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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不好和王志明说,毕竟唐万山下来的时候,显然简历里面将自己的深厚背景隐藏了起来,在这个小县城里没有人知道唐万山是唐家的人,即使知道唐万山有大背景,显然也没人会将唐万山和唐家联系起来,毕竟唐家在这些人眼里实在是太高不可攀了。
毕竟九零的时候不像后世那么发达的网络,什么东西想知道都可以去网络上调查,在九零年的时候,按键的电话也只是刚刚出来没几个年头,原本还都是手摇的电话呢,甚至移动手机都还没有出现在这个小县城里。
唐万山的背景,陈光明不能说,因为在唐万山刻意隐瞒下,陈光明怎么能够知道唐万山的背景呢?显然陈光明说了,一定会引起王志明的疑问,就好像陈光明不能告诉别人自己是重生的一样,不说有没有人会相信那么离奇的重生事件,和陈光明听到的那金属声音,陈光明更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被当精神病人给关起来,会不会被人拿去当小白鼠给研究了。
王志明冷哼一声,微微扫了陈光明一眼道:“怎么?今天就是来跟我说这个吗?怎么?当上了唐县长的秘书就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王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光明连忙解释道。
“哼。”王志明也不理会陈光明,自顾自的坐在那里。
李国民见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难受的紧,这和事佬却是有些不好做啊。
“老王,消消气,听听光明的解释,单凭光明这声王叔,我就相信光明一定是事出有因的。”李国民连忙劝慰道。
“如果你不是老陈的儿子,我早就把你拿下了,白眼狼的东西。”王志明愤怒的将手上的碗筷砸在桌子上,伸手指着陈光明的鼻子。
王志明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还在乎和陈父之间的感情的,这发泄出来的怒气以后反而更能听进去陈光明的话。
“王叔,您别生气,我不想当李书记的秘书绝对不是因为你,你给我这样的机会,我根本就是求之不得啊,只是我觉的李书记在三仙县一手遮天这么多年了,所谓盛极必衰,我觉的李书记现在就处在这个阶段。”陈光明自然不好说李国东其实骨子里早就已经腐烂了,不说李国东儿子在天上人间占了干股,单单李国东平时收的贿赂也绝对不少啊,这要是查出来,李国东一定要倒的。
王志明微微打量了一下陈光明,眼神有些怀疑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唐万山是不是……?”
陈光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唐县长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刚刚当上唐县长的秘书不久,但是就算唐县长不是上面派下来的,上面也不会允许李书记继续在三仙县当这个土皇帝了的。”
王志明话语里显然是以为唐万山是上面派下来和李国东博弈的,但是陈光明却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唐万山只是家族放下来锻炼的,但是在王志明的面前,陈光明自然是要含糊其辞的。
王志明微微叹了口气道:“李书记这几年确实越发没有收敛了,这样下去确实是……。”
“王叔,虽然我不知道唐县长什么背景,但是市委组织部长亲自送唐县长下来的,我相信唐县长身后一定不会简单的。”陈光明犹豫了一下,还是透了点风声给王志明,虽然知道王志明也能够看出唐万山有些背景,但是经过陈光明这样刻意的提醒,显然王志明也能够更加上心一些,最少以后王志明做事的时候能够给唐万山留一线,那么陈光明以后想求情也是简单一些。
这历史都是胜利者写的,有些怨恨不是结的太深,胜利者永远都是高姿态的,只是真正得罪的深了,才会下死手整你,如果当初唐万山不是被挤出了三仙县,让这仇怨结的太深,相信唐系也不会出手去动一个小县城的书记,显的唐系以大欺小。
如果当初唐万山没走,而是在和李国东的交锋中胜利了,那么最多当事人李国东牵连一下,陈光明等人只要认清楚状况,及时的改头换面,也不至于一起被人落井下石了,特别是王志明这个县委常委肯定会成为唐万山拉拢的对象。
只是因为唐万山被挤走了,这份仇怨结的也就深了,陈光明这一池的小鱼小虾也成了陪葬品。
“王叔,你要多注意一下李书记啊,而且也要和李书记保持点距离,虽然短时间内李书记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难保以后不出事,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王叔手里有些东西也好和李书记划清界限啊。”陈光明小心的劝说道,却是希望王志明别和李国东牵扯的太深,以后李国东真倒了的时候,王志明也可以落井下石以示清白,虽然这样一来,再想进步显然是不可能了,但是最少也能够保个平安吧,官场本来就是凶险无比,能够保个平安也是不错的选择了。
王志明微微看了一眼陈光明,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显然陈光明的话,王志明也听了点进去了。
看这王志明喝了自己敬的酒,陈光明却是知道和王志明之间的关系暂时不会那么紧张了,只是两人现在身处的位置,却还是对立的位置啊。
第三十九章 小卖部
“光明,你那里还有钱吗?先借妈两百吧。”陈母手上正数着几张百元大钞。
“我一个月才五十块钱的工资,我那里有两百这么多啊,还有一百你要不要啊?”陈光明一边刷牙,嘴里还满是泡沫,这大早上起来就看见陈母在数钱,一遍一遍数了半天了,陈光明就奇怪了,这么十几张钱,有必要数这么多遍吗?难道数数还会多起来不成?
“算了,妈等下银行领点出来好了,你的还是留着自己花吧。”陈母将手上数了好多遍的钱重新放回到草席下面。
“妈,你拿这么多钱干什么啊?”刚才看母亲手上应该有十几张百元的钞票,这么多钱在当时显然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你小舅妈要来我们家借钱,我给她凑凑。”陈母应道。
陈光明脑海里却是浮现了小舅和小舅妈,陈光明外婆家里一共三个孩子,大舅早年就已经走了,也没有子嗣留下来,小舅比陈母小十来岁,算是陈母从小带着长大的,陈母也一直扮演着半姐半母的角色。
后来外婆外公走了,小舅的婚事也是陈母给安排的,不但替小舅在农村盖了一幢房子,还替小舅取了邻村的一个姑娘。
上辈子的记忆里,小舅一直都是老实巴结的农村人,后来在媳妇的撺掇下在县城开了一家小卖部,以后的日子也就能混口饭吃,陈母和陈父走了之后,基本上的亲戚都没有原来的热情了,只有小舅一家还经常邀请陈光明去他们家吃饭,陈光明两口子也只是和小舅一家走的近一些,虽然小舅一家不富裕,经济上不能帮助陈光明,但是最少还是让陈光明体会到了亲情,单单这点,陈光明也是愿意帮村一把,特别是陈光明的儿子上初中那会,这一大笔借读费就要八千多,陈光明两口子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小舅二话不说就将手里的五千块钱借给了陈光明,不管是什么原因,陈光明却是能够记在心上的。
“妈,小舅在农村买种子也要不了这么多钱吧?”这小两千的数目可是比后世的两万还好用的多了。
“你小舅说想把一中的小卖部给包下来,你爸也觉的挺好的,但是你小舅没这么多钱,你爸就让我帮忙凑点。”这有关系自然是不一样,一中的小卖部想包下来可是不是容易的,最少没有陈父这招牌在,一中的小卖部是包不到手的,都说垄断最赚钱,这学校的小卖部虽然小,但也是垄断行业啊。
陈光明微微皱了下眉头,虽然知道这小卖部绝对是稳赚不赔的,如果陈光明没有在机关里爬的话,陈父谋个私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学校的斗争却是比不了机关里的狠辣,而且校长的权威,在学校里更是说一不二的,加上这么好的生意,也能让小舅小赚一把,但是现在陈光明刚刚当上唐县长的秘书,这个时候多少人的眼睛都等着陈光明犯错误呢,小卖部这么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为别人打击陈光明的手段之一。
“妈,爸什么时候说的这事情?以前怎么没听他提过啊?”陈光明开口问道。
“昨天下午和我说的,我昨天晚上就告诉你小舅了,以前一中的小卖部是一中的一个副校长的亲戚包的,你爸也不好抢人家的饭碗,现在这个副校长调到二中去当校长了,这小卖也空了出来,你爸就寻思着让你小舅包下来,毕竟这小卖部好歹比你小舅在农村里赚的多。”陈母一口气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妈,这个事情还是先缓缓吧,我和爸商量一下再说吧,这个小卖部我觉的小舅包了不合适。”陈光明摇了摇头道。
“缓什么缓啊,我都已经和你小舅说好了,他今天就过来拿钱,包个小卖部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这钱给别人赚了,难道还不能给你小舅赚啊?”陈母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显然有些不快,觉的陈光明这话说的不对。
“妈,现在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我给唐县长当秘书,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我犯错误呢。”陈光明开口劝道。
“你当了破秘书怎么了?当了个破秘书就了不起了,你小舅从小带着你长大,你都忘记了?”陈母脸色阴沉的说道,显然是觉的陈光明忘恩负义,开口就教训陈光明一通。
“妈,我真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我们家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说呢。”陈光明叹了口气,却是觉的有些说不清楚,这老人一倔强起来,这话就说不明白了。
“妈,现在很多人都盯着我呢,以前的一些小事就可能让你儿子被人一撸到底的。”陈光明想了一下,还是用最明白的话说道。
“一撸到底,你小子有什么好撸,不过就是当了个破秘书,现在就翘尾巴了?”陈母生气的说道,撅着嘴坐在沙发上,却是像个生气的孩子一样,都说老小孩,显然是老了就有些返璞归真了。
“妈,你别生气好吗?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不包小卖部,我帮小舅另外找条好的出路不就行了,这么个小卖部也就混个温饱,我帮小舅找的生意,以后小舅一定能当大老板的。”陈光明却是想起了OY,陈光明上次就对OY上了心,陈光明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让小舅出面合股做生意也不错。
“你小子说的好听,你以为你当了个破秘书就了不起了?大老板是这么好当的吗?如果你能够让我当大老板,我就离职下海去了。”陈母显然不相信陈光明的话,但是陈光明讨好的语气,显然也让陈母的气消了一些。
“这样吧,我先去上班,晚上你留小舅一家在我们家吃饭,有什么事情,我回来再好好商量一下。”陈光明看了看手表却是快到点了。
“这事情真的不能办?”陈母气消了一半,开口小声的问陈光明道,刚才嘴上那么说,其实心里显然还是关心儿子的前途的。
“妈,这事情真的不能碰,我一定会帮小舅找个更加赚钱的生意的。”陈光明裂了裂嘴,伸手在将桌子上的豆浆喝了,又伸手抓了一个包子出门了。
第四十章 农药厂
唐万山第一件接手的工作就是关于县农药厂的改制计划,三仙县一直都是一个农业县,县里的重工业很少,整个县里像样的厂子也就是一个农药厂和一个纺织厂,纺织厂后来受到市场经济的打击一蹶不振,在县里扶持了几年,最后还是郁郁而终了,农药厂比纺织厂要好一些,经过了股份制改革以后,农药厂算是有了一些起色,不过相比较后世的医药企业,显然农药厂还是和人家有着明显的差距的。
虽然是个小县城,不过县委主要的领导还是都配上了车子,虽然只是普通的桑塔纳,但是在九零年能够有车子坐就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司机老周是刚刚从部队专业过来的,唐万山便挑了老周这样一个在县里没有根底的人,其实挑选司机相对挑选秘书来说,这挑选的过程也是简单一些,只要是知根知底就行了,不像秘书还有这样那样的要求,最少这秘书的能力还是要过关的。
县农药厂原本位于城关镇的南边,后来县城进行了新城区改建以后,县农药厂就搬迁到了山井乡去了,农药厂的排污一直都不合法,搬迁到山井乡以后,这乱排乱放的行为也更加的厉害,将贯通全县的一条河给污染的不成样子,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却在上面覆盖了一层黄色,十几年以后,这全国各地都开始提倡环保,农药厂的问题也提上了县委的案头上了。
虽然农药厂经过改建和相关部门的监督,这乱排乱放的问题也得到了遏制,但是这么十几年排下来,这污染也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够恢复过来的。
虽然陈光明知道这农药厂污染环境,但是九零年的人,显然都没有什么环保的意识,对于这样的情况,陈光明就算提出这环保的意见,别人能不能听进去却是不得而知了,最少现在陈光明这说话的分量还是有些轻啊。
而且农药厂作为国有企业,县里一直都对农药厂进行了地方保护,平时一些政策都是向农药厂倾斜的,后来成了公私合营,县里对农药厂还是一直都管的很宽松,平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九零年的时候,农药厂的效益就有些不行了,几百号人的厂子,却是已经发不下工资了,显然这股份制改造计划也要提上日程了,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农药厂闹的最凶的时候,下岗的下岗,停工的停工,还有拖欠几个月工资的也大有人在。
按照陈光明的说法,这农药厂此时的领导已经是烂到骨子里了,这厂里发不出工资,可是领导还是不管不顾,平时还没少大鱼大肉的吃喝。
九零年的时候,一些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人都不喜欢去机关里,反而喜欢去一些效益好的国企,正是因为国企发的工资奖金比机关里要高一筹呢。
唐万山要下去视察农药厂,显然这消息早就有人传下去了,农药厂的领导班子早就在门口候着唐万山的车子。
这一厂子的人也不生产,全都挤在大门口候着呢,显然是为了迎接唐万山体面一些,厂里的领导将整个厂子的人全集中了起来。
唐万山眉头微微一皱,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陈光明自然是将这些看在眼里。
见到外面这么多人,唐万山也不下车,只是冲陈光明点了点头。
“陈秘书。”农药厂的领导见到陈光明下车,连忙热情的招呼道,显然对唐万山的新秘书也调查了解过。
“林书记,你这厂里的人全集中在这门口,你们厂子的生产怎么办呢?”农药厂是正科级企业编制,厂长和厂党委书记都是正科级的。
“这不是为了迎接唐县长嘛,厂里的人都没有见过唐县长,想趁这个机会见见唐县长。”农药厂的党委书记林国凡见到唐万山没有下车,显然明白唐万山应该是见到眼前的情况,这心里有些不快了。
“唐县长来了,也不好耽误厂里的生产啊,林书记你还是让大家都散了吧。”陈光明开口吩咐道,虽然是替唐万山传话的意思,但是陈光明却是不好盛气凌人,不能给人一种狗仗人势的感觉。
“行行,陈秘书说的是,我马上让厂里的员工回去生产。”林国凡回头瞪了跟在后面的几人一眼,显然那几人是厂里的一些领导,这些人能够爬上领导的位置,自然也懂的看眼色,见到林国凡使眼色,这就吩咐挤在门口的人散了开。
见到挤在门口的人散开,唐万山才下了车,林国凡想笑着迎上去,唐万山却是很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也不理会手伸在半空的林国凡径自往厂里走去。