线入湘,恐怕也要激战几天才行,翠微兄的那个师不见得比你我的队伍差多少,何况身后还有十二军随时策应驰援。”
胡宗铎点点头:“这也是小弟想不通的地方,可是以小弟对安毅的了解来看,他很可能不与翠微兄硬碰硬,而是发挥快速运动出其不意的特点,从什么地方寻找突破口集中兵力迅速打击,这一招在两年的北伐中他屡试不爽次次得逞,却又每每令人防不胜防,特别是在湘东北那片山势延绵地形复杂的地域,更有利于他发挥自己的特长,小弟真为翠微兄捏把汗啊!”
张华辅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