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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证,担心这样还不够保险,遗嘱也准备了一式两份,全部是邹先生亲笔书写。其中一份由陈宗城陈律师负责保管,另外一份却是存在民生银行保险柜中,钥匙由我跟蒋光耀律师共同保管。我们三个人当时就觉着有点不对头,恐怕要出事,果然紧接着陈律师跟蒋律师就被人杀了,那天如果不是我碰巧酒后驾驶出了车祸,只怕,只怕是……”
“那遗嘱呢?”岳天雄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说:“遗嘱两份原件,现在可还在?”
付文韬说:“陈律师负责保管的那份我不知道,不过他是在办公室里遇害的,我想那份原件多半是不保。至于我跟蒋律师保管的那份,一听说出事我就偷偷给取出来了,喏,就是这一份,邹先生,您要不要过目?”
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纸信封,邹长德一挥手,说:“念!”
“等等!我看就不必麻烦付律师了,不如由我来代念好不好?”李卫东忽然笑了,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说道:“本人邹长龙,妻儿惨死,家业后继无人,而凶手仍然逍遥法外。杀妻灭子之仇不共戴天,凶手一日不能伏诛,则我一日无颜见邹家先祖,愧对妻儿泉下之灵!遂特立此遗嘱,委托结拜兄弟岳天雄替我查出真凶。若天雄吾弟能不负我所托,报邹家灭门之仇,我愿将名下全部产业相赠。”
“岳天雄?!”
除了邹长德,所有人全部再次愣住,包括岳天雄自己也是无比诧异。付文韬惊讶的望着李卫东,说:“这位……这位先生说的一个字都没错,邹先生指定的遗产继承人,就是岳天雄岳先生!”
邹长德一声冷笑,说:“怎么,李先生这是不打自招了?既然你能念出遗嘱,想必另一份原件以及落到了你的手中,也就是说陈律师和蒋律师被杀,就是你做的!你害死我二弟在前,如今又想偷梁换柱,鸠占鹊巢,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李卫东大笑着说:“没什么好说的,我承认,所有事情都是我做出来的。邹家灭门,设计害死邹长龙,然后借吊唁之名,除掉将军,嫁祸方家,如果不是你们发现的快,方震南的尸体我肯定要丢到岳先生的房间里去。哈哈,有趣有趣!所有的罪名我全都承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各位可否答应?”
邹长德冷然说:“讲!”
李卫东霍然转头,目光如刀紧盯着岳天雄,一字一顿的说:“我想跟岳先生单独说几句话,可以么?”
邹长龙指定岳天雄为遗产继承人,这份遗嘱对于在场所有邹家人来说无疑是个意外,张敬之看看邹长德又看看岳天雄,欲言又止。岳天雄一抱拳,说:“邹先生,张管家,遗产继承是个大事,况且老三老四现在人在香港,我想这件事等他们回来再做商议不迟。至于李卫东,他人在这里也不怕飞了,就请各位行个方便,如何?”
邹长德张敬之还有龙七几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人陆续退出房间。随着房门关上,岳天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低声说:“我就知道这瞒不过你,事实上我也没打算继续瞒下去。这局棋走到这里,已经无解,李卫东,你输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将计就计(上)
岳天雄的确有把握说这句话。将军遇害,李卫东的嫌疑无疑最大,而方震南又死在了他的房间,唯一一个剩下的岳天雄,又成了邹长龙亲笔指定的继承人。遗嘱公布的不单是产业的继承,同时也承认了岳天雄跟邹长龙是结拜兄弟这个事实,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正说明了邹长龙对岳天雄的信任!
换句话说,原本跟邹家灭门案有牵连的几个人,都直接或间接的撇清了关系,唯独李卫东,到目前为止所有嫌疑都无一例外的指向了他。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是个完美陷阱,无论他李卫东有再怎么聪明的头脑,再怎么高强的身手,也已经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有,邹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那么多条枪,也绝对不会给他辩白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李卫东说:“岳天雄,我功夫如何相信你很清楚。虽然我现在戴着手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岳天雄哈哈大笑,说:“李兄弟是个明白人,怎么可能做这么冲动的事!杀我岳某再简单不过,可是我死了,不更坐实了你杀人凶手的罪名?当然了,就算你不杀我,恐怕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但是夏家两位小姐对你情深意切,李兄弟性情中人,应该不会置她们的生死于不顾,是吧?还有你那几个女朋友,你老爸老妈,他们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军区大院吧。我岳天雄算个屁啊,卑鄙小人,烂命一条,死不死都无所谓,但是万一赔上你那么多亲人的命……啧啧,不值,非常不值,以你李兄弟的头脑,怎么可能算不清这笔帐!”
李卫东笑了笑,说:“你言下之意,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放过他们?陆家灭门案,五十四条人命;邹家灭门,你害死邹长龙一家四口还不算,还做出那种有悖人伦畜生都不如的事!就凭你岳先生的人品,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岳天雄眼神透出一丝玩味,说:“或许信,或许不信,谁知道。但是我相信人总是喜欢自欺欺人,现在哪怕我给你一张空头支票,一根稻草,你都会把这当成是唯一的希望,因为你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李卫东,其实你的头脑远胜过我,甚至当年的夏继岭也未必有你这般聪明,但是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会输给我?因为你还太年轻,你心肠不够硬,手段不够狠,因为你战胜不了你的感情!”
李卫东盯着岳天雄,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说的对。如果不是因为大小姐跟二小姐,我根本不必搅到你们的恩怨中来,如果不是为了保住陆家,为了完成我对老爷子的承诺,我也根本不会上你的当!岳天雄,就算我输给了你,至少我还是个人,至少我还有朋友,有亲人,但是你呢?除了你下辈子也花不完的二百多个亿,你什么都没有,夏继岭,陆伯涵,邹长龙,方震南,这些人的报应早早晚晚会同样落在你身上!一个连感情都没有的人,你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岳天雄哈哈大笑,摆摆手说:“你不懂,没有体会过权力的乐趣,这些事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二百四十个亿,你知道这些钱意味着什么吗?一支军队,一场战争,一次政变,乃至一个国家!你可以成为至高无上的主宰,成为无数人顶礼膜拜的神一样的存在!李兄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试图用你那套理论来说服我。包括夏继岭也包括陆伯涵,还有邹长龙,将军,他们哪一个不是做着跟我相同的梦想,区别只是成功或失败,仅此而已!”
抽出支雪茄点燃,岳天雄话锋一转,说:“李兄弟,说真的我岳天雄自问心狠手辣,从未在乎过谁的死活,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惋惜的人。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只要你肯点个头,我岳家大门随时向你敞开,若是你肯为我做事,我还真想象不出天底下还会有谁是你我的对手!我欣赏你的能力,奈何你从没领过我这个情,所以事到如今这完全是你自找。我岳天雄虽然爱才,却更爱脖子上这颗脑袋,你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我,对不起,不可能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李卫东点点头说:“理解,能够对你构成威胁的人,差不多全已死绝,唯独剩下我一个,不杀了我,你一定寝食难安。”
岳天雄微微一笑,说:“千金易得,知音难寻,你李兄弟这么善解人意,倒真让哥哥心里好生过意不去。对了,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虽然我很清楚一直以来我都不会给你什么好印象,可是为了谋划这个局,我可谓是绞尽脑汁,机关算尽,自问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连方震南跟将军我都瞒过了,不知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我的呢?”
李卫东没有回答,却示意岳天雄替自己点支雪茄,叼在嘴上抽了两口,才反问:“你觉得呢?”
岳天雄说:“扣留在别墅的四个人中,必有一个是凶手,这个道理你肯定很清楚。而方震南跟将军先后出事,剩下的只有你我,只要你李兄弟不是白痴,当然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但是我相信凭你的智慧不应该这般后知后觉,如果没猜错,这之前你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对么?”
李卫东耸耸肩,说:“还好,你总算没有侮辱我的智商。”
岳天雄想了想,说:“那就是因为白九了。在大厅里把你引开的那个蒙面人,其实就是方震南的保镖白九,他今晚的表现是不是很出乎你的意料?哈哈,只不他之前隐藏的太好了,你竟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才送上门来让邹长德抓了个现行。李兄弟,做人太自负固然不是好事,但若像你这般优柔寡断,也一样会送了性命,可惜啊!”
李卫东嘴角浮起一抹讥诮,说:“我是不是优柔寡断不知道,但你岳先生如此自以为是,好像也不见得怎么聪明吧。”
岳天雄一怔,说:“怎么,你当时就已经猜出了白九的身份?”
“不,你错了。不是当时,准确的说,应该是在白九偷袭我之前。”李卫东一声冷笑,说:“这一次跟我同来的保镖裴三,你肯定知道底细,她其实是方震南安插在夏家的眼线,但你不知道的是在这一次来邹家之前,我跟裴三曾经交过手,结果让我十分意外。裴三的功夫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在正面对决的情况下我几乎占不到什么便宜,跟她相比,白九的功夫差出何止十万八千里,甚至连侯万风都能跟他拼上一拼。于是我就很纳闷,以方震南那种怕死的性格,真的会把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派出去做卧底,反而留下个功夫很逊的人做贴身保镖么?”
岳天雄眼神一亮,说:“不错!一直以来我都以为白九伪装的很好,却忽略了这个细节,李兄弟果然目光如炬!”
S:接下来俺们东东又要发威了,这一节内容本来挺多的,可惜身体不给力,今晚肚子一直疼,很烦躁,先更半章出来吧,明天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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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将计就计(下)
“白九确实演技不错,只可惜他毕竟不是专业演员。”李卫东看了岳天雄一眼,说:“昨天早上我刚到邹家,跟白九对过一拳,当时他故意装作废了一臂,向我示弱。可是他忘了他的功夫特别之处,就在于以卸力为主,那一拳的力道如何我自己知道,就算白九挡不住,也完全没道理连整条手臂都废掉,对么?”
岳天雄略一沉吟,说:“白九勇夫而已,论机智当然不是你的对手,被你识破也很正常。可是你的怀疑还在白九之前,那么想必是因为白晴,这女人的演戏天分我一向都很看好,况且满身的伤疤无一作假,难不成在你面前也露了马脚?”
李卫东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摇摇头说:“岳天雄啊岳天雄,这一出苦肉计也真难为了你,下足了本钱,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倒留个笑柄。你说白晴演戏天分很好,这我承认,我特地留意了她那一身的伤疤,确实有不少旧伤;至于说方林做不成男人所以变态到拿白晴来发泄,这我也可以接受,但是以方家父子的精明,百般虐~待白晴而不怀疑她会恨自己,居然还会放心把她带在身边甚至出入邹家这种场合!呵呵,我倒想请教岳先生,如果你把一个人折磨到这种地步,还敢留她在身边么?你说我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破,岂不成了白痴?”
岳天雄以拳击掌,说:“原来如此!妈的,是我一时糊涂了,只想着怎么才能让白晴骗取你的信任,却闹个百密一疏!还好还好,我之前一直没有动白晴这颗棋子,看来还真是明智,否则先一步被你识破,岂不坏了今天大事!”
李卫东叹了口气,说:“算了你还是别猜下去了,就算你不觉着累,我也觉着烦。我之所以怀疑你,并不是因为白晴、白九,既然请你留下,这些话原本我就打算说出来,我猜岳先生如果有耐心听完,表情一定会很可笑。”
岳天雄一怔,随即失笑说:“李兄弟,要说刚才几点或许我还相信,可是这句话就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吧?如果你真是早就看穿,又怎么会掉到我的陷阱里面,既然你不怕浪费口水,我倒真想洗耳恭听了!”
李卫东笑了笑,说:“我听说过一句话,最可怕的不是愚蠢,而是自作聪明,看来放在你岳先生身上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你真的以为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天衣无缝?好,那我就从头给你一一说起,让你心服口服。”
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岳天雄,你还记得你我第一次打交道么?除去东京拍卖会不算,应该是陆家灭门案。陆家一夜之间宗亲死的一干二净,唯独剩下了芸儿跟冰冰,当时我一度真相信了你的话,以为这是有人故意陷害夏家,挑起夏家跟陆家的火拼自相残杀,但是事情的结局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虽然帮陆家揪出了内鬼欧阳烈火,但那时正值陆家元气大伤,大小姐刚刚接管家族立足未稳,那个有能力一夜之间把陆家几乎斩尽杀绝的幕后凶手,居然没有趁机下手,反而销声匿迹,坐等陆家势力养成!这似乎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凶手突然改过自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第二,就是凶手已经达到了他的某种目的!敢问岳先生,你更相信哪一种可能?”
岳天雄表情不觉凝重了几分,沉声说:“说下去!”
李卫东吐掉雪茄,慢条斯理的说:“如果说凶手会良心发现,打死我都不信,所以我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至于说凶手究竟是怀着何种目的,遗产风波过后,方震南的儿子身中剧毒差点挂掉,方家跟陆家从此势不两立,而陆家不单伤了元气,同时也由于老爷子急于脱离组织掌控,跟将军之间的关系变的十分紧张。昔日彼此倚重的伙伴,如今互相猜忌四分五裂,只有你岳天雄完全置身事外,什么帐都算不到你的头上。当初四大金刚老大陈烽邀请客家帮六大家族主持公道,唯独你没有到场,我就有些纳闷,如果你心里没鬼,那究竟是在怕什么?”
岳天雄眼神越发变得凌厉,手指猛一用力,竟将抽到一半的雪茄捏断了。李卫东不无讥诮的说:“别急,刚刚这些呢还只是我的猜测,如果藉此怀疑你多少有些捕风捉影,谅你也不服气。那次在陆家我能够揪出欧阳烈火,其实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如果没有你埋下的眼线陆养浩陆七爷,欧阳烈火诡计几乎得逞!我曾说过,陆养浩的精明连我都佩服,你把这样一个人埋在陆家,还真是处心积虑。记得当初你力劝我去香港时说过什么吗?你说你担心方家跟陆家会联手对付你,可实际上灭门案之后,陆养浩已经接任了陆家主事,以他的头脑跟主事人的身份,老爷子又已经痴呆,如果仅仅是想阻止方陆联姻简直易如反掌,又何须劳你拐弯抹角的来求我帮忙?”
微微一笑,李卫东一字一顿的说:“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很清楚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欧阳烈火其实也是你布下的一枚棋子,只不过摆平了陆家,他已经失去了作用,以你岳先生的手段必然要除之而后快;而陆养浩就是因为太精明了,不甘心一辈子都受你摆布,你便索性借我之手,把他们两个一起铲除!如此一来,再没有人可以揭穿你的诡计,怎么样岳天雄,我这个推断,不算信口雌黄吧?”
岳天雄沉默良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看起来,从那时开始你就已经怀疑到我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