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年无论瑶光如何拼命要整她,杀她,却从未对她有半分仇恨,反而觉得像是对一个任性的小妹妹般关心。
“白雪泥,我不用你救!”瑶光醒前醒后完全就像是两个人,双目瞪得比杏子还圆,眉毛都立起来了。
白雪泥微微一笑:“你自己跑到这里,我这人又是这样,就算受伤的阿猫阿狗跑到我面前,我都是会救的。”
“我?”瑶光嘴巴、鼻子、眉毛拧到一起,“这里是我的家,我是回家,我娘呢?”
白雪泥安然坐在椅子上,细看着那本日记,漫不经心地道:“你问我问题就是在求我,这种语气,要我怎么答你?”
“你!”瑶光跳起,随手抄过枕头,抵在白雪泥咽喉之下,“快说!”
白雪泥忍俊不禁:“瑶光殿下,我们数次交手,难道,你认为这枕头能勒死我还是刺死我,还是,砸死我?”她随手一拨,枕头掉在地上碎成几片碎瓷,瑶光牵动伤口,又倒在床上,嚎啕大哭:“我这辈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上人,居然还是个女的,不止这样,你那个好师妹她不念我对她的好,派人追杀了我整整三个月,我从未试过像是一条狗那样被人追杀,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你娘是不是尚香宫的前任宫主君无艳?”
“君无艳?”瑶光的眼神一片空洞,“那是谁?娘亲就是娘亲,娘亲的名讳,我却不知。”
“那,滇北小镇的飘记豆腐坊的老板娘又是你什么人?”
“飘飘姨,她就是你们那般不知所谓的老家伙们口中的青墨夫人!”
“什么?”白雪泥呆坐着,浑然一副失魂的模样,“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就这样死了,为什么会这样?”
“死了?”瑶光又忍不住跳起来,“不可能,飘飘姨武功盖世,对我最好,从小,娘亲不理我,不管我,就只是飘飘姨对我最好,她怎么可以死?”
“我也不想她死,”白雪泥牙齿狠咬,“我还亲手将她埋葬……”
“你把她埋了?”瑶光这回是真的跳起来,发疯一样跑出门外,喊道,“我不许你埋她,要埋,也应当是我来埋!”
外面风一阵阵急刮在她们身上,白雪泥颇为担心瑶光的伤势,紧跟其后,见她伏在墨青飘的墓上,拼命似的徒手去挖,好在白雪泥埋得尚浅,才半日时光便找到墨青飘的尸体。
瑶光默然捧着飘大姐栩栩如生的面容,如母女般亲昵地伏在她胸口,柔柔地闭上眼睛,幽幽问道:“白雪泥,飘飘姨是怎么死的?”
“她中了五步散,不能动弹,又被人打了一掌,所以……”
“不!你撒谎,”瑶光掰开墨青飘的手指,看了看她腕脉,“飘飘姨并未中毒,她为何不跑?”
白雪泥想想刚才的情况,难道君无艳已经解了飘大姐的毒,而飘大姐为何不跑,难道心甘情愿被人杀死?除非,白雪泥忽然想到她死之前恶毒的诅咒,还有死后那一抹宽慰而诡异的笑容—;—;她根本看出了杀她的是谁。
“你想不想给飘飘姨报仇?”白雪泥又是一笑,连她自己都没注意,自己的笑容与墨青飘死前的那一抹竟然如此类似。
“知道谁下的毒手?”
“若我说我知道,你会相信吗?你曾说过,我们是宿敌。”
瑶光正起身子,高声说道:“自小,娘就教诲我,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此一时,彼一时。”
白雪泥微微点头:“杀死你飘飘姨的人,应当是个她最亲近的,且,心甘情愿死在这人手中,而从这个人又虏走你娘来看,”她故意拉长声音,“他一定是个跟你们渊源很深的人。”
瑶光一噘嘴:“说了等于没说,”嘴上虽鄙夷,心里却在盘算合适人选。
山谷中忽然狂风大作,吹得人渐欲迷眼,随之咆哮起一阵阵野兽的声音,应知是内力深厚之所为。
“谁?”瑶光警戒地像是一只准备战斗的豹子,紧紧盯着着声音来处,“不好,有很多人!”
白雪泥沉吟片刻:“你重伤在身,我们还是去山洞躲躲。”说罢,也不管瑶光的反对,拉着她就跑进山洞,山洞外面嘈杂之声大做,像是千军万马狂奔而来。
在一众琐碎的声音中,有个声音让白雪泥异常熟悉。
“你们真的确定瑶光那丫头逃到了这里?”
白雪泥紧张的心情立刻一扫而光,对瑶光附耳轻语:“来人中有我熟识的人,我先把她们引开,你等等趁机逃走,风声一过在这个山洞相会。”
瑶光面色大变,单手擒住她的喉咙,狠道:“你若是敢出卖我,我就杀了你!”
白雪泥将她软弱无力的手拿开,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我是不可能出卖你的,因为,我要利用你查清楚一些事情,把手拿开,”白雪泥生平第一次如此厉声对人说话,竟然是她生平碰到的最大敌人—;—;瑶光。
瑶光将信将疑地松开手,任由她走出山洞。
洞外,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头攒动,尽数聚会于此,白雪泥有些心寒:就算是武当比武夺掌门、选武林盟主,都未见有如此强大的阵势,棒打落水狗而已,需要如此兴师动众?
那一侧,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在低头检查飘大姐的尸体,他身边站了一男一女,正是君城舞与君夜,而这个锦衣华服的中年汉子便可能是君家目前的当家人—;—;君无殇。
当然,第一眼发现白雪泥和刚才出声的人是同一人,凤目英气十足,只是断了一腕,穿上宽袖衣服遮在下面,白雪泥也一眼发现了她,抢上前去:“凤姐姐!”
凤漆烟似乎不及以前热情,但笑容依然温和:“雪泥妹子,江湖上传闻,瑶光那女魔头逃窜至此,刚巧,妹子有否看到?”
白雪泥摇摇头:“众位,我被人带到此处,而遇到这位夫人身故,正去找东西敛葬,却不想碰到了各位英雄,并未见到瑶光。”
华山派那队人高声响起:“白姑娘可否带我们去洞中搜查一番。”
白雪泥摇头刚要回绝,却看君城舞远远对她使着眼色,她故意低下头,不去看城舞,说道:“洞里没有,难道各位英雄信不过白雪泥这三个字的人品?”
第七节 焚烧一空
局面僵持着,似乎没有人能说清楚,到底为何一夜间对白雪泥三个字充满了猜疑,又或许,那来源于雪泥的不自信,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山洞。
三名不知所谓的家伙,夺路而过。
“欺……人……太……甚!”白雪泥横臂阻拦,三条身影交互配合,一挡、一攻、一走。
白雪泥手臂用力,以臂为剑,挥出一招“席卷鹅毛”,上步抬腿,提膝,总算将挡、攻的两人拦住,快出三招,逼得二人毫无还手之力,但心下气血翻涌,没了内力,坚持不久,只得虚招相拖,左蹿右躲,盼那人找不到瑶光,或是给瑶光直接催眠。
忽然,一声叫骂,瑶光给人提着脖子拎出来,倒在地上伤口鲜血又涌了出来。
“你们不能这样!”白雪泥闪过二人,冲过去护在瑶光身前,“她当初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责难白雪泥这行为。
君城舞和君夜也拦了过来,君夜阴沉着面容,一双眼睛在暗示着什么,君城舞则辩驳道:“雪泥做事情都有她自己的理由,你们先听听她的理由好不好?”
白雪泥面容严肃,站起身来:“各位信我一言,瑶光是前任宫主的女儿,换句话说,无论那种角度,她都必须执行她的命令,并且,这个宫主已经被人掳去,或许,在这个宫主之外,还有个幕后黑手。”
一直关注飘大姐尸体的君无殇听过之后,站起身子,正看向白雪泥,目光审慎。
“而且,我查到,前任宫主并非别人,正是君无艳前辈!”
她话语声轻婉,在寂静的人群中顿时炸开锅,大家议论纷纷,就连君城舞也不由自主将手伸向白雪泥额头,摸了过去,而众人议论之余将目光尽数投向君无殇的身上。
君无殇那冷静而庄严的面容未曾有一丝更改,只是淡淡地说:“舍妹十几年前便已亡故,余下一女,正是这位白姑娘的师妹,”他的话未对白雪泥的判断加诸任何评价,只是轻描淡写一句,便尽数推翻。
“就算如此,”白雪泥依旧挡在瑶光身边,“你们当中有谁被这个女子害得比我惨的,请站出来,若是没有,我都能原谅她,为什么你们不能?”说着,便将吓得面色苍白的瑶光扶起来,一步步向着茅屋走去。
“慢着!”
白雪泥实未想到,这个人竟是凤漆烟。
“凤姐姐?”
凤漆烟从宽大的袍子里竖起一只瘦弱的胳膊,上面镶着一只假手,虽也美丽,却无活气,但见她用另一只手用力一拔:“敢问雪泥妹妹,我有没有资格?”
“凤姐姐……”
凤漆烟这只手虽非白雪泥亲自所斩,一切也皆因白雪泥而起,一直以来,都是她心中的隐痛。眼见她一步步逼来,白雪泥面色苦楚,双目隐有泪光。
“妹妹,你闪开!”
“不!”白雪泥执着得固执。
凤漆烟眉目紧锁,退了两步,说道:“这只手乃是我生平奇耻大辱,妹妹让开,我不会取她性命,我要留着她的性命,羞辱她,让她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深深后悔!”那只光秃秃的手臂从宽大的袖袍内一挥,荡起一阵寒风,几点暗器飞来。
其他人见她用暗器来打瑶光,也纷纷放出暗器。
雪泥不意,险些也被打中,却还是扶着瑶光翻滚数圈,躲过暗器,一声声凄厉的暗箭破空滑过,立刻在她们身上留下血痕。
君夜终于按捺不住,双手激射。
他虽快却也敌不过人群内射暗器者众多,虽打落一地,还是有些会在瑶光与白雪泥身上开花结果,瑶光给白雪泥护得紧紧,身后好像听到一声冷笑。
那双眼睛,谢冰蝉!
白雪泥明明看到谢冰蝉蒙着黑斗篷躲在人群之后,却连揭破的能力都没了。
“嘭!”
君无殇抛过一块大石,转在两人面前,只听他朗声说道:“白姑娘是我家城舞的朋友,并且是在下旧交之女,谁再为难她就是跟君家过不去!”
君夜吃惊地看着父亲,君城舞赞许地看了舅父一眼,奔过来扶起白雪泥。
又是一片死一般的静寂。
“这是谁的钥匙?”
白雪泥才发现,刚才挣扎时把飘大姐给的钥匙掉在地上,忙神色慌张地装了起来,拉过瑶光,关切地说道:“没事儿了,瑶光,没事儿了!”
瑶光双眸一缩,恶狠狠地看着那群人,叫嚣道:“你们等着,有昭一日,我非要让你们完全臣服于我的脚下,”然后冷笑着瞧着君无殇,“你也一样!”说罢,纵身急跃,勉强离开此处,地上流着鲜血,延续到目不所及的远处。
人们方才醒悟,寻踪追去。
君无殇却不再行动,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眼神看着白雪泥。
“你从哪儿看到君无艳这个名字?”
白雪泥勉强站起来,掸掸衣服上的尘土,在君城舞的搀扶下走到茅屋和坟墓之前,指了指:“就是这里!”
君无殇垂手,无言,看了看上面的字迹。
猛一抬手,五指齐发,将墓碑击了个粉碎,然后看向君夜与君城舞,指着那间茅屋:“把它烧掉!”
“你凭什么?”白雪泥没想到他会击碎琴心的坟墓,现下居然连茅屋都要烧掉。
君无殇居然笑了:“丫头,你还太年轻。”
君夜惊讶地望着父亲和白雪泥,用火折燃起周围的草,忙挡在白雪泥跟前,面对着父亲,神色惊恐。
君无殇朗声长啸:“烧的好,真个干净啦!”说罢,转身就走。
白雪泥下意识地抚摸着袖子内绣有君无艳名字的香囊,心想,还好,这个可以留给城舞做纪念,于是甜甜一笑,靠在了君城舞的肩头。
君城舞用食指戳戳她的额头:“从未有人如此冲撞过我舅父的!”
白雪泥笑笑,一吐舌头,君夜在前面,看看白雪泥纯真无邪的脸庞,无奈地摇摇头。
君无殇走到飘大姐尸身旁边,仍旧仔细地看了半晌,抒了口气,对君夜说道:“你在这里好生将她葬了,上面写青墨夫人之墓,无心人立。”
“什么?”君夜没太听清。
君无殇却不答话,双指一摆,隔空对着岩石将这些字迹写了下来,然后默默转身,快步向前走去。
白雪泥愣了,他双指竟有如此功力,不禁让她想到了山洞里那第一间石室。
第八节 君家蜀地
蜀道难,真应了那首诗中所写的,蜀地的山道崎岖辗转,虽在轿子之内,仍然是无法摆脱颠沛之苦,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倒一空了,不过,白雪泥还是会掀开轿子对外面骑马的君夜抱以会心的微笑。
虽然微笑是捂着嘴,她却也真怕一不小心将昨天吃的饭都颠到窗户外面去,是以,极少探出头去看。君城舞陪在她身边,两人却也很少聊天,到了君家,白雪泥尚未将这座庞大的建筑物看个仔细,便顶着晕乎乎的头脑随着叫不出名字的丫鬟仆妇去休息,睡到君城舞来叫她吃晚饭,方才察觉,碧纱窗外面的天空,已经昏黄一片了。
君家虽是蜀地的武林世家,看起来却极少江湖气息,到完全像是一个传统而辉煌的名门望族,虽说一切开销都是依靠药材生意与收徒行医来支付,而这座华庭里面却极少闻到药味和一般商贾那股铜臭气。
所有丫鬟仆役看起来也都是彬彬有礼,君城舞斜着眼睛看他们,悄声说道:“别看他们对你那么恭敬,小时候却总是欺负我,大概是看到表兄对你关心,怕你将来做他们的大少奶奶。”
白雪泥却不接这话,只是追问:“城舞,你怎么来了这里,怎么不回天山,是不是天山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是!”君城舞拉长声音,生怕她担心,“你走后,我回来探亲,住了些日子,却不想遇到武林大举追杀瑶光,平素最不爱热闹的大舅父居然也赶了过去,于是我也跟着去了,”她忽然想起一事,拍拍雪泥手臂,神秘地问道,“大舅父说,你给人废了武功,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儿?”
白雪泥默然点头。
君城舞立刻急火火地低声问道:“谁做的?”
雪泥无语,城舞追问:“是谢冰蝉?”见雪泥无奈地点点头,她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就说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了,你怎么还不加小心?”
雪泥辩道:“我们只是打赌而已,蝉蝉她……”
“打赌?”君城舞言语中半含责怪之意,“你这是与虎谋皮,这个家伙不知何处学来恁狠毒的武功用来对付自家姐妹。”
雪泥摇摇头:“我现在终于明白,她吃了很多苦楚,命运实是不该玩弄这样一个人。”
走得不远,到了君家的花厅,众人飞一样小跑着围绕在君无殇左近,似乎听候他安排各项事宜,君无殇岿然端坐着,看到白雪泥走过来,阴沉的面色居然有了几分柔和,问道:“白姑娘一切还习惯吗?”
白雪泥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多谢君伯父关心,晚辈已经很好了!”
君无殇略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准备用餐,倒似乎是这顿饭已经备好,只等白雪泥一人而已,这莫大的面子摆到雪泥面前,却还真是让她颇感诧异。
饭后君无殇竟然亲自带着雪泥拜访一遍君家大大小小的亲戚,甚至连君夜和君城舞都费解,这世上还从未有过一人能如此劳师动众地进入君家,而君无殇此举是否默认了白雪泥跟君夜的婚事。
入夜,白雪泥一个人坐在窗边,默默想着这片天空下,竟然还有我以前的家,忽而想到蓝血沉,这个年纪轻轻便当上丐帮帮主的家伙真是父亲的徒弟吗?又想到双儿,既然到了君家,是否可以找到解决打赌事情的办法,又或者,能找到瑶光,秘密潜入尚香宫,带回君家来解毒。于是冲出门,凭着记忆找到君无殇的书房,果然,还亮着灯。
“嘭!”屋里面传出一声呵斥,似乎是花瓶什么的被摔得粉碎。
“爹,凭什么?您以前不是鼓励我做好能娶到白姑娘吗?”似乎是君夜的声音,白雪泥只道他们父子发生了争吵,却没想到与自己有关。
“不!”君无殇的声音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