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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嫁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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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战还会不会有?雪泥将头埋在手臂中,是不是搅乱了冰蝉的全盘计划?
当她回到房间,蓝血沉已经不见了。
她找遍房前屋后,黑夜里,凄冷的风显得是如此无助。
远处是谁在呜咽吗?她顺着山梁一路循声而去,只见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正在向为首一人汇报什么。
“嘘……”她身后一人捂住了她的嘴,月光下一注昏黄的光照着面罩下一双晦涩的双眸,是孤月!
只见为首那人一点头,众人四散分开,她隐约看到那人额头下一块乌亮的刺青。
要不是孤月在身后,她恨不得冲上去杀光他们,难道蓝血沉又一次落到了瑶光的手里?
“你认得他?”
“是,尚香十二宫的一个宫主,叫做黥允!”
“哦,原来是他!”
“杀掉你师父的也是这个人!”
“我知道,”孤月的语气轻描淡写。
雪泥惊呆了。
他看着雪泥那幅样子,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她鬓角的头发,“我记得很多事情,只是为了师父的大仇,我说不出,做不了,只要等一个机会,它现在来了,把你也送来,是师父的在天之灵。”
“等等,你说……”白雪泥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你没中催眠!”
“是的!当时你在天山中了催眠,师父便知他们或许会用这方法对付我们,便提前对我说,只要定力够,根本不用怕什么催眠。”
“那你装了那么多年的失忆?如何去面对一个敌人当做师父?”白雪泥觉得他很伟大,且伟大得可怕。
“所以我经常不在武当山,”孤月幽幽地感叹,竟如少女般轻盈,“嘘……”那个黥允并未离开,而是寻着草丛走了过来。
“出来,懦夫!”黥允的声音震耳欲聋,他抽出手中长剑,剑尖犹如狼牙般锋利,剑刃带着锯齿,呼呼带风地鞭笞着地上的杂草。
孤月颈子上的脉搏颤抖了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白雪泥,仰天长笑,笑声里带着几分悲凉,低声说:“有生之年,尚能再见,吾愿足以,”冷不防点了她两处穴道,将之安放在一块大石之后,站起身来对着黥允朗声说道,“现在不是了!”
他大跨步迈向黥允,步声坚定有力,雪泥双颊蘸满泪水,撕裂地疼痛:又一个,又一人,我到底要连累死多少人?
“我真不想杀你!”黥允的声音冷傲而孤寂。
“为什么?”
“我在你眼中读到了一个剑术高手该有的东西,大概这就是惺惺相惜吧?”
“是什么?”
“是孤独,一柄宝剑一般的孤独。”
“那是因为,我师父被你们杀了,我必须学会孤独,”孤月很想转回头去看看雪泥,但他已失却了做这件事情的勇气,他怕,怕暴露了雪泥,两个人都会死。
“黥宫主,你的费话太多了!”
又出现一个人的声音,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是瑶光。
冰蝉呢?雪泥第一个反映便是:冰蝉来了没有,她的计划有没有被戳穿?她有没有危险?蓝血沉是否落到他们手里?
第三节 紫霄比剑
    这时,传来几声兵刃相搏的声音,接下来是瑶光的狂笑,再接下来是兵刃搅落在地,再接下来,无声无息。
“慢着,瑶瑶,你不是说你的催眠术无坚不摧嘛?反倒是他,怎么没有被催眠?这种人留下终是祸患!”
“别杀他!”瑶光兴起,柔声说道,“带回去,我让他明日自己亲手血洗武当!”
“好啊!”冰蝉笑意淡淡,“若是明天比剑夺掌门之后,武当派留下一个活口,就算你输!”雪泥欣喜若狂,她还安好,可她那翻话语,却如一把刀子扎在自己胸口,不得喘息。
“你……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瑶光狂笑的声音渐行渐远,黥允阴冷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谢冰蝉反问:“怎样?”
“救他性命。”
“瑶光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有了这个大玩物,便不来折腾你我,否则……”她干笑了几声,“你从很小就跟她在一起了吧?”
“三岁。”
“你面上的字?”
“十二岁……,”他们的声音渐渐也不可闻,但隐隐还有些许声音传来,“我倒真希望,她能有兴趣折腾我,哪怕一次也好……”
背上的山石传来冷透心脾的重击,她默默对自己说:蝉蝉没有变成坏人,一定是在对他们虚与委蛇。这样说了一千遍,她便睡熟了。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叫醒,一个熟悉的脸庞散着朦胧的香韵。
她今日是别样慈祥,原来,那一张没了咳嗽声,没了凝眉忧愁的脸竟是如此出尘。
“……娘……”好像漏掉了几个字,却近了很多。
“雪泥……雪泥,你怎么了。”
她身边的世界忽而又乱成一团,每个人脸上充满了担忧。
一只温暖的手护紧了她不断抖动的肩膀,关切地问道:“雪泥,我的好孩子,你怎么烧糊涂了?”
她挣扎地坐起来,从混乱的思想中挣脱出来:“大姑姑,你怎么来了?蓝,蓝大哥丢了!孤月道长,他,他被人抓走了!”
白顺叹息了一声:“丫头,你都烧成这个样子了,心里怎么还是只有别人?”
白雪泥一把扶过身边的床栏,猛地起身:“不行,我要去阻止,虽然我不大懂孤月道长的话,但我……,”随即,脚下一软。
正巧,李无忧端着洗脸盆从外走进来,见她跌坐在地,嗔道:“早知你那么不听话,我就不把你从后山背回来了!”说着,扛起她瘦削的手臂,驾到床上,拧了一把毛巾,递给白顺。
“那个瑶光被人莫名其妙地救走,我们便预感这事儿一发复杂起来,于是,霄肴和妹妹留守天山,我那喘病也算大好了,便带着几名小辈来见识一下江湖。”
“大姑姑……”雪泥惊讶,“城舞治好的?”
“不!”白顺眼神里闪过一丝忧郁,“是君夜,这小子。”
门外一阵喧嚣,刘坏和叶星海冲了进来。
“师娘,比剑要开始了!”
“现在武当派一团乱,上上下下找不到孤月的影子!”
白顺神色镇定,微微一笑,目光流转到雪泥身上,慈爱无限:“无忧,扶着你雪泥师姐,星海、小坏,你们两个开路,今日我要重振我剑阁声威。”
武当山,武林的泰山北斗。
紫霄宫,武当山最高峰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
自创派以来,这里上演了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今日不知这“英雄”又要沦落到谁家。
一位广字辈年长的道士缓缓说道:“上一任掌门年初因受到尚香十二宫的伏击,伤重毙命,今日我武当比剑夺掌门,为的就是要选出接任的人选,并率领我武当上下为已故掌门报仇,众位同道来观礼,真是不胜荣幸,却因为日前有人私下械斗,今日又出现失踪不归的,那么掌门之位……”
“慢!”
紫霄宫的台阶上忽然闪出一个身影,飘飘荡荡,说不出的潇洒。
一众席上坐着的嘉宾哗然。
“谁说不比了?”孤月神采翼翼,眸子里燃着炯炯精光,嘴角一抹斜斜的微笑。
鞍资姐,你不是说,他被抓走了嘛??
“还有人要催眠他?”
“明明没事儿啊,这种眼神,比你我都清醒,哪里像是被催眠的?”
白顺并不言语,皱眉看了看,点点头,问雪泥:“雪泥,看出来哪儿不妥了嘛?”
雪泥摇摇头。
白顺指了指刘坏和星海:“把手拿出来看看,再看看他的手。”
叶星海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是……是个女的!”
“什么?什么是个女的?”刘坏反覆看着自己双掌,“不都是两只手嘛?”
李无忧猛拍了他脑门一下:“笨死了,二师娘说,从这人的手看来,他是个女的,因为绝没有一个男人手上的骨头能如此不明显。”
刘坏捂住嘴巴:“天哪,这人不是为了当掌门就跑来冒充孤月吧?”
李无忧佯做深沉地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白顺瞥了他们一眼:“少说多看,这才是行走江湖的不二法门,否则,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两人一吐舌头,忽见那人向自己笑吟吟地看来,出了一身冷汗。
“广虚子师叔,请出招吧!”他怀剑而立,一身飘逸。
广虚子闻言庄重地将剑从匣中平平地引出,匣配腰上,掂了一个剑诀,“师侄,你请。”
“孤月”嘴角一抹冷笑,挑起剑峰,直对着广虚子鼻尖:“师叔,请出招吧!”周围人对他这大不敬的举动窃窃私语。
忽而,细碎的私语变成惊异,“孤月”身形一转,反手三叠剑影,招式漂亮,却不似武当派那种古拙的剑风。
广虚子屈身躲避剑身画个半圆缓缓而至,后续之招便是迎着他刃上的双手。
“孤月”眨眼间换过招式,剑影飞旋,扫起一波浮尘。
大概三十招后,广虚子暗惊,他用的这几十招根本就不属于武当派,心中一凛,撤剑收势,怒问:“你到底是谁?”
“孤月”一笑:“师叔,您莫不是失心疯了吧,怎会不认得小侄了?”
“你不是孤月师侄!”
“哦?”“孤月”高挑一眉,长目顾盼生姿,如女人般妩媚地捂嘴偷笑起来,“师叔还真是老眼昏花呢!”他越是笑得妩媚,白顺的脸色越是骇然。
雪泥见姑姑的神色有异,紧握住她的手,竟是比她这高烧病人更加冰凉。
第四节 又见催眠
    白顺像是疯了般挺剑,冲向比武场中央,谁都没料到“孤月”竟在她冲出的同时出手了,青光,恍然灿如烟花,笼罩在广虚子的头顶。白顺收势一档,剑未出鞘竟已经荡开一道剑气。
“孤月”慌忙急流般退闪一旁,团身下腰躲过白顺的攻势。
两人斗得不可开交,似乎誓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一般。
在场所有人都诧异地观看着如此惊心动魄的生死相搏,有些感到莫名其妙,有些则看出了一些门道—;—;两人的剑法竟是同出一门。
广虚子愣在当场,抹了一把汗,忽然他如被人制住了穴道,愣住,继而嚎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众人这才注意到他两个眼眶各流出一行鲜血。
“孤月”虽是被白顺牵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也高傲地喊了一声:“广虚子师叔,你那眼睛,既然老眼昏花,不要也罢!”
白顺眦目怒道:“丫头太猖狂了,你何处偷来的剑阁武功?”
“孤月”大笑:“哼,管是什么武功,能杀人就好!”
两人,两柄剑,几乎用同样辉煌的方式编织着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这让白雪泥震惊万分。
忽然,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住了她的肩头,她下意识地冲动,回首喊道:“蓝……”待看清那人的面目,她愣住了,“夜……”
君夜缓缓坐到她身边,用掌心揉揉她的额头:“可怜的,我不该中了人家的诡计,瞧瞧这烧的,都怪我不好。”
白雪泥忽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去,偷眼瞧着君夜,含糊地说了一声:“夜,我做错事了,我把蓝帮主给弄丢了。”
君夜欲言又止地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傻丫头,一切都有定数……”
场上的白顺和“孤月”已斗得香汗淋漓,那“孤月”的脸上甚至还有些变形,大概是人皮面具受潮所致。
李无忧和刘坏两个人大概已经磕了一地的瓜子,边吃边大叫紧张,仿佛武当派备在席面上的瓜子茶水是敌人般急待解决。
叶星海倒是一返常态的沉寂。
半晌,他皱紧眉头,独对刘坏似是自语般念叨说:“师弟,这个身法,有没有从哪儿见过?”
“很精彩,可咱们根本不可能见到过吧?”
“不!”他咬紧牙关,“三年前,大殿上的奇耻大辱,一日不敢或忘。”
天山派每个人瞪大眼睛望向那个“孤月”,雪泥叹息着点点头:“对,真的应当是她,我,早该想到的?”
李无忧问:“到底是谁?”
刘坏侧目大叫:“你在天山还看守过几个囚犯呢?”这话倒是让李无忧大吃一惊,张开的嘴似若能塞进一只拳头。
“是瑶光!”
君夜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众人一眼,才道:“你们少安毋躁,后面还有更好看的。”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条人影从人群里弹了出来,蓝衫影影绰绰,那是条熟悉的背影,白雪泥在这之前从未如此想念过他,直到他电闪般窜出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人已经成了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蓝血沉。
蓝血沉使用的并不是那条标志丐帮的信物“打狗棒”,他挥舞着一柄长剑,脱离尘世般的超然潇洒,展开的蓝色长襟几乎裹挟着“孤月”所有的剑影。三人三剑,浑然将在场的数百人带入了一个旷世难遇的奇境。
这哪里是人间会出现的武功呢?
三人舞得一发娴熟了,“孤月”起先还有些许忌惮,一直等到蓝血沉也加入战团,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丝不得隐瞒地将手中剑法用最为娴熟,最不加掩饰的套路使出,同与之相搏的两人所用的剑法达到惊人的相似。
蓝血沉迎着“孤月”的剑锋,恰恰给白顺所攻之处让了一个大破绽。
白顺却不领情,冷笑一声,挑剑,让过“孤月”的破绽,一边飞身向他的肩头踩去,一边又合剑刺向他的咽喉。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即便是平日素有呆子之称的刘坏都惊异地“啊”了一声,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的白顺举动竟比他还要笨拙。
“孤月”又岂能放过这天赐的破绽,只要微微挥起一招“惊虹贯日”,无论再高的轻功,白顺周身要穴定是要被剑气击中。
他大喜过望,正在抬手的时候,“嗤”一声,神阙穴一麻,竟已被蓝血沉的剑气封住,不得动态。
蓝血沉顺手撕下她的面具,嘲笑似的说道:“瑶光小老婆,风水轮流转,轮到我捉你了!”
白顺竟然面无表情地走回天山派的席位上坐下,君夜忙让开座位,一声不吭地昂首立在她身后。
雪泥虽知蓝血沉不止一次如此调笑瑶光,却心头一紧,心里没来由的惆怅。
观礼众人议论纷纷,只听那位主持大典的老道沉声说道:“多谢蓝帮主和迟夫人,只不过谁能给老朽解释一下,这位姑娘是何人?”
“她叫瑶光,是尚香十二宫中幽昙宫的宫主,”蓝血沉边说边向白雪泥投下一片鼓励的目光。
“没错!”白雪泥缓缓起身,脚下软绵绵地走到正当中,鼓起最大的力气说道,“这位姑娘便是三年前捉走各位掌门,并施下催眠,并在昨晚虏走孤月道长的那人。”
瑶光倨傲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没错。”
那老道追问:“你回答得倒也痛快,你有什么阴谋?你怎么会用剑阁的武功?我孤月师侄到底在何处?”
瑶光笑了,妩媚地瞥了白雪泥一眼:“我回答的痛快,那是因为我现下根本没必要隐瞒任何事情。”
“什么意思?”
她的笑得有些令人发毛:“因为,我就要向大家展示一下,我的阴谋,”说罢一抿嘴,发出一阵哨声。
白雪泥油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四周站出几条身影,正是凤漆烟、悟名、夕云……,这些人虽贵为掌门,却神情呆滞,行尸走肉般忽地聚拢到了瑶光身边。
“蓝大哥小心!”
雪泥太熟悉凤漆烟的这个眼神了,显是被人催眠所致。
第五节 乱作一团
    就在雪泥出声示警的一刹那,这些人果然施下杀招,少林悟名最先发招,一记达摩掌,竟用了十成功力,接下来数人数掌均招呼在了蓝血沉身上。
蓝血沉愣了,竟如被钉在当场,不躲不闪硬是撑下了这几掌,嘴角立刻淌出一缕鲜血。
武当主持大典的老道诧异万分,飞身下场,怒然质问:“悟名大师,你身为少林方丈,何故带头行凶?”
悟名并不答话,只见其他几派掌门面无表情地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瑶光对着摇摇欲坠的蓝血沉满意一笑:“看吧,这就是我的阴谋,”转而对着那些被催眠的人说道,“把在场所有人统统给我抓起来!”
见势不妙,众人四散奔逃,整个会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白顺站在人群中傲然一笑,对白雪泥说:“你瞧见没有,所谓江湖就是这个德行,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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