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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四处寻找起碗筷来,可是众人预备的正好是一人一副,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代替的东西。
那和尚人倒是机灵,看见李连生如此,好似已经知道,忙对他说:“不用,碗筷我自己有。”说完站起身来,已跑回自己刚才存身之处,又颠颠的跑了回来,手上已多付碗筷,待走到近前众人看清楚了,原来那碗是个极大的钵盂,那筷子却是用铁做的。众人见他吃饭的家伙这么大,又这么结实,心里对他打抽丰,骗饭吃的心思又更进了一层。正寻思间,却听那和尚说道:“唉,怎么还不开饭啊,汤已经好了,再不吃就不鲜了,说完自己已顺势了拿起了勺,老实不客气的,就已往自己的大钵盂中舀了起来,好在他动作虽快,却没怎么过分的多舀,众人一圈下来,正好一人一碗,锅中就只剩下一点光汤了。那和尚和李连生手拿汤碗已埋头苦吃,苗人玉和那老汉却是一人手里拿了一个馒头,边喝汤边就馒头,也吃的津津有味,张入云一口汤下去,并吃了一块滚热的豆腐,就觉那块豆腐如烫在他心里一样,肚子里顿时暖和了起来,身体里连最后一丝寒气都让这热汤给逼了出来,又吃了块磨菇,只觉口内厚实,有咬劲,虽是块磨菇却隐隐吃出些牛肉的味出来,舌尖一麻,果然味道鲜美,便也埋头大嚼起来。众人之中唯有黄雷扬有些踌躇,他是众人的首领,要兼顾大家的安全,此时却吃的是这来历不明的磨菇,而身旁又有个来历不明的和尚,让他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正在犹豫之际,却听见了和尚道:“哎?这位施主怎么不吃啊,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就由老衲我代劳。”说完手已伸出,在一旁的李连生也道:“大师兄,这磨菇绝对无毒,我平日在这吃方面也算小有研究,刚才我已入口尝了,下肚之后便有股热流往体内钻,不但无毒,而且还多半有大补之效呢。”说着嘴里又喝了一口,嘴里嘟囔着:“……嗯……,师兄,现在已是深秋,……要及时进补啊……。”
黄雷扬听他这般说话,又见众人连那和尚都在大嚼,不由也打消疑虑,浅浅尝了一口,果然味道奇佳,也不理会那和尚伸出的手,大口吞噎起来,口中也称道:“……嗯,天气正凉……,是要进补……。”此时李连生已将汤全部喝完,他却没有像苗人玉一样,就着汤吃慢头,而是拿起一个馒头来,细细的将它撕成小片,堆在碗中,看样子,他要用剩下来的光汤泡馒头吃。而在他身旁的老僧此时也正在做着和他一样的举动……。
众人就这么着大吞大嚼,满饱口腹之欲,好在一行人带的东西甚是齐备,吃的东西很多,虽个个都是成年壮汉,但也足够众人吃饱的了。
过了一会儿,众人酒足饭饱,只有李连生和那老僧还在吃喝,直到把最后一点热酒下了肚,两人才作罢。李连生坐在地上摸摸自己鼓起的肚子,心道:“肚了啊,肚子,虽然在这荒效野外,我老李却也没亏待你啊!”就这么着众人在饭后惬意地休息着,不久之后,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待的那声音靠近众人,却隐约能听得出有女子的声音,先众人还以为能很快就见到来人,却谁知过了半日,那人马才走到近前。黑暗中,只见来的是两人两马,虽是在风雨之中,却能从来人婀娜的体形判断出是两个女子,但奇怪的是二人此刻并未骑在马上,而是纷纷牵着马儿在雨中前行。在寒夜风雨之中,忽然会遇上两个年轻女子,师兄弟众人不由好奇心大炽,纷纷想早点看到来人到底是何等人物。但见夜黑风高,来人还未至众人面前,却已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第六回 风来留花影 雨过漫荷香 (三)
一阵香风袭过,闻得众人不由一阵心神陶醉,愈发让众师兄弟想知道来人是何等样的人物。等那二人走到跟前时,众人不由一阵失望,原来来的二女俱戴了一顶大大的斗笠,此时走到门下,照理应该将它解下,可能是因为见到门下有男子的缘故,竟都未将帽子摘下,而是行至门楼的另一角安顿下来。连招呼也未和众人打一个。
人未看到,但那马却没戴斗笠,自然被众人看个清楚,张入云打量之下,竟差点懵住,原来这两马也是一红一白,像极了紫青二女的座骑,只是此时走起路来却是一瘸一拐,那还有半点神驹的样子。如此一来张入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二女,他和叶秋儿交过手,对她的身形样貌极是熟悉,刚才一入眼就已该认出来才是,此刻再看,只是为了更确信不是二女而已,他此刻的目力已可视黑夜如白昼,仔细打量之下,更加确定二女不是紫青双剑。虽然这二人个子都比平常女子来的高,但并不是一般高矮,尤其那高个的女子,身材较瘦,与紫青二女中任一人都不相同。而先前众人闻到的香气却又是从那个矮的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但他的师兄们却没他那样的本事,尤以其中的苗人玉更是爱在女子面前喜事,已然开口问道:“请问二位女侠,可是峨嵋派门下?”哪知对方听了,竟理都未理,只顾在那里收拾行囊。苗人玉还不放弃,只当此时雨大对方没能听见,又道:“我等是金燕门下众弟子,二位若是紫青双剑,两个月前还和我们在杜王镇内见过面呢?怎地此该就不记得了。”他这话一出口,张入云就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心说:“对方身是女子,此刻又是黑夜,一问之下对方不回答,就已应该作罢,怎么还再三相问呢?自己一帮人又全是成年男子,知道的是在问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这夜黑风高之时出言调戏。若让对方误会,我不是跟着一起蒙羞!”他却不知道,这男子与女子在一起,却多是脸皮厚一点的才吃的开,不然的话,他苗人玉怎能现在已成了金燕门掌门的乘龙快婿呢!苗人玉是深谙此道的,倘若能一不留神从金燕门的女婿变作了峨嵋派的女婿那岂不更美?这脸皮厚不但无所谓,日后如能开山立派的话,说不得也得要倚仗着它呢!
此时张入云在旁却已安耐不住说道:“五师兄,你就别问了,这两位实不是峨嵋派的门下,若是的话,刚才一早就已开口了。”苗人玉也看出有些不像,又见二人半日不作声,也只好作罢,但口中仍低声道:“怎么会不是呢?天底下那有这么想像的两匹马儿?”在一旁的黄雷扬听他这么说,却有点不高兴了,他堂堂金燕门大师兄,上一次被那叶秋儿的白马差点撞落马来,至今还认为是丑事一桩,此刻见苗人玉却对二女还念念不忘,便有点生气说道:“五师弟,就别在这儿乱说,你不想想当日那紫青双剑的二马多么神骏,差点就把你我吓下马来,今日这二人的马你也不看看,都成这样了,怎么和人家相比?”他此番说的话更轻,想是怕二女听见,苗人玉听师兄提起当日要跌下马来的事,知道师兄已经不高兴了,便再也没出声。
谁知黄雷扬此番话说的虽极轻,但那二人中却有一人开了口,声音之中明显带了怒气,语音却是娇嫩只听见对方说道:“哼,天下间就她二人配骑骏马不成?”听着话,好像与紫青二女却是相识。苗人玉见对方开了口,以为有机可乘,说道:“哪里,我等师兄弟因数月之前才有幸见过峨嵋派二位女侠,今见二位女侠身形打扮与她二人似相仿佛,故有此言,适才得罪还忘见谅,只是不知道二位女侠却是哪里人士?可是与紫青二位女侠相识。在下金燕门苗人玉,这位是我大师兄黄……”他话未说完,那女子就已打断了他,说道:“什么紫青双剑,我家小姐却是不认识,不过早迟是要会会她的,至于我家小姐是什么人,你却是不配问,什么金燕门,我们听都没听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出门在外没事就开口与女子搭话的人,难不成你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苗人玉身上,淋地他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呆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众弟子听了,也觉得没意思起来,只是她话中有侮辱到金燕门的地方,一时间众人也动了怒火,只是因对方身为女子一时间也不好发作,旁边的老僧听了,却是嘿嘿一笑,丝毫不顾及自己才刚还蹭了众人一顿饭。
此时却又有一个女子声音响起,从语音能听的出来,要比先一女子大着几岁,说道:“香丘,别再胡闹,你还不快将行礼放下来,仔细累伤了你的宝贝马儿。”又回首对着众人道:“不好意思,我这丫头任性急燥,刚才言语之中对众位师门多有不敬,万望见谅,只是现在夜色已深,我二人又是女子,诸多不便,就不叨扰各位了。”说完便再不言语,她嗓音略带沙哑,但却不知怎么似有股磁力,声音好像是能穿透人脑子一样,说话间不怒自威,众人听了,先还有点脑胀,过后竟都不由自主地听着那女子的吩咐,再不去瞧那女子二人。
张入云见众师兄举止有些奇怪,众人好似一下子变地呆呆地,纷纷靠近火堆,择了地方合衣都睡了,只剩下那老僧还在一旁眯着眼细细地喝茶。这一来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也假装着睡下,却偸眼去看那二女。
此时的二人,一个在整理行礼,另一人却是走到马的跟前,仔仔细细地上下瞧着,先是将二马身上的雨水擦尽了,又将马的眼睛,牙口,脚掌全都看遍,后来又伸出手仔细将马身摸遍,当摸至马肚子时方停了下来,又侧耳听了听,好像是找到了问题所在,从行囊中取了一块药饼,一分为二,给二马吃了,那马吃了之后不久,便听见肚子一阵作响,那女子忙令二马走到远处,那马竟好似能听得懂人话,竟乖乖地走到远处方便,末了还又走回到二人身旁。张入云虽不懂马,但看情形,也知道那马儿已好了许多。而先一少女此时已将火堆升起,并在上面支起了一个茶炉,烧起了热水。又取出了一个不大的包袱,放在地上,只见那少女只是将那包袱四角抖了抖,就有一座不小的帐蓬,神奇地立了起来,看大小足够二人躺卧。接着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荷包,从内倒出一个极小的白色小香饼,又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玉香炉,将香饼焚了投入香炉内,不久一股清灵而又温雅的香气就已溢了出来,一旁的老和尚嗅了嗅笑着说道:“呵,极品龙涎香,好阔气啊!”
那两个女子身上的衣服与先时紫青二女的材质好似相同,虽是一身的水,却都只是抖了抖就已将身上的雨水全部落尽。待炉中的水烧开了之后,那叫香丘的少女便将炉提入帐篷内,并又提了一盏细巧的油灯入内,那年长的又看了看马儿,随后便也入了帐篷内,二人至此就再也没出来过。张入云只奇怪那帐篷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内里的光亮连一丝也没有透出来。待又看了半晌,也不见那二女有何异动,他此时虽已身体大好,但到底精神不及平时,又过了一会儿,见实无事发生,便也合上眼睡着了。
到了约莫丑时,张入云忽然惊醒过来,他也不知是何缘故,只觉周围好像多了些东西,虽觉得自己这么想太过没有来由,但仍是留心侧耳倾听了片刻,过了多时,也未听到些什么,觉得自己太过多疑,眯糊中就又要睡下,但却在这时耳中似是听到有一片叶子落地的声音,稍待一会儿,又有两片叶子落下。此时张入云已警觉有人来到近前了。因后两片叶子落地,声音略大了一些,他已能判定是有人施展轻功来到众人不远处。
那三人落地之后,久久不曾行动,只这样静静地待着,张入云在一旁等的却着实不耐,此是他行走江湖第一次遇上夜行客,虽不知对方来意,但此刻他已全副准备,就等对方有何举动,想着平日里听众师兄弟所说的江湖中惊险奇遇的事儿,此时他竟忘了害怕,反倒有点儿跃跃欲试,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怕也是不过如此吧!就这样直过了半个时辰,对方还是一动不动,他虽心中不耐但好在他是卧在地上,毫不费力,若让自己在雨地里站半个时辰丝毫不动,先不论体力,就是这份心力,也让他颇感费神呢,鉴于此也不由的颇为佩服来人。终于三人中的一人安耐不住忽然开口道:“老二,你也太过小心了,在这里死等有何用处,我看这几人个个都是雏儿,早依了我,此时我们兄弟三人怕已早把事办完,身居温柔乡了,何苦如此?”这人声音中带着金属声,甚是刺耳。他说话声音虽不算大,但金燕门下众人都因是行走在外,睡觉均极小心,此番言语已把众人惊醒了,而那两个女子此时也已出了帐篷。三人中的一人见众人都醒了过来,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即便如此,总以小心些好,白日里明明只有这两个女娃子,此刻却又多了六人,防备些总是好的。”
众人听到这话往三人存身处望去,却见这三人已立在门外,身材仿佛,都是又瘦又长,背后还背了一柄钢刀,腰间都鼓鼓的胀起,瞧情形应该都是善使暗器的能手,虽是在这么冷的雨天淋了半日,周身上下已是透湿,却不见一丝疲累,仍是一副精力十足的模样,各人都因为体热冒出丝丝水蒸气,在夜下看来甚是诡异。虽面前只见是三人,但师兄弟们却觉得眼前这几人气势惊人,众人人数上虽比对方要来的多,却在此刻都心生恐惧起来,头皮微微发毛。对方又有一人开口道:“今夜我兄弟三人只与这两个女娃娃有事要办,几位朋友,是好的,就请让一步说话,只稍过片刻事情就完,各位仍自请安歇休息,不要多事才好。免的彼此不便多生事端,诸位意下可好?”话虽说的客气,但言语中却是傲气十足,丝毫也没将再场众人放在眼里。众师兄弟听了他说了这番话,已知道对方是寻这两个女子的麻烦,看情形这三人多半是歹人,怕还是江湖之中的淫徒,虽是有心帮忙,但此行黄雷扬是众人的首领,所以纷纷回头看了看他,黄雷扬人较谨慎,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这两个女子看着也不是凡俗之流,说不定自己就能将事情解决掉,便低声道:“看看再说。”众人见他如此,便也不再言语,独张入云一人心生恼怒,见对方三人凶焰这么嚣张,而寻畔的对像又是两个年轻女了,虽那二人看着也不是弱者,但这样以多欺少,以男欺女的行径,已让他义愤填膺。
当中一人见了众师兄弟不言语,口中称道:“如此甚好,大家彼此都方便。”说完三人便已都朝向二女看去,内中金属嗓音的男子嘻嘻笑道:“怎么样?二位小娘子,是要我兄弟动手呢,还是你们自己乖乖跟我们走?”先一人道:“老三,别在这里多磨牙,快点把事办完即走,省的夜长梦多。”那老三道:“呵呵,老大吩咐敢不从命,不过先说好,那马归老二,年幼的那个女娃却得归我,她一身的异香透着古怪很合我心意……”话未说完,就已被那年幼的女子打断,喝道:“住口,三个无耻的贼子,白日里我就见你三人鬼鬼祟祟地,我和小姐的马儿定是你三人使坏,才会在半路上病倒。适才我和小姐早已发觉你几人躲在门外,为了让你们在雨下多淋一会儿,才故意没叫破你们。”那老三笑道:“哈哈,小丫头猜的一点没错,你这马儿却是我二哥麻倒的,要不是我二哥爱惜这两匹马,我三人何至于到现在才追上你们,不过话说回来,你二人这马确实厉害,直让我三人追到大半夜才跟上,连我看着都想要了。哈,哈……。”那少女爱那马儿如同性命,早就因为马儿病倒没个好脸色,又见此时对方已经承认,怒气上冲,正欲怒骂,却被另一女子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