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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城外十里亭,就看见两边抢人的,已经开打起来,沈青画一声晴天霹雳般的爆吼,让两拨人稍稍停了停。沈青画把吏部侍郎的儿子——冯玉,往前面一推,从怀里“嚯”地掏出一叠银票,问,谁是雇主。
走出来的是个白胖的中年男人。
“要银子还是要人?”
沈青画这么问,就好像是在问,要息事宁人,还是要吃牢饭?吏部侍郎的儿子,凑齐三十万,飞马来救这小姑娘,这其中的意味,不能不让人觉得颇为曲折啊!中年男人憋红了一张脸,抬手让人放了小姑娘。
沈青画瞧着被捆成个粽子的小姑娘,一拍大腿——真真闭月羞花,难怪有人下这么个套来抢人。不过小姑娘和马葭凑一对,也是一朵水当当的鲜花,插在南瓜形的牛粪上!怜香惜玉的天分,让沈青画心中顿生不舍,抬起胳膊,正想把小姑娘揽进怀里,安慰几句。却被扑过来的小姑娘一头撞开,摔倒在路牙子上。
回首,只见佳人和牛粪,不,是马葭,相偎相依,白首不离,天边红霞,美不胜收。
沈青画很不爽!他一个后来的马葭,凭什么先抱着小姑娘?冯玉死命才拉住沈青画:“人家小两口热乎,你去参合什么?你要看着眼红,本公子借你用用。”
冯玉?沈青画瞧了瞧冯玉匀称的身形,就淡定了——人长的漂亮有什么用,还是钱好!
扭头找刚才拿了银子的人算账,要钱!
冯玉紧紧抓着沈青画,死活不放手:“青画,只要让下面的钱庄不兑换那些银票就成了,你何必自己往刀口上撞?”
沈青画一脚就踢过去了:“三十万啊!你想着不肉疼?”
冯玉不解,肉疼什么?赚着赚着,银子不就又回来了?
沈青画恨铁不成钢——“人家小姑娘都琵琶别抱了,我呢,我算什么!”
哦,原来是因为,沈青画想要的,没有得到?冯玉只得亏上一把,将沈青画拉进怀里,拍背揉脸,哄了老半天。
马葭和小姑娘亲热完了,过来跟沈青画道谢。人小姑娘,大大方方地抱了抱沈青画,甜甜地笑了:“磊儿谢谢姐姐救命之恩。”
沈青画瞬间就被摆平撂倒了,回去的路上,不停地在冯玉耳边念叨“软软的,香香的。”
饶是如此,回去之后沈青画找了小黑喝酒、诉衷肠。
沈青画不知道是感觉还是真的,小黑这里的酒,特别好喝!香、醇、回味无穷。可惜,没有阿黄做的香酥鸡,欠了点油头。
沈青画喝着酒,吃着买来的猪头肉和花生米,和小黑诉苦。问小黑,为什么马葭那样的人,可以找到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而她这么个大姑娘,还没有人要。沈青画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十八了。
小黑问沈青画,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
沈青画将侧脸搁在石桌上,问小黑,记得什么?
沈青画知道自己失忆了,而且肯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些事情,跟她嫁人有关系么?
阿黄来接沈青画的时候,月亮已经上了树梢,小黑早就不知道去向。沈青画喝醉了,趴在石桌上淌口水。
阿黄很无奈,阿黄也很没辙,轻轻将沈青画抱起来,却在沈青画入怀的瞬间,周身怒气,狠狠地抬头,望向天边月下!
沈青画酒品很好,喝醉了也只会找个地方睡觉。沈青画闻到阿黄身上香酥鸡的味道,香得让沈青画失了分寸,在阿黄下巴那里,吧唧了一下嘴。阿黄就笑了。
醒来的沈青画,不记得和小黑说过什么,只记得三十万没了。然后念叨着,念叨着,就突然想起来,这么些年,她见阿黄整天在家,银子是从哪里来的?阿黄夜里去偷的?阿黄夜里去抢的?阿黄夜里杀人灭口、打家劫舍的?沈青画不明白,问阿黄,做江湖前十高手,会有银子拿么?
阿黄说,当然会有。
打着他的名号的镖局、武馆之类的,都要给他钱,如果出了事,他要帮忙摆平的。
哦!沈青画明白了。沈青画突然很想开个妓院,但是又想起来,银子已经没了。
沈青画抱着枕头,嘀嘀咕咕地说,要是开妓院多好啊,以后天天有美人挣的银子拿,多香!
阿黄轻轻地扫了沈青画一眼,沈青画酒醒了——呸!有银子赚,才是正经事!
就在沈青画深刻反省之际,苏三敲门进来了。见着衣衫不整的沈青画,苏三有些窘迫,丢下一句“在外面等”,就出去了。
沈青画还在回味苏三秀气又飘逸的鬓发的时候,兜头罩下件衣服。“穿上外套,束好头,出来。”
沈青画拧着衣服发呆,觉得这样的苏三,才是世人所谓的“翩翩佳公子”。
苏三是来问昨天抓走马葭小青梅的事情的。苏三说,大理城外一直都没有贼匪,那镖局的镖怎么被抢的?所以皇上派他来查清楚。
沈青画听着挺新鲜的,觉得这皇上不错。这刚出事,就直达天听了。
第三十章 图额?
后来沈青画才知道,这是,是苏三自己领的案子,因为,这案子,和马葭有关系。
马葭和苏三的关系,是如何地热火朝天,民心所向,沈青画也不关心,反正,大家都是好兄弟嘛,是不是?所以,有关沈青画的身世,沈青画就很可耻地瞒着马葭了。
冯玉觉得,沈青画这事,不地道。怎么地,马葭都是靠得住的人,这么瞒着马葭,有什么意思?
那凭什么马葭和苏三的关系这么好?
冯玉相当奇异地看了看沈青画,问沈青画,是嫉妒马葭,还是嫉妒苏三?
沈青画瘪了瘪嘴,不肯说话了,扭头进了路边的赌坊。
冯玉这人,绝对不碰的,除了大家闺秀之外,还有一个,就是赌。天生地不喜欢赌。这事情,一开始沈青画去吏部侍郎府的时候,冯夫人并没有跟沈青画说。是后来有一次,沈青画拉着冯玉进赌场的时候,冯玉打了好几回太极,怎么都不肯进去。
冯玉的爹是吏部侍郎,按理说,冯玉的爹的俸禄,是怎么都供不起冯玉这么个花销,这事,就跟冯玉的娘有关系了。
冯玉的娘,是大理城的三大帮之一的三和帮帮主的妹妹。冯玉的娘,虽然已经出嫁了,但是依旧掌握着帮里经济大权,城东这一片的赌场,都算是三和帮的。在冯玉还没有认识沈青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沈青画这个名字,因为,沈青画的名头——“吞金蟾蜍”。外行人不知道,可是内行人晓得,沈青画刚十四的时候,就已经号称“沈不输”。
沈青画年轻的时候,也好胜过,但是因为被阿黄管教过,所以,不赌大,只赌小。沈青画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会说谎,一说谎吧,就眨眼。所以,没办法骗阿黄,沈青画就只能说一半。沈青画下赌,最多的是赌金子,十两。场场不输。又因为沈青画的钱袋子,都是金蟾蜍的绣样,每次沈青画把金子丢进钱袋子,心满意足的样子,和那蟾蜍差不多,因而才有了“吞金蟾蜍”的外号。
冯玉的娘知道了之后,一口断言,说沈青画日后必定不俗,所以给沈青画行了个方便,若是沈青画进了三和帮的赌坊,可以坐庄。那时候沈青画的娘亲,还没有见过沈青画,所以后来,在吏部侍郎府,见到沈青画的时候,心中着实吃了一惊——沈青画,就是图额大将军带在身边的那个女娃!
图额大将军是三和帮的恩人,当初,三和帮和另外两大帮派拼杀起来,那叫一个节节败退,三和帮的小混混,死的死,伤的伤,都已经没有办法守着帮会,全都扎扎实实地躲了起来。那时候,远嫁外地的冯玉的娘亲,带着冯玉也回了大理,发誓说要和三和帮同生共死。当然,此前冯玉爹哭天抢地,没留住冯玉娘的事情,就不提了。
那时候,图额已经叛国,大开城门,让先帝的军队长驱直入,按理说,图额应该是已经被砍了头的,所以三和帮的老大,也就是冯玉的外公,看见图额的时候,吃了一惊!
图额不仅没死,还有了个女娃!
图额怀里的女娃,见到冯玉的时候,笑了,扯着图额的衣襟,指着冯玉,叫了声“漂亮小哥哥。”
冯玉的娘亲,抓着冯玉的手,紧了紧,手心里满是汗。和沈青画一样大的冯玉,稍微懂了些事情,默然不做声。
图额缓行,上前问冯玉的娘亲:“你家孩子多大了?”
“下个月就满三岁。”
送沈青画过来的人,并不知道沈青画的生辰,所以图额抱过沈青画,问沈青画多大了,沈青画伸出两根胖乎乎的短手指,笑了。虽然图额觉得,那么大点的娃,不太像两岁,但是……就两岁吧。一转眼,就已经过了一年了。
图额拍了拍瞬间垮下脸的小女娃:“哪里是小哥哥,是弟弟。”
小女娃不依不饶了,拿小脑袋撞着图额的胸口,小手扯着图额的头发,软糯糯地蹬蹬腿。惹得图额一阵大笑。
“既然我们家青画,喜欢你们家小公子,那就留着吧。”图额说了这话,就抱着小女娃走了。
再后来,另外两大帮派,自行退去,三和帮也得了喘气的机会,直到现在,才发展到现在,没有人敢在三和帮头上动手的势力。原本,三和帮有意查探图额大将军的事情,商量之后,还是放弃了。若是日后,图额有事,三和帮拼死,必定会报答图额这份恩情。
只是冯玉的娘亲,有些不懂,为什么沈青画,没和图额在一起?图额,那个曾经被成为,南国战神的男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青画和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女大十八变这句话,在沈青画身上,毫无作用。冯玉的娘确定沈青画,就是当年图额的孩子之后,特意问过冯玉,有关沈青画的事情。冯玉当时说,沈青画失忆了。冯玉的娘在想,沈青画的失忆,是图额的原因,还是遭奸人陷害?这么一计较,反倒不敢对沈青画说些什么了。
冯玉的爹,倒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冯玉和沈青画,是不是有缘?小时候遇到了,长大了又遇到了!
那天冯玉把沈青画抱回来之后,冯玉的爹,就问过冯玉,要不要给沈青画做面首。是的,面首!就是奸夫。冯玉是吏部侍郎的独子,虽然有些缺陷,但是长得不错,识两字,还会点武功,也算是合格的面首吧?况且,这两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意思的,所以才提议的。结果,很自然,被冯玉扔了个白眼。
那天晚上,冯玉夜宿花楼,想到的都是吏部侍郎的提议,心里居然暖哄哄的!冯玉不傻,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那时候,冯玉已经知道,沈青画是圣女的事情了。南国的圣女,身份尊贵。
南国的圣女,身份尊贵到什么程度?历届圣女,都是按照天神的寓意,选出来的,有的圣女,在选中之前,只是普通的女子,只有在选中之时,才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比如,上位奇才圣女,一开天眼,就是彩鹤齐鸣……
所以,在京城西边,雨后突然出现大块白玉石的时候,有不少人都说,必定是这一次的圣女,被神选中了!整个南国,只要有能力来大理的,都会去大理西边,白玉石旁,跪拜求福。
沈青画听说了之后,叼着香酥鸡,问是不是她要出场了?
阿黄不准沈青画出面,理由就是,沈青画的身世,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
从月氏国来的老太,到现在身子还不大好,有时候清醒,有时候迷糊,也不知道说的哪句话是真的。
沈青画狐疑——这事,是不是苏三搞的鬼?赶鸭子上架么?
第三十一章 诡谲
正说着,苏三冲了进来。
沈青画看着来回晃荡的门板,觉得这门,应该用铁皮包上。门撞坏了不要紧,要是人卡在门缝里,可就不好了。
苏三一脸不淡定——这次的事情,还真的就不是苏三,而是云瑶!也不知道那些西域人,是从哪里弄来,那么一大块白玉石的。
苏三说,云瑶已经见了在万安寺祈福的太后,并且已经被当成圣女,接入宫中!
沈青画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说知道了。“这么一来,也就不需要我去做圣女了吧?太好了!”
苏三沉着脸,望着沈青画,威胁说,如果云瑶真的当上圣女,沈青画的死期也不远了。“青画,你以为,西域的人,真的会放过你?”
“青画的事情,不劳苏大人关心!”阿黄的声音,打断苏三的话语。“在青画身世明了之前,我不会让她去冒险。”
在阿黄看来,西域那群人,不过是一群蝼蚁,不足为惧。而真正危险的,则是上次打伤阿黄的人!
阿黄受伤的那天,是在追查沈青画的身世,却被两名侍卫打伤!那两人的身手,不比阿黄差!伤了蒙扎娜的人,和这两人有没有关系?
阿黄是见过那两侍卫,和西域人动了手的,两边人似乎都在追查沈青画的身世。沈青画的身世,除了圣女之外,还有什么秘密?那个秘密,是不是就是沈青画失忆的原因?
沈青画看着阿黄,突然意识到,阿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和她这么一个混混,住在一起?随后又想,何必想那么多?做人,快乐不就最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沈青画正悠闲地晒太阳,事情就找上沈青画了。
太后懿旨,妖女沈青画,为祸乡里,蒙蔽圣听……诸多罪名,让沈青画以为,自己的现下就已经变成了红颜祸水,能让皇上那个风流龙种,一眼都没瞧见,就栽进了情海,万劫不复。沈青画摸了摸脸,觉得也没变啊,怎么地,就突然变成红颜妖女了呢?明明连马葭都瞧不上眼的好吧?
话说,沈青画还是对马葭小媳妇,慧眼识鬼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沈青画纯情的小心肝,觉得有些受不住了——一个谁都看不上的姑娘,竟然因为勾引皇上,这就要被处死了?这是不是说,其实,她沈青画,也算是国色天香?她沈青画,也算是美人?
女人呢,都是禁不住夸的,所以沈青画就扭头去叫,在屋里躲着不肯下跪的阿黄。
沈青画从来没有见过,阿黄正经下跪过,就算倒下,阿黄也是直挺挺地倒下去。沈青画觉得,这就是武林高手的气魄!
阿黄这才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看着拿着懿旨的太监,顿了顿。
院里正在读懿旨的太监,瞧见阿黄泰然自若地神情,细腻到没有一根汗毛的手,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摔了懿旨。
阿黄从怀里掏出块黄玉牌,往跪着的沈青画腰间一別,继而回头又进了屋子。
端着懿旨的太监,瞅着懿旨直发愁,这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愁了老半天,惴惴不安地迈着小步子,到屋门口,问阿黄:“爷,这懿旨……”
那太监被阿黄飞了一眼刀子,缩了缩脖子,回头去跟沈青画商量,怎么办。
沈青画抓过懿旨,“呲啦”一声,将纸撕下来,还给太监。太监很明白地往后招招手,伸手将纸,塞进一个太监嘴里。
等人退了,沈青画抓起腰间的九龙腰牌,坐在门槛上,背对着阿黄问:“你是皇上?”
“皇上会做香酥鸡?”
“皇上一般都很聪明,学东西也很快。”
“皇上不用上朝,天天在家给你做饭?”
“说不定皇上有个很能干的枪手。”
阿黄叹了口气:“青画,我不是。”
“哦……那玉佩……”
“假的。”
“假的”这两个字,让沈青画心惊了好多天,然后小黑就过来了,说蒙扎娜,那个月氏国的老太,醒了。
阿黄眸色沉沉地看着沈青画,那里,酝酿着狂风暴雨,有着说不尽的期待。
蒙扎娜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瘦了,一脸的灰败,不过,已经没有了幽绿。
蒙扎娜床头,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美男子,满身的药香,味道香甜。阿黄说,这是叶一鸣,神医。
哦,这人就是小黑认识的那个神医。年纪不大,个子不高,表情没有,这就是叶一鸣,榆木疙瘩。
叶一鸣起身,微微躬了个身,就退出了房间。
蒙扎娜这一次并没有挣扎着起身,等叶一鸣出了房间,只微微侧身,向沈青画低了低头:“小姐。”
同样的称呼,沈青画知道,这个称呼,不是先前,让蒙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