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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入云知老人已将天机泄露,若要再问,便是强人所难,当下即便告辞,石老人生性恬淡,也不再相送,只在石厅内与其作别。待他出得槐树后,见雪狮还在树下守卫,想它多日辛苦,全是为了香丘,当下便将行囊解开,取出数枚万香园内结的异果。之所以采的这些异种仙果本是张入云欲摘了回去分种在二云观与百花谷中的,不想今日倒被这神兽尝了鲜。
至此张入云又费了两日功夫,才自地径穿行的琅琊谷中,待负石出的水面后,果然石中金精赤光大作,引惹的山谷中一阵骚动,张入云见此也不由提了一把冷汗,幸是他此时功力已自不凡,又深明这谷中虚实,才得镇压的住,偶有妖邪窥伺,也不也近其身。就如此张入云也是累的满头大汗,才到的顾神斧炼炉前。时逢老人正在溪边垂钓,见张入云背的诺大一块金回来,不由笑道:“你这小鬼倒是精怪,此时离铸金还十万八千里,却把这祸害先搬弄到这我里来?就怕自己无暇分身看顾这金精,又再为人夺了去,是也不是?”
张入云知道老人直性,也不作伪,也直言道:“万事瞒不过老前辈,晚辈确有此意,这金石才得到手,诸般灵药还没有指望,弟子现时功力还不够完满,只得求前辈庇护,先将这金石寄与前辈这里!”说完又再看顾老人身旁,张入云此番前来本还指望可以与夏超光叙旧,未想其人却不在顾老人身边。
第五十五回 平地起风云 荒茫遇明星(柒)
顾少阳见张入云眼光游移,知他是在寻找夏超光,已先自说道:“超光与洁羽师徒二人两日前已往江南去了。你若想找他相叙,只能待下一次了!”
张入云笑道:“夏师弟如今能蒙前辈差遣行走江湖,想来这一年功夫功行一定大造,当真可喜可贺。”
顾少阳晒道:“哪有的事儿!这小子一心只想着外出作耍,论坚韧求进与你可差的远了!”
张入云心中本想问夏超光此去何为,但又见老人没有主动相告,内里或有他门下机要,是以便没再张口。不料顾少阳此番脸上却有些犹豫,大不似以往豪爽,张入云心中疑问,想着自己是后辈,又多得老人想助,心头念起,忙开口道:“前辈可是藏有什么心事,弟子不日也要往江南走一遭,倘有差遣,前辈只管开口!”
那顾少阳确有心事,见少年人热心反主动开口,不由老脸一红,拍了一记大腿方道:“我因不能离此地,只得差他师徒二人上路,虽是齐乐长那老小子前月至此地为其他两个卜的一卦,有说事无大碍,仅有些小烦恼而已,可他师徒两个功力实在有欠,这一去我确是有些不放心,我知道入云你这一年功夫功力又是大进,纵是遇上些老东西也绝占不得你便宜,若洁羽师徒能得你相助自是最好!”说道这里,老人不由道:“说来此事与你也有些干系,不然以我这倔强老头怎么也张不得这嘴!”
张入云听老人说的镇重,忙施礼道:“前辈说哪里话,晚辈得前辈您助益,一直有心图报,不说夏师弟是我好友,便是前辈有道与我也有干系,弟子便绝不袖手,只见夏师弟师徒二人犯险!只不知此一行到底为了什么根由,晚辈还请老前辈明示。”
老人沉吟半晌,方命张入云将一对流星指解与他,当下手提银光闪烁的钢指套查验良久才道:“与你干系都出在这铁指套上,我有一兄弟当年与我一同拜在先师门下,他生性聪颖,论本领倒比我还强些,不料他多年后犯恶被先师逐出门墙,事后有曾听闻这不长进的东西自下山后多方为恶,至最后在东海为峨嵋门下弟子诛戳。闻得这消息,我知道他是作法自毙,峨嵋弟子也是无奈出手,也只就此揭过,但望他异日转世为人,能得个善果。
谁想三年前洁羽竟从你处见得这铁指套,论制物造器的本领,当世除我之外,除了他不作第三人可想,事后洁羽多方查探,果然这不孝的东西在乾坤教下为教主重用,一应天材地宝均经他手锤炼,为妖人助长凶焰,造下无边杀孽。如此却教我不得不出手清理门户,这三年里,我花了不少功夫才得炼成两样法宝好治这奸贼,前月才刚完满,便命洁羽二人上路,只可惜我为先师遗训要在此地看守地火一甲子,今尚有十年功夫不得出谷,所以只得请入云你前往照拂他师徒二人了。”
张入云见老人这般器重自己,忙恭身道:“前辈还请放心,入云此一去一定竭尽全力,不使您老人家失望,若是时间紧迫,弟子这就上路,也好先打个前站与夏师弟师徒相会。”
老人闻声笑道:“倒还有些时日,你也不用这般心急,不过我知道这里只我孤老头一个,你年轻人不惯在此拘束,还是早些上路的好。我这镜湖边上的邻居一年来也多有精进,你是她母子二人恩人,也当前去照看一番才好。”
见顾少阳说的直白,张入云也不推辞,当下便施礼与老人作别。正当他起身欲行事,便听得老人笑声道:“且慢,我怎说也是你长辈,即差你做事,总好让你空手!”说完便命张入云近身,自怀中取出一柄长不足两尺,却几如一轮中空圆月的金刀来递与他。并道:“这是风袅篆烟刀,又名落红刺,是我当年年少时趁气性打造的,事后为先师知晓,怪我神浮气燥,不得静心,还罚我面壁了三年。超光那小子早就窥伺这方宝刃,但我知道他功力有限,气血又燥,受用不得,若赐你倒正好相用。
我知道入云你已有几样护身法宝,但却少飞剑一类的神兵,不可及远,多此一物可省你好些心力,不是我夸口,若论威力这刀也不让当世前辈仙人的仙兵宝刃,遇敌至多不胜,却足可保全你性命安危,你也不用推辞,少年一辈中,我确是很看好你异日造就,今即受用了去,日后若有良择,你再转赐他人也无妨。”
张入云知道若在老人面前,装弄神色,只会令老人不悦,当下也不见拒,取手便将宝刀接在手里,发觉刀鞘竟是软的,无怪可套在这古怪的刀身上,一时抽刃在手,但见一点星光竟在满月也似的刀身上不住游走,再若细看金色的刀身已是悄然无形,只留得乌黑色的刀柄与刃上的一点寒星。知是神兵利刃,忙施礼谦谢。顾老人却不惯如此,见状便直言打发他上路,并将傅洁羽师徒二人行程告与少年弟子。
张入云一离顾少阳处,便依言来得寒女母子居处,相见时却见一年前的幼子,此刻已长成了五六岁的童子,知她母子二人身为异类不能与常人相比。寒女见来的是张入云十分欣喜,欲留其多住上几日,被张入云婉拒,她母子二人确是通灵神物,只一年功夫便为修炼《内景元宗》而精神凝聚了许多,见此少年人很是欣慰,嘱她日后可前往二云观与自己师兄一众师徒求教,临行前也留了些异草以添镜湖景致。
当张入云空身飞出琅琊谷,眼望西方心中悸动,很想去一趟玉母峰拜见乐长老人师徒,但左思右想,终不知道该如何与艳娘相对,一阵皱眉,心中凄苦,连再去二云观与百花谷的心思也是淡了,当下终是叹了一口气,飞身径往江南去了。
张入云飞行绝速,此时又是身轻姿意飞行,不过半日功夫便已飞临江南苏杭一带。他为石姥姥与顾少阳指教,知乾坤教根本重地为括苍山一带,行前师徒二人还要去一趟鄱阳湖好取师门传下的清理门户法刀,共有十多日功夫耽搁,张入云度算时日,自己还有好些空闲。他自出生以来,从未到的江南一带留连,虽是三年前往顾东海寻师叔曾有经过,但当时无心留意。恰逢自己多了些空闲,张入云虽平日里沉稳,但总还是少年心性,见有时机也往那苏杭极繁华热闹境地一游。
他身上还留有不少金银,此时到得人间正好堪用,又因随了云飞浪人好饮,往往早间还在南方小镇饮酒,午间又换了繁华大埠,一路上少年人直从自苏州喝到了杭州,至于当地风土,张入云却不耐人间豪华少有留连。
这一日张入云黄昏时分正与西子湖畔游览,此时正值暮春天气,少年人行走其间但觉眼前山温水暖,杨柳垂线,白堤浸润,果是人间好气像。虽是烟膏繁华地,竟也不缺洞天氤氲烟。张入云行走多时,不觉腹中饥饿酒虫勾动,有心寻一酒肆将肚皮打点,可因走的远了,路径偏僻,左右竟无酒家。想纵身飞渡寻觅,无耐两岸人家不少,如此做作太过惊世骇俗,如此少年人只得急步往人烟稠密处行去。
不料天不从人愿,张入云才行得几步,天上竟又落下了雨点子。虽说春雨如油,浇打在人身上不痛不痒,但张入云此时口干舌燥,却有些心急火烧,几日里姿意饮酒,实将他脾胃淘渍的坏了。
正在少年不耐时分,却见湖中有一船家,正摇橹经过,这类船家专做渡岸生意,与湖上寻常的很,张入云快脚平日里自用不着,不过他眼力快便,当眼便见船家舱内放着一酒坛,看泥封还未开解,心中念起,便招手命船家告岸,瞅得远近,也不待对方放下船板,便已纵身上了小船。
那船家见张入云是少年男子,又是身量俊俏,见他身轻倒是不曾怀疑,只问道:“公子这是要上哪儿?”
张入云回道:“船家只管自便,只望人烟稠密处去即可,我好寻店馆夜宿!”
那船家五十上下年纪,久住湖边,识得人多,闻张入云一番言语,赔笑道:“原来公子是独身往湖上巡游,倒真是清洁风雅,潇洒自在,好叫人羡慕啊!”
张入云闻他谈吐不俗,面相不恶,正好打点道:“船家戏谑了,不知可还有酒卖,我空腹游了半日湖,口干舌燥,想讨碗酒喝。”
船家笑唱道:“‘湖边买得一壶酒,风雨湖心醉一回。’公子来的甚巧,老汉才得在岸上买得一坛女儿红,此时雨下游湖饮酒,正相雅致。”
张入云知饮着女儿红时是要兑白干的,船中只有这一坛美酒,可见船公也是好酒的,他本出身寒微,眼里毫无身价区别,见老汉谈叹风趣,便开口相邀老人与自己对饮。老人闻言只当自己听错了,哪里敢落座,张入云笑道:“老人家休看我这一身周正,其实也是出身寒门,有甚上下区别,如不见疑,便请落座,我才到杭州好些风物不晓得,况且我坐了饮酒,你站了行船,好不雅相,还是坐下说话的好。”
老汉见张入云言谈随意,不拿一点架子,点漆一般的瞳子好似明星一般灼人心腑,不觉已是遵从落了座,见张入云只得空饮,一番探摸寻得一包盐水花生来下酒,意犹未尽道:“可惜没有荤腥,不然就更美了!”
张入云听他说的有趣,取手便将自凉篷上取了一尺长的竹篦,略往船外湖水中张望,便弹指将竹篦击出,当下好似箭矢一般直没水中。船家见张入云露了这一手,心中正在惊讶,再相看时,就见船边三四尺处,又浮上一条三尺来长的鳞鱼,一时知道自己遇了异人,大惊失色,直吓得浑身作抖。张入云料想对方以为自己是强人,忙口中胡乱解释自己是少林俗家弟子,学过一点武艺,好叫船家不必如此惊谎。
那船家也确是有些见识,见张入云温雅,也自收了心,将尚在挣扎的大鱼取下,又作上下分了两截,取船上炊具烹制。张入云一面慢饮一面也上前帮手,待将鲜鱼烹好,天色已几近漆黑了。
此时雨越发密了一些,张入云本当夜下湖上人迹罕见,不想湖面上却满眼灯火,竟比白日里还要热闹些。见此不由询问船老大,老汉啧了一口酒,方答道:“还不是一些趁夜游兴的公子商人们,近来有闻金陵一带潘阳王造反事败,王府里和属下府中被抄没的不知多少,男子们都被砍头问斩,可怜剩下的女人们都为奴为婢,更有苦命的就做了这湖上的娼妓,听说有好些本是大家小姐,竟也被老鸨们暗中花重金收买了来,真是造孽啊!”
第五十五回 平地起风云 荒茫遇明星(捌)
老汉三杯女儿红下肚,那酒劲力甚大,老脸上已有些醺醺,他半生闯荡又识得几个字,倒于平常船家有些不同,一时里半文半武的说了一番话,自觉在张入云面前也有见些体统,正在得意,却见对面客人此时却举了杯,正在取眼观得湖上花船锦绣,侧耳聆听船中丝竹之音。见此老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慌忙道:“老头我酒多说错话,公子您别上心,这湖上有的是标致姑娘,公子你要是有意,我这就将船靠过去!”
张入云只为眼前幽水平湖,惬静宁人,偏水面上又灯烛荧煌,花团锦簇,偶有女子娇笑,再探头时就见飘渺处丽人在望,宛如神仙人物。纵是少年人知晓明白内里污垢不堪,但只这表象却又实叫人有些心动,更不用说那尘世中滚熬的荒唐少年了。张入云正在凝神,却听得老汉以为自己有心攀花附柳,心中思琢自己确有一丝意动,不由哈哈大笑,带愧与船家道:“老人家会错意了,我虽是孤身一人,倒对这勾当没有兴趣,不过湖面上这多画舫花灯,再又载了女子泛湖游荡却也是好看,不由出神,只可惜都是烟花苦命女子,倒叫人想着伤神,还是麻烦船家早些划过一边,免得看多了心叹!”
船老汉见张入云年少,倒行的方正,连忙起身摇橹,又见张入云在饮酒,不由打开话匣子道:“公子说的是,不过这勾兰院里的女子倒也难说,先时看着一个悲似一个,到后来熬的疲乏了,也就再不顾脸面淌眼泪了。这几年世道好,就是跑船卖苦力手里也有几个闲钱,公子要是上了岸求宿,凡是馆舍,或藏或露,都有这点子勾当。不是我老汉多口,您这一身穿的周正又是独个一人,等宿了馆,定有光棍相帮的来勾搭,等入了局可少不了金银上消磨,弄不好还不只这样呢!”
见他话多,张入云不由笑道:“多谢老人家提点,不过这等世俗事再所难免,好在我还能自醒,倒还能守得住精神!”说这话时,少年人自己倒先笑了,只为这后半句却是对自己说的。
那船家年纪虽见老,但长年湖上打熬,倒有一身的力气,只片刻便将小船摇至僻静处,正待取了酒杯舒舒服服享受,忽得一阵凉风吹渡,却将远处花船中的欢笑声夹带了过来。老人闻的耳后喧闹,皱了皱眉,又抽了抽鼻子,一副大不以为然,不想对面客官,却在此一刻脸上失了色,当即眉头深皱,似在苦苦思索。
船老汉心热,又兼多饮了几杯,见状倒开口道:“公子又怎么了?可是犯了什么心事!”
谁知张入云却是皱了眉答道:“没什么,只是刚才风中声音噪杂,但内里却有女子叹息声!”
船老大听罢,宽慰道:“公子您这也是年少多愁,这烟花地里姐儿们表面上风光,背底里每日抹泪的不知多少,只一两声叹息又算得了什么,您要是嫌听了刺耳,我再将船划远些就是了。”
张入云自然知道这道理,只是心头终为叹声人放不下,好一阵才得缓缓点了点头,船家见状,以为他也有此意,正在起身开船,未想又是夜风把船声吹送。此一时却换了张入云立时站起,眉头只笼作了一处。老人家不知究里,还在犹豫,却见少年已是箭行一步,手指在自己肩上一按,船家便不由自主歪下身子重落了坐。再听耳畔道:“多劳动老人家很不好意思,还是由在下自己动手的好!”
说完已立在了船尾,也不摇橹,只提了竹篙,如晃面条一般,就在湖面上一点,小船便似水上野马一般,箭蹿了出去。一时里直唬的老汉当真以为遇上了强人,脸上当即做了灰色,可临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