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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命薄!还请大王饶恕王子的一时卤莽!”
桑陶的话倒是令众人大吃一惊。
龙祗将他扶了起来,好言安慰道:“昳儿伤了桑乾的性命,虽是错手,但孤王一定会严加惩罚,给你一个交代的!”
“大王万万不可!”桑陶扑通又跪到了地上,“请大王收回成命!大王不可因我儿一条贱命,伤了与王子的和气!如今大敌当前,天娑城少不了王子啊!大王若不饶恕王子,小人便长跪不起!”
“桑大总管,你这又是何苦!”龙祗跺了跺脚,颇为无奈地说道,“那我就答应你,不再追究此事。快起来吧!”说着,再度将桑陶扶了起来,然后,又对愣在一旁的龙昳道,“还不多谢桑大总管替你说情!你今夜为了人家的媳妇,伤了人家儿子的性命,还要再提婚嫁之事么?”
龙昳正待争辩,星椤却抢先说道:“大王说得极是!王子不如先回归龙居,别的事情可容后再议。”
“请父王容许孩儿带公主同回归龙居!”龙昳坚持道。
“糊涂!”龙祗怒道,“公主如今乃新丧之人。就这样让公主住进归龙居,也不怕人笑话!不如这样,公主暂时还留在宫中,待你退了昊天的军队,再迎娶公主,如何?”
龙昳疑惑地望向自己的父亲,心中却是十二分的不甘。
星椤见他犹豫,怕事端再起,便真的无法平复了,急忙说道:“大王说得有理,星椤与桑乾虽无夫妻之实,但今夜宫中大摆宴席,桑乾乃星椤的夫君已是尽人皆知的事。王子现在就是邀请星椤到归龙居作客,也怕惹人闲话,更枉谈这样平白地住进归龙居。王子就让星椤留在宫中吧!”说罢,一双秋水般的大眼睛望向龙昳,眼睛里都是恳求之色。
龙昳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公主暂留宫中。但父王要答应孩儿,切勿再逼迫公主,照顾好你未来的儿媳!另外,请父王允许孩儿可时常进宫探望公主。”
第三十九章 胭脂泪尽(5)
龙祗暗暗皱了皱眉,极不自在地说道:“那是自然!”说罢,又向侍卫们吩咐道,“把卫队长抬出去,以将军之礼厚葬。送王子出宫!”
龙昳看了看星椤,咬牙随侍卫们走了出去。
见自己的儿子离开的别院,龙祗才由桑陶扶着,缓缓向外走去。走到门边却又站住,冷冷地说道:“你果真以为可以嫁到龙族,成为我龙祗的儿媳,做上昳儿的王妃么?”
“星椤早已不再奢求。”星椤淡淡地答道,“星椤只是希望,大王与王子之间父子情深,没有丝毫嫌隙。”
“你倒是个明白之人!只可惜,天意弄人,你偏偏是星矗的女儿!这世上,任何背叛龙祗的人都会遭到报应!”他狠狠地说道,“你既然不愿嫁人,那就遂你的心愿。永生永世,你都别想离开这个院子,更休想觊觎龙族的王冠!昳儿会忘掉你的!我会让他忘掉你的!”说罢,冷冷地摔门而去。
北风卷地,别院内一片凄惶。紫蒹上前扶住了脸色惨白的星椤,心疼地说道:“公主好糊涂!你白白为他们父子打算了!刚才,你若是坚持跟王子回去,王子殿下能不带你走吗?何苦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宫禁中受苦呢?这一番折腾,我们的日子只怕是更难熬了!”
“我能选择吗?”星椤哀哀地说道,“我要不管不顾地跟他走,大王的脸面往哪搁?只怕那时,大王心中一切的愤恨都指向龙昳,那岂不毁了他?”
“可王子如今兵权在握……”
“可不许这样说!”星椤惊道,神色慌乱地望了望屋外,才道,“千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大王若不同意你们的婚事,王子心中又念念不忘那个苍族公主,往后,我们可怎么办!”
“别说了!”星椤烦乱地打断了她。此时,她的心中也是一片迷惘,虽然龙昳答应了娶她,可她明白,这样的许诺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她并不怨他,他毕竟在那样努力地维护着她。她惟一憎恨的,是龙祗的无情。他将一切的罪过迁怒于她,却不问她为龙族,为龙昳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如今,她已是星之族的叛逆,家是回不去了。她惟一的希望便是龙昳,但愿他要记得对自己的承诺才好。她的心在凄寒的院落中一点点地变冷、变硬。但她知道,她依然深深地爱着龙昳,为了他,她依然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天色微明的时候,天空开始有雪花飘飞。桑陶骑马悄悄出城,带着龙祗的使命,带着心中刻骨的仇恨,迎着初冬的茫茫雪雨,走进了未知的世界……
第四十章 半世情仇(1)
已是初冬,昊天的军队驻扎在天娑城外也有月余,几次攻城都无功而返。昊天日日催促属下之人苦思破城之计,自己却在军帐中夜夜笙歌。素月颇为心急。她心知,巫族的军队虽有彤城运来的大量粮草辎重,但奈何北地气候深寒,士兵们难以适应;更何况,长时间征战在外,思乡心切,不免影响士气。除非能立时攻克龙昳坚守的城池,或者坚持到来年春暖花开时天娑城内粮草殆尽,巫族的后援赶到,这样胜算便会更大。但她更清楚,龙昳是绝不会等到春暖花开之时束手就擒的。在接下来的半年内,他会竭尽所能,将自己击败。自己的身边真的没有龙昳的对手吗?每念及此,她便会感到彻骨的寒荒。
军帐内,素弦声动,竟是少有的淡定从容。经历了世事如许,素月再也不是往日那个满腹仇恨、委屈不知如何派遣的少女了。她不再渴望感情的奢侈品,权力已经成为她与生俱来的一部分。他们就在她的血液里奔涌,就在她的灵魂中萦绕;他们是她今生今世最宿命的一种呼吸。
突然心惊地收住弦音。凭着敏锐的直觉,素月嗅到了迫近的危险。却不等她有任何反应,两名蒙面的黑衣人掀帘而入,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丫头,你可就是传说中的转世月姬?”那名身型高大壮实的男子沉声问道。
“贤弟,休要多问。这军帐之中除了她,没有别的女人了。咱们这就劈了她,将她的头带回天娑城,这场鸟仗也就结了!”那五短身材的矮壮汉子大声嚷道。
素月此时心思急转,却是想不出任何计策可以让自己逃脱眼前的困局。心道,自己既是月姬转世,怎会如此轻易便命丧刺客手中,一阵怨怒之情不禁油然而生,于是冷冷地说道:“你们就不怕神灵的诅咒吗?”
“看来你果真是转世月姬了?”高个男子森然道,“能解救天下于刀兵之中,我们兄弟俩甘愿承受任何诅咒!”说罢,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住手!”一阵娇喝乍然响起,一名白衣女子已翩然进得帐中,只听她威严地说道,“你们也太放肆了!竟敢在本公主的帐中舞枪弄剑!”
“你才是月姬?”高个男子不由怔住了,显然是不愿滥杀无辜,急忙收起就要劈下的大刀,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两名女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来一对咱们杀一双!贤弟,莫要手软!”矮个男子说着,抄起手中的大刀便向刚进得帐篷的女子砍去。
“你们有本事就来杀了本公主!”那女子说着,身形一闪便跑出了军帐。矮个男子急忙追了出去,帐外顿时响起了士卒的呼唤声,嘈杂的脚步声和刀剑互斫之声。那高个男子犹豫不决地看着仍旧端坐在琴案前的女子,不知是否该立时取其性命。
“壮士手中的宝刀定然辗转过千军万马、千难万险,今日,便是连一个只会抚琴弄月的柔弱女子也不放过吗?”她惊惧的眼睛哀哀地望向他。
“你果真不是月姬?”他已准备缴械。
“我若是月姬,又怎会如此轻易便要你们得了手?”她流下了眼泪,是恐惧和惊慌的泪水。
“姑娘休要害怕!你若不是月姬,我是决计不会伤害于你的!”那男子豪言一出,转身奔了出去,投入到帐外的喊杀之中。
素月长长地吁了口气,无力地伏到了琴案上。她用女性娇弱的天性救了自己一命。那么,绿衣呢?刚才冒充自己的女子正是忠心耿耿的绿衣。想到这里,她急欲起身,却见海晋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你可还好?”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焦急地问道,“他们可有伤害于你?”
她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却问道:“绿衣呢?她可还好?”
“她没有大碍,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
“刺客呢?”
“已被生擒。”
“他们是何人?可是龙昳派来的?”
“须得要审过之后才能知晓。”他依旧关切地凝视着她,“刚才可是受惊了?都怪我疏于防范!我向你保证,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你何须自责?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除了你,还会有谁真心守护于我?”她轻灵的眼睛望向他,却穿过他,落在了帐上悬着的玄铁剑上。她的心开始细细地描画起另一个男子忧伤而英挺的面容。在这个纷扰的尘世之上,她只信任他的诺言;只有在他的守护之下,她才有安全之感。而他,已然不在人世!她有些惘然地叹了口气。
第四十章 半世情仇(2)
“怎么了?”海晋紧张地问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她收敛情绪,冷冷地说道:“两人无须再审,即刻斩首示众。你稍事准备,我要出营。我要让龙昳知晓,神灵的威严绝不容许凡人的冒犯!他杀不死我!”
龙昳急急地登上了城楼。城楼上弓箭手已蓄势待发,赤龙渊急忙迎向他。
“赤龙将军,究竟发生了何事?”他皱眉道。只见城楼之下凝冻的荒原上十余骑士卒簇拥着一个白衣白马的女子,正缓缓向天娑城靠近。
在距离城楼一箭之遥的地方,那队人马停了下来。女子庄严的声音随着清寒的风飘然而至:“龙昳,你以为你能杀死我吗;你以为世俗的利刃能够刺穿神灵的胸膛吗;你以为凡俗的力量可以改变神喻吗?你记住,我要让天娑城哀鸿遍野;我要以你的血祭祀我的母亲和族人;我要用龙族的沦亡成就天下最显赫的王冠!”她说罢,满是无畏与挑衅的目光冷冷地望向高耸的城楼。她知道,她的敌人就在里面;她知道,她的誓言一定会让整个龙族心惊胆寒。
龙昳默默地望向城楼下不可一世的女子。他依稀记得多年前,在苍旻女王的寿辰上,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娇纵、刁蛮的少女。世事沧桑,一切恍如隔世,她早已被命运雕刻得面目全非。
星族的神箭手星辉悄然挽弓搭箭。此时若能取下月姬性命,战事也许能即刻平息,他的公主也能称心如意地嫁给心爱的男子吧。
龙昳却伸手抓住了他即将离弦的箭:“你不可伤害她!”
“为何?”星辉不解地问道。
“你只要遵命便好,无须多问!”他冷冷地说道。他记得自己对苏兰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决计不会伤害她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血亲。
城楼下的人开始撤离,一名士卒将一只木匣留在了城楼之下。赤龙渊急忙命人将木匣取了来。盖子揭开,一双人头赫然在目。龙昳皱起了浓眉,森然道:“崔勤!崔辛!怎会如此?”他疑惑地望向赤龙渊,却见他也是一脸惊疑,连连摇头。
夜色深浓,北风怒号,一场好雪就在眼前,营房外一片喧嚣。龙昳出得门来,却见赤龙渊引着一个满脸虬髯、虎背熊腰,却是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的汉子走了过来。
“雷太!”龙昳认出了眼前之人,大声唤道,箭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正欲跪拜的汉子。
“殿下!”雷太哽咽道,“殿下要为我两位惨死的兄弟报仇啊!”
“究竟发生了何事?”龙昳将他让进营房中,急切地问道。
原来,得知彤城失守,对龙昳忠心耿耿的雷太便带着一干人马赶往天娑城,欲与龙族共存亡。待他们日夜兼程,来到天娑城时,却发现昊天的军队已将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雷太与崔勤、崔辛兄弟俩商议,乌衣族的数百兄弟势孤力单,想要冲破昊天的防线,进得天娑城,无异于痴人说梦。于是,三人想到了潜入军营行刺转世月姬,若能得手,必然大伤巫族锐气,昊天也许会就此罢兵,却不曾想,崔勤、崔辛行刺不成反送了性命。
雷太说到此处,铮铮铁汉落下了痛悔的泪水:“都怪我行事太过莽撞!”
龙昳皱起了眉头,拳头狠狠地砸在几案之上,也只能无奈地叹道:“崔勤、崔辛两位将军为我龙族捐躯,我定会奏明父王,追封二人为大将军,并以将军之礼厚葬。至于复仇,龙昳答应你,会竭尽所能击败昊天!”
“雷太誓死要与天娑城共存亡!”
一日雪霁,昊天又带了大队人马出营狩猎。素月的帐篷内心香缭绕,素弦声动。昊天帐下忠心耿耿的侍卫天,恭敬地走进了素月的帐篷。
“公主召见属下,不知所为何事?”
“天将军请坐下说话吧。”素月收住琴音,待天就坐,又亲自为他沏了杯茶,“听说天将军是孤儿,自幼被梵城外一户好心人家收养,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不错!”提起自己的身世,天不禁黯然,“只是这么多年了,对于自己的身世,天竟是一直毫无踪迹可寻,双亲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我还听说天将军有一把祖传的短刀,是找寻亲族的凭证。此刀雌雄两柄,乃罕见的宝物,不知将军可愿将宝刀借我一赏?”
天不假思索地从腰间取下配刀,起身,恭敬地呈上:“此刀算不得宝物,只是干系到属下能否认祖归宗,所以对属下而言,弥足珍贵罢了。”
第四十章 半世情仇(3)
素月接过短刀,拔刀出鞘,细细端详起来。这是一柄玄铁短刀,锋利异常,剑身形状朴拙,只在剑柄上雕有一尾金龙。“这可是奇了!”素月眼望着手中之物,像是自语般地说道。
“有何不妥之处?”天问道。
“将军的这柄应该是雄刀,上面雕有金龙,而雌刀应该雕有金凤吧?”
“属下也这样想过。只是,属下也从未见过雌刀。至于雌雄双刀究竟有何差别,也是不得而知了。”天颇为遗憾地说道。
素月默默收起刀,交还给天,沉吟良久才幽幽地说道:“我见过一柄雕有金凤的短刀,跟这一柄就像是一对。”
“是吗?”天顿时两眼放光,急切地说道,“不知公主是在何处见过那柄雕凤的短刀?”
她意味深长地望向天,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柄短刀。天颤抖的双手接过短刀,又拿出自己身上的雄刀,细细地端详着。两柄刀宛如同一模子中铸出,一般大小、一般模样,只是雄刀偏黑,素月拿出的雕凤短刀稍青,一对龙凤更是栩栩如生,引颈而歌般地相互呼应着。
天好容易才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哑着嗓子道:“不知此刀公主是在何处、何人手中找到的?”
“天将军可看好了,这两把刀可是一对?”素月答非所问。
“正是!天若能顺利找到自小失散的亲人,定不忘公主大恩大德!”
“我可不要你感恩。”素月嫣然一笑,转瞬即收住笑容,一脸严霜地说道,“这把刀的来历,将军还是不问的好!”
“为何?属下身世之谜全在里面了,还望公主成全!”天急切地说着。
“将军一定要知道么?”望着天一脸的急不可待,素月这才幽幽地说道,“苍巫两族交界之处有一座碧落崖,碧落崖以西的山地里有一座庄子,名唤抹云庄,庄子里隐居着一位叫做水月心的老人。这柄短刀便是在老人处寻得的。”
“水月心?”天喃喃地念道,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落在身上,他浑身一震,半晌才讷讷地说道,“这水月心,可就是……”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一双失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一对宝刀。名剑楼与昊天的仇恨,水月心与名剑楼的瓜葛,作为昊天最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